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欲 正文 第四章
    長安不愧有大充「西京」之稱店舖林立十分繁華。桓晨、郭鵬、孟娜、薛瑜、秦舒、諸葛芸六人只是尋常裝束也不用僕役跟隨在城中四處遊玩。六人中除了郭鵬其餘五人多長安這坐古城多少有些陌生好奇。特別是孟娜、諸葛芸兩個女孩見了這個也喜歡那個也想要。結果到了中午快吃飯的時候四個大男人手上都或多或少地抱著東西。

    薛瑜、秦舒兩人倒是任勞任怨;桓晨、郭鵬兩個公子哥雖然都有武功底子但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也覺得很不方便。特別是郭鵬哪裡受過這份洋罪?一心巴望著早點結束這趟苦差事。望了望天色指著前面一座酒樓道:「各位前面就是長安鼎鼎有名的回雁樓。今天中午我就請大家去吃一頓如何?」

    大家逛了一上午都覺得有些疲憊便贊成他的提議一起來到回雁樓。郭鵬可是這裡的老顧客剛走進酒樓掌櫃的馬上就迎了上來陪著笑道:「小人恭迎世子大人。」

    郭鵬馬上把手上的東西全部都交給小二道:「把這些東西給本世子送到府上去。」

    掌櫃的立刻叫來幾人將其餘三人手中的物品也都接了過去並且安排人手送走。郭鵬這才覺得渾身輕鬆笑著道:「本世子自己上去你去準備酒菜。照平時吃的備上一份就行。這些都是本世子的貴客要是有什麼不滿意小心拆了你的招牌。」

    「小人知道。」掌櫃的一雙眼睛都笑成了條縫還是親自把郭鵬等人送上二樓雅間。郭鵬扔出一錠黃金道:「今天二樓就不要做別的生意讓我們清靜清靜。」

    「是小人明白。」掌櫃的拿好黃金千恩萬謝地離開自去廚房交代。

    菜未上齊酒卻已經先送來了幾壺。郭鵬親自替眾人斟滿並解釋道:「這酒名叫醉美人口感比之普通白酒稍顯平和適合女子飲用。今日有公主和諸葛姑娘在就喝這酒吧。我先敬各位一杯。」

    秦舒一飲而盡只覺這酒入口爽滑果然不似別的酒那麼刺喉。雖然酒味較淡但喝起來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稍候菜品6續上齊郭鵬一邊給大家布菜一邊為眾人斟酒十分熱情。席間氣氛也十分融洽。可突然外面傳來一句很不中聽的話「他是世子又怎麼樣難道許他吃的老子就吃不的?」然後就是掌櫃低聲的勸解似乎是要阻止那人上樓。

    桓晨前兩日剛到長安的時候也曾受郭鵬邀請來這裡吃飯。當時兩人就包下整個二樓只是為了圖個清靜。今天仍是如此但卻有人不識相前來搗亂。桓晨不禁眉頭微皺道:「什麼人這麼無禮?」

    薛瑜是蜀國公家臣見桓晨不悅便起身道:「屬下出去看看。」

    郭鵬卻急忙道:「薛侍衛請坐我去看看便來。」說完便搶先出去。不過片刻就外面有人嚷道:「小人參見世子大人。」語氣中明顯帶著調侃。桓晨不禁皺眉道:「什麼人敢對世子無禮?」

    薛瑜又道:「要不要屬下去看看?」桓晨卻搖了搖頭道:「既然郭世兄不願讓我們知道那就不要多事。來我們繼續喝酒。」向著秦舒舉杯示意。

    秦舒陪著他喝了一杯心裡也很奇怪外面是什麼人。竟然敢對郭鵬無禮要知道在整個長安城內只怕很難找到一個敢對郭鵬不敬的人。秦舒的座位最靠近門旁邊透著門縫可以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華衣公子站在郭鵬對面神色間相當輕佻不敬。

    郭鵬雙手背在身後緊緊攥著拳頭雖然前面的人看不見但全都落入秦舒眼中。郭鵬顯然也十分生氣不過是在盡力地克制著自己。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道:「今天我在這裡請客你去別處吧。」

    「憑什麼?」那人衣著華貴滿身飾品頭上一個鵝卵大的玉石更是相當醒目。從這身打扮看來絕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可在長安城內就算再有錢有勢也不可能過雍國公郭援。秦舒正覺納悶又聽那人道:「世子大人的朋友是朋友我的朋友難道就不是朋友?吃個飯就要包下整層樓世子大人果然好大的架子。」

    他說話的聲音相當大桓晨等人都聽得十分清楚。桓晨又皺了皺眉頭但想到這裡是長安不是成都所以還是忍了下來。南蠻公主孟娜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她從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又知道自己將來會嫁入蜀國公府現在居然有人敢來搗亂。而且身為主人的郭鵬似乎拿對方沒有辦法所以孟娜準備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猛然站起身來道:「我出去看看。」不等桓晨勸阻早就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桓晨見她出去也只好道:「我們也都去看看吧。」然後和薛瑜、秦舒、諸葛芸都走了出來。

    那富貴公子見突然從房間裡走出來這麼多人先是一驚。等看到諸葛芸、孟娜兩個大美人後不禁露出一臉壞笑道:「難怪世子大人不肯與民同樂原來身邊帶著這麼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呢。」

    他口出污穢之言眾人臉色都為之一變。孟娜更是大步上前指著對方的鼻子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對本公主無禮?」

    那人似乎對孟娜的氣勢嚇到轉看著郭鵬道:「公主?她是哪門子的公主。」

    郭鵬見眾人都走了出來很想盡快息事寧人便勸道:「這位就是雲南孟王爺的公主這位是蜀國公世子。都是我的貴客你還是另外找地方去吧。」

    對方確實被這兩人的身份嚇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偏偏這時他身後一個隨從上前附耳勸道:「爺這些人咱惹不起還是到別的地方去吧。」

    「混帳。」這個隨從本來是好心好意相勸卻忘了自己爺是什麼樣的脾氣。原本他已經有了退縮之意可被手下人這麼一說反而更加張狂地道:「什麼公主、世子爺我今天說要在這吃飯就一定要在這吃飯。」

    「你究竟是什麼人?」孟娜沒有想到還有人不把自己和桓晨放在眼裡怒沖沖地道:「本公主今天一定要給你點顏色瞧瞧。」

    「你試試?」對方絲毫不甘示弱對著郭鵬道:「世子大人你給他們說說我究竟是誰?」

    桓晨見那人似乎有恃無恐便問道:「郭世兄這位是?」

    郭鵬本不願說但在這種情況下又不得不如實答道:「公主殿下桓世兄這位是我的兄長郭展。」

    「什麼?」桓晨張大了嘴巴結結巴巴地道:「郭世兄不是雍國公獨子怎麼……」因見郭鵬臉色難堪便改口道:「既然如此看在郭世兄的面子上我們不與他計較便是。公主進去吧。」

    孟娜雖然心有不甘但對這個未來的夫婿向來十分順從衝著郭展瞪了一眼便跟著桓晨回到雅座。薛瑜、秦舒兩人也覺得相當詫異但以二人的身份不可能開口詢問只能滿腹疑竇隨他們返回房內。

    郭鵬見眾人離開郭展卻還是嬉皮笑臉不由怒道:「現在你滿意了可以走了吧?」郭展對他渾然不懼呵呵笑道:「哥哥我是來這吃飯的等吃飽喝足之後自會離開你著什麼急?」

    「隨便你但我警告你最好少惹我。」郭鵬終於忍耐不住丟下一句狠話轉身回到雅座。眾人見他面色不善都不敢出言勸慰以免說錯了話房間裡的氣氛立刻顯得相當冷清。

    過了片刻郭鵬怒氣漸消知道剛才的事情讓大家都覺得難堪乃舉杯道:「方纔家兄失禮我在此代他向諸位賠罪了。」

    桓晨見郭鵬剛才的表現猜想這必是郭家的難言之隱正打算謙讓幾句。卻聽門外有人道:「我可不敢有勞世子大人。」說完便有一人走進雅間正是剛才的郭展。

    郭鵬見他又來搗亂剛剛平息的怒火又蹭地竄了上來怒道:「你怎麼又來了?」

    「你別火啊。」郭展呵呵笑道:「既然有貴客在此我也理當來敬杯水酒。」邊說邊搖晃著手中的酒壺和酒杯道:「世子大人這點面子不會不給吧?」

    若是換成旁人郭鵬早一拳揍了過去但想到父親的囑咐只能強行忍住怒火道:「隨你的便。喝完酒趁早滾蛋。」

    郭展為自己斟上一杯笑嘻嘻地走到孟娜跟前道:「小人見過公主殿下剛才多有失禮還請公主殿下看在家父和舍弟的面上原諒小人。」說完便先將自己的酒喝乾。

    孟娜見他油腔滑調根本沒有任何道歉的誠意正打算開口回絕卻見桓晨衝著自己搖頭只好勉強端起酒杯。懶得跟他多說半句將酒一飲而盡冷冷道:「行了吧?」

    「好酒量。」郭展卻不知趣又給孟娜滿上一杯道:「小人再敬公主殿下一杯。」

    孟娜見他得寸進尺便想作。桓晨卻搶先拿過杯子道:「公主殿下量淺就由本世子代飲吧。」說完便將孟娜杯中的酒喝完。

    「好那我就敬世子大人。」郭展便不停地為桓晨斟酒兩人喝了不下十杯。郭展再要倒酒卻覺壺內空空便又扯著嗓子讓小二送酒。

    郭展喝的酒與郭鵬點的醉美人不同是後勁十足的烈酒。他與桓晨一人半壺下去便都有了幾分醉意。等酒再送上來郭展為桓晨斟好後道:「你們都是世子就知道欺負我小小一個草民。別的欺負還行酒量卻未必有我好。」

    「你喝多了。」郭鵬見郭展說的離譜便拉著他的衣袖準備將他送出去。郭展卻揮開他的手道:「我沒喝多我說的不是實話嗎?你們都是世子我不配跟你們喝酒。」說著又搖搖晃晃地走到諸葛芸面前笑嘻嘻地道:「這位小娘子該不是什麼公主吧?來陪爺喝一杯。」

    郭展的手剛遞到諸葛芸面前突然覺得手腕一緊一個嚴厲的聲音在耳邊道:「給我滾出去。」轉頭就見一個年輕人冷冷地瞪著自己看得郭展心中毛對著郭鵬問道:「這小子是誰?」

    郭鵬雖然懶得搭理他但也不想將事情鬧大上前道:「秦將軍請看在我的面子上饒過他這一次。」

    秦舒見郭鵬親自求情便鬆開手喝道:「出去。」

    郭展本事不大脾氣卻不小見秦舒聽從郭鵬的話還誤以為他是長安的武將。不禁笑道:「臭小子知道爺是誰嗎?什麼狗屁將軍敢對爺無禮。」

    郭鵬聽他言語無禮就知要糟剛打算開口勸解。秦舒卻已經先動手抓住郭展手腕飛起一腳直接把郭展踹出房間外。接著馬上就是郭展「哎喲喲」的叫苦聲他手下的那些隨從本來想找秦舒打架。郭鵬站在門口喝道:「抬著他滾。」雖然郭展可以不把這個世子放在眼裡他手下人可還沒有囂張到這個地步只好抬著郭展灰溜溜地離開。

    郭鵬剛回到座位秦舒便走上前道:「世子大人末將一時情急還請世子大人不要責怪。」

    「沒關係都是他自找的。」郭鵬勉強笑了笑示意無妨。桓晨見他眉間還帶有憂色便問道:「世兄是擔心國公千歲怪罪麼?你是世子郭展即便是兄長但對你不敬也理該責罰。國公千歲諒來也不會怪罪於你。」

    「桓世兄有所不知。」郭鵬輕歎一聲道:「這小子被家父寵慣了向來不知天高地厚到處惹是生非。但家父家父自覺對不起他便一味縱容。今日被秦將軍教訓一頓小弟回去之後不免又要被家父責罵幾句。」

    「這話從何說起?」桓晨奇道:「千歲有什麼地方對不起郭展的?」因見郭鵬臉色猶豫急忙笑道:「是小弟失禮了若是有什麼不便之處不說也罷。」

    「也沒有什麼不便。」郭鵬看了看眾人歎道:「都是家父年輕時做下的錯事。那郭展的生母曾是長安城中最有名氣的歌伎。二十幾年前家父年少妄為居然與她相戀繼而生下郭展。先祖父為之震怒堅決不肯相認。郭展的生母倒也剛烈被先祖父趕出家門後竟然自盡而亡。郭展也就從此四處流浪直到數年前先祖父去世。家父才派人四處尋找將郭展找會府中。為此家父一直覺得很愧對他和他母親所以十分縱容。就算小弟有什麼事與郭展生爭執不論對錯受罰的都是小弟。所以小弟現在基本上都是躲著他惹不起總躲的起吧。」

    「原來是這樣。」桓晨見郭鵬為難便道:「世兄放心等回到府上我和秦將軍一起去向千歲解釋一定讓千歲不責怪世兄。」

    「沒用的。」郭鵬搖了搖頭道:「就算當著幾位的面父親不責備我。事後一定還是會數落我幾句不過沒關係反正我已經被他數落慣了。來來大家喝酒吃菜不少讓他掃了雅興。」

    經過郭展這麼一攪和大家幾乎都沒了喝酒的興致一頓飯吃的相當冷清。大家用完飯後離開回雁樓由郭鵬帶著繼續逛街但氣氛遠不如早上那麼熱鬧。沒過多久孟娜先提出不想再逛下去打算回雍國公府休息。

    大家走了大半天的路都覺得有些疲憊。只有諸葛芸第一次到大城市仍然意猶未盡還想繼續逛下去。按說在這種情況下讓該秦舒一個人再陪諸葛芸逛就行了。可是偏偏桓晨也想留下來不願意就此回府休息。

    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孟娜看得出桓晨是什麼心思賭氣返回雍國公府。郭鵬擔心她的安全匆匆向四人告別護送孟娜回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諸葛芸又低聲說了句:「師兄孟姐姐又生氣了。」

    秦舒正不知該說什麼桓晨便先道:「不用管她我們繼續逛逛吧。」他來長安的次數明顯比其他三人都多自然就接替了郭鵬導遊的工作。一路上刻意向諸葛芸大獻殷情。薛瑜看得連連皺眉但礙於身份也不便說什麼。秦舒卻是一臉的平靜似乎跟自己沒有丁點關係。

    晚上回到雍國公府薛瑜直接闖進秦舒房間臉上滿是怒火。秦舒輕輕將門掩好笑問道:「師兄這是幹嘛?」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薛瑜指著秦舒的鼻子問道:「桓世子不住地討好師妹你這也看不出來?竟然不想點辦法阻止。」

    秦舒很無辜地道:「師兄你不也沒有阻止麼?雖然我是朝廷命官但論身份地位怎麼能跟桓世子相比?他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你讓我怎麼去管?」

    「我沒讓你去管可你也不能這麼無動於衷啊。」薛瑜盡量克制住自己的怒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桓世子是有婚約的人。如果這樣展下去對大家都不是件好事。師弟你真的變了。我完全都不知道你心裡究竟在想什麼我真擔心師妹跟著你會不會真的幸福。」

    「師兄。」秦舒臉色一沉冷冷地道:「我知道你也喜歡師妹你如果不甘心大可以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何必這樣誣賴小弟?此事我會自己看著辦的。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回房休息吧。」

    「你……」薛瑜再次指著秦舒道:「如果你讓師妹不幸別怪我不念多年師兄弟情份。」丟下這句話便摔門出去。

    秦舒目送他的背影離開許久才苦笑著關上房門躺回床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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