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黃的天花吊燈,悠揚沉靜的音樂,裊裊的青煙,澄黃的美酒,還有兩個穿著薄比蟬翼般透明紗裙的如花似玉的年輕女子,頻頻走動於三個男人之間為他們遞煙倒酒,美境、美人、美酒,隨便一個都可以醉人,醉得人不知是生是死。
此刻的冷峻就好像已不知自己是生是死。他躺在沙發中半閉著眼睛,仰望著天花板,左手夾煙右手端酒,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躺在那兒,偶爾見他吸了口煙或喝口酒,若不然真以為他睡著了。
他剛沖了涼,穿著睡衣。
古風也是靜靜地坐在那兒,盯著裊動徐開的青煙,似在沉思,雖然一臉的平靜,可看上去總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冷漠。
杜雨卻顯得有些百無聊賴,他一會兒削水果皮,一會抽煙,一會喝酒,臥在沙發中老是動彈。他不喜歡這種沉靜。他已好長時間沒這樣沉靜過。
秋月朝杜雨走了過來,她扭著蜂翹臀如模特在舞台上的走姿,一雙修長結實的長腿很有節奏地扭動,豐滿挺拔的雙乳也隨之顫動著。她臉上有著醉人的笑意,眼中有媚惑的神情。她過來給杜雨倒酒。
杜雨笑望著她,將胳膊一伸,隨即“嚶嚀”一聲,她那透著香氣的嬌軀已滑進他的懷裡,他得意地笑了,右手端杯左手撩起紗裙握住那微微顫動的蓓蕾,輕輕揉捏著。同時嘴也湊到她的粉頸耳際處細細地嗅著,吻著。很是陶醉的神情。
秋月張目掃視了一下,另外兩個仍躺在那兒石化般毫無動靜,“不要。”透明的臉蛋上,漾起一些紅雲,她嚶嚀著,佯裝掙扎地扭動著,卻更顯得嬌媚動人,讓人把持不住。
杜雨干脆放下手中酒杯,右手也放在那平滑的小腹上撫摸著。左手掌指的力道加大,更揉得秋月喘息連連,身子像蛇般扭動得更歡。他終於忍不住解開她的胸衣,將干燥的嘴湊了上去。
那女人更是旁若無人地淫媚地喘息著,欣長的玉臂纏著男人的脖子、腰,兩只白淨小手在他的身上游移摩娑著……
冷峻站起身朝杜雨鄙夷地斜了一眼,滿臉的厭惡之色,而古風仍是一臉平靜的冷漠。他們站起身准備離開這個暗室。
杜雨也終於意識到了二人的不滿,一把推開腿上的女人,窘道:“你們准備上哪兒去?”
“暫時離開一會兒,不打擾你的雅興,請繼續。”冷峻說。
“你們怎麼這樣?!”杜雨不平地說:“我也是百無聊賴消遣消遣嘛,值得你們這樣認真?再說,你們都坐在那兒發呆跟個石頭似的,我不找樂子,還不悶死?”
古風歎息一聲說:“小雨,你對那事兒太沉溺了吧,我們在這兒,你還亂搞,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樣對身體虧損多大。你看你的氣色——”
“好啦,不要說了,”杜雨擺擺手說:“我知道你們瞧不起我,我只是個酒色之徒沒什麼雄心,只曉得貪圖享受,還有什麼好說的?!”
冷峻撇了撇嘴說:“沒想到你還知道這點兒。”
古風阻止道:“冷峻,你也不要這樣說他,他也有他的苦衷。”
“沉溺酒色還有苦哀?”冷峻譏嘲地說。
古風坐下來,點點頭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心處。”
“哦?”冷峻說“又是因女人而起?”
“這世上又有多少恩怨不是因情而起?”古風說。
杜雨攤開手,撇撇嘴,搖搖頭,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冷峻沒作聲,但他心裡卻想到了無名無姓,他們就沒有女人。他們傷心的經歷,還有農村那麼多老一輩的平實的夫妻。他們也沒有什麼情傷。他沒說出來,因為對一個有過情傷的人說這些沒用。
經驗,有時確實有著很強的說服力,可能自己沒有經驗才會如此說吧,他忽地又自嘲地笑了笑,坐下。因為一向沉默寡言的古風竟然開始講故事了。他在講述杜雨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杜雨和古風一樣,在中學時就因他們的帥氣吸引了很多女孩子,最終古風選擇了白玉,而杜雨則選擇了可欣。他們都很瀟灑,她們也都美麗動人,他們都有一種天生一對今生不分離的歡喜。
杜雨幽默風趣,可欣也活潑開朗,雖然偶爾有些小吵小鬧,卻並不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雖然他們都不明白什麼叫愛情,但他們在一起親親熱熱,耳鬢斯磨的感覺很甜蜜,他們認為這就是愛了,他們直到高中仍是戀人關系。
那時,他們四人在一起是多麼地快樂啊!他們時常去江邊,坐在大石頭上聽著流水聲,野外露宿賞著月色,或者在節假日跑到山上野炊,或搞個篝火晚會邊唱邊跳,總之,稀奇古怪的事,他們想到了就去做。
那段時光是短暫的,卻是幸福無比。一切禍端來自於他迷上了練武。
他們從小就想當個大俠,濟弱除暴抱打不平,而要當個大俠就要有身好武功。但他們沒錢去武術學校,只好自己經常打些沙包練些俯臥撐和舉重,他們一直沒有減弱對武功的熱情,甚至幻想象武俠小說中講的,在某個大山裡遇到一個隱居的白胡子老頭兒,這也是他們酷愛爬山的原因。最後,他們終於認識上山采藥了無名無姓,一番表決心的考驗後終於如願以償,然而在他們欣喜不已時,卻沒想到另一種不幸正向他們靠近。
他們迷上了練武,冷落了他們各自的學業和女友,然悲慘之源卻還是他們的大師兄殷飛龍。古風被殷飛龍搞得痛不欲生,杜雨也同樣難逃厄運。
雖然殷飛龍的魔爪並沒有直接伸向可欣,可欣的變化是她自己產生的,但他畢竟促進了她的變化,因為是他企圖於得到白玉,時而傳授一些武功讓古杜二人沉迷其中,而自己則帶著兩個被冷落的少女去那些風花場合“消遣解悶。”
殷飛龍帶著兩個女孩子喝酒,蹦迪,賭博,那時他還不想用強制的手段占有白玉,還抱著哄取芳心的幻想,然結果卻是白玉被另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的溫情迷住,可欣對一個據稱是星探的男人獻身。可欣長得漂亮從小就做著明星夢,並認為要有所得就必要有所失。她認為自己的付出值得,所以她變了,變得很快。
殷飛龍雖然是他帶著兩個女孩流連於那種場合的,但由於師門的規定也挺嚴,並不是有很多時間陪她們,當他發現自己的苦心竟然白費,自己不僅一無所有還為別人做了好事時,怒從心來,加緊了他陰謀的得逞。
陰謀終於附之於行動了。無名叟被炸了,白玉移情的那個男人被殺了,古風被逼跳海了,白玉也被強占了,而當杜雨一身重傷僥幸逃脫,幾乎是爬回可欣的住處時,卻從門外聽到了不堪入耳的淫笑。他僮開門,看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正赤身裸體地騎坐在一個三十多歲同樣赤裸的男人身上尖叫顫抖時,他的腦袋“轟”地一下炸開了。
可欣先是慌亂中從那男人身上爬起,接著競仍赤裸著身體平靜地對他說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玩完了,既然今天撞見了就把話挑明算了。她說他無法給到她想要的,他們沒了可能。
杜雨仍不死心地問她是否真心愛過他。她說是愛過,但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又問她,是什麼導致他們之間隔閡,可不可以給他個機會補過。她尖刻地說,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事情都發生到這個地步,還有挽回的可能嗎?再說這個男的會把我捧成一個大明星,而你呢,僅是一個從小從孤兒院長大的窮小子,跟你在一起毫無幸福可言,以前那是不懂事,好合好散吧。
更可氣的是,她床上的那個男人還斜臥在床上得意洋洋地笑著。
杜雨抽出了刀。
那男人一下子驚惶失措,像一個耗子似的沒命地找著洞躲藏,而可欣冷著臉擋住了杜雨,甩給他了兩耳光,並大罵道:你昏了頭啊?你到底想干什麼?想殺人犯法嗎?!
杜雨逼視著她,瞪得她有些膽怯了,但她認為他還愛著她不會對他怎樣的。於是反而又甩了他一記耳光喝道,清醒些吧你。
愚蠢終會付出代價的,當她看到他眼中只有憤怒的時,她終於後悔了,懼怕了,後退了。杜雨一腳把她踢到了牆角。
那男人慌忙地穿著褲子,邊穿邊朝門口跑去,杜雨兩步就追上了,一刀將他砍倒,接著在他身上狂砍起來,那男人的慘叫聲在夜裡聽起來好是讓人恐怖。
接著杜雨又轉身朝那女人走去!可欣縮在牆角如篩糠般抖瑟著,她從沒想到過這個深愛著她的男人竟會如此地殘暴,她極其恐懼,跪倒在地拼命地磕著頭,求他饒了她,不要殺她,是她對不起他。
杜雨看他腳下邊他深愛過的女人的賤相,狂笑了,笑得令人發悸。他沒有殺她,也沒有打她,只是腳步發顫地狂笑著離開了。
從那以後他再沒認真對待過任何一個女人,他開始了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