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唐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416章 鳳還巢
    味……」牽著火猊馬下山的時候,劉冕慢慢的咀嚼著魚清大師所說的每一句話。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原來,人真的會不知不覺的迷失在自己給自己營造的囹圄之中。心被囚禁了,眼光也就只看到了腳下的一寸土地,忽略了廣闊的天空和其他的一切。

    「呼……」劉冕長吁一口氣,展顏露出一絲微笑。

    難得糊塗。得糊塗者得快樂!知足者亦長樂!

    他翻身騎上馬,輕鬆的吹了一個口哨。火猊馬一聲嘶鳴奮起四蹄朝山下跑去。

    回到家時,天色已黑,幾乎就沒趕上洛陽城門關閉的時院,劉冕大叫了一聲:「黎歌,團兒,我回來了!」

    黎歌與韋團兒正在大廳待客,聽聞這一聲喊各自面露喜色同時道:「回來了!」而且她們聽出來了,劉冕的嗓音中透出許多的輕鬆與喜悅。

    這可是好事情。

    韋團兒馬上迎了出來:「將軍你回來了?家中來了貴客等你多時了呢!」言罷還擠眉弄眼的壞笑,多有揶揄的味道。

    劉冕上前來雙手拎起她嬰兒肥的臉龐左右開拽,嘿嘿壞笑道:「你這丫頭,居然敢嘲笑你家老爺?你當我不知道是誰來了。看看院子裡停地馬車就知道了嘛!」

    「哎喲,疼——救命。郡主救命丫!」韋團兒裝腔作勢的大喊,掙脫了劉冕地手咯咯笑著就跑了。

    院子裡。停著兩輛馬車。

    這其中一輛。是金白車闈淺黃頂兒地絡車。駕兩匹寶馬。正是宮中地宮官出行專用地車輛。

    這種車兒劉冕見過多次了。每一次上官婉兒來訪。都是乘地這種車子。

    另一輛車。則顯得更加氣派堂皇了。紫青車闈粉紅車頂。赤金地車轅上雕了飛龍游鳳。垂下地車稜絲絛也是皇家專用地杏黃之色。

    那便是太平公主專用地公主車駕了!

    劉冕不禁心中一樂:乖乖。難不成是上官婉兒和太平公主一起來訪?這兩個人湊到一班來見我。還真是少見石亭那裡。正有一隊甲兵在歇息。其中一名小校模樣地人還小跑過來特別給劉冕施禮打了招呼。

    不錯,正是太平公主府上地私擁甲兵。還真是這傢伙來了。

    太平公主,上官婉兒,黎歌,韋團兒……到齊了。

    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女人湊到了一起……咳。會是個什麼光景?劉冕感覺既尷尬又好笑。撓了撓頭,搓了搓手,朝正廳走去。

    原本以來自己一腳踏進正廳,至少會有八隻眼睛直刷刷的看向自己。作拱星拱月狀。豈料,劉冕還真是大失所望了。

    太平公主等四人圍在劉冕請人特製的圓桌邊。個個屏氣凝神瞪大了眼睛瞅著桌面,神情緊張氣氛凝滯。就連在房中伺候的宮俾和宦官。都禁不住踮著腳尖朝桌上窺望。居然在打牌!

    打的是劉冕教給太平公主的撲克——梭哈!

    「哈哈!!運氣真好!」猛的聽到太平公主一拍桌子將底牌翻了出來。大聲宣佈道,「最後一條A真地在我這裡哦!我贏了!給錢給錢!」

    便見到上官婉兒、黎歌和韋團兒一起哀聲歎氣將牌甩到桌上,然後往桌上扔銅板銀疙瘩。

    劉冕走過來乾咳了一聲:

    「啊?你來了?」太平公主轉臉瞟了他一眼,手腳麻利的收拾著桌上的牌,「你要不要來加一個玩幾把?我今天手氣真旺,贏了好多錢了!」

    劉冕不禁愕然。呆呆的看一下其他三個女人,都在緊張兮兮地盯著太平公主洗牌,居然沒一個正眼來瞧他。就連平常最貼肉的黎歌,也小心翼翼地托著自己的大肚子瞪圓了單眼皮地大眼睛,看著太平公主手裡的牌。

    「你……們……沒事吧?」劉冕認為,自己應該是在做夢。

    四個女人齊刷刷地轉過脖子來看著他:「沒事啊?你怎麼了?」

    「我、我……我沒事。你們玩,我去洗澡,吃飯……」劉冕如同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悶悶的撓著腦袋走

    劉冕轉腳剛離開大廳,四個女人湊在一起嘿嘿哈哈的笑瘋了。

    韋團兒拍著巴掌笑道:「這下可把將軍弄暈頭了!」

    「就該這樣對這傢伙!他以為我們就該像貓兒好腥似的圍著他團團轉。」太平公主喜笑顏開,「你們難道沒發現,天官很難得露出這種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而且這種表情,相當的可愛嗎?」

    黎歌忍著沒有大笑,在宮婢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道:「看得出來,天官今日去見了我師尊,頗有收穫。他現在心情定然是已經放鬆了,要不然我們這樣捉弄他總不相宜。」

    「還是郡主瞭解天官。」上官婉兒過來替黎歌輕輕的捏著肩道,「聽聞郡主傳訊說天官心生魔障,請在下與公主殿下前來勸慰。現在看來天官應該是沒事了,這便最好。」

    太平公主撇了撇嘴:「這傢伙能有什麼事?你們可別把他當作是沒斷奶的孩子來哄著呵著。男人呀,都是讓女人給哄壞的疼壞的。也怪我這妹子太過心軟,什麼都順著他依著他。看吧。成親才一年呢,把他慣壞了吧?我看他現在呀。心腸軟了,思慮也多了,不如以前那樣渾身是膽一往無前了。」

    黎歌不怒反笑輕輕點頭:「皇姐教訓得是。小妹德才淺薄不黯大事,只能在家幫他擔茶送水而已。若說能在若幹事宜上幫助天官地,還唯有公主殿下與婉兒姐姐了。在下可是真的自歎弗如無能為力。這不,在下看到天官心事忡忡,才不得不煩請皇姐和婉兒來相助。真是給二位添麻煩了。」

    一席話說得太平公主心中一軟,忙不迭地笑道:「妹妹這麼說,豈不是讓愚姐汗顏?算啦,都是自家人。不要說這種見外的話——咦,那傢伙呢?真的一個人泡澡吃飯去

    韋團兒忙道:「公主,郡主,上官大人,你們聊著、玩著,我去看看將軍那裡要不要伺候。」

    三女一**頭應允,韋團兒很快離開了。太平公主與上官婉兒左右坐在黎歌旁邊。捏捏肩膀摸摸肚子,彼此很是親密。

    自從上次在長安,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一起造訪劉府以後,三人之間的關係就親密了許多。所謂患難見真情。劉冕落難黎歌感覺最無助之時她們前來勸慰,馬上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成了閨中密友。

    太平公主心中思量覺得自己剛才說地話不妥,又笑瞇瞇的解釋道:「妹子。我這人心直口快說錯了什麼話你不要往心裡去。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對劉冕最好。她也最是喜歡你。足以見得他對你這份關懷和細心很是受用。我說的呀,只能代表我的想法,沒有勉強別人也照著我說的來做的意思。你喲,還是該像以前一樣溫柔細心地對待那個傢伙。其實說起來,他在外面也挺累挺苦的,回到家有個溫柔鄉其實是很不錯的。」

    「公主這話說得極對。」上官婉兒輕啟貝齒微然一笑道,「天官呢,其實是一個外剛內柔的血性漢子。不管是在戰場上、朝堂上還是別的地方,都表現得很強勢很搶眼。可是這人就跟弓弦似的,總不能一直這樣繃著。回到家裡有個溫柔之鄉容他休憩,的確是挺不錯地。

    「怪不得,那就怪不得了!」太平公主作勢吃醋假慍,撇嘴斜眼道,「我說那傢伙怎麼就挑了咱家妹子呢?眼睛毒呀,會挑人!像我妹子這種人,就最適合做賢內助。能讓男人省心、舒坦。哎……我這種人嘛,一身的麻煩,脾氣又不好,好像還剋夫

    「嘻嘻!」

    「哈哈!」

    太平公主百無禁忌的直言快語,逗得大家都樂了起來。聊得正歡,冷不丁的聽到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喲,聊什麼呢這麼歡?」

    扭頭一看,劉冕正背剪著手站在三人身後,得意揚揚臉上掛著慣有地壞笑。

    「呵,敢偷聽我們的閨中密語?討打!」太平公主噌地一下就跳了起來,揚手就要朝劉冕臉上招呼。

    劉冕卻是不避不閃反而將臉湊了過來:「打,你打呀?你若是捨得,就儘管往這兒招

    太平公主收住手鄙夷的一撇嘴:「咦,這人還真是不要臉了呢!」

    上官婉兒捂著嘴就笑了起來。黎歌站起身來摸摸劉冕地臉頰嘻嘻笑道:「方纔一日不見,出去貼了層東西回來麼?臉皮變得這麼厚了。」

    劉冕哈哈大笑捉住黎歌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口:「是你後知後覺方才發現罷了。我呀,一直就這樣。」

    太平公主也禁不住笑了起來:「要親熱也不必當眾如此吧?妹子,這下知道上當了吧?當初你怎麼就那麼不小心上了這條賊船呢?」

    上官婉兒坐在一旁言語不多,眼見劉冕和黎歌如此親妮,臉上微微泛紅,不禁稍稍挪開了視線。

    劉冕何等心細之人,早就發現了上官婉兒地此等反應。於是他扶著黎歌坐了下來,特意走到上官婉兒身邊來問道:「婉兒你來了?何時回京的

    上官婉兒仰面微然一笑:「昨晚才回來。陛下給我放了一個多月的假讓我回家省親,可不敢早回來了。」

    劉冕點頭微笑表示會意。當初武則天將劉冕幽囚時特意差開了上官婉兒,這件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

    太平公主也在一旁坐下來說道:「天官,你未免太過薄情了。」

    劉冕愕然:「公主何出此言?」

    太平公主故作假慍忿忿道:「你出了事,多少人跑前跑後忙活個不停,更有多少人為了你日夜擔憂出盡了力?還有多少人為你甚至不惜冒著滅頂之災的風險在博命?——你呢?安然無事出來以後,誰也不待見就躲在家裡了,哪怕是獨自一人跑到邙山道觀遊玩,也不見你去拜謝誰一回。反而要我等到你府上來看你——嘖嘖,你劉大將軍,面皮真是越來越大了呀!」

    劉冕不禁哈哈一笑。

    雖然太平公主這些言語刻薄刁鑽,但他知道她這是裝腔作勢故意如此而已,全無一絲惡意。她若當真是在意或是生氣了,才不會這樣說出來呢。越是說得這樣直白**,越顯得彼此親密無間。

    黎歌彷彿也對自己這個皇姐頗有些瞭解了,這時不急不忙的微笑道:「皇姐說得是。只是呀,天官剛回來在家睡了一晚,還沒來得及出門答謝呢!若說謝呢,首當其衝該答謝皇姐和婉兒姐姐。當初天官剛剛入獄時,我在長安急得日夜不得安寢。若非你們二位到我府上來相勸,我怕我這腹中孩兒都難以保全了。」

    劉冕不禁心中一動,感激的對著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一點頭,由衷說道:「多謝你們

    太平公主婉爾一笑:「這才像句人話。」

    上官婉兒輕吁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道:「不管怎麼樣,沒事就好。回想起來,真是有些後怕。當初風急雨驟彷彿就真的要出大事了。皇帝特意將我支開,我也不能做些什麼。只有站在一旁乾著急。所幸有公主殿下和狄仁傑主持大局操持一切。否則,這一次的事情還當真棘

    「嗯。這一切,其實我都知道。」劉冕點了一點頭在桌邊坐下來,認真的說道,「雖然我未必知道所有的細節,但我明白。這一次我能有驚無險的趟過這一劫,多虧了你們大家的竭力相助。大恩不言謝,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太平公主笑嘻嘻擺手:「不用謝了,我其實很大度的。其實呀,這一次出力最多功勞最大的,該是狄仁傑。這人真是不錯,我很佩服他。讓他留守長安太屈才了。我打算向母后進言,將他調入神都當朝輔弼。」

    劉冕心中一亮:「能行?」

    太平公主信心十足的揚起俏臉,嘴角一翹:「怎麼,瞧不起我呀?我雖然從不上朝,但向母親推薦一兩個人總是沒問題的,更何況推薦的還是狄仁傑這樣有目共睹的能人——走著瞧吧!只要狄仁傑自己願意,用不了一兩個月,他就能調入中樞閣部官居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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