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風雲記 0169當資產階級女人去
    帶著兩個引人注目的女人回家,的確是件麻煩的事,常寧為這種事動的腦筋,一點也不比他為革命工作付出的思考少,為此他煞費苦心,通過老鄉錢臨濤,在縣委大院散佈「青州三大美女」結成姐妹,又和常寧老娘常秀娟結成四姐妹,並拜杜秋蘭母親徐禾心為乾媽的消息,為高飛和丁穎經常出沒於水洋街,尋找公開而正當的理由,另一方面,就是絕不在公開場合,和兩個女人共乘一輛車回家,這樣一來,哪怕你議論紛紛,卻楞是找不到真正的證據,至於到了水洋街,那是關起門來的事,誰敢輕易去偷窺小半仙的家。

    縣委幹部宿舍區後面,就是青陽山脈的小陽山,高不過二百米,山險林密,柴草叢生,人跡罕至,可常寧卻偏偏要從這裡經過,因為花二三十分鐘翻越小陽山後,就是縣城通往水洋鄉的公路,山腳下恰好是沒有民居的路段,兩邊林高葉茂,時近黃昏,來往車輛行人不多,公路旁有不少小叉道,高飛的車就停在其中的一條叉道上。

    等常寧走到黑色轎車邊,早有準備的丁穎推開車門,把他拉上了車,然後高飛瞥一眼後視鏡,動,倒車,轎車回到公路上便朝著水洋鄉奔跑起來。

    丁穎紅著臉,眼中滿是春意,拿著一條手絹擦去常寧額頭上的汗珠,常寧甫一坐定,目光便往她那珠穆朗瑪峰上投,「哇塞,丁姐,你的海撥怎麼又變化了呢,奇跡,深圳度,奇跡啊。」

    推開常寧的魔爪,丁穎輕聲的笑道:「領導在前面開車,你不能放肆的。」

    「咯咯,我聽得見,可看不見,」高飛笑著,頭也不回的嘀咕著,「每次這麼辛苦的翻山越嶺,你累不累呀。」

    常寧樂呵呵的說道:「頭長見識短的娘們,你們懂個屁啊,這叫刺激,只有刺激帶來的喜悅,才是最高級的快樂。」

    車上的兩個女人異口同聲的嚷道:「好臭啊。」

    常寧涎著臉,雙手直襲丁穎的玉峰,「對對,我很臭,所以得尋點香味中和中和,剛過小陽山,又攀**峰,人生是何等的精彩紛呈喲,衝啊……」連手帶頭衝到了裸露的山腳下。

    高飛被逗得咯咯的笑個不停。

    丁穎的極不配合,讓常寧的興致很快消褪,「唉,女人啊女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擺著僧多粥少的情勢,丁姐你現在不要,待會恐怕更沒份嘍。」

    想想也是,資源本來就有限,還和幾個人共享,不主動一點能得到麼,心一軟臉一紅,兩個小酒窩冒出來,丁穎主動地把常寧的手拉回到山上,來了個開門揖盜,引狼入室……

    一路調笑,讓受到些許的高飛把車開得更快,常寧從丁穎的山上下來,抬起頭往前方看去時,已是夜幕降臨,熟悉的家就在眼前。

    杜秋蘭嬌巧的倩影,一如既往的佇立在院門邊,常寧跑了過去,不由分說的一陣狂吻,然後一手抱起來,一手拉著站在門口裡的劉月紅,樂呵著往院子裡走。

    ……

    晚飯在女人的吵鬧聲中,進行了整整兩個小時,常寧逃離了餐桌,摸著肚子跌倒在沙上,顯然,生活又教訓了他一下,女人成群結隊的時候,為了讓她們和平共處,男人的肚子都有爆炸的可能。

    四個女人,杜秋蘭是最樸素含蓄的,當然進步也不小,終於換掉了幾十年不變的卡其灰色長褲,穿上了常寧親自為她買的白色長裙,幾乎觸地的那種,配上白色的短袖大翻領襯衣,加之一頭飄逸的長,小圓臉白地透紅,淺淺而無聲的含笑,嬌小玲瓏,我見猶憐,猶如新婚少婦,初登殿堂而羞怯依然,更像三月初春的桃花,羞而內斂,熱而不放。

    被稱之為臭娘們的高飛,身材和杜秋蘭有著明顯的反差,夏天總是喜歡穿著絨布做的紅色連衣裙,就像五月的花神,石榴花開,一片紅火,紅火一片,臭娘們也不容易啊,感情上熬了這麼多年,至今還未完全的脫離苦海,生活中,為了常寧也有所改變,女強人的一面少了,女人味更濃了,一起時讓常寧倍感壓力的高跟鞋也換成了平底鞋,更讓常寧愛之的,是她毅然而然的脫離鄭家投入自己的懷抱,感性的女人,更需要男人的呵護啊,濃綠萬枝紅一點,動人****不須多,這樣的女人,你擁有了,就決不會中途放棄。

    正胡思亂想之中,身旁的電話討厭的響起來。

    「喂,我是常寧,您是哪一位?」

    「呵呵,我是鄭志偉啊,去你宿舍找你撲了個空,我估計你肯定是回家了。」

    「哦,是小白臉啊,」常寧瞅一眼6續走過來的女人們,大大咧咧的說道,「怎麼了,我參加礦難救援工作辛苦,自己給自己放假兩天,礙你鄭大主任什麼事了嗎?」

    鄭志偉笑道:「小半仙,我現你到京城逛了一圈,越來越會擺譜了,我想找你說幾句話都不行嗎?」

    常寧嘿嘿的笑著,伸手從茶几上拿過一根香煙叼到嘴上,坐得最近的高飛,急忙拿起打火機為他點上了火,「他娘的,許你小白臉去京城放火,就不許我小半仙在都點燈呀,嘿嘿,志偉啊,咱倆知根知底的,在私人關糸上,我從來是把你當朋友的,你不用說出來,我就知道你意思,舉刀向明月,殘影照自身,欲掃庭院雪,無奈唱大局,改日有空,我當面向你解釋好嗎?」

    「呵呵,知我者,小半仙也,行,改天我請你上家裡作客。」

    常寧應著,照例以笑罵結束了通話。

    然後腦子一轉,望著四個女人說道:「我考你們一個問題啊,除了劉姐,你們應該都能回答的,你們說,在縣委大院裡目前的組成人員中,誰最不好對付?」

    幾個女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齊望著常寧,均是含笑不語。

    「呵呵,賣關子?不明白?吃不準?沒關糸,再想想嘛。」常寧靠到沙背上,眼睛卻盯著最遠的劉月紅說道,「劉姐,你什麼意思,在京城我是怎麼教你的?」

    劉月紅的臉噌的紅了起來,羞得差點要轉身逃開,丁穎伸出一隻手,趕快的拉住了她。

    常寧瞪起眼訓道:「當兵的就了不起了?脫了衣服還不是兩點突出一點複雜麼,她們在用腦子,你也不能閒著,快過來,我的兩個肩膀有點酸,你就像在京城裡一樣,好好的幫我揉揉,嘿嘿,不聽半仙話,屁股打開花,惹了小半仙,三更找你來,快點快點。」

    劉月紅當然不想離開,只是剛入團隊有些羞澀罷了,她是潑辣奔放之人,哪會被一個羞字阻擋,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她紅著臉,走到常寧身後,雙手搭到了他的肩上。

    常寧閉上眼睛,誇張的嚷起來,「舒服啊,謝謝解放軍姐姐喲。」

    說著,雙腿一曲,踢了拖鞋伸出去,擱到坐在茶几上的杜秋蘭的膝蓋上,「蘭姐,這雙腳就交給你了,你揉腳的功夫,絕對是常家第一,全國前列。」

    杜秋蘭打了常寧一下,「一對臭腳。」卻沒退避。一雙小手爬到了常寧的腳上。

    「咦,剛才的問題,縣委大院裡誰最厲害,你們三個知道嗎?」

    高飛忽地喊了聲,「一,二,三。」然後三個女人一齊喊起來:「小半仙。」

    「呵呵,不敢不敢,」常寧睜開眼睛,嘴裡說著不敢,臉上卻滿是得意之色,「咱小半仙不過初入江湖,一點彫蟲小技而已,糊弄糊弄你們這些傻女人還湊合,可用老爺子的話說,還登不了大雅之堂,呵呵。」

    一句傻女人,立時招來雨點般的粉拳打擊,嬌罵聲中,常寧索性來了個毫不設訪,都說雙拳難敵四手,自己是雙手難擋八拳,犧牲一些細胞在所難免啊。

    終於,還是杜秋蘭率先停止了攻擊,抿嘴淺笑道:「小常,你心中所慮者,無非就是你剛才口中所謂的朋友罷。」

    高飛也點點頭道:「蘭妹子說得對,我過去低估了他的忍耐力和政治智慧,能在縣委大院的夾板縫裡游韌有餘,證明鄭志偉已經具備了忍辱負重的優秀品質,假以時日,其成就決不在他爺爺之下。」

    丁穎說道:「所以,小常你在和鄭志偉交往的時候,一直小心翼翼的掌握著分寸,就連開玩笑,也都提防著他。」

    常寧點點頭,擺脫開幾個女人的「束縛」,從沙上站起來走到了客廳中央,「在礦難事故的調查中,明明知道我不會被他左右,卻仍然裝傻充楞的打探我的底線,明明知道我們只是表面的上的朋友,卻仍然拚命的維護著彼此的友好關糸,這就是智慧,這就是小白臉鄭志偉的可怕之處啊。」

    這時,杜秋蘭也站起來道:「大晚上的,說別人幹麼,煞風景。」

    常寧楞而轉樂,「蘭姐,我可是進門就『拜訪』了你呀,難道還沒吃飽?」

    「呸,」杜秋蘭啐了一口,紅著臉嬌聲道,「我們去學打麻將,你來當教練。」

    常寧更樂了,「哎,那可是資產階級的玩藝,你們女人學它作甚?」

    高飛板著臉說道:「少數服從多數,你必須執行,我們學會打麻將後,就去找你的台灣外公,到香港當資產階級女人去。」

    望著四個女人的背影,常寧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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