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偵探夜行錄 第o5部——《噩夢嘉年華(上)》 第六回:決斗的神聖和勝負的偶然
    下午中央警署梵歌的辦公室。

    銀凌海站在辦公桌前渾身散消毒藥水氣味手臂包上繃帶一邊臉頰也貼上藥水膠布。

    “銀探員你的傷怎樣了?”梵歌合上手中的檔案夾問道。

    “報告長官嗯當時……對方的散彈幸運的沒有命中只是擦過我身邊感謝長官關心。”銀凌海有點緊張的道。心忖孿生子當時沖去警方某程度上引開了各人的注意力少有人注意到自己怪異的復原情況是自己想不到的“幸運”。

    “嗯很好。”梵歌看看桌上破裂的玻璃一眼道:“不過我不好銀探員我不喜歡這個故事。”

    “長官?”

    “好吧他們是艾德裡·克洛托的子女為了替父親復仇而犯案。在市立醫院殺了尼克後再殺了伊茲……呃我們已在公寓找到他的屍體然後他們上門收拾墨爾。

    “雙方混戰時墨爾槍傷了你又擊中了兩名凶手而他們在殺了那毒販後沖向在場警察混亂中子彈擊中了他們身上的手榴彈轟的一聲屍骨無存是吧?”

    “……”

    梵歌頓了頓平靜的續道:“我們還根據你的說詞在搜索現場時在幾個隱藏保險箱及地下室找到大量毒品以及布魯斯兄弟幫的帳簿及交易紀錄高層都很興奮因為可以藉此一舉把本市第三大幫會連根拔起事情解決了皆大歡喜對不?”

    “……”

    “你查到了有關那兩名凶手的線索為什麼不向上司報告?到知道他們行蹤時又單人匹馬擅自行動你認為“紀律部隊”是什麼意思?”

    “……”

    梵歌一手輕撫著破裂玻璃上的透明膠紙道:“玻璃很漂亮但也很脆弱只要上面有少許裂痕遇上再小的沖擊也會整塊碎裂。除了自身被破壞外碎片也會禍及身旁的一切。”

    “長官……”

    “法律與正義都和玻璃相似都是易碎品。”梵歌看著銀凌海一字接一字的道:“我們是維護規則的人如果連我們都不遵守規則一切不世界就會毀了。”

    “長官我……”銀凌海想說點什麼但口中只有苦味。他深吸一口氣低下頭看到莫凡留下的玻璃往四周擴散的裂紋像眼般瞪著他。

    “銀探員我看過你的紀錄你也很久沒放假了我讓你暫時休假任何案子你都別碰直至我有時間弄清事情……我指所有的事情為止。”

    “是的我……”銀凌海深吸一口氣道:“我明白了長官。”

    室內瞬間只剩沉默如窒息。

    梵歌假咳一聲道:“銀探員我希望你明白我是對事不對人我要為整個凶殺組、整個警隊的名聲負責我沒有選擇。”

    “是的長官。”

    稍後法醫大樓。

    康薇爾和哈定法醫步出走廊。

    “哈定真抱歉這陣子都要麻煩你了。”

    “別說這些客套話你別擔心這個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體對了那手術……”

    哈定電話的忽然響起他掏出行動電話話筒另一端傳來一道生氣的女性聲音:“哈定混球你不是說過陪人家吃飯現在……”

    “啊對不起啊對不起……”哈定急忙向康薇爾擺擺手又加了個打氣的手勢急忙離去。

    康薇爾笑了一下點點頭她再半轉身子欲走回辦公室內背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凱阿姨。”

    康薇爾聞聲回過頭來看到倚在柱子旁身子有三分之一籠罩在陰影中的銀凌海。

    她瞧瞧臉頰上貼有膠布的兒子歎了口氣道:“又受傷了?這次是哪一宗案子了?”

    “呃沒什麼的……凱阿姨你放心吧。”

    “我從來沒有放心過如果你要聽真話的話。”康薇爾邊說邊半轉身子打開辦公室的門。然後她回頭看看猶自站著的銀凌海奇怪的問道:“阿海干嘛不進來?”

    “嗯我怕你會不高興所以想先告訴你……”銀凌海有點尷尬的道:“它的毛可能會污染證物什麼的。”

    “它?毛?”

    銀凌海從陰影中完全步出一手抱著一頭樣子疲倦虛弱的黑貓。它看到康薇爾像是打招呼般喵的叫了一聲。

    “這是……小鬼我不知你養了寵物。”

    黑貓聽到寵物一詞立時吼的叫了一聲。

    “它不是寵物它是……”銀凌海登了一會有理說不清的道:“總之它之前因為爆炸的氣浪……不是某種震蕩而受了一點……內傷不方便四處走動而我要對付……呃有宗案子要查可能這幾天都會很忙。

    “我之前找過的獸醫水平又令人擔心所以我想有個有醫療常識的人能暫時照顧它。”

    康薇爾不語輕輕從銀凌海手中接過黑貓道:“阿海……先進來再說吧。”

    二人步進辦公室內。

    康薇爾像是乏力般坐在椅子上邊輕撫著躺在膝上的黑貓猶豫了一會才道:“阿海並非我不想幫你而是這幾天……老天我應該一早就說的可是……很抱歉阿海我應該早些告訴你的。”

    “呃……”銀凌海疑惑的抓抓頭道:“好吧凱阿姨你說我聽。”

    “嗯這事很重要是有關我……”

    銀凌海的行動電話忽然響起。

    “啊抱歉。”銀凌海告了個罪接聽來電。

    “喂我是銀凌海。”

    “銀探員你好很久沒見了。”話筒傳來一道陌生的女性聲音。

    “呃……”銀凌海思忖了一會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你是……”

    “我叫靜龍蘭靜。是“愚者”的七名手下之一。”

    “什麼!”銀凌海手中的行動電話外殼瞬間被握得吱吱作響。

    康薇爾沉默下來奇怪的看著探員。

    “好了客套話就免了吧。我就直接一點我們來“決斗”吧銀探員。”

    “決……決斗?”銀凌海下頷掉落瞬間有種時空錯置的古怪感覺。

    “是的就是兩個人一對一牛仔或是騎士用的那一種。很古典但有效解決爭執的方法不是嗎?”

    “我為什麼要按你吩咐去做?”

    “你附近有電視機嗎?最好是有二十四小時新聞的頻道那種我喜歡現場感。”

    銀凌海瞧瞧康薇爾指指一旁的小型電視機道:“凱阿姨麻煩你第五新聞頻道謝謝。”

    電視開啟屏幕上出現一大一小的分割畫面較大畫面的直播室坐著兩名主播右方的道:“以上就是有關市立醫院屠殺案死者家屬的訪問接下來是……啊前往曼尼島槍擊案現場視察的市警察局局長剛剛在現場言我們把鏡頭交給現場同事。”

    畫面一轉小畫面迅擴大出現局長被一大堆麥克風包圍的鏡頭。

    “警方於稍早前在現場搜到大量的違禁品還有某個有組織犯罪集團的若干數據初步估計事件是和黑幫仇殺有關。”

    局長寒著一張臉的道:“我再強調一次這次事件不是恐怖襲擊事件和恐怖分子毫無關系哥特市仍然是全球最安全的城市之一……呃總之警方會認真調查此事。”

    “局長警方需要增加人手嗎?”

    “萬聖節的巡游會否取消?”

    “警隊有需要增添更重型的槍械嗎?”

    局長擺了擺手不理在場記者提問徑自上車離去。

    畫面拉到現場記者身上。

    “剛才是局長的言大家可以看到警方仍然封鎖現場……”

    畫面忽地傳來一道對象碎裂聲同一時間播報員後方一輛車子的車窗倏地粉碎。

    “等等各位觀眾剛剛好像……”

    鏡頭由一臉茫然的播報員特寫拉闊成廣角一輛剛入鏡的采訪車兩條輪胎突然先後爆開車上的玻璃跟著粉碎。

    “老天這是……”銀凌海情不自急的喊叫起來。

    同一時刻畫面外傳來某個人大叫:“是槍擊!趴下!”

    鏡頭隨即搖晃起來變成橫置和低角度只看到無數跑來跑去的腳和尖叫聲。

    然後是一片噪聲畫面。

    畫面迅切換成直播室主播有點慌亂的道:“各位因為有少許技術問題我們……”

    此時話筒再傳來聲音:“怎樣?這就是我的請柬。”

    “你……”銀凌海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這是……遠距離槍擊?”

    “很好的觀察力不想華盛頓槍擊案在這兒重演就來已廢棄的南星住宅區吧。”

    “南星住宅區?”

    “兩年半前那住宅區的幼兒院以及那意圖縱火的男人有印象嗎“奇跡小子”?記得你那奇跡的一槍嗎?”

    銀凌海沉默了一會道:“你剛才第一句就說很久沒見了我們是認識的嗎?”

    “你來到自然就會知道。這是場“神聖的對決”別帶其它閒雜人等來而且快一點我可沒什麼耐性的。”

    “等一等你……”

    “這次我不會射偏的。”

    “等等……”

    卡。電話掛斷了。

    “喂……喂……”銀凌海猛瞪著行動電話如它是殺父仇人。

    “阿海……”一旁的康薇爾憂心的問道。

    銀凌海猛地站起又氣又急的道:“凱阿姨不好意思我要……我有事情要辦……這貓不雯妮莎就麻煩你了。”

    “它叫雯妮莎?”

    “是的?有不妥嗎?”

    “呃……沒什麼……”

    銀凌海看著雯妮莎人貓對望對方出嗚嗚的高音吼叫。

    銀凌海點點頭復轉過頭來道:“對了凱阿姨你剛才想說什麼?”

    “沒什麼了不要緊的總之嗯……你要小心一點。”

    “嗯。”

    同一時間哥特市某座大廈的天台。

    夕陽西下如火燒。

    “愚者”帕克坐在樓頂一個張牙舞爪形狀的怪物石像滴水嘴的頭上低頭玩著手中的掌上電玩。身旁怪物的肩膀站著那名戴口罩叫“anetbsp;帕克忽地把手中的掌上電玩摔到一旁道:““ace”老天我誓我試過了。但這東西老是在重復又重復我永遠沒法喜歡電玩。噢“ace”你知道游戲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大人我不知道。”

    “是變化這樣才有驚喜!這樣才是有趣的游戲!為了這個我還把那珍藏品給了那大塊頭哩希望他能活用吧……對了我說到哪兒……是的這個有聲有畫的小東西我實在不明白人類為什麼會喜歡要不是為了提……”

    忽地下方的傑克遜大道傳來轟隆的一聲巨響。二人低頭看去原來有個讓工人於路燈上掛布置的平台傾倒了。

    帕克古怪的笑了一下半轉過頭面對著逐漸西沉的夕陽道:““ace”你知道嗎?很多我們的族人也喜歡看落日。這是光與暗交替的瞬間看著光明逐漸消逝夜則愈來愈近令人想哭又想笑你明白嗎?”

    “這……”

    “算了年長的人給你任何忠告你總要到了他那個年齡才會真正明白這就是吊詭的地方。”

    “……”

    帕克邊看著下移的金烏彷佛被挑起了話興般道:“你知道嗎?羅素(BertrandRusse11)說過:“過去存在嗎?不存在。將來存在嗎?不存在。那麼只有現在存在嗎?對只有現在存在。”時間有兩種一種是刻度的時間是計算用的另一種是流逝的形象的時間叫歲月。”

    “大人這……”少年臉上一副費解的神色。

    “有一天你得到了……永生……好吧最少對人類而言是永生。”帕克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語:“你最初以為那就是一切的可能就是終極的答案但後來你現自己只不過是有更多的問題。擁有所有時間就是沒有時間因為不死所以不安。”

    “大人這……”少年再浮現出一個似懂非懂的神情。

    “對了你知道什麼是“漆黑之炎”嗎?”

    “呃是和大人之前施展的那些……神奇的魔法嗎?”

    “噢不不不我說的是純粹是一種心理狀態……嗯你有帶那個什麼像火石的那個……叫什麼來著……”

    “大人是指這個?”少年忙從口袋內掏出一個軍用的防風打火機。

    “是的就是這個。”帕克接過打著了火道:“人喜歡用火來比喻某些心理狀態比如忿怒就說怒火欲望就說欲火。而“漆黑之炎”就是某種……呃近似某種不痛快、不安般的感覺。

    “你覺得這世界某些東西不對某些事情不對勁你不滿意但又不知自己可以做什麼或是不做什麼。”

    “……”

    “那感覺就是一種痛一種內心之火黑色的火。它和怒火不同沒有溫度像余燼。但即使再多的快樂和愉悅也沒法將其澆熄它就在你心中默默的燒著慢慢吞噬你的生命。”

    帕克忽微微打了個寒戰道:“是的老天它就一直在燃燒又燃燒。安靜而且絕望地燃燒。”

    太陽被地平線吞沒剩下余霞。

    “時間會令人知道這種火炎的存在但大部分人在現這點之前就死了他們不知道最重要的就是“現在”就是當下沒有什麼是需要被限制著的。

    “愛恨、生死、善惡其實都是束縛要能質疑你認知的一切而痛苦和欲望都是鑰匙。”

    帕克道:“假如肉體和死亡是限制我就越它!我就幫別人越它!我想讓大家所有人都醒悟過來醒悟到“醒悟的重要性”我不斷的撒種子因為芽很困難所以要撒很多我是哲學的農夫……”

    天色一點一滴的暗了下來最後黑夜降臨。

    “大人……最後這一點……我……我完全不明白很抱歉。”

    帕克忽地哇哈哈大笑起來道:“老天你瞧我剛才瞬間瘋了……不又或許是瞬間恢復正常了哈哈哈……

    “懷德海(a.n.hitehead)說過:“當作者以模糊深奧的話寫作時他是在胡說八道。”我方才還真像個加插些有的沒有特意拖長故事好騙吃騙喝的說書人呢!噢剛才的一番話你就把它在你腦海中刪掉吧。”

    帕克忽地合上打火機道:“擁有這種火炎的生物其生命是痛苦的。如果沒有則連生命也說不上這火乃是必要之惡。

    “我剛醒來不久你們之中有些是我找上你們有些是雙影現“介紹”給我認識的。不過重點是我們的靈魂在某處共鳴特別是你“ace”你有這個天分你是最明白我的。”

    “大人……”

    “是嗎?謝了阿高我又欠你一次。”

    銀凌海掛上行動電話下車。在他前方是掛有警告標記的圍欄鐵絲網後是已廢棄的南星住宅區。

    住宅區是重建項目的一環由市政府和地產展商合作由政府負責收購原來的老舊建築展商則於原來地方興建新式住宅政府同時減免地稅及其它稅項目的是為了重整舊城區及提供低廉房屋予低下階層。

    南星住宅區前身是工業區的一部分但一年前在更換地下水管時現竟埋有非法棄置的化學污染物居民被逼遷離現在居民團體仍就賠償問題和市政府持續打官司。

    秋風吹過鐵絲網微微搖晃著聲音像呻吟。

    銀凌海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映像一具打火機軍用的防風打火機。

    記憶的細節再次浮現……

    兩年半前冬天。

    南星住宅區的托兒所。

    天剛下過初雪氣溫甚低落在地上的白雪沾了泥土及髒物變成褐色像糞。

    多部警車泊在建築物外圍堵住出入通道十多名警員荷槍實彈的包圍了托兒所寒風中盡是從嘴巴鼻子噴出的白色熱氣。

    教室內坐著十多個飲泣著的小孩其腰部都被一根登山粗纜繩綁著彼此相聯。幾名似是老師的成年人則坐在地上除了腰間的繩外雙手也被反綁著。

    室內唯一站立的中年男子他一手拿著一把勃朗寧9毫米mk3式大威力手槍另一手則拿一枚軍用防風打火機。腰間則像某些漫畫般綁上了一根根印著TnT字樣的管子。

    各人質像是剛從河中撈上來般渾身濕透了。身上的透明液體出汽油特有的刺鼻氣息和著大氣中的哭聲令人不適。

    男人來回踱步忽地從一扇玻璃破掉的窗子向外高呼道:“我太太來了沒有?x你媽的!當老師當到要偷情?x的對了還有那個該死的奸夫你們不是說押他們來的嗎?”

    “先生請你冷靜一點”外圍警員中的指揮官連忙用擴音器喊話:“我們已經找到你太太她正在趕來……”

    穿著巡警制服以警車作掩護的力高悄聲向身旁的銀凌海道:“實在太過分啦!情況就像新婚之夜時你抱著新娘子房間的門卻突然壞了打不開般令人急得要命啊!”

    同樣身穿巡警制服的銀凌海從敞開的窗子盯著托兒所內部沉默似是思考。

    “sa.T.(特種武器與戰術部隊)不是來了嗎?何不正面沖進去算啦又或是用狙擊手什麼的來一槍。老天我是第一次和一班男人擠在一起而下面硬了令人擔心。”力高呼出一口熱氣咕嚕道。

    銀凌海輕輕搖搖頭道:“不托兒所內部的暖氣仍然運作那些汽油應該已氣化了這時無論那一個開槍又或是他打著打火機火花出現可能引爆炸性燃燒。

    “況且那是軍用的防風打火機很難自動熄滅我猜指揮官是盡量拖延時間讓他疲勞而減低注意力這時才……”

    室內忽然傳出幾句流利連貫的粗話然後是男人咆哮的聲音:“x的已經一個多小時了你們分明是在耍我!”

    對方說罷忽地扯動繩子一端“人質串”被拉起同時往大門外步出。

    男人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在場的警察緊張起來。

    “人質串”成扇形般包圍著後方用槍指嚇著的男人而較高大的老師則在其前方如同一面盾牌。

    指揮官透過無線電的聲音傳來:“大家不要妄動待……”

    “你們要看到人肉串燒才知道我是認真的嗎?”男人打著手上的打火機暴喝道。

    “老天他是瘋子卻不是傻子”力高臉肌抽搐的道:“實在太過分啦!阿海……咦人呢?”

    不行!現在即使開槍射中他他手上的打火機也會……老天還有那些炸藥……我要想個辦法!

    銀凌海心念電轉同時趁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大門位置時蹲下身子繞到“人質串”扇形的側旁再伏身在某個矮樹叢後。

    同一時間正步出大門的男人沒注意到建築物和地面間還有個台階他一不留神一足踏歪身子踉蹌地往前半僕。

    噗的一聲男人後方的地面傳來悶響呈斜角的爆出一個小洞。

    男人的失足動作巧合地避開了狙擊手由斜上方射來的子彈。

    他反射動作的矮下身子復半轉過頭回望彈孔然後搞懂了剛才生的事。

    “x的你們這群狗娘養的開槍?”男人罵了一聲握著打火機的手青筋冒起打火機的火炎彷佛更劇。

    半秒後火炎的花朵就要盛開。

    “喂!”銀凌海猛地從藏身處站起大喝道:“笨蛋我就是那奸夫啦。”

    男人的手不由頓住側頭望向銀凌海疑惑的道:“你?”

    “我有什麼辦法?你老婆就是喜歡穿制服的男人。”銀凌海盡量造出嘲弄的表情道:“還有她可愛死了手銬呢。你要是不服氣就過來干掉我啊!”

    “靠x原來是你!”銀凌海的說話迅挑釁起對方的情緒男人半轉身子舉槍扣扳機沒有半分猶豫。

    探員同時開火槍管連續吐出兩道火炎。

    下一刻銀凌海的肩膀爆起一大片血花巨大的沖擊力把他扯倒在地。

    男人的眉心處則冒出一個血洞頭後方是大面積的子彈出口血肉模糊而他手中的打火機有如被隱形的手掌擊飛落往一旁。

    “噗。”男人倒在地上白雪成赤。

    這是加入警隊的銀凌海第一次擊斃犯人。

    空中倏地響起電子鈴聲銀凌海的行動電話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路。

    在康薇爾面前的是一堆身影模糊只剩下嘴巴的身影。

    嘴巴出聲調內容各異的話語。

    “凱我們都還年輕你肚中的那個……可不可以先打掉……”

    “喂那個新來的什麼康薇爾你一個人值班可以了吧?我有約會……不小說我有事要先走。”

    “凱抱歉那孩子保不住……”

    “對不起我叫莫凡剛調來這管區的……請問你有看過一個約七、八歲的孩子嗎?他可能迷路了……”

    不知道我的孩子死了所以我什麼也不知道。

    康薇爾轉過身子一個人走在走廊上通道一無止盡小腹下方的血腥氣息彷佛纏繞不去。

    倏地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哭聲低不可聞是小孩子的哭泣聲。

    這……是我的孩子在呼喚我?

    她加快腳步終於來到了走廊盡頭那是一扇解剖室的門。女法醫毫不猶豫的推開來到自己工作的地方。

    哭泣聲來自某部儀器與牆壁間的角落。

    康薇爾靜靜的走近有個孩子就蜷縮在那兒看到她如受驚的小動物般戰抖著。

    康薇爾半跪於地視線與對方平視伸出手溫柔的道:“別怕孩子我不會傷害你的。”

    小孩怯生生的看著她兩道陌生的眼神交會寂靜無聲。

    一會後小小的身體挪前小手輕輕抓著大手。

    “嗚!”空中突然傳來一道短促的鳴叫。

    康薇爾倏地睜開雙目。

    夢?康薇爾搖搖頭擦擦臉上的汗水從沙上支起身子。身旁是那頭黑貓它靜靜的俯臥在沙上一雙琥珀般的瞳孔看著她好像是……呃某種關切的眼神。

    廚房再傳來連續的鳴叫。

    “啊水燒開了。”康薇爾站起來忽地摸摸肩膀其上是本來擱在一旁的披肩嗯是自己披上的嗎?

    “銀探員你遲了很多還是你想扮演“宮本武藏”?不過如果你以為我是那個在巖流島上因對手遲到心情煩躁最後落敗的“佐佐木小次郎”那你會後悔的。”電話傳來神秘女槍手的聲音。

    “抱歉之前我有些情報……呃有些事要忙。”

    “那你現在想起一切了嗎?“奇跡小子”?”

    “是的我已想起那宗案子了……”銀凌海沉默了一會道:“那“奇跡小子”的綽號是在案子後大家私底下調侃我的你既然知道……你……你是警隊內部的人?”

    “老天這連三歲小孩也推理到了。”對方語氣中透出某種酸味道:“能夠連開兩槍分別命中兩個不同目標。“奇跡小子”你應該表現多點才是啊。”

    “嗯……”銀凌海沉吟了一會道:“你之前說過什麼這次不會射偏你……莫非就是當時那個射偏了的狙擊手?”

    對方沉默。

    然後是微帶怒意的聲音:“是的我就是前sa.T.的狙擊手龍蘭靜決一勝負吧銀凌海。”

    “等等……龍蘭靜……我想起了……你是sa.T.中綽號“鷹眼皇後”的天才王牌狙擊手龍蘭靜?”

    “王牌狙擊手?”龍蘭靜忽然笑了數聲隱帶悲涼再道:“是啊不過那是在我雙目失明之前。”

    “什麼?我只聽聞你因為受傷而轉職……”

    “受傷?要不是那群笨蛋弄錯情報老天那兒應該已淨空了的……”龍蘭靜忽地硬生生頓住然後傳來幾道深呼吸的聲音。

    一會後她以平靜的聲音續道:“抱歉我說的是某次對付軍火集團的行動和這次事情沒關你別在意。總之我因為那次行動而失明變了個可憐蟲直至“愚者”在我面前出現。”

    “他把你變成吸血鬼醫好你雙目所以你變成他忠實的手下?”

    “不完全正確。“愚者”說過成為吸血鬼後基本上那人本來的疾病和缺陷會完全復原但有三成機會這種缺陷會變成“常態”我的運氣不好所以我現在的世界仍舊是一片黑暗。”

    “既然這樣龍蘭小姐你又為何……呃你總算曾經是警察你知道“愚者”的陰謀嗎?他打算引爆……”

    “那些不關我的事我也不理會。”龍蘭靜打斷銀凌海道:“重點是我要和你一決勝負。

    “而且我想你先弄清楚一點我是瞎了但我現在有吸血鬼的異能可以透過其它感官感知身旁一切和正常人沒分別和其它狙擊手沒、分、別!懂嗎?在曼尼島那現場那准確的幾槍就是證明。”

    “為什麼你這樣執著一定要和我……“決斗”?”

    “你想知道?我就在住宅區中央區域兩株枯樹旁的那幢大樓內。你能成功抵達我就告訴你原因當然前提是你沒被我的m21一槍爆頭。”

    銀凌海又沉默了一會忽以挑釁的口吻道:“嘿我要是你會比較擔心由葛拉克17射出來的子彈。”

    “什麼?葛拉克17?”龍蘭靜愣了一下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道:“那把塑料玩具?我還以為你遲到是去找些重火力的武器。老天你也不害臊我給你多點時間你去弄些象樣的槍械再來吧。”

    “勝負不是由武器性質決定的。而且除了手槍外我還有另一件最強武器。”

    “是什麼?”

    “正義。”

    “哈哈哈我喜歡你的笑話。這樣吧如果你能擊中我身體任何一部分就算我輸我會告訴你“密語”的。”

    “你給我這樣的優惠?”

    “雙方實力差這麼遠我有什麼辦法?”龍蘭靜驕傲的道。

    銀凌海沉默了一會才道:“龍蘭小姐我希望你先知道一件事。”

    “說吧“奇跡小子”。”

    “我若不及時阻止“愚者”的計劃後果會不堪設想所以我會用任何方法……贏你這是百分百的實話。”

    “很好你在南側入口吧?五分鍾後決斗開始你來找我吧。放心這兒我已淨空了沒有人會來打擾。”

    康薇爾從咖啡壺中倒出褐色的液體雯妮莎則半坐起身子似乎甚有興趣。

    “怎樣?你想喝?抱歉啦雯妮莎咖啡和巧克力對貓狗來說都是毒藥。”康薇爾抱起黑貓放在自己膝上輕撫其背道:“你知道嗎?我曾遇過一名……呃奇特的女性她也叫雯妮莎這個名字……”

    電話忽地響起康薇爾拿起話筒。

    “喂是凱嗎?我是阿祖我現在剛到了哥特市機場班機延誤了這場古怪的大霧真是可惡!”對方氣急敗壞的道。

    “嗯阿祖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你現在身體如何?看東西有殘像嗎?有沒有不定時的昏眩?”

    “主治醫生比病人還緊張這點我比較擔心。”康薇爾笑了一下道。

    “呃抱歉……總之我還在等我的行李到達市區後我會馬上聯絡你的。”

    “好的。”

    電話掛斷。

    康薇爾放下話筒雯妮莎半支起身子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像是在詢問著。

    “小貓你在擔心我?放心那不過是小手術我腦內……”

    雯妮莎瞳孔倏地瞪大。

    廢棄小區中央的一幢大樓處。

    一道黑影蹲坐在陰影中。

    她是名女子年約二十五、六歲有著東方女性的俏麗臉孔一頭已束起的長垂在腰際。上身是一件黑色風衣下身是同色的褲子眼部位置蒙著一條黑色布條布上從左眼橫越鼻梁至右眼的位置繡有一只眼睛圖案。

    龍蘭靜鷹眼皇後。

    龍蘭靜關上手機電源再把它塞進背上的小背包中。

    她深呼吸一下思索著。

    “這兒是建築物的中層位置雖然“制高點”是愈高愈好不過你想到的別人也一樣想到。而且這地位置最大的缺點是有多個不同方向的臨街窗戶是的“奇跡小子”你也一定這麼想吧。”

    龍蘭靜的嘴角微微向上牽動了一下手輕拍一下手中的長物。

    那是一把美式的m21手動狙擊步槍無法作半自動的連續射擊每次射擊後都要操作槍栓來裝填子彈。二十的彈匣木制槍托及與其聯成一體的護木上面是具最普通只有十字式瞄准刻線的瞄准鏡物鏡套上偽裝網套防止反光暴露位置。

    一個瞎子還需要瞄准鏡?那純粹是習慣的問題比如槍身的重量、重心的改變。不過最重要的是狙擊槍沒有瞄准鏡感覺怪異得很。而且習慣了六點六三公斤五點七二公斤就是怪。

    龍蘭靜來到接近斜向著大街的小氣窗前伏在地上步槍槍身承托在沙袋上槍托下方放另一個較小的沙袋。左臂屈曲前臂置於步槍下方左手掌緊握小沙袋方便微調瞄准高低角。

    有倚托的伏射姿勢狙擊手的選姿勢。

    人有百分之八十的信息來自視覺其它的百分之二十來自聽覺、嗅覺、觸覺和味覺。而瞎了的她就用剩下來的百分之二十配合吸血鬼的異能補其不足。

    很好一切都准備好了她事前已摸清楚這一帶的地形出身sa.T.的訓練及實戰經驗較對手優良的裝備充足的休息加上吸血鬼的異能一切都占上風。

    “優勢都在我這一邊“奇跡小子”你能否如那時般再次創造奇跡?”

    痛苦如此持久像蝸牛充滿耐心地移動;快樂如此短暫像兔子的尾巴掠過秋天的草原。龍蘭靜心中默念二次世界大戰時蘇聯的女狙擊手:柳德米拉·米哈伊爾洛夫娜·帕夫利琴科在莫斯科novodevinetbsp;然後龍蘭靜伏身在黑暗中。靜像個等待勇士拯救的公主。

    中央警署。

    “是的局長已經證實是51毫米北約制式子彈……”梵歌皺起眉頭忍受話筒另一端的吼叫道:“我們已加派人手調查……”

    對方又吼叫了一會電話掛斷。

    梵歌拍拍額頭頭痛得要爆炸。老天一波沒平一波又起現在到神秘槍擊了嗎?

    電話再度響起。

    “喂我是西西妮亞。”

    “長官逃犯追捕小組已找到那逃犯“瘋狗”謝利藏身的地方。”

    “很好我馬上趕去。”

    梵歌松了口氣不過心中另一道聲音提醒她和他同時越獄的另一個人才是真正的麻煩。

    龍蘭靜喝了醫院偷來的過期血漿的最後一口把袋子放進完全水密式的小袋子中再放回背包內以隔絕氣味。

    血液原主人的記憶映像湧現龍蘭靜深吸口氣把它們“過濾”掉。

    吸血鬼每次啜飲人的血都無可避免的接收該血液主人零碎的負面記憶吸血鬼每次都要把這些片段“排走”。

    遠程近東側入口的方向隱約傳來鐵絲圍網搖動的聲音。

    “來了嗎?”

    同一時間左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什麼?”

    龍蘭靜深呼吸數息排除一切雜念精神高聚焦異能全面動。

    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細微聲音、空氣中的氣味變化、地面及各種對象的振動種種感覺浪潮般湧來。

    除視覺外揮比常人不比一般吸血鬼更靈敏的聽覺、嗅覺、觸覺和味覺獲取外界信息再分析歸納在腦海中構築成一幅不完全的“視覺圖象”龍蘭靜自己把此異能命名作“黑暗世界”。

    “我不需要拍檔我的吸血鬼異能就是最好的觀測手。”

    腳步聲傳來。

    “嗯聲音聽來對方體重在一百二十至一百五十磅之間步與步之間的時差……計算距離嗯身高是一米九五是“奇跡小子”?”

    “很好這麼快就接近中央地帶啦不過你太焦急了呼吸有點急促嗯……這種摩擦聲音他穿的應是皮質衣服身處位置……距離約四百米。”

    腳步聲消失。

    “嗯衣服和某種硬物在磨擦……是靠在某些硬物上……隨著磨擦有些細小的顆粒狀東西落在地上……嗯應該是灰泥那麼他是倚在東側那幢牆嗎?很好他沒有完全相信我采取了迂回路線那位置可以觀察到住宅區中央地帶的大部分建築。”

    “不過我選擇這幢大樓是有原因的“奇跡小子”你要小心我設下的“安全裝置”啊。”

    靜。

    腳步聲響起然後是衣服破空聲。龍蘭靜在呼吸中途立時閉氣瞄准默算對方移動方向及距離作出追瞄射擊。

    扣扳機子彈射出。沒有慘叫和痛哼沒有重物著地聲音沒有血的味道只有某些軟柔物體著地……

    另一方向傳來幾聲腳步聲。

    “那……是衣服……是外套一類?把外套丟出去引誘對方老套的戰術。”

    然後所有感覺瞬遠去腦中的“圖象”潰散。

    “嘖。”

    這是現時仍是“雛兒”的龍蘭靜的能力之缺點就像一根彈倉只能放一、兩子彈的手槍每次射擊後都要重新上新彈匣。

    龍蘭靜右手大姆指馬上卡著槍機柄後拉槍栓食指中指接下退出的彈殼槍栓推回用最少最輕的動作完成退殼及上膛程序。

    然後龍蘭靜從地上立起一個用廢紙、樹枝等組成的半身假人把其倚在離剛才射擊位置旁約三米外的另一個較小氣窗處遠看就如一個持槍者的半邊身影。

    整個過程不過是三十秒龍蘭靜再輕輕一躍從天花板一個大洞處跳到上一層來到某個窗戶旁。

    窗旁是一連串裝飾性本來鑲有玻璃的垂直性縫隙。她右膝跪地左臂擱在膝上承著槍身改采臂托式跪射姿勢。

    射擊不一定需要窗戶可以在任何有縫隙的地方。

    四周仍舊寂靜銀凌海彷佛消失了。

    ““奇跡小子”你會用那些小把戲我也設想過了。剛才開槍時靠近射擊點有堵護土牆造成聲音反射讓你難正確推斷射擊地點就算你從彈著點推算出射擊的大約角度那個假人陷阱也在等你。”

    根據統計二次世界大戰時美國一般步兵每殺死一名敵軍平均需二點五萬子彈越戰時更跳至二十萬。但越戰時的狙擊手每擊殺對方一名士兵則只需一點三。

    那麼殺死一頭吸血鬼需要多少?

    龍蘭靜再次深呼吸集中精神動“黑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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