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仙訣 風行卷 第二十七章,密函
    旭日高昇,一條盤山「巨龍」穿梭林間,「龍頭」已然來到少林寺的山門外,當然便是一眾由「江淮大俠」楚夢雄帶頭的武林豪傑。還有一日便是八月八武林大會了,經過一晚的休憩,這路武林豪傑,個個精神奕奕,神采飛揚。楚夢雄抬頭看了看面前的少林寺山門,抹了下額頭的汗水,向身後的一干豪傑振臂呼道:「各位英雄豪傑,我們到少林寺了…」渾厚的聲音傳向「巨龍」的「龍身」,「龍尾」。群豪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叫好聲,整條「巨龍」便似喝出一聲龍吟,撼動整座少室山。楚夢雄一左一右牽著梁靖山和火風笑呵呵的便向那山門走去。

    少林寺內,誡源和尚聽到了寺外的這聲「龍吟」,知道是群豪到了山門外,便攜「慧」字輩的少林寺僧人出門迎接。誡源攜眾僧迎出門外,便見走在最前面的三位,一位身著素藍長袍,鬢間染霜,劍眉橫挑,雙眼炯炯,氣派相當,一看便是不凡人物。左右兩位,左邊這位灰袍布衣,半寸墨須,手持一支判官筆卻是一身書生打扮,高高的學士節頂在頭上,雙眼中透著智慧的光芒。這另外一位赤膊漢子,身高馬大,相當壯實,黝黑的皮膚更顯其勇猛無懼,一雙虎目神氣相當,不算俊朗的臉上卻掛著掩不住的笑容。誡源向這三位領頭而來的人迎去,其他「慧」字輩的僧人便向後面的群豪迎去。誡源和尚迎到三人跟前,當即雙手合十,躬身行禮道:「阿彌陀佛…貧僧誡源,楚大俠,梁施主,火施主光臨敝寺,少林寺蓬蓽生輝,榮幸之至…」楚夢雄還禮哈哈笑道:「誡源大師太客氣了,不知方丈大師身體如何?」誡源微微一笑,說道:「阿彌陀佛…多謝楚大俠記掛,方丈大師於昨日黃昏時分剛剛出關,身體很是硬朗,呵呵。」楚夢雄想起昨天黃昏時少室山沖天而起的金光,不禁問道:「難道說,方丈大師已經化身活佛了?果然佛陀再世,佩服!佩服!」邊上的火風是個急脾氣,一聽韶空大師竟化身活佛,當即哈哈笑道:「哈哈哈哈,韶空大師果然得道高僧,這下子咱們正道武林還不將那些鳥屁魔人殺個屁滾尿流?哈哈哈哈,痛快痛快!」他本是粗人,說話也粗聲粗氣,言辭粗放,聽得旁邊的梁靖山眉頭直皺。梁靖山本是一介書生,機緣巧合下習的一身高超技藝,漸漸在武林中站住了腳。梁靖山瞪了火風一眼,向誡源和尚謙聲道:「還請大師見諒,這小子粗人一個,說話粗俗無禮,大師擔待…」話鋒一轉,笑道,「沒想到韶空大師也步了智空大師的後塵,遁入這佛祖之境,當真可喜可賀,呵呵,這下咱們正道武林興盛,大破魔人指日可待了。」這火風雖一副火爆脾氣,天不怕地不怕,但偏偏最怕這「笑面書生」梁靖山,被他一瞪立馬嘟起嘴來把頭低下。

    誡源呵呵一笑,合十道:「阿彌陀佛…火施主天生真性真情,很是難得。正所謂心是無形無相的我,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可以周遍宇宙。火施主如此,便大和宇宙自然之道,難能可貴…善哉…善哉…」火風一聽,立馬抬起頭沖梁靖山叫道:「聽見沒有,大師說我這叫真性情,還合乎宇宙自然之道,你還那麼瞪我?」梁靖山也不理他,對誡源恭敬道:「大師佛法高深,靖山受教了。」誡源呵呵一笑,擺手道:「阿彌陀佛…梁施主過獎了。梁施主作的一手好詩,貧僧也有幸曾拜讀過,那是十分佩服敬仰的。」梁靖山不好意思道:「哪裡哪裡,大師過譽了,我那點粗墨文采,登不得檯面的,慚愧,慚愧…」這時火風那大嗓門又亮開了:「你也知道你那些是登不得檯面的東西啊?哈哈,虧你還稱為書生!」梁靖山這下子火了,便跟火風有一句沒一句的吵開了,楚夢雄和一眾豪傑知道兩人關係非比尋常,可就是老愛抬個槓,傷不了感情,也就樂得看看熱鬧,哄笑起來。

    誡源笑著搖了搖頭,對一臉笑容的楚夢雄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楚大俠,令郎前不久剛剛抵達少林寺。」楚夢雄一聽,笑容更盛,說道:「哦?小犬已經來到了嗎?這幾日勞煩大師招待了。楚夢雄帶小犬謝過大師。」說著,便要躬身行禮,誡源忙將楚夢雄扶住,笑道:「阿彌陀佛…楚大俠太客氣了,如此大禮貧僧受不得,受不得啊…」楚夢雄被誡源扶住竟不能動彈,不由得佩服起眼前的這位慈眉善目的和尚來。楚夢雄直起身來笑道:「呵呵,大師才是客氣,道謝是應該的。不知道小犬這幾日有沒有給貴寺惹什麼麻煩?」誡源口宣佛號,說道:「阿彌陀佛,楚少俠俠義心腸,彬彬有禮,為人也相當正派,哪裡會給敝寺惹什麼麻煩,楚大俠這一問當真多餘了,呵呵…」楚夢雄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神色,面上含春一笑,說道:「大師過獎了,小犬比起這些英雄豪傑們還差得遠呢,呵呵,還要多加歷練才行,畢竟江湖路…不是那麼容易走了…而且除魔衛道的重任眼看便要落在他們這一代身上了。」說著,歎了口氣。誡源也覺楚夢雄此言有理,不禁細細想了片刻,然後對楚夢雄說道:「阿彌陀佛…楚大俠,快請裡面進吧,大傢伙都累了,敝寺準備了些清茶,供英雄豪傑們解渴。」楚夢雄點了點頭,轉身招呼道:「各位英雄豪傑,誡源大師讓我們入寺了!」群豪又是一片叫好聲,一個一個在僧人們的帶領下進入了少林寺,梁靖山和火風兩人你一言我一句還在那裡吵吵呢,也被人推進了少林寺。

    一進山門,群豪看著少林寺內的佛像不禁都沉默了下去,一座座佛像都頗肅穆威嚴,使人心中的煩躁全部化解掉,只剩一腔平靜。過了山門便是甬道,經甬道過碑林後便是天王殿,穿過天王殿,其後有大雄寶殿,再穿過大雄寶殿後的藏經閣,便是西禪房了。一眾男人們便被安排在這西禪房歇息,而女人們則被安排在離少林寺不遠的晴明閣歇息。楚夢雄梁靖山火風等資深高手則被便被安排在地藏閣的對面——天藏閣。

    楚夢雄等人在誡源的帶領下來到天藏閣門前,恰好楚天聞聲從地藏閣出來。楚天看見楚夢雄便迎上前來叫道:「爹!」然後依次對其他人行了禮,看見誡源便恭敬叫道:「大師!」眾人一一還禮,楚夢雄幾個月不見兒子,今天遇見心下很是高興,笑著點了點頭,問道:「天兒啊,怎麼樣,這次歷練如何啊?」說著,向眾人告了示意不必等他,便牽著楚天離開眾人。楚天跟著父親楚夢雄步出人群,笑道:「爹,這次歷練孩兒收穫不小,不過收穫最大的是交到了兩位兄弟,這次便是他們陪孩兒一同上的少林寺。」楚夢雄聽楚天這麼一說,便笑道:「哦?是嗎?不過天兒你要記住,江湖是個是非地,不要輕易的相信別人,更不要輕易的就將心掏給人家。」楚天不悅道:「爹,孩兒省的,孩兒的這兩個兄弟可不是一般人,更是救了孩兒好幾次呢。要不是他們,估計爹你今天就見不到我了!」楚夢雄一聽,擔心道:「怎麼?路上遇到危險了?你受傷了沒有?嚴不嚴重?」楚天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爹,不算嚴重,是青面羅剎那個魔人佈局加害於我,幸虧被我這兩位兄弟識破,如今我傷好了大半了。」楚夢雄一聽,面色緩和下來,說道:「哦,原來是這樣,那得好好謝謝他們,快領我去見見他們,爹要向他們當面道謝。」楚天呵呵一笑,說道:「爹,他們現下不在,等他們回來我再領他們來見爹,不就行了?」接著楚天眉頭一皺,同楚夢雄低聲說道:「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表妹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擄走了…」楚夢雄一聽驚道:「什麼?你說夢兒被人擄走了?怎麼會這樣?」楚天隨即將楚夢雄讓到地藏閣裡坐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將給楚夢雄聽。

    另一邊,司馬炫和奕歌緩緩來到方丈室門前。昨晚奕歌被韶空大師化解了一小部分游毒,剩下的一大部分游毒也被下了三道禁制,休息了一晚氣色明顯好了起來。兩人來到方丈室前停住,司馬炫向方丈室內恭敬道:「方丈大師,弟子司馬炫,奕歌,有要事求見。」昨晚那個古樸的聲音從兩人心底響起:「阿彌陀佛…兩位施主請進…」方丈室的門突然打開,司馬炫和奕歌相互看了一眼,便走了進去。一進這方丈室的門,兩人便有一種心境大開的感覺,環顧四週一木桌,一石床,一幅大大的佛字,便是這方丈室的全部。韶空大師盤膝坐在石床上,雙目緊閉,面上毫無表情,但是卻能感覺到他的慈和。韶空大師手結金印,通體散出談談金光。司馬炫和奕歌來到石床邊上,躬身向韶空大師行了一禮,叫道:「方丈大師!」韶空大師雙眼緩緩睜開,這幾方空間頓時竟有了浩浩然佛氣威嚴,韶空大師開口說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不必多禮…不知兩位施主找老衲有什麼事嗎?」司馬炫感受著整間方丈室的威嚴佛氣,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程給韶空大師,赫然便是風行子交託與他的密函。只聽司馬炫說道:「方丈大師,這是家師讓弟子帶給方丈大師的密函,家師讓弟子務必親自交給方丈大師。」韶空大師一手結印,一手接過那密函,然後緩緩打開,看了起來。片刻,將密函托於掌上,淡淡說道:「阿彌陀佛…風老的意思老衲明白了…」說著掌中的密函竟無火自燃起來,瞬間化成了飛灰。看的司馬炫和奕歌目瞪口呆,韶空大師的功力當真非同小可。這時韶空大師接著道:「阿彌陀佛…司馬施主,奕施主,可否讓老衲跟風老見上一面,當面談談呢?」司馬炫恭敬道:「方丈大師,家師相信就快趕到少林寺了,當時我三師弟受傷嚴重,弟子便飛鴿傳書給家師,讓家師速來少林。照家師的速度來看…相信明天武林大會召開之時,家師便會趕到。」韶空大師點了點頭,說道:「阿彌陀佛…如此…甚好,甚好…」司馬炫和奕歌辦完了風行子交待的事情,便要向韶空大師告辭。韶空大師點頭微笑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請慢走…」司馬炫和奕歌向韶空大師行了一禮,轉身便要離開。

    突然,韶空大師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阿彌陀佛…奕施主請留步…」

    司馬炫和奕歌一愣,韶空大師說道:「阿彌陀佛…老衲有些事情想要對奕施主說,可否請奕施主上前來攀談幾句?」司馬炫當先反應過來,對奕歌示意道:「三師弟,我在外面等你。」說著便離開了方丈室,輕輕將門帶上。奕歌來到石床邊,看著韶空大師緩緩睜開那雙似乎能看透世間萬物的眼睛,反射出一個俊朗挺拔的身影。奕歌行了一禮,輕輕說道:「不知方丈大師有何事情要對我講呢?」韶空大師抬起手指了指石床邊的石凳,示意奕歌坐下。奕歌道了聲謝,便在那石凳上坐了下來。韶空大師待奕歌坐下後,用他那雙慧眼微笑的看著奕歌,說道:「阿彌陀佛…老衲有些事情想要問一下奕施主,不知方不方便…」奕歌心下甚奇,不知道這韶空大師會有什麼事情要問他呢,心想難道韶空大師要問他關於那用《毒游功》傷了他的白臉面具的事情,當下對韶空大師說道:「方丈大師您問就行,弟子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韶空大師聽奕歌這麼一說,臉上的笑更濃了,微笑著道:「阿彌陀佛…奕施主心性寬厚,甚合佛門意指,將來必定大放光彩,善哉…善哉…」奕歌聽韶空大師誇獎自己,不好意思道:「哪裡…方丈大師謬讚了,弟子還差得遠呢…」韶空大師呵呵一笑,然後淡淡說道:「阿彌陀佛…所謂有求皆苦,無求乃樂,打破執著,是『無所求行』,讓自己從苦海解脫出來,用法淨之理作指導,是稱『法行』…奕施主宅心仁厚,且與我佛有緣,相信將來會有一番大作為…不過…」奕歌見韶空大師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很難說出口,便道:「方丈大師但說無妨,弟子一定會謹遵方丈大師的教誨。」

    韶空大師沉默了片刻,目光卻一直停在奕歌的雙眼中,彷彿要把奕歌看穿。少頃,韶空大師終於開口道:「阿彌陀佛…老衲是想說奕施主雖心地善良,但是心底卻種著一絲魔根…」奕歌心驚道:「方丈大師,您說弟子心底有魔性?怎麼會這樣?」韶空大師依然眼帶笑意,示意奕歌冷靜下來,然後說道:「阿彌陀佛…所謂愛別離,怨憎會,撒手西歸,全無是類。不過是滿眼空花,一片虛幻。又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奕施主…老衲的話你明白嗎?」奕歌聽到韶空大師說的這些禪語,本來稍難明瞭,但仔細一品,發覺原來韶空大師是要他明白世間的一切恩怨情仇,生死悲苦都是心中的虛影,不要太去執著。可是他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便這麼算了嗎?於是奕歌便對韶空大師道:「方丈大師,弟子明白,只是…」沒等奕歌說完,韶空大師又道:「阿彌陀佛…恨怨悲苦憎怒嗔,仁愛慈孝恥義廉,是故恨人所以得仁,無愛者必不怨,不慈者必無悲,孝而有苦憎後恥來,義自怒生,廉人心嗔,夾天地七大苦,破人情七大礙,遂捨善惡之心,得稱神…」韶空大師說完,看看奕歌,見他露出思索神情,便接道:「阿彌陀佛…世上的一切皆為虛幻,只是太多人看不透,想不明。奕施主只要無愧於本心,那麼你所做的也就合乎法道。所謂本心,便為心中之心,也謂真心…奕施主…明白嗎?」

    奕歌細細去想韶空大師的話,突然有一種釋然的感覺,感覺整個身心輕鬆了許多,當下說道:「多謝方丈大師點化,弟子受教了。」雖然他現在放不下對辰飛雲的仇恨,對紅豆的思念,可是現在他不再覺沉重,不再強迫自己背負太多,僅僅是順著心中所想便足夠。韶空大師見他如此快的就頓悟,不禁微笑道:「阿彌陀佛…奕施主果然與我佛有緣,悟性之高,實為罕見,『佛根』交託與你我也便放心了,阿彌陀佛…」奕歌沒聽明白韶空大師的話,於是便問道:「方丈大師,弟子不是很明白,您說的『佛根交託與我』是什麼意思?」韶空大師神秘一笑,淡淡道:「阿彌陀佛…時機未到…佛曰不可說…奕施主只要記住:來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所以你必須隨緣不變,不變隨緣。」奕歌見韶空大師無意相告,也不便繼續再問,只是思考著韶空大師剛才的話,「一切隨緣」。韶空大師見奕歌沉默,便雙手合十,閉上眼睛,緩緩說道:「阿彌陀佛…希望奕施主仔細考慮考慮老衲方纔所言,相信對施主定會有所幫助,明天便是八月八武林大會了,希望奕施主好好休息,以便應付明天的比武…老衲希望可以在武學上指點施主一二…」奕歌聽完韶空大師的話,笑道:「多謝方丈大師教導,弟子定會竭力而為。不打擾方丈大師清修了,弟子先回去了。」說著起身便要走。韶空大師點了點頭,說道:「阿彌陀佛…奕施主慢走…」

    司馬炫站在方丈室外,看著當空白雲,飄飄淡淡,聚而又散,心下不禁感歎:「這天上的白雲便如人生般聚散無常,變化多端,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下一刻所發生的事情…」這時身後「吱嘎」一聲,方丈室的門被打開了,奕歌慢慢走了出來。司馬炫轉過身來,看著奕歌輕鬆的微笑,於是走上前去問道:「怎麼樣三師弟,方丈大師都跟你說到什麼?怎麼看樣子你好像很輕鬆似的。」奕歌將胳膊搭在司馬炫的肩膀上笑道:「二師兄,我想通了…」司馬炫奇道:「啊?你想通什麼了?」奕歌答道:「我想通了世間萬物皆為虛幻,只要心之所向,則四通八達。」司馬炫拍了一下奕歌的頭,假嗔道:「跟我賣弄文采?老實說,到底怎麼了?」奕歌嘿嘿一笑,接著認真道:「二師兄,你說的對,什麼事情都不要太在意,因為一切皆有定數。我不會再去心切報仇的事了,我會隨著我的本心去走,去做我的本心所想要去做的一切。」說完,奕歌抬頭看了看天際,一片蔚藍,接著問道司馬炫:「二師兄,你相不相信逝去的人們會在天上注視著活著的人?」司馬炫也抬頭看著天空,淡淡答道:「我信。」奕歌呵呵一笑,說道:「我相信漁村的人們,我的爺爺,或者還有紅豆,他們都在天上看著我。相信他們不會想讓我一輩子活在仇恨中,他們會希望我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司馬炫將目光從淡藍的天際收回,看著奕歌,這個他最疼愛的師弟,嘴角激起一抹笑容,對奕歌說道:「對,我也是這麼想的,放下仇恨雖然很難,但是要將你的仇恨化為力量,來為武林做更多的事情。」奕歌依然看著天空,心中卻飄向遠方。

    少室山,山下。一條蜿蜒小道,三曲九轉,一直延伸到視線的盡頭。一隻鶴兒體形巨大,步態優雅走在這條小道上,一步兩丈。如此大的鶴兒,竟有一人多高,實在感歎世上之奇。再看它身後,跟著兩個人,都是鶴發淙淙,步履沉穩矯健,行走如飛,緊緊跟在那只巨鶴的後面。兩人一鶴,分明便是風行子,萬古蒼,和『呆頭鵝』。

    自收到司馬炫的飛鴿傳書,風行子一行便匆匆上路,趕往少林寺。風行子和萬古蒼都是武林高手,輕功了得,這巨鶴『呆頭鵝』更是快速異常。所以才短短十日,風行子一行便停停歇歇的跨越幾百里地,趕到了少室山山下。照這速度看來,再有一日,便能到達少林寺。風行子邊走便對萬古蒼說道:「老蒼啊,你說老三該不會有事吧。」萬古蒼功力沒有風行子那麼深厚,如此耗功力的行走如飛,還能談笑自如,於是攢了兩口氣說道:「應,應該不會有事。」風行子緊張自己弟子,就像找個安慰,聽到萬古蒼這麼說,心下稍稍舒緩,自言自語道:「也對,韶空不會虧待我的弟子的,老三該當沒有太大問題。這個老三悟性高,又用功刻苦,心地也很是仁厚,只是心結太重,會影響他的武學之路的…」轉念又想了想,說道:「或許韶空當年的那句話是對的,一切皆有定數,應當隨緣才是。我那些年來到處找尋大師兄的下落都不可得,該當緣分不到,強求不來,後來我放下這些心事專心的教導我這三個弟子,倒也活的有滋有味。韶空啊韶空,老子想不佩服你都不行啊…哈哈哈哈…」說著大笑幾聲,對萬古蒼說道:「老蒼啊,你慢慢走著,老夫追那呆頭鵝去,哈哈哈哈…」然後提起丹田中氣,縱身幾步來到巨鶴『呆頭鵝』身側,同它並駕齊驅。巨鶴見風行子追在身側,怪叫一聲,不屑的看了風行子一眼,加速向前奔去。風行子一愣,隨即氣道:「好你個呆頭鵝,就讓你看看什麼叫輕功!」說著,腳下一快,足不點地的向巨鶴追去。一人一鶴很快的就消失在視線的盡頭,慢慢同太陽的光輝融為一體,難解難分。萬古蒼搖了搖頭,咬了咬牙提氣追著去了。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心頭掛,便是人間好時節。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