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偵探夜行錄 第o5部——《噩夢嘉年華(上)》 第五回:我死後必升天國
    早上城東工業區。

    近大半塌陷了的倉庫已被警方封鎖附近的道路圍滿了警車及消防車輛。

    梵歌把車子停在封鎖線外圍先把外帶紙杯內剩下的黑咖啡一喝而盡復把證件掛在身上顯眼處進入現場。

    「老天真是要命」她暗自歎了口氣心忖連環女性命案市立醫院大屠殺昨晚又傳來鄰市犯人越獄的消息而現在又……

    「啊長官早上好。」兇殺組中的萬年菜鳥米查看到上司忙直起身子敬禮道。

    「嗯辛苦了。」梵歌點頭問道:「情況怎樣?」

    「是的長官消防員剛用熱能探測器等搜索過瓦礫下應該沒有任何生還者。而那具屍體……不那些殘肢在五分鐘前剛剛掘出來了法醫正在檢查。」

    「很好我……」梵歌的行動電話忽然響起。

    「抱歉。」梵歌接聽電話話筒傳來一道稚嫩六七歲小男孩的聲音。

    「媽媽你在嗎?」

    「在而且她正和你說話呢。」梵歌笑了一下旋又似醒悟過來背轉身子低聲道:「道格我不是說過媽媽在工作時別打電話來的嗎?保母妮卡呢?」

    「她在廚房弄早餐對了對了你有看過我那套貓咪樣子的戲服嗎?對了對了今天是正式表演前的最後綵排喔。」

    「嗯嗯我知道了。」

    「表演那天你會來的對不對?你答應過的。」

    「是了是了好了我還要工作要掛囉。」

    「嗯媽媽我愛你。」

    「我也是。」

    梵歌掛了線先假咳一聲再步向地上那具殘缺不全的屍體處。

    戴上雙層手套的法醫哈定正在檢查屍體殘缺不全的下頷看到梵歌有點緊張的點點頭。

    「法醫怎麼樣?」

    「呃梵歌長官從傷口狀況推斷死者很可能是在爆炸之前死去的不過現階段很難作準確的判斷。」哈定抓抓頭有點戰戰兢兢的道。

    「嗯那死亡時間呢?」

    「呃……應該不會過一天我猜……不過要詳細解剖檢查後才可以肯定。」

    梵歌想了想還是把心中那句「為什麼不是由席法醫康薇爾處理」壓下口中道:「麻煩你了。」

    「啊對了對了我在殘存的衣服內找到個只剩半截的皮夾」哈定拿出一個膠袋道:「好像是些燒剩的證件什麼的我會把它們拿給跡證組了。」

    「謝了……」梵歌的電話再次響起。「我是西西妮亞。」

    「長官市立醫院兇案的那兩名疑凶的拼圖基本完成了」電話傳來下屬惶急的聲音:「但局長那邊說要召開記者招待會命我們馬上提供所有現時的調查情況怎麼辦?」

    「盡量拖延一下子我馬上就來。」梵歌想起那群目擊者混亂的證詞皺起眉頭道。

    手持重型武器的兩個小孩而且吮吸人血?老天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同一時間。

    中央警署資料室。

    數據室的門外站著一男一女女性穿著一般的警員制服她向臉前的黑人青年道:「阿高謝謝你上次替我修計算機你真的是個好人但我們還是分手吧……」

    「貝拉你……你說什麼……」力高一臉驚愕的樣子道。

    「我說你是個好人但我還是……」

    力高忽地握著貝拉的手淚流滿臉的道:「想不到想不到我在佳節之前收到了人生的第一百張「好人卡」(注一)太好了這……這是個歷史性的時刻我力高·阿柏奇個人小小的一步卻是整個好人界的一大步……嗚嗚……謝謝你啊貝拉。」

    「是……是嗎……」

    「貝拉我明白的。但你以後若是想起我就對著夜空的星星大叫我的名字吧。」

    「呃但我習慣早睡……」

    「哇哈哈……貝拉你要幸福啊!」力高仍是一副淚如雨下的模樣卻又邊出笑聲邊跑走。

    貝拉看著力高的背影愣了一會才打開資料室的門心中打了個小小的疙瘩。

    「這是怎麼回事?」

    房間窗子的百葉窗拉上沒有亮燈。好一會貝拉的瞳孔適應了現其中一部計算機開啟了一道黑影背向自己像是翻查什麼且邊用桌上的便條紙做筆記。

    「誰?」貝拉心中有點毛毛的轉過身子手摸去電燈開關。

    瞬間背脊傳來一道年輕男性的聲音道:「對不起是我。」

    貝拉再轉過頭看到眼前忽然出現的銀凌海先嚇了一跳好一會才鬆了口氣臉頰微紅的道:「老天原來是你銀探員別嚇人嘛想查檔案幹麼不開燈?」

    「這……啊是這樣的我昨夜喝多了還有些宿醉現在頭痛得緊對光線敏感實在不好意思。」

    「原來是這樣。那你在找些什麼?」

    「嗯……我昨晚無意中找到些……線索可能和某個舊案子有關所以來查一下舊檔案。」

    「要我幫忙嗎?」

    「不不用了謝謝。」

    「別跟我客氣對了你……」

    「喵!」貝拉腳下倏地傳來一道貓叫聲她忙低下頭來一頭黑貓正以前肢輕碰她的小腿肚。

    「啊是野貓?從那兒跑進來的?」貝拉欲伸手抓去。

    黑貓巧妙避開貝拉的手復往門外跑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叫了幾聲。

    「等等你在這兒亂跑我會很麻煩的……」貝拉邊追著黑貓邊遠去。

    銀凌海鬆了口氣目光再轉回計算機屏幕處喇叭同時傳來的簡短的提示音。

    「嗯有結果了……」探員盯著屏幕顯示出的數據搜索結果露出驚訝的表情。

    中央警署「大房」。

    勉強成功拖延署長避免其亂說話的梵歌深吸口氣向臉前眾警探道:「各位大家都看過有關市立醫院兇殺案的資料吧?」

    眾人點頭。

    「在分析過現場及目擊者的供詞我推斷……」梵歌忽咳了一下才續道:「我是說專家們推斷該兩名兇手有反社會人格傾向故行為少經詳細思考有高度攻擊性遇事時會第一選擇以暴力方式反應無論你是執法人員與否。」

    眾人再點頭心中不由想起電影《閃靈殺手》戲中一男一女兩名兇手大開殺戒的故事。

    梵歌頓了頓道:「有關兇手的模擬畫像、衣著、外形等特徵數據已分至市內各警區雖然他們是未成年罪犯但大家千萬不要大意。他們行兇動機雖然至今仍然不明但重複殺人機率會很高……」

    梵歌忽地一愣像是想起什麼般說話硬生生頓住。

    「長官?」

    「不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到某些事……總之各位要小心一點。」

    「是的長官。」

    眾人敬禮後瞬散去。

    房間內只剩下新任的兇殺組隊長。

    「嗯……」梵歌沉思了一會復拿起桌上的電話吩咐道:「關於市立醫院那宗案子……是的我要所有死者的詳細名單及資料特別是被殺的同僚……」

    哥特市舊城區某間家庭式的小雜貨店內。

    「嗯警官先生那些熟客的名單就在這兒。」胖胖的店主拿出一本厚重的記帳本打開來再向面前的銀凌海道:「不過找不到你說的那個名字體型、外貌相似的也好像沒有……」

    「麻煩你了。」銀凌海接過賬本邊快瀏覽上面的名字及地址同時道:「但我剛才提及的年齡、種族等特徵請問名單上符合的有多少個?」

    「嗯惠顧這店子的都是附近一帶的街坊熟客的樣子我都記得」店主抓抓頭道:「不過依你問的會有一大票子人啊。」

    「不要緊請你從名單上逐個指出來我會有辦法篩選的。」

    銀凌海謝過店主離開雜貨店來到車子旁。

    「好啦笨驢」蜷縮在店門外的雯妮莎躍到車頂旁如累了般伏下復以不耐煩的「口吻」道:「你不眠不休離開警局後又東奔西跑拚命打了十多個電話什麼的到底在弄些什麼?」

    「現在泰德爾被殺了雖然連環命案算是解決了。但有關「愚者」計劃的線索也斷了而孿生子他們……」銀凌海忽地頓了一下帶著某種怪異語氣道:「他們……總奇-書Λ網之我……是的雯妮莎師父我要阻止他們。」

    雯妮莎奇怪的看了看弟子現對方臉上有種前所未見的奇異陰沉。它垂下尾巴末端輕輕的搖道:「嗯你又用那些什麼心理分析方法推測他們的行動嗎?」

    「呃是的從他們在醫院行兇時的說話來看似是早已認識那名被殺的警員尼克再加上在倉庫時的說話我遂根據他們的姓名及被殺警員資料交叉搜索對比……」

    銀凌海抓抓後腦想到醫院遇上姐弟的情況心中一動似是想到什麼又說不上來復搖搖頭續道:「總之我找到了一個相關的舊案子紀錄上面有他們及那被殺警員的名字。」

    同一時間中央警署數據室。

    「真是奇怪那頭黑貓跑到那兒了?」貝拉邊咕嚕道邊推門進數據室內一名女子正在操作計算機不過這次對方有開燈是西西妮亞·梵歌。

    貝拉忙敬禮道:「長官好。」

    「嗯別緊張」梵歌笑了笑道:「我辦公室那新計算機的內部連接還沒好所以才跑來這兒你忙你的別在意我。」

    「是……是的。」

    「嗯被殺的警員……尼克·朗盧……會有關係嗎……」梵歌面對屏幕沉吟起來手習慣的輕拍桌面然後新任隊長留意到計算機旁的一迭便條紙。

    「等等這是……」

    便條紙最上面的一張已被撕下不過被撕得不完整近黏合處還有三分之一留著。而其上是幾個只剩三分之二的英文字母但也可以看出是尼克·朗盧的名字。

    梵歌拿起整迭便條紙小心察看了一下。再拿出一枝鉛筆斜向如繪畫掃瞄般在紙上輕描。

    便條紙通常很薄在其上寫字如果太用力會在下一張留下印痕。以鉛筆輕描印痕不會沾到石墨字跡就會顯現近似凹版印刷的原理。

    一會後黑色的粗描線中露出白色的字痕字跡凌亂因為還包括了之前不同使用者留下的印痕但其中某個略微模糊的名字:艾德裡·克洛托字跡和便條上的尼克·朗盧近似。

    等等艾德裡·克洛托?我好像剛剛看過類似的名字……梵歌再操作計算機一會兒後屏幕跳出尼克的資料以及其處理過的案件簡要索引。

    「什麼這是……」梵歌盯著屏幕細看皺起眉頭不語。

    一會後她又叫出某個選單那是數據庫的操作紀錄憑她的權限可以查看此檔案上次被瀏覽的時間還有登入者的名稱。

    哥特市舊城區某幢褐色磚瓦的老式公寓。

    一名又高又瘦滿臉鬍鬚的中年男子以不穩定的步履走廊上走著。他兩手抱著一個鼓脹起來的雜貨店紙袋袋中飄出一陣如整年沒洗的鞋子出的氣味混合了其身上廉價啤酒的氣息連薄木板組成的地板也隨著其腳步出不滿的尖叫。

    男子來到其中一間公寓正門前掏出一管鑰匙正要開門之際倏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傑倫德·伊茲!」

    男子嚇得馬上轉過頭來道:「誰?」

    走廊上不知何時站著一名年輕男性腳旁還有一頭黑貓。

    「哥特市警察。」銀凌海展示警徽及委任證淡淡道:「我叫銀凌海是兇殺組的人。你好伊茲前輩。」

    「我……我不知你說什麼警官你認錯人了。」

    「那我剛才喊你真名的時候你的反應就不該那樣快啊傑倫德·伊茲先生。」

    男人沉默下來良久才歎了口氣道:「進來再說吧。」

    男人不傑倫德打開冰箱的門邊向銀凌海道:「喝點什麼?不過我只有普通的麥芽啤酒啊原來還有兩罐黑啤酒……」

    他頓了頓瞧瞧像是累了般蹲坐在沙上的黑貓再道:「還是你要牛奶?」

    「謝謝你不過我在工作。」

    「現在警隊可以帶寵物一起查案的嗎?還是那其實是受過訓練的警貓?」

    「那是有……特別的原因……」銀凌海假咳一聲尷尬的道。

    黑貓像是聽懂了瞪了二人一眼示威般由沙躍至窗戶上復蹲坐在窗台上看著窗外的防火梯及隔壁大廈的外牆塗鴉不語。

    室內沉默起來只有牆壁傳來隔鄰收音機吵耳的音樂聲。

    傑倫德拔開啤酒罐上的拉環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口才道:「好啦小子。我已改名換姓沒有用信用卡買什麼都是付現的也沒社保紀錄。而且我離職時是個胖子現在則像頭瘦皮猴我又故意蓄了大鬍子所以到底是什麼令你找到我的呃?」

    「伊茲前輩你在逃避什麼?」

    「沒人教你說話要有禮貌的嗎後輩?」傑倫德再喝了口酒道:「凡事有先後次序。我告訴你現在有不少混黑的仍然很「懷念」我所以我需要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銀凌海歎了口氣道:「一個人可以改變名字、外表容貌、口音或是型但有些生活習慣和嗜好是很難改變的比如飲食喜好、宗教信仰等。」

    「嗯哼。」

    「警隊的個人資料說你的宗教信仰是東正教幫會組的同僚也說你是個教徒定時參加禮拜儀式那依常理推斷你會選擇離自己家最近的東正教教堂吧。」

    「嘿哥特市內也有不少教堂啊你又怎知道我在……」

    「還有大家記得你是東歐移民的第三代最喜歡吃的是一種你家鄉出產以羊奶配合黴菌製成的特別藍霉奶酪味道比一般奶酪甚至普通的藍奶酪強……呃很多倍。」

    銀凌海指指傳出近似腐敗氣味的紙袋續道:「你曾經在派對時帶來一次很多人都受不了所以老黃他們記憶猶新。」

    「老黃……黃啟那個萬事通?」傑倫德嘲弄的笑了一下道:「好吧但那又如何?你別告訴我你是追蹤這東西的氣味而來它的味道沒這樣誇張吧。」

    「不是的。但這些傳統的醃漬類食品很多根本沒可能通過食物安全法不能在連鎖市和便利店出售只在某些家庭式的雜貨店有賣。」

    銀凌海登了頓續道:「嗯……連很多華人吃的食物也是如此……呃總之我花了整個下午找尋有賣這種特製奶酪而附近又有東正教教堂的店子終於找到街角那一家。」

    「哼哼」傑倫德冷笑數聲道:「你就這樣縮窄搜索範圍你待過逃犯追蹤組嗎?」

    「不那是莫叔……我……我上司教我的總之我找到附近的雜貨店。這類店子通常容許熟客賒帳我查看了顧客名單最接近前輩你的種族、年齡及性別的共有十六個人其中包括一個叫加爾德·華依斯(gard1and.axs)的人。」

    「但你怎知道那就是我?」

    「你當警察時是幫會組內的密碼專家特別擅長破解黑道傳遞消息的暗語。你沒可能不知道密碼的基本:西澤密碼表的也即每個字母各有另一個密文字母對應最基礎的是前後順序逆序相互對應。

    「除了a和n不變外B代表Zc代表y等你的本名是傑倫德·伊茲(ger1and.eads)先不論「gard1and」和「ger1and」這兩個字其實來自同一個字源。

    「只要把你的姓:伊茲(eads)中的「e、a、d」三個字母做基本對應就變成「、a、x」是故這個名字的可能性是最高的所以我第一個就來拜訪華依斯(axs)先生你了。」

    傑倫德不語咕嚕咕嚕地把啤酒一喝而盡再馬上拿出另一罐來。

    「伊茲前輩就算你忍不住想炫耀密碼學的知識也請不要改個太怪的假名字啊。」

    對方聞言忽地怪笑起來邊笑邊道:「老天看來我沒有自己想像中那樣聰明呢。」他頓了頓又灌了口啤酒再道:「好啦看你費了這麼多功夫又一副臉色蒼白睡眠不足的樣子到底找我幹啥?」

    「早些時候市立醫院生了謀殺案你知道吧?」

    「呃好像是吧我沒在意。」

    「尼克·朗盧被殺了。」

    「什麼?」傑倫德愣了一下。

    銀凌海邊盯著其臉部表情變化邊道:「我相信他是因尋仇而被殺的。」

    「尋仇?」

    「兇手的姓氏是克洛托。」銀凌海故意淡淡道邊觀察對方反應。

    傑倫德臉色不變但瞳孔瞬間放大他嚥了口唾沬道:「你說……不我的意思是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伊茲前輩你也曾經是警察別浪費大家時間好不?」銀凌海深吸一口氣後道。

    傑倫德沉默了一會道:「我沒有什麼好說的。門在那邊你請吧。」

    「伊茲前輩拜託你事情比你想像中的嚴重很多別逼我帶你回警署好嗎?」

    「x的!你是怪物聽不懂人話嗎?」伊茲忽地惱怒起來道:「小子我也當過警察的別給我來這套你要他x的真有證據現在我已待在偵訊室嚷著找律師了所以你給我省省吧。」

    「是嗎?」

    「現在給我滾馬上!」

    銀凌海忽地身子一動下一秒間傑倫德的脖子已被架起再砰的一聲撞到牆上。

    他手中的罐子掉到地上淡褐色液體灑了一地像某道撒出的尿。

    牆壁另一頭傳來一道忿怒的聲音:「干x的吵死人了你這***醉鬼安靜點!」

    「伊茲前輩」銀凌海一手掐著對方的咽喉一雙隱帶赤芒的眸子緊盯著對方緩緩道:「這事很重要現在已經有很多人死了還可能會有更多所以我已經沒時間跟你磨菇下去!」

    傑倫德不語拚命地呼吸眼中開始出現恐懼。

    「伊茲前輩讓我來幫你恢復記憶吧。從前毒品調查科有位同僚他叫艾德裡艾德裡·克洛托他與妻子離異但與一對孿生子女同住。

    「三年前當時他被懷疑收受毒販賄款被暫時停職但在案子調查期間艾德裡被現於家中上吊自盡其一對子女也不知去向調查報告只說懷疑他殺了他們棄屍於某個不知名地方後再自殺最後案件不了了之。」

    「……」

    「好巧不巧的是當時屍體現者是你而負責調查的就是尼克。而在案子生後一個月你就突然辭職而尼克則要求內部調組這些一切都不過是可愛的小巧合?」

    銀凌海不自覺用力掐住對方脖子咽喉出獸性的咆哮空中同時響起啪啪骨頭被擠壓的聲音。

    牆壁忽地傳來一句粗話然後收音機聲音更大了傳來電台dJ的聲音:「歡迎大家現在又到了古典音樂時間我是約翰大叔。大叔我也是那句老話有些東西即使過去了也必在歷史中留下痕跡而且歷久常新希望大家知道……」

    「嗄呀……嗄呀……」傑倫德臉色開始變青手指拚命抓著銀凌海的手。

    探員醒覺過來連忙鬆手對方一屁股跌坐在地。

    「好吧我我……說就是了用不著那樣……」傑倫德下意識避開銀凌海的目光又喘了幾口氣道:「好吧事情……事情老天我們幾個不過想賺多一點外快賣些小情報給黑道什麼的。

    「本來一直很順利的那知道……總之我們知道艾德裡被內部調查曉得事情大條了。」

    他頓了頓想站起卻又雙腿軟歎了口氣再道:「我們三個人秘密到艾德裡家找他商量但那笨……艾德裡說要把一切抖出來我們當然不肯……然後呃我們有了些小磨擦……然後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就……」

    銀凌海冷冷的打斷道:「然後你們一不小心殺了人又一不小心把現場佈置成死者自殺的樣子?那艾德裡的兩個小孩呢?」

    「老天那對孿生子?我們可以怎樣?他們看到了整個經過我們本來也想幹掉……然後墨爾說有個更好的主意可以……呃多賺一筆。」

    「墨爾?」銀凌海想起對方剛才說有三個人到了艾德裡家再問道:「他是誰?你們之後幹了什麼?」

    「墨爾就是布魯斯兄弟幫的其中一個小毒販是尼克介紹我們認識的……總之他知道有個墨西哥的「供貨商」喜歡……呃某個調調兒男女不拘只要是小孩就成了所以我們就……賣了他們……」

    「混蛋!」銀凌海怒吼一聲忽地再單手掐著對方脖子把其整個人提到空中。

    「等……等……墨爾說那墨西哥佬「玩」時很有限度不會殺了那些小孩這樣總比直接幹掉他們好……」

    吸血鬼不語咆哮聲在咽喉中低回似指甲劃過黑板。另一手的指骨關節微微作響眸子內的血絲恍似密了眼神像看肉。

    「不!別殺我……」傑倫德本能的呼喊道。

    一直默然看著整個過程的雯妮莎忽地吼叫了一聲。

    銀凌海愣了一下猛地再放下對方不由自主的喘氣。

    傑倫德屁股再和薄木地板接吻出砰的一聲巨響奇怪的是這次鄰居沒有大吼。

    他無意識的把背項更貼近牆壁道:「那……那時我有什麼辦法你也知道我是幫會組的一坐牢就死定了老實說我心中一直也不好過況且我現在也這樣作踐自己了……」

    銀凌海深吸幾口氣才冷冷的道:「伊茲前輩……不伊茲先生那墨爾刻下在哪兒?」

    「墨爾?他現在已當了幫會的一個中層頭目表面卻是個電影公司的老闆聽說搞電影賺了不少現在風生水起當了社會名流啦!」傑倫德酸溜溜的道:「我到過他在哥特河對岸曼尼島的一幢豪宅找他借錢卻連大門也進不了呢。」

    「唔我明白了……不過你刻下很危險殺尼克的兇手很可能會來找你我馬上帶你到警署自讓警方保護你。」

    「你老說兇手什麼的他也姓克洛托他是艾德裡的親戚?」

    「不你認識他們的他們就是艾德裡的兩個孩子。」

    「你說那兩個小鬼?他們現在也不過是十二、三歲」傑倫德啞然失笑的道:「老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們不是一般的……」

    「喵!」黑貓不雯妮莎忽地短促的叫了一聲。

    「什麼?」銀凌海立時緊張起來手移向腋下的槍袋。

    「怎麼了?」傑倫德茫然的問。

    「靜一點。」銀凌海回頭瞪了傑倫德一眼對方頓時閉嘴。

    房間靜了下來隔壁收音機的聲音顯得益大了。

    「各位聽眾現在是古典名家環節這次和大家分享的是貝多芬的《第五號交響曲》也即命運交響曲的選段。這曲子是他於一八零四至零八年之間寫的當時他的耳朵已經出現問題。其實他早在零二年時已寫下遺書表示……」

    倏地走廊傳來響亮的腳步聲迅的自遠而近在門前停下。

    「樂曲開始時是以特別的四個音符:短——短——短——長為主題連續演奏兩次又叫作「命運的動機」貝多芬表示這代表了命運之神敲門的聲音。好了請各位好好欣賞吧。」

    收音機傳來三短一長的音樂節奏敲門聲也同時響起。

    銀凌海雙目紅芒亮起進入戰鬥狀態。他輕巧無聲的移動身子避免和門成一直線然後腳一挑一旁的沙橫撞到門上直立著成為障礙物。

    無論如何盡量阻礙對方行動即使是一秒鐘也好再小的優勢累積下來往往成為勝利的關鍵。

    雯妮莎躍落地上迅伏在較遠的暗角處。

    銀凌海掏出手槍沒回頭只向傑倫德低喝道:「躲在我身後。」

    收音機響起第一樂章燦爛的快板音樂展開凌厲的攻勢。

    門外傳來艾爾的童稚聲音:「哎呀鎖上了嗎?那我要衝進來喔。」

    銀凌海沉默槍管以斜角指向大門卻同時心中一動。

    等一等腳步聲像是只有一人而且只有艾爾的聲音那另一人……

    同一時間一道黑影倏地破窗而入玻璃碎裂。

    呃?銀凌海立時轉身持槍指向黑影。

    掉進室內的黑影一動不動是個熊布偶形狀的背包。

    是孿生子利用自己的心靈相通能力製造的聲東擊西戰術?

    同一時間大門的鎖閘往斜下方爆開然後門被猛力推開卻因沙阻礙一時間只能開啟極小的幅度。

    下一秒薄木板的牆壁裂碎開來持斧的艾妮絲從隔壁處如猛虎般闖入。

    「什麼?」銀凌海一愣瞬間弄懂了孿生子的戰術。

    從窗戶外相連的防火梯拋入布偶再繞回隔壁破壁而入是雙重的聲東擊西戰術。怪不得剛才一直嚷嚷的鄰居忽然安靜下來猜想不是被幹掉就是被打昏了吧。

    艾妮絲笑了一聲斜裡往銀凌海衝去利斧由下至上斜砍而去空中瞬間現出半圓的刃光。

    「前輩我擋著他們你快……」

    千鈞一間在銀凌海背後的傑倫德忽大力一推探員整個人登時往利斧方向跌去。

    同一時間沙被撞往一旁門推開。

    傑倫德轉身往窗子跑去目標應該是窗外的防火梯。

    艾爾半邊身子踏進公寓內毫不猶豫的舉槍射擊。

    「糟了!」銀凌海倏地失去平衡生死一線間動態視力達至最高峰空出的一手倉促運力一掌劈往斧柄處。

    目標是持斧者雙手的較上位置其中一道較深的斬痕處。

    「啪!」斧柄瞬間斷裂打滑旋飛開去先穿破銀凌海的側腹再往外投去。

    同一時刻艾爾射出的子彈擊中位置較高的窗戶。傑倫德在驚慌下一個分神腳踩在地上啤酒處一個踉蹌另一隻想平衡的腳又踏著了布偶再滑了一下往前跌去位置剛好落在斷斧的飛行路線上。

    「霍。」

    利斧劃過了傑倫德大半邊的脖子及鎖骨處男人瞬間露出怪異的表情頭以不可思議角度傾側倒地血如泉湧。

    「嗒。」沉重的金屬和木板撞擊中間夾帶血肉。

    一切彷彿如事前經過精密計算般。

    收音機響起雙簧管如哀求、順從的慢板樂句第一樂章已近尾聲。

    「啪。」艾爾把滑套往後拉於待狀態的沙漠之鷹指向銀凌海額頭二人四道目光交會。

    「艾爾我已經……」銀凌海半蹲於地上一手按著破了道大口子血汨汨地湧出的小腹呼吸急促而亂道:「知道你們父親的事還有你們……」

    艾爾打斷銀凌海靜靜道:「銀哥哥別亂動喔。」

    收音機此時傳來電台dJ的聲音:「各位聽眾這就是第一樂章的部分選段貝多芬曾說過:「我要扼住命運的喉嚨」我認為這樂曲充分表現出他挑戰命運的精神……」

    這時艾妮絲步前來到前警員的屍體旁。她察看著斧頭造成的致命傷露出古怪的表情好一會後才轉向探員道:「銀哥哥想不到上次的爆炸你沒掛掉而且行動還比我們快上許多呢」

    「是啊都是尼克不好被斬開時講話糊里糊塗的害我們跑錯地方浪費了許多時間」艾爾續道。

    「嗯你真是了不起的偵探。」

    「不過勸你別再這樣雞婆了喔!」

    「而且作為吸血鬼營養不良的你其實已經很疲倦了吧?」

    「真要打的話我們的勝算很高喔!」

    「所以建議你別再強出頭……」

    「否則就會沒頭。」

    二人說罷艾妮絲輕步來到釘在牆身的斧頭處緊握斷柄一拔一拉吐了吐舌頭道:「討厭人家要換個新的斧柄啦。」

    艾爾則慢慢後退數步來到姐姐身旁。握槍的手一直指著銀凌海很穩定。

    「等一等你們想找墨爾吧」銀凌海喘了口氣道:「別這樣我明白你們遇上的……」

    「那麼你應該明白」孿生子同時打斷探員道:「任何神明知道我們身上生的事……」

    「都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啊。」

    「而且剛才……剛才……」艾妮絲頓了一下點了點頭像終於肯定了某些東西般道:「是的……銀哥哥你也看到了吧本書轉載方纔那男人如此「巧合」地被命運的手扼住了咽喉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是的聽我說……」

    二人手牽手忽一個跳躍輕巧落到窗台處。艾妮絲再道:「好了啦銀哥哥我們要去吃特意留到最後的主菜喔。」

    「而且他家有很多保鏢喔還有狗狗是最麻煩的那個啦。」

    「看在你剛才也有「幫忙」收拾那男人這次就饒過你吧。」

    「不過請你別再出現了喔!」

    「否則把你……」

    「連同躲在那邊的小貓咪……」

    「也一併幹掉喔。」

    「不過呢如果之後還有時間……」

    「我們可以陪你「玩玩」的喔!」

    「反正我們這方面的「訓練」很充足的喔。」

    二人再一躍落在防火梯處復再幾個跳躍身子迅遠去。

    《鵝媽媽的童謠》的歌聲再起。

    中央警署。

    梵歌出於習慣的拍拍自己額頭手中拿著話筒眼睛則盯著桌上的一堆檔案。

    「嗯老黃嗎?請問你們找到伊茲了沒……是的我明白但我很確定。詳細的原因稍後我會解釋的現在請你們盡力謝謝。」

    電話掛斷。梵歌歎了口氣注意力再落到桌上。

    桌面雜亂的擺著數個活頁夾夾著各式的犯罪現場照片、平面圖、某個犯人的半身照及證人口供筆錄等。

    梵歌搖了搖頭喃喃道:「簡直像是上了愚人船一樣而且要命的我還是船長。」

    電話忽地響起。

    「我是西西妮亞。」

    「長官這兒是鑒證組你要求優先處理的那宗……呃貨倉爆炸現場的那具男屍身份已確定了報告已送出去了但我知道你很急所以電話通知一下。」

    「嗯謝謝。」

    「我們復原了死者部分的證件又以殘肢上的dna和數據庫內的檔案對比證實了他就是……」

    「連環殺手「蝴蝶結男」?」梵歌忽打斷道。

    「呃」電話另一頭愣了一下道:「是的長官如果你能拿到他的牙齒醫療紀錄可以再以此比對。」

    「嗯謝謝麻煩你了……」

    電話上另一顆小燈忽亮起。

    「抱歉請等等」梵歌按下另一個鈕話筒切換成另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長官不好了調度中心接到通報說醫院屠殺案的那兩名兇手在曼尼島上出現。」

    「什麼?」

    哥特市曼尼島。

    曼尼島是位於哥特河上游接近中城區的一個島嶼約八百平方英畝人口約二千多人。在十八世紀初是監獄及流放犯人的地方。現在則因為接近金融區又四面環河成為有錢人豪宅及低密度高級公寓的集中地。

    島上東端一座仿法國路易十四世風格的豪華大宅正冒出火炎及濃煙槍聲如爆竹般響起。

    銀凌海把車子停在大門旁皺起眉頭腹部猶自滲血的傷口隱隱痛。

    可惡還是趕不及嗎?

    有著金色鐵柵欄的豪宅大門被利器斜裡劈開。花園草坪有如颱風過境般大理石雕像倒了各處都躺著穿西服手上握著手槍的男屍較遠處有兩頭黑色的杜賓犬。

    他們或被大火力的子彈擊斃或是被利器分屍車道上有一輪轎車在燃燒某程度說整個景象很有頹廢風格。

    雯妮莎躍到地上卻一個踉蹌幾乎站不穩。

    「雯妮莎師父你沒事吧?自從在倉庫爆炸時你已……」

    「少廢話我是還沒適應仰頭面對一個笨蛋罷了……過一會兒就會好的」雯妮莎鬍鬚豎起尾巴迅的擺動道:「笨驢我想過了我們可以來個反擊計劃。」

    「反擊計劃?」

    「是的你……我們沒需要跟著帕克的節拍起舞。從幾次交手看來孿生子對你有某種好感只要我們讓他們成功復仇再好好談一下應該可以拉攏他們過來……」

    「不」銀凌海立時打斷道:「我要阻止他們再殺戮下去……嗯我需要。」

    「你需要?你最需要的是由驢子進化成靈長類的契機!」雯妮莎索性擋在銀凌海前方雙耳後貼尾巴捲起咆哮道。

    一人一貓對視。

    雯妮莎看向銀凌海雙目又瞧瞧他緊抿的嘴和自相處以來從沒出現過的古怪陰霾神色。思前想後終於明白了。

    黑貓垂下尾巴慢慢的搖動道:「聽好了小弟。是的他們的經歷和你很相似一樣從小和母親離異一樣有個貪污的警察父親也親眼看著父親死去不過那只是很相似而已。」

    「……」

    雯妮莎忽地咆哮一聲再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們只不過是很、相、似而已。他們不是你不是個叫銀凌海的人。」

    「總之我要阻止他們。」銀凌海固執的道。

    「老天笨驢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即使你幫他們你那悲慘童年也不會突然變成快樂時光!」

    「雯妮莎師父我不知道怎樣清楚解釋」銀凌海想了想道:「每次我想說服別人不要做某些事對方就會做應該是我口才不好吧我……我不擅長說安慰話或者擁抱什麼的我只能做我最擅長的事。」

    他頓了頓再道:「但我知道我最痛苦的時候有人救了我就是莫叔和凱阿姨。要不然我的眼神可能就和他們一樣……混濁吧。因為那時有人救我所以現在我要救他們事情應該是這樣世界應該是這樣。」

    「你那是什麼笨驢邏輯啊我說……」

    倏地屋內傳來一道巨響爆風吹來。

    「留在這兒雯妮莎師父。」

    「喂笨驢……」

    豪宅內的客廳。

    客廳貫徹了主宅外觀的華麗風格牆邊、欄杆等都是有繁複圖案的銅飾壁爐的位置是個顯示火堆映像的電漿顯示屏牆壁上掛上各種動物的頭部標本還掛著各式各樣的直劍、彎刀、斧頭及連珈等冷兵器。

    一名男子在東倒西歪的傢俱雜物中一拐一拐的走著。

    滿頭大汗的他來到壁爐旁的一幅牆前抖的手摸摸牆身卡的一聲暗門打開是個擺了槍枝及財物的小暗格。

    門砰的一聲被踢開兩名復仇者的小小身影出現。

    二人身上臉上都帶血污衣服破了。雖然之前爆炸受的傷復原了不過艾妮絲小腹處是個血肉模糊的槍擊傷口而艾爾的一手不自然的扭曲無力的下垂著。

    男子一慌手肘一撞暗格內的仿古手槍、彈匣、古董金幣以至一顆舊式的棒形手榴彈都滾落在地。

    「墨爾先生你好嗎?」

    「謝謝你僕人的招待那些小狗狗很可愛。」

    「幸好我們的前墨西哥「主人」除了那些害羞的色色「訓練」外……」

    「還喜歡看我們拿著武器……」

    「與相同年齡遭遇的小孩互相殘殺。」

    「所以我們這方面也很熟稔喔!」

    二人再異口同聲道:「你真是幸運呢。」

    「別過來!」墨爾尖叫起來手一抓拿起一把削短了的雙管散彈鎗指向二人下意識的扣扳機。

    空中只有傳出空洞的聲音。槍沒上彈。

    二人向墨爾走去槍是待狀態斧也準備好。

    墨爾把手槍拋下跪倒在地哀求道:「求求你們別殺我你們要錢?對不?我有很多錢對了除了這個我還有幾個隱藏保險箱和暗櫃裡面有很多現鈔、不記名債券、珠寶可以輕易脫手的。對了對了我還有些好貨純度高沒滲雜質很值錢的……」

    二人微微一笑道:「我們想要的東西只有一樣。」

    「老天」墨爾整個人彷彿軟了半邊身子抵在掛滿兵器的牆下道:「你們到底是誰……什麼東西?」

    「我們可以像電影上那些要報仇的主角般解釋一次讓你明白」

    「但讓你帶著疑問死去這樣應該比較痛。」

    艾妮絲舉起換上新柄的斧頭下揮。

    瞬間一道黑影高掠過墨爾的身子倏地後移。

    斧頭落到地上地板木屑揚起。

    「什麼?」

    二人回過神來看到抓著墨爾衣服後領的年輕男子。

    「又是你嗎?銀哥哥。」

    「你真的很煩耶這是第幾次了?」

    「無論多少次我也會試。」銀凌海看著二人平靜的道。他復把墨爾放在地上對方雖軟倒了卻也四肢並用往窗戶處爬去。

    「那你還可以再嘗試幾百次呢假如你每件屍塊算一次的話。」

    遠處倏地響起警笛聲。

    二人互視一眼艾妮絲道:「艾爾你在後面掩護我。」

    「嗯。」

    艾妮絲點點頭然後忽地高往銀凌海衝去。

    斧頭揮舞有如暴風雨來襲。

    銀凌海深吸口氣葛拉克17瞬間來到手中抵著扳機的手指卻以極小幅度輕抖。

    真的要開槍嗎?要向「受害者」開槍?要殺死一個小孩……不一定有辦法的。

    集中精神吸血鬼戰鬥狀態下的動態視力到達最高峰槍管瞄準艾妮絲的膝蓋。

    同一時間艾爾猛然踢起一旁的小茶几後先至竟比艾妮絲的身子更快往銀凌海的頭部飛來。

    木製的茶几瞬間擋住銀凌海視線阻礙瞄準。

    下一刻利刃破開桌面木板的碎片於空中飛散利光再起已來到銀凌海不足一米的範圍內。

    銀凌海持槍的手一揮手槍的槍管勉強從刃側架住斧鋒出一記清響。

    等一等瞬間傳來的力度沒想像中強而且這武器的觸感……

    銀凌海定睛一看持斧頭的竟是艾爾他手中的是從牆上摘下的其中一把斧狀武器。

    一開始已打算利用茶几妨礙視線?

    「銀哥哥你中計了喔。」

    同一時間艾妮絲已橫越銀凌海身旁斧頭往墨爾直劈而下。

    不!沒辦法了。右眼瞳仁變成白色「時流」之眼動。

    時間變慢除了銀凌海自身所有事物於瞬間變成慢動作。

    銀凌海兩手連續出擊二人手上的武器被擊開肩膀、肘及手腕的關節接近同時脫位是極準確的動作及力度控制。

    時間回復正常。兩柄斧頭墜地。

    銀凌海兩手成爪狀虛掐住二人的咽喉前方呼吸急促臉上都是汗珠。

    女孩看著銀凌海道:「銀哥哥真是厲害的異能呢」

    「是啊那種被逼看著自己慢動作的感覺真可怕」

    「如果你之前出奇不意的使用其實可以輕易殺死我們的喔。」

    「我是警察不是殺手!」銀凌海固執的道。

    「在倉庫我們攻擊你時又或在伊茲家遇險時無論自己情況多危險你也不用這一招。」

    「而現在為了救一個壞蛋而動用唯一的王牌……」

    「你真的很搞笑呢銀哥哥。」

    二人同時露出嘲弄的笑容。

    銀凌海沉默了一會誠懇的道:「其實我……我的父親也是個……犯了錯的警察我親眼看著他死去所以我很明白……明白……」

    他頓了頓深吸口氣再道:「對不起我知道再多的安慰話也是白搭你們一定比我痛苦但是……總之殺人是錯的我要阻止你們繼續犯錯我想救你們就是這樣。」

    二人看著銀凌海的一雙眸子半晌後忽地大笑起來。

    「銀哥哥你那認真擔心我們的樣子很逗趣喔。」

    「是啊和傻瓜沒兩樣呢救我們?」

    二人忽往後跌坐在地笑聲不止。但是殺氣消退。

    「你們……」

    然後空中響起卡嚓一聲。是拉動散彈鎗護手來上彈的唧筒聲。

    銀凌海立時回頭看到持著散彈鎗的墨爾。

    「這次我可上了彈死吧!你們這堆怪物!」

    「糟了!」銀凌海回身剛勉強來得及擋在艾妮絲身前。

    槍聲響起槍身因已削短了射出的鹿彈快於近距離擴散。

    因為位置差異銀凌海承受了大部分散出的鉛珠胸部爆起一蓬血花與艾爾同時往後倒跌。

    下一秒艾妮絲往墨爾衝去冒出獠牙的嘴狠狠咬著其咽喉。噬意如同恨意入肉七分緊咬不放。

    「x的痛啊!」墨爾慌忙間再作一次滑桿動作扣扳機在近距離開火。

    強大的衝擊力撞開了女孩細小的身體還連帶一大片血肉。來自墨爾的咽喉接近三分之二的面積。

    劇痛加上看到自己流出大量鮮血墨爾失去冷靜拋下了槍轉身往戶外奔去。

    「警察……救命……有人要殺我……」墨爾邊跑邊勉強叫道。

    「墨爾!」倒在地上的銀凌海勉力道:「別亂動!你會失血過多……」

    「殺你……」倒在地上的艾妮絲輕輕的道:「是為了……替天行道……」

    墨爾爬出窗戶來到院子處他一個踉蹌然後又拚命往大門處奔去。

    鮮紅色的血落在墨綠色的草地上他又跑了數十步心中後悔當初屋子為啥要建那麼大時一個腳步不穩跌倒在地。他又掙扎了幾下如被剖開的蚯蚓然後沒有再動。

    一切都安靜下來只剩下雲移動的聲音。

    再然後是警笛、輪胎擦地及密集的腳步聲。宅外處傳來擴音器的聲音:「這兒是哥特市警察大宅內的人聽著馬上放下手上的武器重複這兒是哥特市警察……」

    艾爾咳了幾聲勉強扶起姐姐道:「銀哥哥和之前那次一樣你又被自己所造的好事反咬一口呢。」

    「嗄呀……艾爾……你……你們……」銀凌海咬緊牙關欲半坐起身子。

    二人忽地趨前來到銀凌海身旁一左一右輕吻他臉頰一下同時道:「我的密語是——賣火柴的女孩說:「在愚者嘉年華中毒氣彈不在任何向神明禱告之地。」」

    「我的密語是——姆指姑娘說:「在愚者嘉年華中毒氣彈不在任何連結兩地的長鐵上。」」

    「你們……」

    「啊對了這兒的地下室放了墨爾很多壞壞的東西是門外那些叔叔被我斬成兩半前說的喔。」

    二人說罷相視一笑。雙目紅芒隱現艾爾伸腳往地上的棒狀手榴彈一挑再咬著。

    「不你們想幹什……」

    面向戶外的二人忽地回頭艾妮絲向銀凌海一笑道:「銀哥哥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們死後必升天國因為我們早已身在地獄。」

    兩個小孩的身影往警笛聲最密集處飛奔去。

    「不!」

    接下來是連串的槍擊聲呼叫聲甚至爆炸聲不過聽來都很遙遠像是來自另一個星球。

    快要日出了。

    注一:「好人」、「好人卡」網上流行用語好人指被女方甩掉的男性被甩的動作叫作「好人卡」作者這樣清楚是因為他也是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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