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孤獨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父子動怒
    冷峻怔住:「媽,你是怎麼啦?你怎麼哭了?我爸欺負你了?要不要我挺身而出,跟他進行一番激烈的討論?」

    「胡說什麼啦!」夏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兒子比自己高大半個頭了,還摟著他哭像什麼話!她鬆開手拿出絲帕,邊揩眼淚邊說:「我還以為你不要爸媽了……」

    冷峻知道母親對自己太過於操心,忙笑道:「媽,瞧你說的,我怎麼會不要慈愛的你們呢?老天就是給我一個千嬌百媚的媳婦,你們一起落水時,我還是先救母親,後救媳婦的。」

    「這麼說,你真的和女孩子在外邊拍拖?」夏蓮瞪眼望著兒子。

    「媽,你這又哪跟哪啊?你偉大的兒子最偉大的願望就是做光棍協會的主席,都跟你坦白過好多次了,你要保持信任!」冷峻說。然後他眨眨眼睛,湊到母親的耳根,悄聲說:「根據你的話來分析,你和我爸年青時是不是就喜歡晚上出去排拖?」說完就欲跳開。

    但,只聽到兩聲「咚咚」脆響,夏蓮已以無與倫比的速度敲他腦袋頂上。等他跳開立定,「咚」的餘音也剛好消失。

    冷峻一拱手讚道:「強中自有強中手,佩服,佩服。」

    夏蓮得意地說:「也不看你是誰的兒子,就你那小心眼,看你下次還敢跟我耍貧嘴?哼!」

    「不敢不敢,無數的失敗案例,已經讓我對自己的反應能力產生了極大的懷疑和自卑。」冷峻訕笑道,他掃了一下客廳又問:「我爸呢?」

    夏蓮佯怒說:「還不是找你!越來越放肆了,連招呼都敢不打了。哎,我差點忘了通知他一聲,都是你,這麼大了還不懂事,我們都快急死了。」

    「我確實在外面有事做嘛。」冷峻分辯道。「下不為例。」

    「又是什麼事?每次你只說有事,到底是什麼事?這次你一定要講清楚。」

    「這是我的隱私權,我有權不說。」

    「我是你媽,你的監護人。在你身上的奶腥味兒還沒干之前,你有義務向我匯報。」夏蓮說:「不然,就說明你心中有鬼,準是在外面瞎混。」

    冷峻昂首挺胸,一副浩然正氣的神情:「我是那種人麼?」

    夏蓮上下掃瞄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說:「難說。」

    冷峻像洩了氣的皮球,長吁一聲報著「天下雖大,無我知己」的喟歎倒在柔軟的沙發上。

    夏蓮見兒子一身的灰塵,滿面的倦容,便讓他去沖個涼,自己去廚房給他弄點吃的去。冷峻翻身而起,抱著衣服沖涼去了,等他沖罷涼,穿著睡衣趿著拖鞋,哼著小曲兒出來的時候,發現父親正襟危坐一臉怒容,凝視著自己,再看母親也沉聲不語,只有硬著頭皮聽天由命,不敢過去搭話,悄悄走到餐廳。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剛才也小吵了幾句?他心想。掃眼所見桌上儘是好吃的一屁股坐在桌坐,抓起筷子就朝那只肥美油黃的雞大腿夾去。

    遙遙一聲訓斥傳自旁邊的客廳:「你看你,現在坐沒有個坐相,吃沒有一個吃相,平時我是怎麼教你的!」

    冷峻連忙擺正身子,慢條斯理地細嚼慢咽起來。

    又一聲訓斥,傳自客廳:「你看你現在,腦袋後面的頭髮長得跟女人似的。說了多少次讓你剪掉怎麼還沒照辦?」

    嶺峻心道:看來今天是難逃一劫!忙賠笑說:「我明天就去把它剪了,索性理個偉大的小平頭你看如何?」

    「這樣不是挺好看嘛!」夏蓮有些不服氣。想當初兒子的這種髮型,還是徵得她同意的,是她替兒子設計的。

    「要理要理的。」冷峻滿臉堆笑地奉承說:「還是老爸的欣賞水平高,小平頭雖然顯得臉老長,但精神吶。若爸覺得小平頭還是長的話,明兒個我就去直接推了,留個光腦殼。」

    夏蓮一聽光腦殼,那還有什麼美感可言,豈不成了雜技小丑了!不禁氣呼呼地坐在一旁,扭開頭望著一邊。

    誰知冷正風卻彷彿火氣越積越多,呼氣跟拉風箱似的——大概一個人氣不痛快地發洩出去,也會醞釀發酵吧!他猛地一拍沙發,驚得妻子和兒子似乎都是一震,冷峻的動作則顯得有點誇張,他直接跳了起來。

    「老實給我講清楚,你今天晚上到底跑到哪兒瞎混去了?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他喝道。

    冷峻愕然:「什麼女人?誰說我在瞎混?我跟誰瞎混了?」

    「哼,」冷正風冷哼一聲,「你還裝糊塗?」

    「我裝糊塗?我有什麼好裝的?」冷峻終於忍不住了!「哎,老爸你把話說清楚好嗎?我啥時候跟什麼女人怎麼地了?不要隨便污蔑人好嗎?」他腦中此刻已急速閃過溫婕、李思綺、白玉的身影,卻又實在捉摸不透父親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心裡不禁來氣。

    「什麼?你說我污蔑你?說話越來越沒個禮數了,你,你……」冷正風氣兩條眉毛似乎要飛出去,站起來就要奔過去揍人,「看來今天不揍你,老子以後是沒法管教了!」

    想想平日,他說話哪會帶半個罵字!今天怎麼搞的,不僅罵了還要打,把一旁的夏蓮也弄得一愣,趕緊拉住他說:「哪有你這樣的教育方式,還真要打了?你不能以理服人啊?」

    冷正風氣呼呼地說:「以理服人?你看現在這小子像是能進油鹽的人嗎?跟他說理?你以為他還是小時侯學習雷峰搞五講四美的那孩子?倔驢,不打不服帖。」

    「爸,你要真想過過手癮我立馬趴在這兒隨你招呼,關鍵是你打之前總該給我個說法吧,不能讓我當個屈死鬼吧?」冷峻也生氣了。

    「你意思是我昏庸亂動酷刑嘍?」冷正風火氣又冒起來了。「你竟敢這樣諷刺我,我,我,都別攔著,今天我必須出這口惡氣。」說著就已起身要奔過去打人。

    夏蓮忙死死地拽住丈夫的胳膊,同時又頻頻暗示冷峻上樓,而冷峻也是惱了,硬是坐著不走。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上樓他不會追到樓上打啊。

    情況陷入僵局,把夏蓮急得汗都冒出來了。正在這時,忽然「哇」地一聲,一個奶腔發出的哭聲從身後傳來,眾人都停下來扭頭望去,只見冷爽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樓梯口,邊哭邊抹著眼睛。

    父子倆一時僵在那裡。夏蓮瞪了丈夫一眼,連忙跑過去,一把將小爽摟在懷裡哄道:「噢——爽爽乖,爽爽聽話,爽爽不哭了啊。」

    爽爽仍啜泣著:「嗚嗚,伯伯不要打哥哥,哥哥聽話,伯伯不要打哥哥,。」

    冷峻眼窩發熱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要掉出來。他走過去從母親懷裡接過爽爽,把臉貼在她的臉上,聲音卻有些微顫:「爽爽不哭啊。」

    爽爽立即止住哭聲,用白嫩的小手擠擠拍拍哥哥的臉說:「哥哥乖了不惹伯伯生氣了,伯伯就不會打你了。」

    冷峻難言苦楚委曲,咬了下嘴唇說:「哥哥本來就很乖……」

    爽爽疑惑地望了下伯父說:「那伯伯為什麼要打你呢?」

    冷峻歎息一聲說:「這你你要問你伯伯。」

    爽爽不解地望著伯伯,眼中儘是問號。

    夏蓮給丈夫遞了個眼色,冷正風強笑道:「伯伯沒打哥哥,我們是在鬧著玩哩,哥哥聽話,伯伯怎麼會打他呢?伯伯是非分明。」

    「是嗎?」冷爽仰起帶雨梨花的般的小臉,天真地問:「有這樣鬧著玩的麼?」

    冷正風一怔,轉而又雞啄米似的點頭說:「當然。」那神情卻彷彿如嘴中被硬塞了臭鴨蛋,還要逼強吞下去豎指稱香般,讓人忍俊不禁。

    爽爽又望向冷峻,冷峻只好點點頭。她便拍拍手歡叫:「好呃,不打架嘍,你們就勾勾手表示和好吧,來呀。」說著她已拉著冷峻往伯父那兒拽,冷峻只好不情願地隨她走過去。

    她很有導演天才地說:「那你們就伸出小拇指勾勾手,記住還要說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悔,知道麼?」

    父子二人臉色難堪地伸出小拇指在一起勾了勾還一邊念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悔」他們又一次真正嘗到了哭笑不得是什麼滋味。

    而夏蓮在一旁早笑得直不起腰來,冷爽偎在她的懷裡笑得更甜,她為自己小小年紀竟能解決這麼大的問題而感到驕傲,她覺得自己長大了。

    「以後再跟你小子算帳。」冷正風小聲說……

    冷峻不理他轉身欲走,夏蓮忙說:「峻兒你快把飯吃了,天也不早了,吃罷飯後趕快睡覺,明天還要上課呢!」

    冷峻壓下心中的不平三下兩下扒了幾口飯便抱著冷爽上了樓,進了臥室,關好門,放上老歌,靠著床背靜聽著,品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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