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地下城之武僧 第八卷 第六十八章 父親的責任
    阿爾豐斯不禁啞然失笑,如果自己是父親,那誰是母親?

    無論把這個新生命歸屬於何種形態,裡面終究充斥著阿爾豐斯所熟悉的能量,凝華的鮮血和毒珠賦予了這堆黃色液體以生命的形體,百川歸納後的生命能賦予了它思維的能力,雖然還不大可以獨立思考,但畢竟是用他的鮮血和生命能創造了一個全新的生命。

    「這堆狗屎一樣的東西是我造出來的?」阿爾豐斯自言自語的說了句。一個生命在這麼短的時間誕生?用不著漫長的孕育時間?好像只有神才能通過合成的方法產生新的生命吧?雖然阿爾豐斯知道自己有一個孩子,但畢竟沒有親眼看到過。而面前這個新生命也叫他父親,還真有點不太能坦然接受,不過,自豪和滿足卻悄然佔據了心靈,同時帶的還有無比的震驚和彷徨,又驚又喜再加上滿腦袋的疑問的讓他好像處於夢境。

    一直以來,當虛弱的瘟疫來到這個世界,阿爾豐斯就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撫養,怎麼說也算得上有一點撫養幼兒的心和了。這傢伙就算是自己的孩子,那要怎麼養?把它帶回自己的世界?就算欽奈可以將這灘有生命的黃色液體傳送回去,他也不可能親眼看著它把自己所熟悉的世界毀滅掉,這灘水一出世就吞噬了幾萬生命。他不敢想像回去後會產生怎樣的後果。

    如果放任不理,不去培養和教育,這個生命最後的結果只會被能力更高的生物改造成一種純粹的高效率殺戳機器。和消失在眼前的那些生物一樣終日在殺戳中尋找生命的樂趣,這讓阿爾豐斯陷入兩難的境地,是把它留下來還是帶回去?稍經思考,阿爾豐斯還是決定把它留下來,這是屬於它的地方,沒有人可以把它從這裡帶走,就算強行把它帶到另一個世界,也可能違背了它自己的意志。

    欽奈腕一扣,被束縛中空中的索薩慢慢飄到了他面前。五大三粗的索薩被只有自己牙齒大小的欽奈控制,這種感覺顯然不太好受。巨蛇的眼中不停變幻著各種色彩,但加諸在它身上的束縛卻讓他狂暴的大腦逐漸安靜了下來。

    「快點和你的傑作說再見吧。你不會是喜歡上了這個血戰戰場,想留在這裡吧?」欽奈撫摸著自己的沖天小辯,左手中指輕輕一彈。在阿爾豐斯頭上打開了一個傳送門,「穿過這道門,就可以回到你的地世界,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們會再次碰面,那時候我會親自教你的力量。」他的身體和索薩慢慢消失了,只有聲音還有這片地方迴盪著。「形成這個通道地能量只能夠維持十分鐘,要是你在這裡磨蹭太長時間,恐怕就只有印記城的痛苦女士才能幫你回到那個主物質位面的世界了。」

    阿爾豐斯吸了一口氣,低頭看著地面上的黃液,「我叫阿爾豐斯。泰勒,我幫你取一個名字。阿蘭,覺得怎麼樣?」「我……我……不知道。如果您覺得好,那就叫阿蘭吧。」這灘黃色液體對名字並不感冒,「父親,我能……跟在你身邊嗎?」它雖然頭腦不怎麼好,但也知道阿爾豐斯即將離開這裡,幼小的生命不管再怎麼強大,始終會有一種留戀的情感,這點倒是像極了人類的小孩。

    「不,你留下,我需要回去處理一點事情。但你一定要記住,別為任何人而活,你只是你。」阿爾豐斯也不想說什麼長篇大論,時間無多,他簡練的交待著,這句話雖然簡單,但能夠做到這點的生命卻是寥寥無幾。

    「別把我留下來,我……害怕!」阿蘭有點驚恐慌的回答著,液態的身體逐漸起了一點波動,「我想……跟在你身邊。」它意識到阿爾豐斯是要將自己孤獨的拋棄在這個冰冷的深淵世界上了阿蘭的話讓阿爾豐斯心中一酸,他好像又看到了自己小時候,母親釀酒場幹活時候,自己也曾經這麼說。這個傢伙的形態和人類絕不相同,但性格和孩提時代的自己一模一樣。

    「放心吧,一旦手裡的事情辦完,我就會回來找你……」

    「不,不要。」阿蘭沒等阿爾豐斯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我是個很聽話的好孩子,不會搗亂的。」它心中一急,說話突然流利起來,這一點也和阿爾豐斯很相似,就是對新接觸的事物具有很高的領悟力。地上的液體逐漸發生變化,大量的水蒸汽從液體表面冒了出來,液體越來越稠,一分鐘後,只有阿爾豐斯腳邊還保持著一團三尺大小、像蟲子一樣蠕動著的深黃色物體,地上大量積聚真情煌腐殖質為阿蘭提供了生命所必須的能量,它這麼一濃縮,戰場的地面就出現一個一寸多深,差不多兩里的大型大坑。

    一個淡淡的面容從那團黃色的液體中間顯示出來,雖然五官齊備,但卻沒有男女老少的區分,「父親,我可以把自己的身體壓縮成這個樣子,帶我一起走吧。我不想呆在這裡。」他幾乎是在苦苦哀求著,好像非常不適應血戰戰場上這種幽冷清森的環境。

    阿爾豐斯彎下腰,雙手把阿蘭抱了起來,觸手的感覺就像一塊巨型果凍,手指稍微一用力就陷了進去,但倒也還能夠牢牢抱住。

    「我去的地方不方便帶著你,」阿爾豐斯輕輕撫摸著阿蘭軟軟的身體,「我生活的世界裡沒有多少可以供給你的食物……」

    「嘿,沒有食物?那些十字軍是幹什麼的?人類不是無時無刻都在製造屍體嗎?」黑龍靈突然插了一句,「與其把它留給魔鬼,還不如把它帶在身邊更安全,至少它會對你完全忠心。」

    阿爾豐斯沒有回答,抱著阿蘭走到一具魔像前,「你跟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我試試能不能讓你寄存在魔像裡,那樣也興地太過引人注目,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絕不能濫殺生命,可以做到嗎?」

    充沛的生命能受到意志的指揮在阿爾豐斯身體表面形成了一層透明的保護膜,它的皮膚就像打過蠟一樣光滑,隱隱可以看到像水一樣流動著的能量。這層護膜並不是固定的,而是由身體各個生命門的氣流構成。當它傳過傳送門回到沙漠中的時候,莫妮卡還呆站在原地。雙眼毫無神采的看著前方,阿爾豐斯在她面前輕輕打了一個響指,震盪的生命能讓她從精神的禁錮中完全清醒過來。

    「真奇怪,我是怎麼了?」莫妮卡用手拍打著自己的面額,「我剛才做了個夢,發現四周有好多的樹木,但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她這時候才注意到阿爾豐斯身後跟著一個破殘不堪的鐵魔像,手裡的巨劍只剩下半截,「你什麼時候找了個忠實的看門狗?這種東西可是很值錢的。」

    一縷勁風從莫妮卡耳邊擦過,兩條斷髮從她的額頭上飄了下來。

    「如果你再多說一句,下一個斷的就是你的腦袋。」魔像裡的話冰冷而無情,阿蘭在阿爾豐斯面前是個畏縮的小孩子,但對其他人卻一點感情也沒有。

    莫妮卡的臉色頓時變了顏色,她吃驚的看著魔像,擁有自主意識的魔像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她並不知道阿爾豐斯只是在模仿冷山的傑作,冷山那個魔像才是真正具備了自主意識,阿蘭只是借用了魔像的外殼進行活動而已。阿爾豐斯用自己的生命能填補了魔像破損的身體結構,鐵塊的微小空隙中包裹著一層能量護膜,可以防止鐵質製品所畏懼的腐蝕性物質,阿蘭就依附在裡面,通過連接自身的生命能控制了魔像身體的各個部件。阿蘭的生命能本質和阿爾豐斯同出一轍,所以才可以把吸收的生命力反饋到阿爾豐斯體內,但不同的是阿爾豐斯的生命能源自身體,它則是以阿爾豐斯體內的生命能為本體,再在裡面加入了各種生物的生命力,現在的它既是包含著充滿執念和正義的聖武士,又有最邪惡的魔鬼和最狠辣的惡魔,這種混合能量形成了一種獨特的力量。

    如果不是在誤打誤撞中弄出這麼一個「兒子」,阿爾豐斯就算勉強回到這個世界也會變得奄奄一息,但現在,他已經不再是一天前的那個阿爾豐斯了,外面有更大的空間和未知領域等待著他前去探索和民掘,如果不是為了諾言、朋友和孩子,他已經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麼留戀了。從這一點上,奈落希望他死去是帶著某種善意的,早死一步,獲得的時間就越多,不用為了在人類感情的羈絆中而浪費多餘的時間。阿爾豐斯在七門齊開的時候已經清楚到這一點,奈落只是在袖手旁觀,既不幫忙也不干涉,世界上出爾反爾的人比比皆是,犯不著在這個問題上生奈落的氣。

    其實並不是阿爾豐斯心胸開闊,看得開,他只是不太習慣借助別人的力量辦自己的事情,只要是親力親為,多無聊的事情也充滿著樂趣。

    一般的鐵魔像都不會奔跑,因為它們沒有類似人類的韌帶和肌肉,而且由於身體太過沉重,想跑也跑不起來,所以它們的速度在製作的時候已經定好了,通常是比人類的速度稍微慢上一點,但阿爾豐斯和莫妮卡策馬疾奔的時候,阿蘭還能夠跟得上來,只要身體裡的生命能量沒有枯竭,能量膜就能起到韌帶和肌肉活動的作用。完整的生命能超出了阿爾豐斯的想像範圍,阿蘭的速度幾乎可以和馬匹相同,前提是供給它足夠的食物。這個傢伙的胃口是個無底洞,不知道什麼叫飽,只要有生物,無論多少它都能夠消化轉換。

    沿途的牧民們可是大發了一筆財,只要是阿爾豐斯所經之處。他們都能夠把拳養的牲畜賣完,不但不需要趕到集市上出售浪費時間,還多得了一倍的錢,幸好阿爾豐斯身家豐厚,也不至於被這個敗家子吃窮。不過,養它卻比養一百頭龍還要困難,龍族的食量雖然大,起碼還有一個底限,知道什麼時候滿足,哪像它,一碰到牲畜的身體,十秒鐘之內連皮帶骨消化的無影無蹤。五六天下來,阿蘭就幹掉了五六百頭牲畜,雖然花不了幾個錢,但阿爾豐斯總是擔心這麼吃下去遲早會吃得開出問題。而且這是個極好奇的孩子,什麼都吃,不但動物,就連植物都不放過,它甚至可以吃沙子,只是無機物中沒有多少值得利用的生命能,只能作為臨時的口糧。

    地上的植被越來越多,耐旱的灌木,稀疏的草地都逐一出現在阿爾豐斯眼前,第七天,看到了大片的綠草,第八天,竟然出現了一片樹林,這標誌著他們已經穿過了整個茺漠,算起來阿爾豐斯限定的天數已經過半。但他不太著急。有五天時間給他就已經足夠了,以他現在的速度,最多五天就能夠回到阿克鎮外的十字軍大本營。

    不斷有一隊隊百人規模的斯林姆士兵出現在阿爾豐斯面前,薩拉丁的軍隊節節勝利,把忠實於曾吉王朝的叛軍逼到了幼發拉底河以東的地帶,他在戰略上完全正確,攘外必先安內,沒有一個安定的後方,是不可能提提供足夠和十字軍決一死戰的補給線的。而阿尤布王朝周邊的國家,除了直接受到十字軍威脅的君主外都對這場戰爭抱觀望態度,好像抵抗外族侵略只是薩拉丁一個人的事情,其實他們不是被教廷以重金收買,就是想趁著薩拉丁王朝在內戰中激烈消耗時候分上一口肥肉,連大國都是這樣的態度,更別說赫拉曼這種小領主自私自利的牆頭草做法了,這次東征,誰都沒看好薩拉丁能贏。

    十字軍地目標只是聖城,斯蘭姆世界的很多君主都清楚這點,所以他們當中也有人在偷偷供給叛軍物資和裝備,以期望曾吉王朝復辟後自己能夠獲得更多的好處,相比之下,十字軍內部高層雖然也是矛盾重重,但軍心反而要比斯林姆的軍隊團結,大部分的士兵都是一條心作戰,不像薩拉丁這樣,忠實於他地只有手中的幾十萬直屬軍隊,如果薩拉丁可以讓整個斯蘭姆世界團結起來,能夠動員的兵力起碼達到五百萬,十字軍人數再多,裝備再精良,也無法抵抗這種在對方本土發起來的人海戰術。

    莫妮卡憑藉著手頭的信物,一路通行無陰,就算戰時,也有不少商隊為了巨額利潤的誘惹而出發前東方購買香料和絲綢,所以遊蕩者工作的情報機構一直能夠收集到薩拉丁的狀況和戰報並不出奇,他們只需混在這些商隊當中就已經足夠。

    薩拉丁也沒有禁止商隊的通行,打仗需要大量的金錢,武器裝備,軍需物資這些東西都需要用到錢,軍費開去使起來錢就像流水一樣的快。而這些過往的商隊則可以帶來大量的稅收。相比較之下。,腹地受到間諜的滲透和大量的軍費之間,薩拉丁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後者。就算再怎麼防,也無法阻止間諜的滲透,誰也無能保證領地內的每一個人民都效忠於自己,再者,西方國家的間諜往往不會自己動手,他們只需購買一些對阿尤布王朝懷恨在心的斯林姆教徒就可以達到目的。再嚴厲的崗哨盤查都對於此事無補,薩拉丁乾脆就由得他們自由通行。

    莫妮卡一路向北,阿迪爾和薩拉丁一個在北,一個在南,阿尤布軍隊的主力像兩把鐵鉗一樣分成兩個方向合擊叛軍,包圍網逐漸收緊,把叛亂軍隊慢慢逼出了土地肥沃的產糧區。

    第十天,兩人終於抵達了阿迪爾的軍營。

    主力部隊的軍營和阿爾豐斯以前所見的斯林姆軍隊截然不同。弓兵、十字弓兵、近戰槍兵、騎兵、工程兵、運輸兵……各個兵種之間的分營井然有序,他甚至還看到了一個臨時搭建的神廟。主力軍中還存在數量如此之多的祭司?情況確實如此,繁忙的大鬍子祭司們都在反覆的向信徒們講解著教義,讓士兵們堅持自己心中的戰鬥信念。

    莫妮卡單獨去和阿迪爾會面,阿爾豐斯和阿蘭被留在一個小帳蓬裡,外面守衛了起碼兩百人披堅執銳的衛隊。這當然是為了小心起見,萬一阿爾豐斯真是來行刺主帥的刺客,一切防範措施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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