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現修真路 第四卷 第十章 外憂內患
    「沒了……真的沒了……」臉色蒼白,江幕全身一軟,頓時癱了。從空中跌落,他一改之前的狂肆,神情茫然地自言自語著什麼,接著猛地站起身,朝著易天闊大吼:「不對!你一定是騙我的,你會如此輕易地毀掉魂宿?不可能!我不相信!你把魂宿給我!快給我!」

    將瓶子收好,易天闊晃著手中的五天罄,發現纏在江幕身上的死縛鬆了不少,也許是安魂曲的餘威已過,它又開始散發起陰森的寒意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現在魂宿已經消失,你想你的主人知道此消息後會如何打算?」他頓了一下,而後又道:「還有,我該怎麼為那些死去的桑氏族人報仇才好?」五天罄緩緩地落在江幕的肩膀上,易天闊低語:「現在要了你的性命未免太過便宜,你的下場也自然有人會處置,但是……」他的聲音停止,手起笛落,江幕的左肩已從原本的位置消失,低頭看去,地上赫然多了一條由肩而斷的殘臂。

    「你!啊……!」劇烈的疼痛快速由肩膀傳上心頭,江幕淒慘大叫出聲,右拳握緊,瞪紅了雙目望向眼前這個冷酷不語的男人。

    江幕的左肩被斷,死縛也失去了結印的控制,『哧溜』一聲由他身上滑落了下來,像一根普通的繩子一樣安靜地躺在了地上。

    「你……斷了我的手臂……」還沒從手臂被斷的巨痛中舒緩過來,江幕咬著牙,不敢相信報告裡所說的那個行事猶豫,斯文優雅的男人會如此冷酷的截去他一臂,且還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他痛苦萬分的模樣。

    從地上揀起死縛,易天闊淡淡說道:「這只是為了不讓你再害人,比起那些死去的族人,你的痛苦又算什麼。」福花曾不止一次地說過他太過心軟,縱使面對敵人也毫無殺意,現在……他終於知道福花為什麼要這樣擔心他了。

    怒視著抱住肩膀不停低嚎的江幕,易天闊第一次起了殺人的念頭,五天罄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怒意,微微地發著陣陣低鳴,在無人的夜裡格外清晰。

    「你……想殺我?!」忍不住全身的寒意,江幕從這個男人的眼裡看到了濃濃的殺意,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眼神,可這次被殺的卻會是他。

    「我是想殺了你……」毫不在意地,易天闊說道,「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姑且念你還有些用處,留你一命也無不可。」收起五天罄,他左手一抬,立刻從暗處飛快的串出兩名等待桑氏的修真弟子,二話不說地架住江幕便走。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放下我!快放我走!」大吼著,左手臂上不斷流下的鮮血的斷處江幕也顧不得捂了,只是一個勁地想從兩人的手上掙脫開來,無奈失去一臂,元嬰又如同被鎖住了一般擠不出半點真元之力,他現在就猶如籠中之獸,想逃也無處可逃了。

    不過眨眼功夫,江幕便被被狠狠地摔在了桑莫道身前的地上,還不等他回過神,耳邊便傳來了悠悠的寒音。「江幕先生……或者我該稱你為兆戊?」桑莫道正坐在桌前,一臉冷俊地瞧著他的狼狽模樣,憶起之前弟子的回報,他又道:「我桑氏被你無故殺害了數名族人,這筆帳我是該像你討,還是跟你的主子要?」那些死去的族人已經被安排埋葬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們討回這筆血債!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江幕……不,該說是兆戊聞言一驚,萬萬料不到傳聞中不怎麼管事的奉天主事竟有如此心計,現在一想,他們應該是故意放著他動手的。「哼!魂宿已毀,我的任務也等於失敗了,回去也不過一死,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他說的淡然,但一雙驚恐的眼睛卻洩露了他的膽怯。

    很少會有人不怕死,就算修真之人也不會例外,桑莫道也不轉彎抹角,「把你主子的下落說出來,我桑莫道可以保你一命。」那個人太狡猾,如果想找到他,留這惡人一命也算值得。

    「你以為我會說?」冷哼一聲,兆戊雖不想死,但也不敢輕易的把自己的主人供出來,對他來說最可怕的不死,而是比死更可怕千百倍的痛苦折磨。主人的作風是不容許有背叛者出現的,他一旦說了出來,不要說保命,恐怕連元嬰都會被煉化,徹底永無再世之日。

    「我也不指望你現在會說。」無意再說下去,桑莫道揮一揮手,暫且叫人先把他拉去了族地裡的暗牢。

    暗牢,顧名思義,那裡就是整個桑氏族地唯一照不到光的地方,無論是白天或是夜晚,就算是光晶直接照射也無法為此地添上一點光亮。那裡常年黑暗,從設立至今裡面也不過囚禁過三人,而兆戊很榮幸地成了那第四個人。

    坐在沙發上,易天闊雙手無意識地把玩著如同普通紅繩一般的死縛,腦子裡不停地迴盪著之前那無名老者所說的話:『安人魂者必先定其心,渡罪孽者必先恕己過,透清一切方成白夜……』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那聲音又是如何傳到他耳裡的?

    「易兄弟……」見他久久不語,主事人眼見他手上的紅繩,心知那就是傳聞中陰毒無比的死縛,伸手接過,他不由地低歎道:「這戾物本不該出現的,早日毀了它也不為件幸事啊。」

    「我已經用手法把它封了起來,現在要渡化裡面的怨靈還不太容易,待以後有時間再研究吧。」安魂曲畢竟是密宗的曲子,和仙界的斷曲不同,雖然前者比較好掌控,但效果卻是大大的不如後者了。

    「我一直在猜測那些人是否和仙界那邊有關係,現在看到這死縛,便足以證實我猜的八九不離十了……」桑莫道將死縛遞回,轉身從書桌裡拿出一片青色玉片。

    「仙界?」易天闊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順手接過他遞來的玉瞳簡,在主事人的示意下看了起來。「這是……」裡面有景象也有數據,就像是一張磁碟片,記載了許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則都牽扯到一個名為『潛』的組織。

    「艾瑞不就是……怎麼他也和那些人有關係?」易天闊還記得在那個叫艾瑞的因為貪圖『東凰』而被東城的那幾個老頭子抓了起來,誰想到他竟然也是那些人的合作者,雖然只是古董上的買賣交易,但私下的往來一定也不會少。

    「你跟我想找的大概都是同一個人,『潛』的的根據地雖然不知道在哪,但據資料看來他們一直都是在西藏一帶活動的比較頻繁,如果我猜的不差,想抓走鍾楹的應該就是他們。」還有些是他們奉天的情報都不知道的……那個背後人的藏身處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說和龍門的人一樣,『潛』也是這次解禁的阻礙者?」

    「不,他們從未做過阻礙我們的行為,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和龍門的關係並不只是簡單的合作那麼簡單。龍飆這個人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壓制住的,能讓他如此聽話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方的力量遠遠強過於他,更甚者,是他根本所不能反抗的。」桑莫道毫不掩飾內心的擔憂,如果對方真的是極為棘手的人物,那他寧可暫緩這次解禁也不會陷整個奉天於危難。

    「你也看見玉瞳簡裡的景象了,前幾次進入結界時我們就很奇怪,為什麼那裡面會有被開採過的痕跡,現在想想,靈氣本就是孕育靈物的根本,禁制存在的理由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吧。」有人想獨佔地球上的靈物資源,但究竟是何人他到現在還是不清楚。「這死縛本應身在仙界,既然能流落到這裡,事情……不簡單啊……」

    「你是說禁制裡被人開採過,並不是完全被隔離的,又或者,根本就是有人為了某樣東西而禁錮了所有靈氣?」易天闊聽明白他的意思了,雖然這些都是他沒有想到過的,但也不無可能,那滿地洞窟的景象正是有力的證據。

    點點頭,桑莫道凝視窗外,手上的瓷杯不停轉動,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做方好。

    見他沉默不語,易天闊道:「龍門和潛有所關聯那是無庸質疑的,龍門在明,而潛就在暗,他們的目的看似不同但細細一想又有些疑處,暫且不管他們背後是否有仙界的人,我只擔心他們會聯合起來阻礙這次行動。」魂宿被毀,潛不可能無所動作,現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和龍門合作繼而報復,光奉天一族之力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龍飆我認識他數百年,他為人孤傲自大,向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放下姿態與他人合作此人是萬萬不會做的……我怕只怕潛依然不死心,會有後續動作啊。」魂宿只是一根導火線,維持了數百年和平假象的面紗已經被揭開,唉,這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佛宗的人何時會到?」如果有佛宗相助,奉天會安全許多。

    「不出幾日他們便會到達,屆時也將定下計劃,解禁一事雖急不得但我們也沒有時間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盯好龍門那邊,至於潛……沒了魂宿,他們的活人祭祀便無法舉行,接下來他們會做的他無法預料,惟有小心行事了。

    「既然擔心他們找上門來,我們何不先下手為強?」易天闊將心中所想道出:「兆戊知道那人的藏身之處,縱使他不肯說,我們亦可借由他找出那人下落。」雖然此計便宜了兆戊那惡人,但也別無他法,等著人找上門的滋味不好受,倒不如他自己送上去。

    「你是說放他走?」兆戊不會那麼笨,就算放走他也沒用,依照那人的行事作風,兆戊是絕不敢再回去了。

    「不……是跟他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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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牢內伸手不見五指,易天闊在看守的帶領下進入中心地帶,就著唯一的一道細微光線,他看見了趴在角落裡的兆戊。

    「是你!」待在暗牢不過一天光景,兆戊猶如老了數十歲,滿頭灰髮狼狽地披散在肩頭,原本覆蓋在身體上的化容液早已被除下,此刻的是他真正的面目。嘶啞著嗓子,他的一雙充血紅目憤恨地瞪著易天闊,就是這個男人毀了他的一切計劃,若不是他,此刻他怎會落到如此田地?!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廢話不多說,易天闊知道怎麼談買賣對自己最有利,開口便直道主題。

    「哈哈……你們想知道主人的下落?」兆戊自持有王牌在手,並不擔心這筆買賣會談不攏,他此時最在意的是奉天能不能保全他的性命。

    「如果你肯說,奉天可以保你不死。」這個條件實在便宜了他,可如能找到那個被稱為主人的背後人,這點倒尚能忍受。

    「奉天人的話我能信多少?再說,主人的本事你們還沒見識過,若你見了他,你還能如此保證?」擺明了看不起奉天的能力,兆戊嘲諷道:「若不是你擅自毀掉魂宿,我又怎會落到如斯?說到底,你奉天先毀我後救我,打的不就是問處主人下落的主意。」

    「是又如何?」淡淡地回道:「你也可以不說,我可以立刻做主放你出去,離開奉天你想你還有幾分活命的機會?」

    「你!」被易天闊抓住死穴,兆戊臉色一白,想起主人處置失敗者的刑法,不由地冷顫起來。半晌,他緩緩開口:「你們真的能保我不死?」他放棄了,不說是死,說了或許還有一分活命的機會,他不笨,只是想多爭取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如果你肯說的話……」易天闊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

    沉默良久,兆戊方才道:「要找到主人就要先找到禁錮靈氣的地方,哪裡的靈氣最充足,主人就在哪裡。我知道探尋靈氣的方法,也可以告訴你,不過……」他停下,抬頭望向身處於黑暗中的易天闊:「你必須先把死縛歸還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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