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欲 正文 第三章
    李疆代漢自立分封諸王公大臣。以桓氏功高封桓帆為蜀國公位列天下功臣之。掌管益州都成都。更將前朝蜀漢皇宮賜與桓帆為蜀國公府。桓帆再三上表請辭李疆都不答應。桓帆只好將舊日皇宮偏殿作為自己的府邸並撤除一應違禁之物。饒是如此蜀國公的府第也是其他三位國公望塵莫及的。

    由於南蠻王公主駕到整個國公府更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蜀國公桓帆親自到大門迎接孟娜入內。薛瑜將秦舒、諸葛芸二人安排到自己的住處便又開始忙著打點等到晚飯時候才帶著些酒菜回來。

    「真是很對不起。」薛瑜一臉歉意地對諸葛芸道:「半來是打算陪你好好逛逛成都的可是剛好趕上孟公主前來。而且府中的兩位管事又都跟世子出去洛陽了所以我就忙了些。等過兩天閒下來再和你們四處逛逛。」

    「沒關係的。」諸葛芸笑道:「你忙你的明天我和秦師兄自己出去就行了。」

    秦舒正夾著菜聽到這話不禁問道:「世子去了洛陽?」

    薛瑜點了點頭道:「師弟有所不知今年皇帝喜得一子準備春正大慶。下詔召各位國公、世子進京朝賀蜀國公多年不曾入京這次也只派了世子前往。」

    秦舒只是恩了一聲便不再說話繼續吃喝。薛瑜也還有事道:「你們先吃著等會兒自然會來收拾。我還有事要去辦你們累了就先休息不用等我。」

    薛瑜離開後只剩秦舒、諸葛芸兩人吃飯顯得有些冷清。吃完後果然有丫鬟來收拾碗筷。諸葛芸又在薛瑜的住處轉了一圈這是個獨門小院有幾間客房還有個小小的花園此時正有幾株紅梅綻放。

    諸葛芸採了枝梅花突然道:「難怪你們都想離開義父下面這裡又吃的好喝的好住的好還有那麼多人伺候著。」

    秦舒呵呵笑道:「傻丫頭我和師兄下山可不僅僅只是為了吃好、喝好、住好。」

    諸葛芸眨了眨眼睛問道:「那你們還為了什麼?」

    秦舒頓了頓道:「師尊不是常說男兒志在四方。我和師兄的志願當然不會僅僅只是貪圖富貴享受。」

    諸葛芸將那枝紅梅送到秦舒面前道:「我只想和義父還有你們永遠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

    秦舒搖了搖頭將梅花湊到鼻子下深深地吸了口氣果然有股沁人心脾的香氣。然後道:「我們會在一起的你先去睡吧。明天我再帶你去城裡痛痛快快玩一天。」

    諸葛芸生平第一次來到成都這樣的大城市當然十分期待高高興興地回房睡覺。可惜她的願望很快就落空了原來孟娜要著急北上想要去追趕蜀國公世桓晨。薛瑜奉蜀國公之命隨行護衛。秦舒、諸葛芸兩人也只好跟著出。在第二天一早就離開成都取道漢中前往長安。

    諸葛芸雖然有些失望但一路上跟孟娜十分投緣說說笑笑很快就忘記了成都滿心期待的前往長安。

    長安曾是西漢舊都城市的規模還勝過成都。見到雄偉古樸的城牆諸葛芸興奮地對著秦舒道:「秦師兄這次你可不能再騙我要帶我在長安好好玩幾天。」

    「是一定。」秦舒拍著胸口保證。和諸葛芸坐在車上的孟娜也笑著道:「妹妹放心就算他不肯。我也一定陪妹妹好好的玩幾天再去洛陽。」然後又轉頭問薛瑜道:「薛侍衛晨哥哥真的還在長安嗎?」

    薛瑜點頭道:「是的。昨日我已經先派人到了長安探知世子前日才到的長安還要逗留幾日。」忽然抬頭向著城樓上望去道:「公主殿下城上站著的不就是世子麼?看來世子是知道殿下今天到特意在城上等候呢。」

    「真的嗎?」孟娜舉目望去果然見城樓上站著個黃袍青年也正向著自己望來。四目相觸孟娜頓時臉上湧出一片紅霞道:「真的是晨哥哥。我們快過去吧。」薛瑜知道她的心事催促著車隊趕快向城下駛去。

    到了城下就見兩個年紀相當的青年一起等候在此。薛瑜雖然不認得站在桓晨旁邊的青年但從衣著可以斷定他就是雍國公世子郭鵬急忙上前行禮道:「薛瑜見過二位世子。」

    桓晨點了點頭道:「辛苦你了。」然後走到馬車前面行禮道:「桓晨恭迎公主殿下。」雖然四姓國公位高權重但南蠻王孟鳩是異族領身份不同一般。所以桓晨見到孟娜也還是禮數周全。

    「晨哥哥。」孟娜掀開車簾仔細看了看桓晨見他低頭行禮和想像中的親熱完全不一樣不由低聲道:「晨哥哥你我之間何必講這樣的禮節?」

    「禮不可廢。」桓晨緩緩抬頭突然眼睛一亮。好美!目光牢牢地被諸葛芸吸引主接下來要說的話竟全部被吞回肚子裡面。

    「晨哥哥。」孟娜見桓晨的目光全在諸葛芸的身上不由微微動怒臉上頓時罩著層寒霜。

    薛瑜就在旁邊看到桓晨失態急忙過來道:「師弟師妹這就是蜀國公世子。」

    秦舒、諸葛芸兩人遂向桓晨行禮問好。桓晨也自知失態點了點頭。為了緩解剛才的尷尬又指著郭鵬道:「公主殿下這位是雍國公世子。雍國公千歲知道殿下今日要來特意讓他跟我一起在此等候殿下。」

    郭鵬也走了過來看著清秀脫俗的諸葛芸也不禁心道:果然是個絕色美人。收斂心神向孟娜行禮道:「郭鵬參見公主殿下。」

    孟娜仍舊板著張臉道:「進城吧。」然後又坐回車內。

    郭鵬自覺沒趣正打算招呼眾人進城轉眼卻看到秦舒不禁道:「原來秦將軍也在本世子有禮了。」

    秦舒跟隨孟娜等人一路入京從來沒有說破自己的身份。只是他曾與郭鵬有過數面之緣今天剛剛見面就被郭鵬道破身份。秦舒只好笑了笑還禮道:「末將見過二位世子大人。」

    桓晨不解地看著秦舒問道:「秦將軍是……」

    郭鵬立刻笑道:「桓世兄還不知道吧?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必勝營都督秦舒秦將軍。」

    皇帝新建的必勝營在荊南平亂中立下的大功早就傳遍天下。秦舒的大名桓晨也是耳熟能詳。所以當聽到郭鵬的話時桓晨不禁肅然起敬道:「原來是秦將軍桓晨有禮了。秦將軍威名桓晨早有耳聞。今日能得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眾人互相客套幾句郭鵬便邀請大家入城前往雍國公府。由於孟娜的特殊身份雍國公郭援親自在大門迎接。見到馬車前來郭援降階走到跟前道:「本爵恭迎公主殿下。」

    孟娜剛剛雖然還在使小性子但在郭援面前可不敢失禮。急忙走下馬車還禮道:「孟娜拜見國公千歲。」

    「快快請起。」郭援在孟娜臉上看了幾眼笑道:「果然是女大十八變。當初本爵見你的時候還是這麼大的娃娃現在卻已經出落得如此標緻。聽說你和桓世侄定有婚約果然是郎才女貌天造之合。」

    孟娜被郭援當眾這麼一說頓時臉頰緋紅低聲道:「多謝千歲誇獎。」

    郭援見她女兒姿態又哈哈大笑便邀請孟娜入府。郭鵬急忙走到父親身邊耳語幾句。郭援的神色微變快步走向秦舒抱拳道:「原來秦將軍也在本爵有失遠迎還請秦將軍不怪。」秦舒只是個小小的從四品武職跟國公比起來身份相差何止百倍?不過必勝營是皇帝新建的親兵秦舒也是皇帝身邊的紅人郭援才會如此折節下交。

    秦舒急忙還禮道:「不敢。末將並非奉命公幹乃是因私事路過長安特隨兄長前來拜會千歲。」

    「兄長?」郭援看了看眾人桓晨急忙解釋道:「說來真巧秦將軍的師兄是侄兒府中的侍衛薛瑜。薛侍衛還不見過千歲。」

    薛瑜忙上前行禮道:「薛瑜拜見千歲。」

    「原來如此。」郭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本爵早就準備好酒宴。快快入內今晚定要和桓世侄、秦將軍痛飲一醉。」他為了迎接孟娜原就準備好宴席只是沒有想到多了個秦舒。現在倒好秦舒是皇帝身邊的寵臣原本用來迎接雲南公主的酒宴竟成了秦舒的接風宴。

    酒宴中上自雍國公本人下到陪酒的長安官吏無不頻頻向秦舒敬酒使秦舒成了席間的主角。眾多官員中秦舒只記住了一個人。那就是雍國公麾下第一猛將奔雷大將軍雷勖。

    奔雷營是雍國公麾下親兵曾隨老國公郭統征戰四方立下赫赫戰功。所以在李疆代漢後重整軍制取消了很多私人親兵但還為雍國公保留了一萬奔雷騎。奔雷營的主將稱奔雷大將軍正二品武職與四鎮將軍同列。

    雷勖四十多歲標準的西北壯漢極為豪邁。用大碗向秦舒敬酒連飲十餘碗下肚面不改色。秦舒跟眾人喝的太多實在招架不住見他端著海碗過來不禁苦笑道:「雷將軍下官酒量不濟實在是不能再喝了。」

    雷勖卻道:「那好這是最後一碗秦將軍無論如何都要喝下去。因為喝完之後雷某還有事請教。」

    秦舒只得一口乾完然後道:「將軍請講。」

    雷勖便道:「雷某算來與鮮卑慕容勝停戰的三年之期也到。秦將軍是陛下身邊近臣不知道陛下可有意與鮮卑開戰?」

    這話一問出口原本有些喧鬧的大殿立刻變得鴉雀無聲所以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雷勖、秦舒二人身上。不禁秦舒沒想到所以都沒有想到雷勖會問這個問題。秦舒尷尬地笑了笑道:「陛下的聖意豈是下官可以妄自猜測的?下官只知道盡好本份帶好兵馬隨時聽候陛下調遣。」

    雷勖立刻接口道:「雷某詢問此事別無他意。只是想請將軍代雷某轉奏陛下若要與鮮卑開戰雷某與一萬奔雷營的兄弟願為大軍前部為陛下一舉蕩平塞外消滅鮮卑人。」

    秦舒聽他這樣說才放下心來道:「將軍忠心耿耿下官一定為將軍轉奏。」

    此時郭援也舉杯道:「今晚只談風月不提國事。來本爵再敬秦將軍一杯。」幾杯酒過後晚宴的氣氛又回到剛才的輕鬆愉悅。

    秦舒喝的實在太多幾乎是被人攙扶回房間的。躺到床上秦舒很想閉上眼睛就睡覺可偏偏傳來一陣細微的敲門聲。秦舒只好懶洋洋地坐了起來問道:「是誰?」

    「師兄是我。」外面傳來諸葛芸的聲音。

    秦舒急忙起身打開房門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

    「我睡不著。」諸葛芸走進房間坐下用手撐著腦袋道:「師兄我今天做錯什麼了嗎?」

    秦舒十分奇怪地道:「什麼錯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諸葛芸歎了口氣道:「可是我一定是做錯了什麼不然孟姐姐怎麼會不理我了呢?」

    「哦原來是這事啊。」秦舒突然想起桓晨剛見到諸葛芸時的表情不由笑道:「不是你做錯了是別人的錯。但公主又不能怪他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這又是為什麼?」諸葛芸很無辜地道:「既然不是我的錯孟姐姐為什麼要怪我?」

    秦舒真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不懂世事的師妹解釋只好坐在她旁邊思考了一會兒。才道:「桓世子是孟公主的未婚夫但是桓世子總是看你孟公主當然會有些不高興。以後你多注意點只要不和桓世子走的太近就行了。」

    「啊?」諸葛芸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突然「哎呀」一聲道:「糟啦剛才師兄喝多了。是桓世子送我回的房間他還說明天帶我逛長安城呢。我猜師兄也要去人多點熱鬧所以就答應了。」

    難道桓晨真的喜歡上了小師妹?秦舒愣了愣道:「沒關係的反正我也要陪著你去。不過你一定要記住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不然孟公主又要生氣了。」

    「恩知道了。」諸葛芸突然道:「我這就去告訴孟姐姐我喜歡的是師兄。讓她放心好了以後都不要再生我的氣。」

    「千萬別去。」秦舒急忙攔著她道:「這事情你不用跟她解釋她自己會明白的。你要是說出來說不定她反而不高興。」

    諸葛芸又問道:「為什麼?」

    「你聽我的就行了。」秦舒實在是不想再多作解釋又道:「你還是快回房休息吧。明天還要逛城呢得保持充沛的體力。」

    「好吧師兄也早點休息。」諸葛芸見秦舒酒意未消走到門口的時候還特意回頭叮囑道:「師兄以後少喝點酒吧對身體不好。」

    「好的。」秦舒得到師妹的關心心裡覺得暖洋洋的。從小師兄妹三人在一起秦舒一直都覺得很喜歡小師妹。也不止一次想過要娶諸葛芸做妻子。只是這幾年離開後整日忙著在權力的漩渦中掙扎這樣的想法漸漸的淡忘了。不過再見到小師妹後秦舒還是能記得以前的想法。再次躺回到床上秦舒覺得很開心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和秦舒客房隔著幾重院落才是雍國公郭援的臥室。郭援雖然喝的也不少但還很清醒地坐在椅子上沒有絲毫的睡意。

    「父親。」郭鵬推門進來問道:「您找孩兒來有什麼事嗎?」

    郭援答道:「客人們安排的怎麼樣?這幾個人都是貴客可不能怠慢了。」

    「孩兒知道。」郭鵬笑道:「難道父親還不放心孩兒?。」

    郭援「唔」的點了點頭突然道:「你覺得秦舒真的只是因為私事路過長安的嗎?」

    「父親怎麼這樣問?」郭鵬有些奇怪地道:「他不是說和師兄一起給師父做壽嗎?」

    「未必那麼簡單。」郭援擺了擺手起身道:「而且他的師兄居然會是蜀國公府中的侍衛這也太巧合了。為父擔心秦舒這個路過長安也不是那麼簡單。」

    郭鵬看著父親滿臉憂色猛然省悟道:「父親擔心秦舒是受陛下密旨來長安打探消息的?可是父親對陛下忠心耿耿絕對無半點錯處還擔心什麼?」

    「為父是無錯可尋。」郭援踱開幾步緩緩道:「可蜀國公桓帆卻是皇帝的心腹大患。現在秦舒看到桓晨在長安而且與你關係不錯傳到皇帝耳中後果會怎麼樣?」

    「這這……」郭鵬想了想道:「是孩兒欠考慮。但桓晨是蜀國公世子他來長安難道父親與孩兒能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嗎?如果就憑這個皇帝就怪罪父親是不是太過分了。」

    「住口。」郭援輕聲喝道:「你切不可胡言。當初你祖父受封長安而且特旨保留一萬奔雷騎就是皇帝為了防備桓帆的一著棋子。三年前桓帆奪占漢中反跡已露。這種時候桓帆多方向為父示好為父豈能不明白其中之意?但我郭氏三代受太祖皇帝、當今聖上大恩絕不能背叛朝廷。我告訴你從明天開始你要想方設法與桓晨製造矛盾讓秦舒看出你們關係不和明白嗎?」

    「孩兒知道。」郭鵬答應之後卻道:「可是父親難道忘了是誰把姐姐嫁到鮮卑老死不能往來嗎?」

    「你……」郭援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半響才歎道:「為父知道你與姐姐從小就十分親近她遠嫁之後你很傷心。為父又何嘗不傷心?但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就背叛朝廷辜負兩朝聖恩。你退下吧。」

    「是。」郭鵬見父親也顯得有些傷感不敢再多事行禮之後默默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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