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 正文 第193章 天女散花(3)
    「反擊!」

    「反擊!」

    「反擊!」

    鮑澤煥同時看到了鷹揚軍的身影,他不假思索的揮舞著指揮刀,聲嘶力竭的吼叫著,結果剛剛吼了三嗓子,就再也沒有力氣出聲了,嗓子已經完全沒有辦法發出任何的聲音來。事實上,就算他能叫出聲音來也無濟於事,他身邊好不容易才聚集起來的十幾個鎮海軍士兵,耳邊全部都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他的聲音早就被掩蓋了,只好打著手勢。然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煙中,他的手勢別人根本看不到,無奈之下,鮑澤煥只好提著指揮刀,再次一個個的將自己的士兵從地上拉起來,帶著他們向鷹揚軍士兵發起反擊。

    轟隆隆……

    驀然間,連續有好幾個陶罐落在他的身邊,然後劇烈的爆炸開來,鮑澤煥再一次被強烈的氣浪推倒在地上。當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他無奈的發現,又一輪的轟炸過後,他身邊聚集起來的士兵,已經全部躺在了地上。放眼看去,整個石鏡台,血肉模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好多人都沒有斷氣,只在地上痛苦的掙扎,下意識的抱著他的大腿哀求救命。好不容易的,鮑澤煥才找到了五個還能勉強站起來走路的士兵,他將他們召集過來,讓他們再去尋找其他的士兵,自己則提著指揮刀,直接向鷹揚軍發起反擊。

    「咦?」

    龍戰士這時候剛好衝到了石鏡台地外面。馬躍的眼睛比較尖,看到從黑煙中有個人影鑽出來,立刻打手勢讓大家放慢了腳步。然後冷冷的看著對方。素來眼尖地他,這時候竟然認不出對方就是鎮海軍指揮使,還以為不過是鎮海軍的普通軍官而已。只看到對方黑乎乎的,眉毛鬍子都被燒掉了,頭髮也被燒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渾身上下的衣服,都是焦黑焦黑的,風一吹。居然隨風撕裂。他身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偏偏還提著一把鎮海軍軍官用的指揮刀。

    「投降吧!饒你不死!」

    有個龍戰士大聲說道。

    「不!」

    鮑澤煥完全沒有感覺到龍戰士帶來的巨大壓力,他只是驀然發現,在自己的面前,至少有上百名全副武裝地鷹揚軍士兵,而在自己的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這種孤獨無助的感覺,絕對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石鏡台要塞上面有整整五百名的士兵,難道,他們全部都遇難了嗎?

    「你是誰?什麼身份?我家大人說了。只要你們舉手投降,都可以饒你們不死!」

    那個龍戰士繼續大叫。

    「我是鮑澤煥!」

    鮑澤煥傲然的挺直了胸膛,他絕對不能在敵人的面前退縮,然而,遺憾的是,他剛剛用力,隨即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幾乎痛得他眼淚都要流出來,無奈之下,他的姿勢重新恢復了原來的模樣。不免顯得有點萎縮了。

    「啊?你是鮑澤煥?」

    龍歌和馬躍都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帶著難以置信地神情。

    堂堂鎮海軍水軍指揮使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不是鮑澤煥。你還是回去叫鮑澤煥出來吧!」

    龍歌皺眉說道。

    「我就是……鮑澤煥!」

    鮑澤煥努力的想要將自己的聲音擴到最大,向所有人證明自己就是鮑澤煥,結果卻無奈的發現,自己的嗓子根本發不出宏亮的聲音來,連自己聽起來都有點困難。在龍歌和馬躍看來,這個人的聲音就好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偷,明顯的底氣不足,懷疑的神色越大地明顯了。

    「我管你是誰。我現在命令你。馬上舉手投降!否則,格殺勿論!」

    馬躍從旁邊走上來。不耐煩的喝道。

    鮑澤煥吃力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的舉起了指揮刀。儘管舉起指揮刀地時候,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胸口的刺痛,但是,他是鎮海軍的指揮使,是鎮海軍的最高領導,哪怕是鎮海軍的所有人都戰死了,他依然有勇氣維護自己的尊嚴。

    馬躍就要衝上去一刀殺了他,卻被龍歌拉住了,跟著將他摁到在地上,旁邊的龍戰士們也下意識的臥倒。在馬躍地視線中,一個偏離了石鏡台地陶罐,正好落在他和鮑澤煥的中間。說時遲,那時快,只看到幾個鎮海軍士兵從黑煙中衝出來,不顧一切地將鮑澤煥拉回去,因為動作過於激烈,鮑澤煥的指揮刀都被弄掉了。這時候龍歌和馬躍終於確信,這個鎮海軍軍官就是鮑澤煥。

    「你幹什麼?」

    馬躍著急的叫道,就要跳起來,結果被龍歌壓住。

    「小心爆炸!」

    龍歌沉穩的說道。

    「這裡沒有火啊!爆什麼炸!」

    馬躍氣急敗壞的掙扎著。

    龍歌一愣,下意識的鬆開了他的手。

    是的,這裡周圍都沒有火苗,那個落下來的陶罐,沒有爆炸的機會。他側頭一看,果然看到那個陶罐靜靜的靠在草根裡面,雖然沒有碎裂,可是引線也沒有被點燃,於是靜靜的躺在距離他不到一丈的草坡裡,一動不動,似乎有點嘲笑他過於敏感的味道。龍歌只好抿抿嘴,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馬躍跳起來,揮舞著雁翎刀上去追趕鮑澤煥,龍歌緊緊的跟在後面。鮑澤煥被幾個隨從急匆匆的拉入了黑煙裡面,轉眼就消失不見,馬躍和龍歌追入黑煙裡面去。發現前面伸手不見五指,只好停步。黑煙太厲害了,下面地投石機還在將陶罐拋擲上來。如果他們這時候闖進去,就要變成受苦受難的鎮海軍了。

    「讓他跑了!」

    馬躍狠狠的跺跺腳,心有不甘地說道。就這樣讓鮑澤煥跑了,實在是不甘心,可是,要他闖到裡面去找人,他還真的得考慮考慮。他轉了回來,看到鮑澤煥的指揮刀掉在地上。於是順手拿了起來,唰的一聲抽出來,發覺刀刃寒光閃閃,的確是一把好刀,於是馬上據為己有。轉頭看看身後的黑煙,不知道鮑澤煥跑到哪個角落去了?

    「啊!」

    奔跑中的鮑澤煥忽然悶哼一聲,情不自禁的倒在了地上,將一個隨從也拉倒了。原來是一個陶罐在不遠處爆炸開來,一枚陶罐碎片刺中了鮑澤煥地臉頰,頓時刮掉了他的半邊臉。一大塊肉飛到了旁邊隨從的肩頭上。他周圍的人都愣住了,一切的動作都凝結在這個時刻。鮑澤煥自己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發現自己忽然變瘦了:整個右邊臉頰都凹陷下去了,但是卻沒有摸到血,似乎鮮血還沒有流出來。

    「大夫!」

    「大夫!」

    「大夫!」

    鮑澤煥身邊的人驚恐的尖叫起來,大聲的呼叫著隨軍大夫。然而,始終沒有大夫的身影出現,或許他們早就已經葬身火海了,又或者是逃跑了。那些隨從只好撕下衣服,將鮑澤煥地臉頰包住。這時候。鮮血才不斷的滲出來,染紅了層層的衣服,忽然間眾人覺得眼前一亮,跟著鮑澤煥劇痛的昏迷了過去。原來衣服上沾染有黑色火藥。一枚火星飛濺過來,引燃了黑色火藥,於是衣服,還有鮑澤煥的臉,都變成了焦炭的顏色。

    所有人彷彿再次愣住,正在這時候,又有一個陶罐落在他們的身邊,隨意的滾動著。幾乎所有人都心如死灰。只要這個陶罐爆炸開來。他們全部人,都得躺倒地面上。然而。似乎老天爺特別開恩,這個陶罐居然沒有爆炸。這個落下的陶罐,在地上搖搖晃晃的滾動著,始終沒有接觸到火苗,引線一晃一晃地,卻找不到燃燒自己的機會。

    「啊!」

    所有人都喘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避過了一劫。

    然而,就在這時候,昏迷中的鮑澤煥的眼睛卻睜得老大老大,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一粒光亮。原來,他無意中看到,不知道哪裡飛濺過來的一枚火星,正快速的落向自己的身邊。當他的視線下意識的落到地面的時候,發現這粒火星已經引燃了陶罐地導火索。

    哧哧哧……

    陶罐上那條黑色地小尾巴在快速的綻放出美麗地火光,接著消失不見,天地間瞬間沉寂下來。

    轟隆隆……

    鮑澤煥只聽到最後一陣巨響,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黑煙,完全將周圍籠罩,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又倒下了什麼人。在整個石鏡台的上面,這樣子倒下去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爆燃的火藥,將他們身上的標記都燒得差不多了,很多人根本就無法分辨出原來的身份。偶爾有鎮海軍士兵從鮑澤煥的身邊經過,也沒有認出來這個倒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的指揮官。

    「援軍,我們需要援軍,我們的援軍在哪裡?」

    在漆黑的濃煙中,在遍地狼藉的石鏡台要塞上,有鎮海軍士兵躺在地上喃喃自語。

    石鏡台要塞是配備了強有力的防禦部隊的,除了堅守石鏡台上面的五百人之外,在後面的港口,還有上千人的增援部隊。他們從港口上來石鏡台,只需要一刻鐘的時間。然而,現在不知道多少時間過去了,他們卻還沒有看到援軍的身影。也許他們是逃跑了潤州了吧?有人在無奈的推想。鎮海軍水軍完蛋了,潤州也休想安全,看他們能跑到什麼時候,有人在惡意的推想。

    事實上,戰鬥剛剛開始,駐紮在後面的鎮海軍,就衝上來增援石鏡台了。率軍的校尉叫做周玉寶,同樣是周寶的親戚,接到鮑澤煥地命令。他馬上帶著五百人率先衝了上來。然而,當他來到石鏡台的後面時,只看到眼前恐怖的一幕。到處都是火焰。到處都是爆炸聲,到處都是人員地慘叫,黑色的濃煙籠罩了整個石鏡台,哪怕是人站在對面,也無法辨認出對方是誰。

    周玉寶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只覺得自己的雙手雙腳都在顫抖,他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喝令三百名士兵進入石鏡台裡面增援,但是這三百人進去以後。卻從此消失了,彷彿被老天收走了。好不容易才有幾個人跑出來,渾身黑乎乎的,似乎被燒焦了,一個個都被嚇得語無倫次,癱瘓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周玉寶對石鏡台裡面的情況,也是一無所知。

    轟隆隆……

    驀然間,一團猛烈的火光,在周玉寶的面前炸開。爆炸產生地巨大氣浪,將擋在周玉寶面前的鎮海軍士兵,狠狠的推翻在地上。周玉寶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退開了,他身邊的鎮海軍士兵也跟著退開。他們站在石鏡台的後面,無奈的看著被煙火完全籠罩的石鏡台,實在是沒有勇氣衝進去看個究竟。他們都覺得,他們能夠堅持站在這裡等候,而沒有選擇逃跑,已經是非常勇敢了。

    在石鏡台的另外一個方向。鷹揚軍士兵同樣面臨進退兩難的選擇。龍歌、馬躍和雷暴他們,早就衝到了石鏡台地前面,但是面對被煙火籠罩的石鏡台,同樣沒有勇氣衝進去。一面碩大的紅旗打出。鷹揚軍水軍馬上停止了拋擲陶罐,石鏡台的爆炸聲才逐漸的消失。然而,強烈的濃煙,依然籠罩著石鏡台,哪怕是帶著口罩,也能聞到強烈的嗆人的味道,那些原本還準備將口罩撕掉的龍戰士,現在都用毛巾將口鼻捂得嚴嚴實實的。生怕自己會被熏得暈死過去。

    劉鼎為了安全起見。對目標動用了太多地黑色火藥,幾乎用光了整個舒州好幾個月的火藥產量。可想而知石鏡台變成了什麼樣子。地上還有很多殘留的火藥沒有燃燒殆盡,如果有火星飛濺到它們裡面,馬上又是一陣耀眼的火光。偏偏這時候又沒有什麼風,黑煙縈繞不散,劇烈地濃煙,嗆得他們連呼吸都感覺異常的困難,不要說進去,就在外面靠著,都感覺很難堅持。

    更要命的是,裡面可能還有尚未爆炸的陶罐,誰知道在一簇簇的火光裡面,會不會有一個陶罐突然炸開,將他們炸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呢。這些黑乎乎的傢伙,可不認得旁邊的人是鎮海軍還是鷹揚軍。黑粉部隊的明禮夏和邊岱遠都反覆叮囑他們,千萬要小心注意,不然連鷹揚軍地郎中都不知道如何處理他們地傷勢。

    「怎麼辦?」馬躍轉頭問龍歌。

    「怎麼辦?」龍歌轉頭問雷暴。

    「怎麼辦?」雷暴轉頭,發覺沒有人,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沒有人知道怎麼辦,大家只好默默地等著,等著濃煙消退的時刻。

    這時候,下面的鷹揚軍水軍艦隊,已經排隊進入了河汊裡面,向停泊在河汊裡面的鎮海軍戰船發起了攻擊。在鷹揚軍水軍戰船通過的時候,石鏡台要塞沒有任何的反應,彷彿裡面的人已經全部死光了。鷹揚軍水軍的八艘樓船,都順利的通過了最狹窄的河汊。河汊裡面的鎮海軍戰船發現鷹揚軍水軍大搖大擺的進入,只好無奈的棄船上岸,倉皇逃竄。

    天色已經漸漸的晦暗下來,看不到太陽的蹤影了,江風是越來越凜冽了,石鏡台上面的黑煙,被江風吹得四處飄蕩,籠罩的區域越來越大。好不容易濃煙才消散了一點點,隱約可以看到石鏡台裡面的一片狼藉了,地上似乎全部都是橫七豎八的鎮海軍士兵,也不知道是被炸傷了還是被炸死了,反正沒有一個還能站著的。所有的地面,都是一片的焦黑,彷彿被熊熊大火毫不留情的焚燒過。看不到絲毫的血跡,也許已經被地面完全吸收了。

    馬躍一咬牙,冷聲喝道:「不怕死的!上!」

    用折疊起來的毛巾捂著口鼻,單手握刀,率先衝入了黑煙裡面。

    龍歌和雷暴也咬咬牙。學著馬躍地模樣,一手用毛巾捂著口鼻,一手握著緬鐵彎刀。帶著戰士們從濃煙中穿過去。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還基本能看到路,但是越是深入到裡面,黑煙就越是濃郁,眼前完全是一團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地上還有亂七八糟的雜物,不少地龍戰士都被絆倒了。後面的人也只有橫起一條心,往前衝,被絆倒的人,也只有爬起來,繼續往前衝。唯有直線往前衝,才能穿過石鏡台要塞,到達要塞的另外一頭。

    轟隆隆……

    果然,狼藉一片的石鏡台上,還有尚未爆炸的陶罐,這是定時炸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被引爆。幾個運氣不好的龍戰士,當場就被巨大的衝擊波震暈過去,黑色地緬鐵彎刀也被震飛掉了。在這種場合,一切的物體都是黑色的,他們想要將黑色的緬鐵彎刀找出來,根本是不可能了,所以,當他們清醒過來以後,只好從地上隨便撿起一把武器,然後繼續向前衝。

    後面的同伴有嚴格的命令。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必須向前衝,暫時不能理會地上的傷員。他們的目的,是穿過石鏡台要塞。和水面上進軍的水手們一起,水路包抄後面地鎮海軍碼頭,徹底的消滅鎮海軍水軍。這時候,鷹揚軍水軍戰船已經強行停靠在碼頭上,武裝水手開始踏上棧橋了。

    在濃煙的另外一頭,鎮海軍水軍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大量的濃煙被江風吹著向他們的方向飄來,刺激的味道讓他們不斷的流淚,眼前黑乎乎的。也不知道石鏡台到底怎麼樣了。周玉寶好不容易才停止了流淚。苦惱的看著眼前的黑煙,喃喃自語地說道:「誰能告訴我。這裡到底怎麼了?」

    沒有人可以回答。

    周玉寶嘗試著極目遠眺,要從黑煙中找出個蛛絲馬跡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正當他準備轉身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黑煙中似乎有晃動的人影,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驀然間,無數鷹揚軍士兵從濃煙中衝出來,向著周玉寶飛快的衝了過去。周玉寶心膽俱裂,什麼反應都沒有,他身邊地隨從幾乎也是這樣,手雖然按在了刀柄上,可是卻沒有機會拔出來。

    從黑煙中衝出來的龍戰士們,瞬間就將他們完全覆蓋掉。馬躍也沒有看到前面的是什麼人,因為濃煙還沒有散盡,他從黑煙中衝過來以後,兩眼一團的漆黑,視力還沒有恢復呢。他只認出對方是鎮海軍的軍官,於是一刀過去,因為沖的太快,刀尖從對方的胸膛刺入,連刀柄都深深的插到了最裡面。急速向前地他,沒有機會拔刀,只好死死地握著刀柄,然後將對方拖過來。

    周玉寶的身體,被馬躍地雁翎刀帶得向左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雁翎刀才從他的身體抽出來,一道血箭噴湧而出,馬躍卻已經走遠了。好大一會兒,周玉寶才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胸口,狂叫一聲,仰天倒地,再也沒有了聲息。

    其餘的鎮海軍士兵,同樣的愕然,他們驀然發現,從無邊無際的黑煙中,跳出了無數的惡魔來。因為穿越黑煙,幾乎所有的龍戰士,都被熏得黑乎乎的,渾身上下除了牙齒是白色的之外,其餘部位都是黑色的,這時候剛好是傍晚,白天和黑暗轉換的時候。那些鎮海軍士兵心膽俱裂,急忙轉身就跑,再也沒有戀戰的心思。

    龍歌、馬躍和雷暴,就在後面追趕,從石鏡台的要塞上一路追下來,一直追到港口的最裡面。同時,從水面上包抄的鷹揚軍水手,也已經從碼頭的棧橋殺了過來。碼頭內的鎮海軍士兵,早就意識到不妙,不用上級下令,馬上跑回了潤州城內。結果,從石鏡台上面逃下來的鎮海軍士兵,被鷹揚軍水軍前後包了餃子,一個都沒有逃脫。

    「追!」

    解決掉碼頭的鎮海軍士兵以後,龍歌等人繼續追擊,一直追到潤州的城牆下,才停止了步伐。潤州城被嚇壞了,數萬鎮海軍急忙上到城牆上戒備,結果最後發現鷹揚軍只來了幾百人,居然不敢出城迎戰。馬躍他們對著潤州城肆無忌憚地撒了一泡尿。潤州城依然保持了沉默,甚至連火把都不敢點得太多,生怕刺激追來的鷹揚軍。

    「切!還以為他們有多麼的了不起!我們幾百人就能夠壓著他們不敢動彈。」

    馬躍輕蔑地說道。對潤州城毫不客氣的豎起了中指。

    此刻的潤州城,正處於一片的風雨飄蕩當中。鎮海節度使周寶聽說鎮海軍水軍已經全軍覆沒,足足愣了半刻鐘的時間才清醒過來,急忙召集丁從實、陸鍔、崔綰等文武心腹商量。在這之前,因為紅巾盜的突然撤走,周寶的心情已經很不好,後來聽說牙將張郁擅自帶兵進入常州,有謀逆的舉動。更是煩躁,現在聽說鷹揚軍已經到了潤州城下,心情地煩躁可想而知。當丁從實等人來到的時候,發現周寶的臉色,簡直跟死人一樣,慘白慘白的,好久都沒有恢復過來。

    眾人討論了一會兒,都覺得鷹揚軍想要進攻潤州城,不太可能,畢竟。這裡還有丁從實的三萬大軍,加上周寶親率的軍隊,總兵力超過五萬人,鷹揚軍就算傾盡全力來攻,也無法攻下。只是鷹揚軍水軍橫行長江,卻是個極大的隱患。沒有了鎮海軍水軍的阻撓,鷹揚軍水軍隨時都可以騷擾潤州,這可是最頭痛的事情。

    最終,還是崔綰娓娓的說道:「大人不必著急,劉鼎乃是為財而來。薛朗既然能夠提供他資財,我們又何嘗不能?我們只需要派遣密使和劉鼎商談,願意將鎮海轄區地三城賦稅上繳給他,劉鼎必定退兵離開。甚至。如果我們能夠提供劉鼎更多的資財,他肯協助我們對付薛朗也不一定。就算劉鼎不肯答應,起碼我們也有更多的時間備戰。」

    周寶仔細的想了想,覺得只有使用緩兵之計了,於是緩緩的說道:「且罷,你安排人員去見劉鼎,賦稅……暫且商定是兩成吧!只要我們緩過勁來,我們就可以將董昌從南邊調過來。對付劉鼎和薛朗。」

    崔綰悄悄的皺皺眉頭。兩成的賦稅就想打發劉鼎,恐怕不可能。此外,董昌是否願意離開杭州前來對付劉鼎,那也是個未知數,但是周寶既然開口了,他也不好說什麼,當即回去安排人員,秘密求見劉鼎,暫不提。

    卻說龍歌他們回到碼頭的時候,雷洛他們已經基本結束了戰鬥,連繳獲的物資都基本統計好了。鎮海軍水軍的主力,六艘樓船,十四艘鬥艦,除了一艘樓船被擊沉之外,其餘五艘都被俘虜,其中包括鮑澤煥地旗艦圓覺號。所有十四艘鬥艦,被擊沉四艘,其餘十艘被俘虜。另外繳獲艨艟、走舸、遊艇等小型戰船三十餘艘,俘虜鎮海軍水軍士兵四百多人。

    被俘虜的鎮海軍士兵裡面,並不包括石鏡台上面的。龍歌他們無意中得到消息,為了保密的需要,石鏡台上面地鎮海軍士兵,無論是受傷的,還是沒有受傷的,都有專門的人給他們補刀,同時有全身黑色的黑粉部隊在清理現場。遠遠的看到那些黑色的傢伙,龍歌和馬躍都情不自禁的有些心顫,要是單打獨鬥,這些黑色衣服地傢伙,沒有一個是他們地對手,但是一旦他們用上那些神秘的黑色粉末……後果不堪設想!

    石鏡台要塞上面有完善地防禦設施,有大量的弩機和投石機,還有一千五百名全副武裝的鎮海軍士兵,如果他們發動強攻的話,相信不付出五百人以上的代價,是絕對不可能拿下來的。但是,他們現在付出的傷亡是:十一人戰死,二十七人負傷,其中還包括傷亡在陶罐下面的八個人。

    「咦?鮑澤煥?」

    眼尖的馬躍忽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低聲的驚呼起來。龍歌等人扭頭一看,原來是鮑澤煥被抬下來了。鮑澤煥雖然兩次被炸中,但是身體的損傷並不多,只是臉頰被割掉了一塊,聽力短暫性受損,經過鷹揚軍郎中的處理,性命沒有大礙。他將被送到劉鼎的身邊,提供有關鎮海軍的詳細資料,因為避過了殺人滅口這一劫。

    雷洛來到鮑澤煥的面前,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曾經強大的對手。

    鮑澤煥喘息著說道:「你能不能過告訴我,陶罐裡面裝著的,到底什麼東西?」

    雷洛搖搖頭,遺憾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他沒有撒謊,他的確是不太清楚,關於這些黑色粉末的秘密,只有那些全身黑色裝束的人才知道,例如邊岱遠,例如明禮夏,他雖然是鷹揚軍水軍指揮使之一,卻沒有權力完全瞭解其中的秘密。然而,鮑澤煥卻誤會了他的意思,苦笑著,默默的被人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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