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裡,昏暗的天空飄著清冷的細雨,帶著冬日寒意的風,將樹梢上最後一片葉子卷落地上。
修派克公爵坐在庭廊的搖椅上,看著自己的花園,手中始終握著那銀色的吊墜。
「歐海魯.銀.卡西莉,你還活著嗎?」
他輕聲的喃喃道。
六十年前,他遇見了那位銀髮少女,兩人從相遇、相知、相戀,一直到步入神聖的結婚殿堂。幸福嗎?修派克第一次感到幸福就在自己的身邊,那是另人陶醉的感覺。
婚後不久,妻子為自己生下了一個女兒『卡琳.銀.卡西莉』,可是不久後,她走了就像她出現時那樣毫無徵兆的走了
為了尋找妻子,修派克幾近瘋狂。
結果
漸漸的,因為女兒,他最終放棄了尋找,只在心中默默的祈望,迷路的妻子可以回到自己的身邊。
這一恍就是二十四年。
女兒結婚了,和一位沉迷於煉金術的傻小子。修派克沒做太多阻撓,因為他尊重女兒的決定,同樣也不希望女兒離開自己。
七年後,孫女出世,而且是雙胞胎。
這讓修派克欣喜若狂。
「為什麼要帶走我的孫女,為什麼還要在我的面前出現!」
那夜,修派克見到了自己的妻子,他大聲的質問道。
歐海魯.銀.卡西莉看起來十分的悲傷,在說完「對不起」這簡單而又沉重的三個字後,就悄然離開了。她抱走的那個女孩當時只有4歲。
隔年開春,一次煉金術的失敗奪去了女兒女婿的生命,也奪去了孫女溫莉的容貌。
想到這,修派克長長的歎了口氣,「六十年了。」落地窗外,枯黃的草地上落滿了金黃色的樹葉,這似乎印證了萬物循環,時間變遷的滄桑與無奈,「如果你還活著,現在也該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婆婆了吧。」
他打開了吊墜,看著自己的女兒和孫女,就像是又看到了妻子和那個被抱走,至今不知所蹤的孫女。
「溫莉這個傻丫頭和她的母親一樣,喜歡一個人時就會不顧一切。」
修派克所說的不顧一切指的是孫女溫莉用煉金術恢復容貌的舉動。那是極為危險的舉動,稍有差錯就會——死。可是她為了雷紋,還是這麼做了。
長長的感歎了一聲,他從搖椅上蹣跚著站了起來,拄著枴杖準備離開。
突然
一陣輕柔的風吹過這走廊。
修派克停住腳步,轉身向後看去。
「你的」
銀髮少女雙手捧著吊墜,站在那。
修派克呆住了,當他接過吊墜後,問:「你,是溫莉的姐姐嗎?」
「」
※※※※※※※
「復,復原了!」
雷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半分鐘,自己破的已經透光的外套竟然嶄新如初。
站在雷紋身邊的溫莉雖然頭部纏著繃帶,但羞怯的心情還是顯而易見的。低著頭,她不停的用手指擺弄著裙角,雷紋的讚賞更使她心跳漸快
「這就是煉金術嗎?」
雷紋真是第一次見過,就像是孩子第一次吃到糖一樣。
「嗯。」
溫莉輕聲應道。
「太厲害了,真的太厲害了。」
「」
聽到雷紋的話,溫莉的心跳更快了。
其實溫莉做出用煉金術恢復容貌的想法一直都有,但直到遇見雷紋後,那種強烈的願望將對煉金術的恐懼化解了。溫莉知道雷紋對自己原來的容貌並不在意,但在意的是她自己,她認為自己太醜陋了,根本配不上雷紋,如果自己能恢復容貌的話,如果
「對了,溫莉。」
「?」
「你爺爺告訴我,你用煉金術恢復容貌了,對不對?」
雷紋知道煉金術的危險,因為帝國科技廳每年都要有十多位資深的煉金術士因煉金失敗而送命。
她點點頭。
「為什麼要這麼做,很危險不是嗎?」雷紋還不知道溫莉喜歡他的事,所以
「如果不漂亮的話,就不會被人喜歡。」
溫莉的樣子像是要哭了,淚光已經開始在她的眼眸中打轉。
「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
拿出手帕,雷紋彎下腰,溫柔的為她擦拭溢出的淚水。
「我只是想說,外表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擁有一顆善良的心。」
「」
溫莉幾次想要開口,但都沒有發出聲音。
一陣沉默後
「我今天想向自己最喜歡的人表白。」她說道。
雷紋愣了一下。
「但失敗了。」
「為什麼?」
「因為我沒有勇氣開口,我害怕他會拒絕我。」
「那個你要表白的人?」
「」
溫莉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是誰?」
雷紋毫無預感。
鼓起勇氣的溫莉看著雷紋,像拼盡全力一樣,從嘴唇中擠出了一個字,「一刻,她哭了
「」
※※※※※※※
帝國南督府。
雷克再次醒來也是因為阿瓦隆的敲門聲,那聲音一改往常的節奏,顯得頗為急促。
煩躁的穿好單衣,雷克在床上半坐起來,「進來。」
「大人。」
阿瓦隆行了禮。
「什麼事?」
雷克在心裡期盼著阿瓦隆所帶來的消息是關於雷紋的,可是
「皇帝陛下駕崩了。」
阿瓦隆的語調中帶著興奮、鎮定以及憤怒。
一道激烈的亮光自雷克的雙瞳中閃過,他猛的掀開被子,快速的穿上衣服。
死了?皇帝終於死了!
「給那個御醫一萬,不!十萬金幣!」
「他死了。」
正在系紋章的雷克停了下來,一臉不解的看著阿瓦隆。死了?他不是預測出皇帝會在十日內死亡嗎?既然預測出了,應該獎賞才是,為什麼死了?
「怎麼死的?」
「是我下令處死的。」
「為什麼這麼做?」
「雷克大人,他在今天上午預測皇帝會在十天後死亡,可是皇帝在昨天夜裡4點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這就是阿瓦隆怒的原因,「我們被真紅皇后給騙了。」
「騙了?怎麼可能?」雷克的動作慢了下來,「皇帝死亡的消息確切嗎?」
「消息最初由琳月公主無意說出,後經照顧皇帝起居的宮女證實,皇帝確實駕崩了!」
雷克的腦子頓時「嗡」了一下。
片刻
「阿瓦隆!」
「大人。」
「我現在去皇宮證實消息的確切性,你通知所有的軍官到軍部會議室集合。此外,從即刻起,全城戒嚴,禁止任何人出入。闖關者死!」
「是!」
真紅,為什麼要要騙我?
穿上軍服的雷克坐上馬車,向著皇城急馳而去。
※※※※※※※
5點12分,龍牙城南門。
當一名騎馬而來的軍官發佈了雷克大人的命令後,城門被關閉,一些急著出城的貴族和平民立刻發出了不滿的聲音和抗議。
「誰再喊,就地正法!」
一聲暴喝,嚇的民眾四散而逃。
14分,龍牙城北門關閉。
24分,龍牙城
5點半前,所有出入龍牙城的道路被完全封鎖了。緊閉的城門下,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距離城門百米外的街道上也都設立了監察崗和鐵絲牆,再遠一點,大群憲兵警察來回巡邏,制止和毒打靠近監察崗的人。
「怎麼搞的?」
小販問一旁的同伴。
大街上,行人漸少,商人也都開始收攤歇業,相反的,士兵和騎馬的軍人越來越多,不少貴族馬車更是在並不寬敞的路面上飛奔,這種種的一切都在暗示著某些事情的發生。
「好像出事了。」
「喂!你們兩個。」
幾名憲兵警察走了過來。
「有什麼事嗎?」小販忙掏出香煙示好,可被對方強硬的拒絕了。
「現在全城戒嚴,快點滾回家去。」
「」
對於這種強制性戒嚴,一些大貴族顯然不能接受,當他們被從娛樂場所或是酒店裡驅趕出來後,顯得十分生氣,不過這種時候可沒有人理會他們的頭銜。
「我要去投訴你們,該死的,我可是伯爵!」
一名男子大叫著。可當他被憲兵警察一棍打倒在地,接著被群毆後,剛剛還嬉笑的貴族同伴一個個嚇的面如死灰。
「我不管你們是誰,老子接到的命令就是全城戒嚴,再讓我看到你們在大街上亂逛,後果自負!」
6點前,龍牙城完全的「安靜」了下來,甚至連野犬的吠叫都完全消失了
※※※※※※※
皇城,無憂宮。
雷克下了馬車後,立刻受了皇城禁軍的「熱烈」歡迎。約有兩千多人組成的人牆,攔住了雷克的去路。
對於這樣的仗勢,雷克顯得很平靜,他以極附威懾感的口吻喝道:「願意效忠我雷克的就閃到一邊去,想死的就留下。」原本就拿不定主意的禁軍士兵成了牆頭草的先鋒,短短一分鐘就有1800多人站到了一邊。
結果很顯然,雷克沒有手下留情,站在那的,效忠赫爾巴特的皇城騎士被他殺的一個都不剩。
接下來,雷克一路逼進,再也沒有人敢攔在他的面前,一直到皇帝所在的寢宮,他才停住腳步。
「見到皇太后還不請安!」
內侍總長大聲的呵斥道。
雷克冷冷的笑了笑,目光緊鎖在面前這位老態龍鍾的女人身上。雖然歲月無情,但雷克還是能感覺到她身為皇族的孤傲和魄力。
對視了約半分鐘,雷克行了較為簡單的禮節,算是對這位老人的尊重。
「天色漸暗,雷克大人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來面見皇帝嗎?」
老人不慌不忙的問。
這個老女人在拖延時間嗎?
雷克有這樣的想法,不過當他看見寢宮落地窗上倒映著一位女性的身影後,他的這種想法消失了。真紅還在,他這麼想。
「有些軍務上的事情想請陛下定奪。」
他要進去,不過被皇太后伸手攔住了。
「皇帝陛下處於昏迷狀態,暫不能處理公務,如果雷克大人願意,你可以自行處理。」
「這件事涉及帝國命運,我必須要見到陛下。」
「你想闖宮嗎?」
皇太后語氣一轉,質問道。
對視
雷克將氣呼了出去,「既然皇帝不方便,那我想見見皇后,這件事由她定奪也是可以的。」說話的同時,雷克又向遠處的窗戶上看去。她還在只是
不對!
雷克看出了破綻,他一把推倒皇太后,疾步衝進寢宮,當房間的門被打開時,他看見一位宮女穿著真紅的衣服站在窗戶邊,而房間內已經空無一人。
「真紅呢?」
他掐住了那宮女的喉嚨,摸樣近似瘋狂。
「皇后和那些人秘道」
「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