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地下城之武僧 第八卷 第六十九章 和阿迪爾的會面
    半個魔法時過後,莫妮卡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阿迪爾將軍想見你,但魔像得留在這兒。」她面上帶著微笑,稍稍喘著氣,顯然已經獲得了自己應得的那份利益。

    阿爾豐斯不由得佩服起這個副統帥來了,明知道自己是十字軍的將領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決定和自己碰面,如果換成奧古斯都這樣精明的領導人,起碼也得思前想後的深思熟慮一番,以免被人懷疑在通敵賣國,由此可見阿迪爾深得薩拉丁的器重,同時他也是個能夠決斷的人。

    兩人越過重重軍營,阿爾豐斯邊走走觀察著,薩拉丁轄下的斯林姆軍隊到少駐紮著十萬人,軍隊的紮營方式也和十字軍大不相同,十字軍參照的古奧馬帝國時代就流傳下來的方式,長方形的營地旁邊壘牆挖溝,圍牆外面設置有障礙物,千年以來都沒發生過什麼變化,這裡的軍營則大不相同,營地是以主營為中心向四周散佈,呈一個巨大的圓型,最外層設崗,軍營內每隔幾百碼就形成一道孤型防線,防止夜襲和優勢兵力的強攻。

    「你究竟把那東西藏在哪?」阿爾豐斯也想知道莫妮卡到底有什麼特殊的本事躲過這麼多人的追蹤。

    「一直都在你們眼前,」莫妮卡指了指自己的面額,「難道你沒發現,雖然我經常換衣服,但卻沒有換防風沙的面巾嗎?他們使用特殊方法調配的藥水在絲綢巾上寫下字跡,需要浸泡在某種特別的藥水下才能顯示出來,而且只顯示一遍就和絲巾同時銷毀,就算被人搶走,也無法知道裡面的內容是什麼。」

    阿爾豐斯恍然大悟,怪不得索薩摸不到信件,那封信就在那堆衣服裡,誰也想不到莫妮卡會這以大膽,竟然把信件當成面巾一直戴在面上。她應該也不知道信件的內容,這是為了保密的需要,就算她不慎落入敵人手上,無論用哪一種手段來逼供,也不能挖出具體的內容。

    一座具大的白色帳篷出現在阿爾豐斯面前,這座主帳和其它帳篷同樣的高度,但平平望過去卻無法確定它到底有多大,直徑至少超過了三百尺,阿爾豐斯毫不懷疑裡面的空間可以讓馬匹以全速跑上一陣才能到達另一端。

    見阿迪爾之前照例要經過搜身,和爵位稍高的貴族見面之前也得檢查一次,更別說是和國家元首級別的大人物見面,斯林姆的檢查程序比奧古斯都的近衛軍還要嚴厲數倍,這可能是阿薩辛殺手帶來的後果。所有殺手能夠隱藏武器的部分都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連口腔也沒放過,因為有些刺客就喜歡把超小型的毒針管壓在舌底,張口就能殺人,甚至有個戴著皮手套的軍官還在輕輕觸摸著阿爾豐斯後臀,生怕直腸裡面隱藏著致命吹箭之類的小型武器。

    可惜的是這些工作全都是白費力氣,阿爾豐斯最熟悉也是最厲害的武器就是自己的雙手,這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檢查出來的。他甚至想到如果要和瞭解自己的敵人見面,恐怕對方會提出把自己的雙手切掉才能稍為安心。

    莫妮卡顯得很開心,在旁邊笑吟吟的看著阿爾豐斯接受幾個軍官的檢查,從現在起,她已經不屬於任何集團,可以自由自在的干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十分鐘之後,軍官們向一個胸口配帶著黑色躍馬標誌的侍衛點了點頭,表示阿爾豐斯沒有任何問題,予以通行,如果沒有莫妮卡的穿針引線,恐怕就算能夠單槍匹馬殺到這裡,也找不到阿迪爾,更不用說和薩拉丁談判了。

    「請進,」侍衛的通用語說的非常生硬,雖然只有兩個字,也算得上是一個一個擠出來的。而且中間還頓了兩頓,說話的語調也是一成不變,不帶半點感情。

    剛進帳篷,阿爾豐斯就感覺到這裡的空氣流淌著強烈的魔法氣息,好像數不清的能量波正探測自己的大腦意識,他盡量放鬆身體,不露出半點抵抗的意識,即使他能夠很輕鬆的把這些能量從體內驅逐出去,也沒有付諸於行動。

    七個生命門打開之後阿爾豐斯完全能夠自主掌握著生命能的流動,換做以前,不受控制的生命能遇到這種具有威脅性的探測肯定會在第一時間選擇反擊,說不定就此引發一場激戰。

    帳內的空間發阿爾豐斯想像中的一樣龐大,腳下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有幾個人正盤腿坐在中間,五六十個侍衛、隨從垂手站立在身後,他們的前面擺著果品菜餚。邊吃邊高聲談笑著,除了莫妮卡,這些人當中沒有一個是女人,按照當地的風俗和信仰,婦發的地位再高也不能在正式的場合中拋頭露面,就算是舞姬,也得戴著面紗掩蓋起自己的容貌。

    一個長長的馬臉大漢端坐在席位中主位,向著阿爾豐斯和莫妮卡招了招手,讓他們坐下來,他的面上生滿了坑坑窪窪的麻點,雖然長相不怎麼樣,但動作中充滿了一種遊牧民族特有的豪爽氣概。

    「怎麼樣,大祭司,我是說過他不會有問題吧?」馬臉大漢把臉轉向旁邊一個身穿黑袍鬍子雪白的老人。「勇敢而正直的人不會偷偷摸摸做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這個小伙子有著一顆堅定的心。」

    「將軍,我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老頭子吹了吹鬍子,撕下一片羊肉慢慢塞到嘴裡,「雖然測不出來,但他身上散發著一種冷酷的殺氣,只有經常在生死邊沿打滾的人才會帶有這種味道。」

    這個馬臉漢子應該就是阿迪爾,他身國是斯林姆教會的大祭司,怪不得一進來就感應到強大的魔法波動。阿爾豐斯能夠聽得懂他們之間使用的當地話,但卻沒有使用心靈感應進行反駁,只當不知道他們在談論自己,他慢慢坐下來,「我來是因為想和阿迪爾將軍商量一件事情,可能在這場戰爭中對貴方有莫大的幫助,但這裡人多口雜,是不是盡量讓無關的人退開?」

    「能夠站在這裡的都是信得過的兄弟,請當眾說出來吧,在我們當中沒有秘密。」阿迪爾舉起面前的金盃不停轉動著,兩道銳利的眼光停留在阿爾豐斯的面上,他當然知道越多人知道就越不能保守秘密,但在彼此互相熟悉前,他需要試探阿爾豐斯的誠意。

    「即使很不願意,但還是不得不遺憾的說,我在這種距離出手。將軍您根本沒有任何躲閃的機會,如果我真的是個刺客,在您進入我視線的那一刻你就是個死人了。那些護衛根本幫不上任何忙,甚至尊敬的大祭司,您也沒有任何方法可以限制我的行動。」阿爾豐斯面上保持著那種泰然自若的微笑,但在座的人卻能夠感覺到語氣中的威脅之意。

    阿爾豐斯為了保險,一直沒有把自己的面巾拉下來。他害怕軍隊中隱藏的間諜會描繪出自己的容貌,阿迪爾不撤下人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那個計劃和盤托出,其實他也知道這是個很過份的要求,這等於是把阿迪爾的命交到自己的手上。讓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元首想作出這種荒謬的決定確實很困難。但如果有旁人在場,消息遲早都會洩露出去,並不是說這些侍衛的忠誠度不夠。敵人有太多的手段可以從他們腦中把消息挖出來,控制別人的大腦不只是掃蕩能夠做到,如果滲透進來的某個間諜也能使用深度催眠的話,再忠誠的侍衛也無法隱藏秘密。

    「你是我見到最能吹牛的人了,」那個老頭哈哈大笑,「你以為自己是誰,就算是半神,在我面前也不敢這麼放肆。」他的通用語明顯比帶阿爾豐斯進來的那個侍衛要好多了。

    老頭手裡的黑袍一揮,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在兩人之間的狹小空間中生成了十幾把看見的空氣刃,無聲無息的朝阿爾豐斯身體的各個部位切了過去,隨後他把手裡的酒向旁邊一潑,酒漿馬上形成一層淡紅色的防護層,在阿爾豐斯和阿迪爾之間形成一個防護層。

    這個舉動說是無恥的偷襲也不過份,事先就沒半點預兆。連莫妮卡也沒想到才見見面就動上手了,她只看見了那個保護層,卻看不到襲向阿爾豐斯的魔法。

    阿爾豐斯穩穩地坐著,動也沒動,「奪奪奪」十幾聲響起,他身後的帳篷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片零亂的切口,空氣刃從他身體上直直的穿了過去。

    大祭司驚愣的看著阿爾豐斯,喉結不斷上下移動著,阿爾豐斯表現出來的實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他再也無法保持那種鎮定自若的神態了,空氣刃確實是從阿爾豐斯坐著的位置中穿過去的,他雖然看不到阿爾豐斯的動作,但卻感覺到在利刃及身的瞬間阿爾豐斯往旁邊讓了一下,隨即又回到原位,連殘影都沒留下,動作之快旁人一點也沒感覺出來。

    「勞駕,請將軍看看您領口的衣服,是不是多了三個暗紅色的痕跡?」阿爾豐斯微微一笑,慢慢伸出一個粘滿酒水的手指,他在瞬間做出的事情遠遠超過了大祭司的估計,「我知道你手臂上有一個可以馬上轉移的謄寫微記,不過好像幫不上您的忙。」

    阿迪爾低下頭,頸部動脈的外衣上果然有三點暗紅色的酒痕,他一點也沒發覺阿爾豐斯什麼時候近過自己的身旁,想不到只在彈指之間,阿爾豐斯不但躲開了大祭司的魔法攻擊,還在自己身上留下了記號,如果這真的是個刺客,恐怕真如他所說,只要進入視野,自己再多注意防備都沒有用。

    阿迪爾在呆了一下之後,隨即哈哈大笑,向身邊揮了揮手,「果然是人上有人,我用生命證明了自己的判斷並沒有錯。大家先出去,別擔心我的安全,我和大祭司留下來和這位先生有要事商量。」

    連大祭司的魔法都不管用,就算十萬軍隊把這裡團團包圍起來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侍衛們向阿迪爾行了個禮後,走出了帳內,連莫妮卡也跟了出去,一個秘密,有時候就意味著生命的付出,她很瞭解這個道理,更何況這個秘密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犯不著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把命也搭上去。

    三人談話的時間很短,只有十分鐘,阿爾豐斯亡命千里,甚至中間還去了一次血戰戰場,為地就是這十分鐘的

    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不過當阿迪爾讓侍衛們再次進來的時候,三個人的酒杯已經碰到了一起,他們沒有簽訂任何條約或者書面文件,條約都是些不可靠的東西,遠遠不如實在的利益來的重要。

    隨後,阿爾豐斯借口旅途勞頓,身體疲勞過度告辭出去,阿迪爾馬上讓人安排住宿,其實誰都知道這只不過是一個借口,以阿爾豐斯表現出來的精神狀態,哪有身體疲勞的樣子?

    「馬上收集整理十字軍第三十七軍團的資料,包括軍團長和副軍團長的資料,三十六個魔法時之內我要看到一份完整的報告。」當阿爾豐斯出去之後,阿迪爾馬上向其中一個侍衛下達了一道嚴肅的命令。

    雖然阿爾豐斯沒有聽到調查自己的話,但阿迪爾這種人當然不會僅憑自己的一面之詞做出決斷,詳細的調查是免不了的,這就要看阿尤布王朝的情報機構的工作效率了,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五天之內必須見到薩拉丁安排好一切,不然就算奧古斯都有意避戰,斯林姆軍隊也不知道如何配合來演這場做給教廷看的戲。

    阿迪爾和那個大祭司對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當然是求之不得,和阿爾豐斯預料的一樣,他們正在為對付兩條戰線上的戰事而大傷腦筋。如果真的像阿爾豐斯所說的那樣,對他們來說的確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這比從天上掉下一支十萬人的軍隊還要值得慶祝,阿尤布王朝可以集中全力對付叛軍,不必使用神力和十幾萬的十字軍做同歸於盡的戰鬥了,教廷能在三到五年之內重新召集一支東征部隊,阿尤布王朝地子民卻需要花上幾十年的時間進行修養生息才能彌補神戰帶來的災難性傷害。

    侍衛們按照阿迪爾的意思,為阿爾豐斯安排了一個豪華的帳篷,把他當成了最尊敬的貴賓,行動完全自由,這樣地人是無法進行監視的。幾十萬軍隊、上千個祭司當中也沒有人可以勝任這個任務,阿迪爾索性隨其自便,反正也沒辦法,索性不如大方一點。

    薩拉丁這個虔誠的斯林姆把一切國家的政治事務全都交給了阿迪爾這個義弟來管理,如果說他是以一個明君的形象出現在眾人眼前,那麼阿迪爾則暗中掌管了這個王朝的經濟基礎,兩兄弟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在外有強敵和內有叛亂的艱難情況下苦苦支撐著這才誕生了幾十年的王朝,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一年下來,阿迪爾遭遇到的暗殺次數比薩拉丁還要多出幾十倍,只要幹掉他,整個王朝就會在短時間內迅速崩潰,所以圍繞在他身邊的軍隊超過了五萬人,這些士兵的任務只有一個——保衛阿迪爾的安全。

    光有糧食是不能打仗的,軍隊不僅要填飽肚子,還需要大量的武器裝備和各種軍需物資,很多東西只有錢才能夠買到,所以阿迪爾不得不接見一些穿梭於各地的大商會首腦,他們為阿尤布王朝提供了大量的金錢,以確保商業走廊帶來的利潤。

    這是阿爾豐斯在一天之內發現的事情,因為前來求見阿迪爾的商隊實在太多了,白色的帳篷前經常有商人在走出走入,即使再忙,這個馬臉大漢也沒有迴避的意思,每次都是很痛快的接見著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商人。阿爾豐斯不由的暗中慶幸自己不是需要日理萬機的人,就憑這樣的接見頻率,一天下來也差不多沒有了自己的私人時間,甚至連在睡眠中都會被打斷。雖然阿迪爾權傾一時,看似風光無限,但阿爾豐斯卻有點感歎他生命中無比悲慘的一面。

    「先生,將軍請您到帳中有事情商量。」第二個傍晚,一個侍衛的聲音打斷了阿爾豐斯的靜思,阿迪爾終於下了最後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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