獵艷 第一部 正義之子 第一卷 第二十三回 風流少年
    楊程嘯見周鈴全身顫抖,知道是因風吹夜寒,他心中頓生憐惜,輕輕將周鈴擁到懷裡,柔聲道:「鈴兒,人死不能復生,別太傷心了。」周鈴緊靠在楊程嘯懷裡,幽咽道:「程嘯哥,我怕……」楊程嘯輕聲道:「你放心,楊大哥會好好照顧你。」而旁邊的陸美嬰聽了,心中越發是酸痛,哭得更傷心了,後來竟嚎然大哭起來,楊程嘯想過去安慰,終是沒有,因為她此時的傷心,又怎比才失去唯一親人的周鈴。

    這日夜裡,周鈴一直靠在楊程嘯懷中,痛哭了一夜。而陸美嬰,也在旁面委屈地抽泣了一夜,她也不知道,時間為什麼會這麼傷心。此時東方漸白,曙光乍現,已是天明。楊程嘯道:「鈴兒,我們把你爹埋了吧!也好讓他早些安息。」周鈴含淚點了點頭。楊程嘯用劍就近挖了一土坑,將周程順埋下,蓋土立碑,不提。周鈴一直在旁默默傷感,此時她淚已干,精已疲,無力再哭。楊程嘯走到周鈴旁邊,輕聲道:「鈴兒,你也餓了,我們到就近找找,看可有客店。」

    兩人在周程順墳前拜了拜,楊程嘯然後走到陸美嬰旁邊,右手欲去扶住她的肩膀,可手到途中,卻又收了回來,他輕聲道:「美嬰,昨晚大哥對你凶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陸美嬰幽聲道:「豈只是凶了一些,完全就是把我當敵人,我看你是絕得我是個累贅,想趕走我吧。」她說道甚是傷心。楊程嘯忙道:「你別誤會,當時我周叔叔傷重,只是心急了一些。」「哼,你根本就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我不理你了。」楊程嘯心想,昨晚她的確是在幫我說話,只是語言重了些,我卻不改對她那麼凶,他心中有愧,道歉道:「是楊大哥錯了,你就不要在計較這事了。」陸美嬰抬起頭來,笑笑道:「當然是你錯了,難道還是我錯了?你認錯算你聰明,要我原諒你嗎,除非你保證以後再也不能對我凶。」楊程嘯心中暗歎:「真是得理不饒人,我以後不對她這麼凶就是了。」於是道:「好,我答應你,以後在也不對你這麼凶了。」「不是這麼凶,是凶,你以後不能對我凶了,你知道嗎?」陸美嬰站起身來,滿是淚跡的臉蛋笑得像一朵花。「好,好,我答應你便是,現在可以走了嗎?」楊程嘯知道她刁蠻,也不想和她都糾纏。「不行,我要你發誓。」陸美嬰得寸進尺。楊程嘯忍無可忍,怒聲道:「你要走就走,不就算了。」說罷,便扶起周鈴,向前走了去。陸美嬰憋了憋小嘴,忙跟了上來,邊走邊說:「算了,就饒了你了。」三人走了不久,便見前面有一大道,三人沿道向前,不久便見前有一小城,一打聽,方知小城名叫『江城』。

    三人找一叫『來鳳客店』的客棧住下,楊程嘯準備讓周鈴好好休息兩天,待她心情平靜些再作打算。午飯時,周鈴剛吃兩口,便道:「程嘯哥,我沒胃口吃飯,我先回房休息了。」陸美嬰譏笑道:「沒胃口,沒胃口關楊大哥什麼事?」楊程嘯愣了陸美嬰一眼,陸美嬰卻是沒再說話。楊程嘯點頭道:「也好,你都一夜沒睡覺了。」

    周鈴走後,陸美嬰試探著問道:「楊大哥,你不會是真想娶那只會哭的嬌千斤為妻吧。」楊程嘯不去理會她,自獨飲起來,心中甚是煩悶。卻聽那邊有一男子笑道:「姑娘,你好是美貌,可願與小生交個朋友。」「我不認識你,你為何擋我路?」周鈴道。「人生苦命短,相逢便是緣,今日既此見,何不共言歡?」那男子笑道。「我不懂你說些什麼,你讓我過去呀!」周鈴急得快要哭出聲來。楊程嘯側頭望去,見一少年正擋在周鈴面前言笑,但見他:

    眉清目秀,面淨顏白。兩道彎眉如三更新月,眉宇俊俏現;一對亮眼似午夜寒星,眼神文采生。面潔疑清水撫過,一塵不染;顏白若粉妝塗沫,十分精神。唇皮暈紅牙齊整,燕頷靈巧須清淡。刀耳微懸珠,黑髮伴束帶。身著白色錦繡衣,廣袖迎微風;腰繫鵝黃鸞玉帶,光輝耀春陽。手拿半圓吟詩扇,風流倜儻英姿颯爽,腳踏烏黑熟皮靴,神態俊逸落落大方。十七八歲俊齡,隱隱仙才風超人;七丈有餘身軀,堂堂儀表氣凌雲。果是那:才比謫仙成詩易,貌似潘安現人間。

    楊程嘯心中作怒,他走過去,對那少年道:「你幹什麼,為何要攔住她。」周鈴一下哭出,淚聲道:「程嘯哥,他不讓我過去。」楊程嘯厲聲:「快讓開。」那少年笑道:「我看你當是這位姑娘兄長吧!我們有話好說,何必動怒,我只是想與令妹交個朋友罷了。小生姓秦名觀,字少游,卻不知兩位如何稱呼?」楊程嘯心中極是痛恨這等好內之徒,他怒色道:「你再不走開,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秦觀瞪了他一眼,憋了憋嘴:「真是鄙俚,沒一點文趣。不就會一點皮毛功夫嗎,有什麼了不起。」說罷聳了聳肩,自走開了。楊程嘯把周鈴送回臥房,方才回來。

    不提楊程嘯,且說秦觀在客店吃罷午飯,便出客店,信步於街頭,他在經過一店門時,停下腳步,此乃一專為人寫詞作對的店舖,但見門前一副對聯:

    手揮一筆興寫天下枯榮事心連雙睛笑看人生愛恨情

    秦觀步入店內,見一三十四五的男子正在作對,細細打量,乃是眉清目和,面冠潔玉,清須繞腮,左額一豆大黑痣。原來此人姓晏名幾道,字叔原,在詩詞上造詣彼深。晏幾道抬頭笑道:「不想少游兄今日竟有興到小舍一敘,就不怕回去給你爹責罵嗎?」秦觀喜色道:「我爹這幾日出遠門去了,這幾日我可是自由了。」秦觀走到晏幾道旁邊,見晏幾道正在寫一婚聯的上對,乃是:新婚佳節鳳鸞結綵。秦觀笑道:「這下聯當是:『洞房花燭鴛鴦相配』吧?」

    晏幾道笑道「少游兄與我想法一般,你倒是說說這橫批為何?」秦觀微一凝思:「就『仙侶連蒂』吧!」晏幾道讚道:「卻是較我『佳偶天成』更妙。」秦觀笑問道:「卻不知這是誰家要辦喜事。」晏幾道應道:「是城東陸元外之子陸淋。」秦觀喜色突收:「是他!他這個無賴之徒,你何須給他這麼多好話?」晏幾道歎道:「大哥也知他乃一無行之徒,可此乃我行業,迫於生計,不得不如此呀!」「不提他了,今日我也遇上了不快之事。我在『來鳳客店』裡,見一美貌少女,欲與她交個朋友,卻不想給她兄長吼開了。」晏幾道笑笑道:「你自不好好讀書習武,整天就去貪玩作樂,卻怎對的起你父母一片苦心。」秦觀搔了搔頭,不好意思道:「練書我是好好練了,可這習武嗎?我天生不是那塊料,卻是怎麼也對他沒有興趣。」

    兩人聊了很久,秦觀方才起身離去。他來到一叫『香玉樓』的青樓,直往裡去。剛一進門,便見一四十多歲的鴇母迎了上來,她滿臉堆笑道:「秦公子,今日倒是有時間來找樂子呀!快請,快請!」秦觀笑道:「葉姥姥,翠兒現在可有閒。」葉姥姥道:「當然,當然,就等秦公子你來。」她臉都快笑爛。秦觀正欲上樓,卻聽門外一鴰耳之聲:「葉姥姥,生意可好。」

    秦觀轉過身去,見來者乃是一二十七八的男子,他圓臉高鼻,闊口翻耳,頭束一條雪白綢條,身著一領淺綠錦袍,腰繫一條玲瓏玉寶環,一看即是一富家公子。葉姥姥忙陪笑道:「陸公子,聽說你就要成親了,還有時間來照顧我們生意,真是難得呀!」「成親乃是父母之命,又非我願!翠兒可是閒著,我要她來陪我。」葉姥姥道:「真是不好意思,翠兒剛才給秦公子包下,我去叫瓊兒來陪你吧!」

    那男子斜眼看了秦觀兩眼,冷笑道:「這秦公子不是還未進翠兒房間嗎?怎算包下,我今日用二十兩銀子把翠兒包下,葉姥姥,你看夠不夠。」說罷即從懷裡取出二十兩百銀,遞給葉姥姥。葉姥姥看了看秦觀,諂笑道:「秦公子,既然陸公子願用高價包下翠兒,你就把翠兒讓給他吧!我去叫瓊兒來陪你。」秦觀摸了摸懷裡,心道:「我就幾兩銀子,卻是怎辦。」他轉念一想:「我本先來,為何要讓他。」於是道:「不行,我本先來,總該有一個先來後到的順序吧!」

    那男子怒指秦觀道:「姓秦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秦觀心中不服,反唇道:「陸淋,你別仗勢欺人,要知有理走便天下,無理寸步難行。」陸淋好不耐煩道:「葉姥姥,你說翠兒是陪他還是陪我。」葉姥姥左右為難:此時卻見樓上跚步走下兩個美人兒,細細打量,那在前的乃是:

    蛾眉兩彎楚天月,秋波一對銀漢星。玉舌輕動齒似貝,柳腰裊娜肌如銀。

    秀髮芳香藍翡翠,酥胸豐滿綠羅裙。妖嬈嫵媚動人心,風流多情蕩人魂。

    在後的那女子則是玉面抹粉,朱唇塗脂,豐胸半露,身著一件透明紗衣,腳穿一雙白繡鞋,卻是一樣散魄勾魂。那在前的女子經秦觀旁邊過時,向他甜甜一笑,然後走到葉姥姥面前,嬌聲道:「大娘,這是怎麼回事呀!」葉姥姥笑應道:「翠兒,你看這秦公子和陸公子都要你陪,大娘正為難著呢!」陸淋又取出二十兩銀子晃了晃,笑道:「翠兒,只要你今日陪我,這些銀兩都是你的了。」翠兒斜眼看了一眼陸淋,側身自挽著秦觀右手道:「秦大哥,我們走。」然後便同秦觀一起上樓去。

    另一女子忙迎上去,嬌怯怯道:「陸公子,就讓瓊兒陪你吧!瓊兒包你一樣無限歡快。」說著即去挽陸淋手臂。陸淋一把推開瓊兒,怒聲道:「滾,誰要你陪。」瓊兒站立不穩,一下跌倒在地,她瞪了瞪陸淋,又瞪了瞪已上樓的翠兒,朱唇緊咬,心中無限委屈。秦觀在樓上停下步子,大聲道:「逵陣把連去,溪河伴林樹,日下形似匹,報主陌來人。哈哈!」陸淋鐵青著臉,嗔厲道:「姓秦的,你在放什麼狗屁。」秦觀笑道:「非是狗屁也,乃為實言。我說些什麼你自己去捉摸吧。」陸淋氣得七竅生煙,叱道:「姓秦的,我們走著瞧。」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