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品奇伸手拍落射過來的玻璃珠,然冷峻已經欺身到了寧家兄弟跟前。本來他倆還依仗倆妞威懾的,冷峻這一說,兩妞都成燙手山芋了,一猶豫,冷峻已經將匕首刺了過來,忙撤手應付。
冷峻逼退寧大幾步,搶上去將溫婕拽到身後,顧不得割斷她手上繩索,已經疲於應付華,寧三人的強攻。鐵家兄弟一晃身,將白玉抓住放到身邊,然後一直站在那兒看著,好像不屑於動手。
所謂一份長一份強,冷峻手裡拿的只是個匕首,寧家兄弟拿的都是長刀,華品奇也戴著浸毒手套,他不敢與其正面對峙,只是讓溫婕往森林深處跑,他則遊走躲避瞅機會劃傷一刀。靠著幻影步法,總算還能吃力應付。
溫婕並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抓她,很是害怕,然又不放心冷峻,急的只掉眼淚兒。冷峻見她不肯走,也急了,剛喝斥她快跑,一分神胳膊被劃一個長口子。這一吃痛,有些拚命地發橫了,玻璃珠子又是幾個激射,匕首敲偏寧大的刀,抓腕反手將刀奪下來,順勢一個斜劈,又將寧大的左膀生生砍下來。
眾人見冷峻充滿殺機的眼睛已經儘是血絲,臉因發狠也變得扭曲,不禁都是一寒。冷峻真殺紅了眼,招招是拚命的打法,不一會身上也掛了好幾處彩。
溫婕終於認識到自己再不走只會更增負擔,含淚狂奔。然剛跑出幾步卻一頭撞在鐵平的肚子上,又被捏住了肩膀,怎麼掙扎都動彈不得……
「溫小姐,我們對你沒有惡意,請跟我們走。」鐵平面無表情地說。
冷峻見鐵平出手,心裡更是焦急,對寧膽虛劈一刀,又一個迴旋腿將華品奇踢得連連躲閃,躍出幾十步遠。華品奇見打了半天拳腳上討不了便宜,手伸進了腰間的的皮袋,兩支毒鏢激射過來。
這正是冷峻想要的!他身形一晃已移影到了寧膽身後,一刀刺過去。寧膽慌忙招架,然鏢已經飛了過來,躲閃不及,一鏢劃傷胳膊,另一鏢打在後背。接著傷口開始急劇腐爛,有臭焦味兒散出,不一會就燒掉一個大洞,五臟六腑流了出來。寧膽還沒死在地上哀嚎著,翻滾著,身子極度扭曲著,很是恐怖……
忽然,「砰砰」兩聲,發呆的華品奇倒在血泊中,寧大掙扎著爬起來哭號著,「你這狗娘養的,敢殺我大哥,我要把你碎屍萬段!」說著又是扣動扳機只把子彈打完。華品奇的腦袋被打了好幾個窟窿。
溫婕和白玉被寧膽和華品奇的恐怖死狀嚇得腿一軟,坐到地上。冷峻也是一愣,站在那兒不動。
寧大哭著走到寧膽身邊用僅有的那只右臂將他抱起,嘴裡喃喃自語:「大哥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再也不出來混了。咱們回去好好過日子。「
幾個人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寧大將寧膽的屍體抱著踉蹌一步一步挪移向遠處。至始至終,鐵家兄弟一臉冷漠。
冷峻提著刀朝鐵平一指,說:「快把她放了!「
鐵平斜了他一眼說:「那就看你有沒那個本事。「,
「據我所知鐵板開山兄弟也是響噹噹的硬漢,怎麼會綁架兩個手不縛雞之力的女人呢?「冷峻說。
「我們不是綁架,是邀請。「鐵平說。
「素聞你兄弟倆武功雖高,但性情卻愚蠢,我一直不信。想想愚蠢的人怎能練成那麼高絕的武藝呢?今天一見,道真有些信了。「冷峻漫不經心地說。
「信什麼了?「鐵山忍不住開口問。
這鐵家兄弟一直在深山苦練不歆世事,武功雖高,卻也是出了名的性情憨愚,做事全憑自己喜好不管是非。
「要是以這樣又是綁手又是捂嘴地邀請你,你幹嗎?你會不會一腳將綁你的人踢翻?」冷峻問鐵山。
「嗯,嗯,這個當然會,我們怎能被人綁著呢!」鐵山抓著腦袋說。
「就是嘛,你們這樣請人是大大不對的,就是你們把人帶回去,殷老闆也會說你們沒腦子不會想辦法請客。再說你們這樣的前輩高人難道還怕兩個沒二兩力氣的小妞跑了嗎?」冷峻嗤笑說。
「當然不怕,就憑你們,十個也難道我們的手掌心。」鐵山一挺胸脯說。
「那還愣在那兒幹嘛?趕快把人家手鬆開,你們這樣的前輩可不能學華品奇那樣下三濫的行徑,幾個大男人還要這樣對待兩個嬌弱的女孩兒,唉,真是陰損啊。」冷峻搖著頭歎息道。他便說,已經看到鐵山將白玉手上的繩索及嘴裡的布除掉,接著讚道:「這才是江湖上英雄好漢的作為嘛。」見白玉被除去綁縛,他又望著鐵平說,「兄弟都做榜樣了你當哥的怎麼還拖他後腿壞了你們大名呢?」
鐵平瞪了他一眼,邊解繩索邊說:「諒你們也插翅難飛。!」
「哎,對了,既然難逃,何必不開開心心地一起回去呢?這樣別人也會對你二位大為敬佩,這麼漂亮地將人請過去了!」冷峻說著豎起大拇指。
溫婕被除去繩索後,掙扎開朝冷峻跑過來,撲進他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冷峻一臉無措,拍著她肩膀像哄小爽爽一樣輕哼道:「哦,別哭,乖啊,沒事,有哥哥在呢,別怕別怕。」好半天她才止住哭泣。
白玉則站在那兒看著他們,臉色平靜。
經過這一場打鬥,天已經黑了下來。
這楓林所在的丘陵再往後是挺寬很長的陝谷,陝谷裡仍全是聳入雲霄的林木,這些林木都是古樹,和原始森林交匯一處,走了進去,沒多久就會發現自己已經迷路,這種迷路並不可怕,只要不是在晚上,還可以想辦法地退出,卻不能往裡深入,再進去就是保持原始生態的黑森林。人們給它取了個有趣的名字叫做「界谷」,和界碑的意思差不多,但如果是在晚上那就只有聽天由命,因為大山深處的猛獸常會竄進這界谷中。
冷峻曾聽很多人傳言,說有人在這界谷中看見過一條巨蟒,很是龐大,就生活在原始森林的深處,到底真實如何沒人證實,但人們卻把它吹得很玄乎,說它稍動下巴所碰樹木便折斷、輕舞下身軀所經之處便一條大道,呼吸好似狂風,吞吐儘是虎豹,甚是厲害。
不過這界谷雖然少見大蟒出現,但狼,野豬之類的卻常見。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血腥吸引,隱約已能聽到狼嚎。
「走吧,就別愣在這兒了,等會狼群過來咱們都要餵那幫畜生了。」冷峻說。
「一群狼有什麼可怕的,我們兄弟在深山練功時,成天就跟豺狼虎豹為伍,他們的肉都吃膩了。」鐵山不屑地說。
「你倆跟他們這些畜生為伍,我們卻是生活在大城市的小年輕,只在動物園裡見過,我們害怕啊。」冷峻憂心地說,「你們可要保護我們哦。」說著他拉著溫婕,走過去將白玉也牽著,在前邊帶路。
溫婕小聲嘀咕:「我們真要乖乖地跟他們走啊?」
冷峻說:「你看我是個乖孩子嗎?」
溫婕站住了,問:「你不會把他們往黑森林裡帶吧,那裡更凶險哦。」
冷峻說:「寧肯喂狼我也不會落在他們手裡,他們連畜生都不如!你害怕了?那你跟他們走。」說著邁開腳步。
溫婕一把抓住他胳膊說:「你到哪兒我就去哪,絕不分開。「
冷峻望著她,笑道:「瞧你那一副小媳婦模樣兒。「
溫婕撅著嘴,捶了他兩拳。
「玉姐,你是怎麼辦?「冷峻扭頭問。
「跟你們一起。「白玉堅決地說。
冷峻一愣,從沒見她如此堅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