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龍玉山洞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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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紛飛,白芒一片,蔚為奇觀。
林墨盤膝坐在雪水中央,緊緊咬著牙關,雙眉緊蹙。即使這樣的冰天雪地之中,他的額際仍然不斷有汗珠滴下,後背的衣服甚至全被冷汗浸透。
此時他的體內正經歷著翻江倒海的變化。
先是頭頂一股熾熱的氣息灌頂而入,燒得他整個人蒸汽騰騰,似乎連血液都在沸騰,就在他差點要被活活灼死的時候,纏繞在他左手無名指上的小白猛地咬了他一口,這股熱氣頓時有了缺口的洪水一般迅速從他的左手無名指的褪去,躥入了小白體內。
小白肥肥軟軟的身子猛的痙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朝林墨吐出寒氣抵御這股熱流。
緊接著,小白吐出的那股奇寒無比的靈力,經無名指瞬間流入林墨的各個脈**,凍得他幾乎僵斃。
待這股寒靈之氣躥入丹田之後,其內本來緩緩運轉的螺旋狀靈力突然像被注入了一針興奮劑一般發狂地飛速旋轉起來,並且呈蛛網狀在他的經脈之中橫沖直撞,疼得他連嘔血的力氣都失去了,喉嚨始終卡著一口濃血不上不下。
鼻腔中頓時充滿了血腥之氣。
經歷了上一次蛻皮,小白此時已經擁有了反哺能力,每次吞噬修者的靈力之後,它只要與修煉《蠱神經》的林墨進行靈力交換,便可共同成長。
但想不到這次與上次的情況竟然又有了不同。
此時,兩者就像被什麼巨大的吸力牢牢吸附在了一起,共同經歷著這番靈力翻騰的非人折磨。小白肥肥白白的身軀之上甚至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就在此要命的時刻,林墨體內的蠱毒竟然也趕在此時爆發,痛得林墨全身經脈都幾乎要爆炸開來。
一直在林墨身旁不遠處觀察著他的殤一看情況不對,立時在林墨身後盤膝坐下,出掌抵在前者的後背,以其雄厚的靈力去壓制其體內已然完全瘋狂了的寒靈。
林墨感受到殤的強大靈力壓迫進來,頓時福至心靈,知道現在已是關鍵時刻,硬是咬牙撐住了不讓自己昏死過去。
“噗”——
那口卡在林墨喉嚨的血在殤的靈力壓迫之下,終於噴了出來,迅速將周圍的雪片染成了近似黑色。
林墨體力靈力猛地一縮,又恢復了正常運轉。一塊一慢的強烈反差之下,林墨一時漫無著落,與線光蛇小白一起同時一軟,昏了過去。
殤緩緩收回靈力,放開貼在他後背的手,重重地吐了一口濁氣。
又一揮手,山洞之內頓時由原先的冰天雪地轉變成太陽當空的熾熱景象。
不多時,林墨首先醒了過來,只覺體內涼絲絲的,一點不怕頭頂火辣的太陽,反而覺得舒服至極,整個天地的顏色似乎也變得清晰了很多。又想起適才的危急情況,不禁暗叫僥幸,猶有余悸地撐手坐了起來。
剛才幸好有殤這個強大存在,若不是他的果斷介入,恐怕此時林墨早已氣血逆流、走火入魔而亡了。
無怪萬余年來,都沒有人能練成《蠱神經》,其間每一次的突破都是一次生與死的考驗。
“你怎麼樣?”殤關心地問,只因他也不能把握林墨此時的狀態。
林墨單手撐於地,半晌才緩過勁來,心中一動,沖著殤燦然一笑:“世界變了。”
換了別人決計聽不懂林墨這沒頭沒腦的一句,但殤是何人?他與林墨幾年來日夜相伴,默契早已今非昔比。
只見殤上前一步,伸出左手,釋放出金黃色的光圈將林墨整個覆蓋其內,片刻後收回手,點頭道:“六級了。”
林墨聞言松了口氣,猛地往後成大字型一躺,歎道:“若今後靈力每升一級都要經歷這番痛苦,那干脆殺了我算了,實在不是人受的。”
殤淡淡道:“也許因為你練的是《蠱神經》吧。這次你體內的毒又排出了一些,只是毒性發作的時間也變得更短了。我推測應該是你在跟線光蛇交換靈力的時候使毒素流動頻繁所致。”
“哎,那是沒有辦法的,有利有弊吧。小白吞噬了旁人的靈力之後若沒有我用《蠱神經》助其洗滌異類靈力,它是撐不過去的,我跟它心靈想通完全了解。”
“嗯,說的不錯。你還是得盡快突破《蠱神經》第二層,徹底排出毒素以絕後患才行。”
“我也想。”林墨瞥瞥嘴,“對了,殤,有一點我十分納悶,為什麼小白它現在的特性竟然有點類似於《蠱神經》上排名前十的靈蠱呢?我記得只有那些靈蠱才具備反哺之能啊。”
“因為它變異了。”
“變異?”林墨皺了皺眉,撿起一旁仍然沒能從昏死中恢復過來的小白看了看,若有所思。
“還有一事,明日你要想方設法把那個女人留在你身邊。”殤忽然道。
“哪個女人?雪殣?”林墨愕然,“我說殤,你該不會真的看上人家了吧?”
“白癡。”殤在林墨的身旁坐下,沉聲道:“她身上的氣息很古怪,但是我現在困在蟠龍玉中,一時不能做更近一步的分析。所以我要你留住她,一直到我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後為止。”
“嗯,”林墨點點頭,“我也覺得挺古怪,她總給我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好像……哎,其實我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感覺,總之確實是古怪的。殤,你說她為什麼跟狼群混在一起?”
“她身上有狼的氣息,應該是喝狼奶長大的。”殤淡淡道。
林墨吁出一口涼氣道:“我滴娘,你說她是喝狼奶長大的?這麼說,她是狼人?不對啊,狼人不應該會講人類的語言啊?我以前聽說的狼人渾身長毛,習慣同狼一般四肢行走,她明明不是啊。”
殤無語地瞥了林墨一眼,沒好氣道:“難道她不能小時候跟狼一起生活,然後再被人類尋回嗎?”
“呃~~~也對。”林墨摸了摸後腦,赧然地笑了笑,“是我膚淺了。”
“我瞧她的身手有點類似雪山一派,嗯……跟上次偷襲你的那個人是一路的。”
“你說的可是那《雲榜》第一高手秦逸之?”
“不錯。他們的劍招十分相似,均是以快取勝,只是一個偏向修真,一個偏向武道,應屬同源。”
“嗯,經你這麼一提醒,我想起來了,當時雪殣破包圍圈的那招確實跟秦逸之的劍技有點類似。這麼說來,兩人就算不是同門,至少也是一伙的。”
頓了片刻又感歎道:“哎,可惜了,最後竟然讓那靈婠狼逃了,太可惜了。我的三昧真火啊~~~~”
殤忽然一笑,回頭望向林墨:“放心吧,那靈婠狼會回來的。”
“為什麼?”林墨聞言猛地坐了起來,“難道說,是因為雪殣?”
“不錯。他們的聯系必然匪淺,否則她不會甘心為了一群狼捨生斷後的。”
林墨一拳拍向手掌,想到美妙處眉飛色舞道:“是了,當時我記得雪殣還說起了狼語!她肯定由狼養過無疑,或者就是她養過狼,哈哈!總而言之,他們肯定有著聯系的!這麼一來,我更要留住她了!”
殤警告道:“不過你要注意方法,多動動腦子,單憑武力你目前可不是她的對手。除非你能一直把她控制在迷蹤陣中,但這個顯然是不可能的。唔,若是你父親親自布陣,那還比較有希望。”
話畢又上下打量了林墨一眼,忽然異想天開道,“我倒是想到一個很好的方法,只是不知你有沒有這個能耐做好。”
林墨忙迫不及待追問:“是什麼?是什麼?殤大師,別賣關子了,快快告訴我吧,小弟我洗耳恭聽。”
殤一本正經道:“不若你使美男計將她娶了來,這不成了?”
“啊?”林墨一個嘴張得兩個大,“我暈!我以為是什麼好主意!算了吧,這個我可做不來,還是你下手更妥當些吧,美男計,怎麼也要長你這樣才有把握啊!”
殤漫不經意地道:“憑你的手段是難了些。哎,其實這都是小事罷了。”
林墨哂道:“你該不會真的愛上人家了吧?”
殤神色鄭重的望向林墨道:“其實你當明白我並非同你說笑,為何卻仍然不肯仔細想想呢?”
林墨收起了嬉皮笑臉,淡淡道:“只因我不願意我的婚姻有什麼功利性質而已。”
殤大搖其頭道:“你的思想還是停留在俗世。要知道現在你已經步入修真界,你的伴侶選擇更多的是為了修道,而非是俗世的那些情情愛愛。你懂麼?”
林墨掃了殤一眼道:“但是你又怎麼能肯定她就是可以與我相輔相成的雙修伴侶呢?”
殤不耐煩道:“倘若不是未來再換便是,又有什麼打緊?算了,你既不願意,那就另尋他法吧,總之一定要留住她。”
“殤大師,那你能否稍稍透露一些信息給我呢?我想,她是否同你一直不願告訴我的身份有關?”林墨定定地望著殤。
殤聞言身體明顯一僵,過了片刻,才緩緩轉頭看向林墨,沉聲回道:“是。”
林墨很想繼續追問,但到底是忍住了,只是伸出左手,正容道:“我知你有天大秘密埋在心裡,也知你告訴我的並非本名,你既不想說那我目前也不問便是。只是我要你知道,我與你是站在同一條道上的,終有一天,我必定會達到能助你一臂之力的高度。”
殤沉默半晌,忽然露出一個淡淡笑容,亦伸出右掌,與他緊緊相握:“我等著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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