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紅破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東越間諜
    眾人雖然早已想到了這個人,但此時聽得岳先生一字字說出來,心裡還是很震驚。「他竟然還沒有死麼?」馮崑崙喃喃道。

    「去年初他與師兄一場惡戰,兩敗俱傷,師兄直到現在還在閉關。當時鄭夫年也受了重傷,突圍而去。以他當時的身體狀況,確實很難活下來。只是你們別忘了,他可是當今杏林第一人。就是受再重的傷,怕也不會要了命去。」岳先生冷冷道。

    「但他受的可是內傷啊,若沒有高手用內功療傷,不可能好得這麼快。不然元國師也不至於現在還在閉關吶。」馮崑崙忍不住插話,見岳先生冷冷的眼神飄向他,趕忙閉嘴。

    「師兄不想欠老爺子人情,他的想法又豈是你能揣測的。」岳先生一提到北燕第一高手元無計,眼中儘是崇拜。

    「這麼說起來的話,那林家小子竟然早已知道我們的身份,才特意潛到我們身邊來替鄭夫年報那一掌之仇的麼。沒想到,他們竟然是這樣的人,那鄭夫年又竟然是這樣的人,比武競技,本來就是互有勝負,他居然還派人來報仇,不是大丈夫所為。」馮崑崙恨恨地說道。

    「我們現在也只是推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等少爺醒了以後我們再問問看吧。」岳先生現在也有些發愁,若真的惹上了鄭夫年,那可是個不小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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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何保譽出門,我很嚴肅地同雲簫討論東越內部的問題。剛才何保譽的那一段話對我觸動不小,只西楚一地,北燕竟然派了如此多的細作,更不用說東越了。東越此地,物產豐富,經濟繁榮,確實是各國中較為富庶的國家。然此地貴族和國民卻耽於聲色,愛好文藝,以尚武為恥,故而軍隊匱乏,兵力孱弱。我若是北燕國主,也定先取了此地。如此一來,東越境內細作之數定不會比西楚少,我們枉自以為將朝廷之事盡入股掌,不想竟連北燕的秘營都無耳聞,這怎麼讓我們不震驚。

    「我實在想不出我們的問題出在哪裡?『爾』組的要比『敦』組的人多得多,而且深入各個階層,就連容家和李家也有我們的人。照理說,就是埋的再深也該有點線索啊,可是我們竟然一個也沒發現,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這裡面肯定有問題。」雲簫皺著眉頭分析道。

    我也不說話,陷入沉思。怎麼可能查不到人。難道——?我腦中靈光一閃,「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有派那麼多細作。」

    「怎麼會,以現在的形勢,北燕應該把重心放在東越才是啊。西楚此地,地形複雜,民族多樣卻人人單厲敢死,怕不是那麼好對付。」雲簫顯然還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是說,真正厲害的細作只要幾個就行了。他們必是在朝廷重臣中買通了人手,只怕地位還不低。若真如此,我們又怎能查得出來。」我歎氣道。

    「啊,」雲簫恍然大悟,「那我們要不要通知爹。」

    「算了,」我搖頭道,「順其自然吧。再說,我們都能想到,爹哪有不知的道理。說不定他早已經在查了。」

    雲簫見我這樣,也不再多說。哎,怎麼又掉入了這麼複雜的間諜案中了。

    北燕。燕王府。

    古勇小心翼翼地端著個藥碗站在燕舞揚身後。「王爺,喝藥了。」燕舞揚轉過身,露出深思的神色。「怎麼又吃藥,誰開的方子?」

    「王爺您放心,是我們臨走時雲雨小姐送來的方子,吩咐我們等入了冬就十天一劑。說是吃過一冬,您的身體就會大好。從抓藥到煎煮,都是屬下親手所為,決不會再讓人鑽了空子。」

    燕舞揚苦笑無語,伸手接過碗,一仰而盡。

    「王爺您再喝點水吧,這藥怕是苦得很。」古勇機靈地從桌上茶壺裡倒了滿滿一杯,遞到他手邊。燕舞揚面色淒然,「哪有心裡苦。」

    古勇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雙手不知該怎麼放才好。「王爺,您——」

    燕舞揚揮揮斷他的話,問道:「東越那邊有消息嗎?」

    「剛剛收到水月先生的信,說是一切進展順利。」古勇恭恭敬敬地答道。

    「是嗎?」燕舞揚臉上露出些許淡淡的笑意,「有——她的消息嗎?」

    「水月先生的秘報中不會……」

    「我知道了,」燕舞揚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有些黯然。好一會兒,他又突然用一種輕鬆的聲音問道:「我倒真想見見這位水月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將整個東越國玩弄於股掌之上。只是此人架子也真夠大的,連本王親自拜訪也推辭不見。」

    「想必是先生不想讓別人認為我們之間交往過密,畢竟他是東越權臣,又有這重身份,自然要小心些。不過,皇上既然連這麼重要的機密也告訴了王爺,相必定是對王爺分外信任,這次又特意派您去東越,怕是對那位開始有點懷疑了。」

    燕舞揚不置可否,只是微微地笑了笑,讓人摸不清他的想法。古勇見此,只好悄悄退了出去。

    飄翠樓。眾人見韓無炎臉上潮紅漸漸退去,幽幽醒轉,都馬上圍了過來。「小少爺,您沒事兒吧。現在感覺怎麼樣?」

    韓無炎睜開眼睛,吃力地說道:「師叔,你可害死我了,我若破了童子功,定要找你麻煩。」

    眾人又是一呆,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們倆,岳先生又是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打破這格外怪異的氣氛。「咳咳,那個,以後再跟你說。我說韓兒吶,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讓人弄到這兒來了。要不是許鳳兒認出是你,還不知要鬧出多大的事兒。」

    韓無炎臉上有些無奈,有些受傷,又有些怨憤。「是我的錯,我亂說話得罪了他們。」說罷,他垂下眼簾,似乎並不想再提及這個問題。眾人見他如此,也不好多問。便說了些安慰的話,留他一人在床上休息了。

    「岳先生請留步」一出門,老鴇許鳳兒馬上叫住了正打算開溜的岳先生,「您倒是說說看,小少爺到底練的是什麼功夫。」

    岳先生的眼神有些躲閃,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好啊,你若不說,大不了我飛鴿傳書去問國師。」許鳳兒顯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別,千萬別,」岳先生忙阻止,好半天他才從嘴裡抖出幾句話。「前些年老爺子讓我好好看著他,不要涉足***場所,所以,我就乾脆騙他說練的是童子功,不練成,就不能破身。這時間一久,我就給忘了。」

    「你呀,」許鳳恨恨地說道:「你也不看看他是什麼身份,好在小少爺性子敦厚,還不至於把你怎麼樣,要是讓國師或老爺子知道了,看你怎麼跟他們解釋。難怪小少爺每次來飄翠樓都眼不斜視,原來有這原因。」

    岳先生被她說得懨懨的,聽她說到這裡,忙接口道:「韓兒目不斜視可不止這麼一個原因。你也不想想,他是什麼身份,這裡的這些姑娘他怎麼看得上眼。」

    許鳳兒雖然心裡不服,但說到這個問題,她卻不再反駁一句。

    韓無炎睜大眼睛看著頭頂的帷幕,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林若似喜似嗔的臉,他的豪爽,他的狡黠,他生氣時責備的眼睛,他痛苦時顰住的雙眉。到底是怎麼了,明明應該恨他的,為什麼卻恨不起來。

    「你不是喜歡叫人兔兒爺麼,小弟也想讓韓兄嘗嘗什麼叫兔兒爺。下次見面,您可別忘了告訴我一聲。」他有些得意有些狡猾的聲音彷彿又在耳畔響起。只是,還有下次再見面的機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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