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百日紅 正文 五十七節、特殊的婚禮
    五十七節、特殊的婚禮

    大雨和狂風似乎憋足了勁,狂風發出憤怒的吼聲,廝打著雨簾,雨簾變成一縷縷的水線,好不留情地沖洗著整個世界,它恨不得把整個世界上一切骯髒的東西都衝入到地下,讓它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新郎石頭站在門口,看著雨勢有增無減的、如此糟糕的天氣,心裡有一種煩亂的感覺。唉!老天爺真是老糊塗了,不該下雨的時候,竟然下起這麼大的雨來。

    新娘是何許人也?她就是霞子。她的心情好得就像得道成仙的仙姑,一臉的自豪,一臉的燦爛。這新娘沒用人接,沒用車娶,沒用人主持婚禮,早已與新郎一起進入洞房了。霞子如同舞台上的小媒婆,扭著屁股在屋裡搖來晃去地張羅著酒杯、茶壺。

    新郎、新娘兩個人親自上陣操辦他們這個特殊的婚禮,為的是向世人說明他們已經是夫妻了,他們從此不用再過那種像老鼠一樣的地下生活了,所以他們特地舉行這遲到的婚禮。

    不遠處有四五個人趟著路上沒腳的積水,深一腳、淺一腳地向這邊走著。忽然一陣大風,唰地把王強手裡的傘頂刮得倒折過去,王強瞬間被澆成了落湯雞,他被雨水和風兒咽得喘不過氣來。

    「我說讓你穿雨衣,你非要拿雨傘,這下洗了個痛快澡兒。」李勇在王強旁邊嬉鬧道。

    「一個多月都沒下雨了,今天老天爺卻突然下起這種狂獅一般的雨來,一定是霞子和石頭的行為過分,而引起了上天的憤怒,就連我們這些參加他們婚禮的人也不放過。」王強一邊使勁地折過自己的雨傘,一邊帶著埋怨的語氣說。

    「一會兒,讓你抽上好煙,喝上好酒的時候,你就不說讓你跟著受罪了。」李勇扭著頭,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雨水,大聲說。

    「今天呀,再好的酒也喝不出好味來!因為到現在了,石頭還瞞著冰潔呢!他囑咐了又囑咐,唯恐走漏了風聲。」王強一手使勁地拽著傘托,一手使勁地抓住傘把,喘著氣說。

    「說真的,今天我壓根兒就不想參加他們的這個什麼婚禮,因為我覺得來這裡為他們捧場很對不起冰潔。」老張費勁地說。

    「我和你有一樣的感覺。我覺得來參加他們這個婚禮,也很對不起冰潔。今天從冰潔家的大門口路過時,我唯恐遇見了冰潔,唯恐冰潔問我幹啥去。」王強吐口雨水說。

    「在同一個學校裡,低頭不見抬頭見,他們能做出這樣的決定,臉皮兒都夠厚的。」老張低著頭,費勁地說。

    「石頭這傢伙現在扭臉都是謊話。他和冰潔剛離婚以後,我故意給他開玩笑,說讓他給霞子拉拉去,他還說,你看著她好呀,我看著她還不咋樣呢!剛剋死了趙剛,誰敢拿著自己的頭向石頭上撞呀!這話剛說出口,風兒還沒刮遠呢,他就又通知我們參加他們的婚禮了!」李勇吐了一口水說。

    「石頭這傢伙刁滑、刁滑的,就連霞子也難得到他的實話。」王強大聲地說。

    「你們等著瞧,霞子和石頭以後的日子才是猴玩猴呢!」李勇緊挨著王強說。

    「前天我還看見石頭給冰潔送了肉呢!其實石頭也忘不了冰潔,他們前幾年一直很好。」老張一邊艱難地走著,一邊說。

    「如果不是霞子夾在其中,他們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王強歎口氣說。

    「石頭這傢伙是轉杼眼皮,誰的地位高了,馬上對誰令眼相看,趨炎附勢。現在冰潔有病了,他馬上去討好霞子,如果以後霞子有病了,他也會立馬把霞子甩掉,甚至比甩冰潔甩得更利落!到那時沒有一個人會同情霞子,相反,她會受到更多人的恥笑。」李勇背對著風,大聲說。

    「到了,別說了,被他們聽見不好看。」老張說。

    「王強好看,像剛洗過澡的公雞,衣服都貼到身上去了。」李勇笑道。

    「我怎麼換身衣服去呀?」王強看著自己濕漉漉的衣服說。

    「這天?到哪裡換衣服去呀?一會兒就暖干了。」老張說。

    這時,嗤嗤地過來一輛車,車輪把水甩出老遠,差點濺到他們幾個的身上。李勇趕緊推了王強一把,「咱們先靠邊,讓有錢人先進去。」

    車停下啦,從車上下來兩個人,一高一矮,他們一下車,馬上打開了雨傘,看不見他們的模樣。

    今天霞子沒有穿婚紗,她像平常一樣打扮得時髦,又細又彎的眉毛,淡紅的嘴唇,臉蛋抹得嫩白。她沒有大多數新娘的那份嬌羞,而是一臉的老練,一臉的大方,一臉的沉穩,她和石頭站在門口滿臉堆笑地迎接著剛到的客人。

    「你們都來到了,快到裡面喝茶去吧。」石頭看著大家說著。

    「真不好意思,趕上這麼壞的天氣。」霞子說著,大家已經進到屋裡,他們腳上、身上、雨衣上、傘上的雨水,剎時使他們的腳下變得沼澤地一般。

    車上的高個兒走在他們的最前面,他一定是第一次見霞子。你看他那眼神,上下打量著霞子,然後,嘻嘻地說道:「嫂子真夠漂亮的,怪不得把石頭迷得神魂顛倒的。」

    霞子的臉一陣緋紅,她朝高個兒笑笑,沒有吭聲,石頭站在旁邊倒是一臉的自豪。

    王強、李勇、老張看也沒看霞子,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坐到裡面去了。「哎,你們來賀喜的,怎麼不對新郎、新娘說句祝詞呢?」李勇嬉皮笑臉的看著王強和老張小聲說。

    「你這能說會道之人,你去說唄!」王強抖了抖肩膀說。

    這時校長和主任也進來了,他們掏了紅包,遞給石頭,好像也沒有說什麼祝福的話兒。不知內情的人看著這氣氛,一定會認為是弔喪呢!

    過了一會,客人逐漸多起來,大家的話兒也就多了起來,整個屋裡的氣氛也就熱鬧起來。

    一會兒,上菜了。大家好像就是為了這頓飯菜來的,他們又說又笑地毫不客氣地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來,咱們幾個先碰個。」

    「來,干了!」

    新郎、新娘來勸酒了。霞子微笑著,雙手捧著酒杯遞給了校長,校長笑了笑,一飲而盡。石頭又倒了一杯,霞子接著又敬給王強。王強轉了轉眼珠,呵呵地笑著說:「霞子,以前你總是喊我哥哥,所以我沒和你開過玩笑。現在,從石頭這裡論起,我該喊你嫂子了。」

    霞子的臉突然像被摑了一巴掌似的,變得通紅。霞子和石頭又去其他餐桌上敬酒去了,這個桌上又熱鬧起來。

    「領導,今天我借花獻佛,敬你一杯。」李勇站起身看著校長說。

    「校長,我也敬你一個。」王強說。

    「誰也別說敬誰了,咱們都是同事,一起干一個吧。」校長謙虛地說。

    「干了!」其他餐桌上也傳來同樣熱鬧的杯盞碰擊聲。

    看來他們的酒菜的確不錯,賓客們一個個喝得醉醺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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