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光熹 第二卷 試飛 第七十八章 背水一戰——慘戰
    來到漢末之後,劉謙經常問自己一個問題,武將究竟有啥作用?許久之後,他明白了。b111.net只有在單挑的時候,武將才會發揮巨大的戰力,漢末的軍事編制,基層雖然建立到伍長,可是對於後世來言,是十分可笑的事情。一支軍隊的首領如果陣亡被俘,這支軍隊就會群龍無首、一哄而散,看來「擒賊先擒王」這句話,在古代絕對是金科玉律。

    一般情況下,領軍的將領,會和他麾下的將士在一起,進攻之時衝在前邊,激勵士氣。今天的西涼軍團就十分反常,四個多時辰,居然沒有見到一個中層將領,更不要說軍團的首腦韓遂和馬騰了,他們在幾天前的單挑中吃虧太大,以至於,今天不敢派遣將官帶領大軍衝鋒,只會在後邊遠遠的指手畫腳。

    而劉謙的作用是什麼?大家已經猜到了,沒辦法,他只有殺傷敵方的小兵來激勵士氣。

    劉謙穿過士兵們為他讓開的通道,以千萬人吾獨往亦的心態,以餓虎撲食之勢,衝入西涼軍中。只要留心射向面門的箭矢之外,劉謙無所畏懼,他充分展示了自己的一身所學,他的槍尖化作一條靈蛇,幻化著無數的殘影,撲向迎面而來的西涼騎兵,他們就像忽然喝醉了一樣,紛紛把脖頸迎向劉謙的槍尖,劉謙馳過之後良久,騎兵才噴出濃郁的血花載倒在地。

    不到一分鐘報銷了十幾位騎兵,還可以,劉謙為自己的表現打上九十九分,「做人不能太驕傲,太過驕傲是要遭天譴的。」

    劉謙奮勇向前,根本不去理會射向他的箭矢,和攻擊在身上的槍、矛,而不明白其中道理的西涼騎兵們,卻以為他們遇到了天神,面露恐懼之色,劉謙乘機用銀槍收割著他們的性命。

    為什麼劉謙會這麼牛氣沖天?說白了其實一文不值。

    他身上披掛甲冑的名字叫做「瘊子甲」,「瘊子甲」是宋代的一種精良護身鱗甲,據《夢溪筆談》記載:凡鍛甲之法,其始甚厚,不用火,冷鍛之,比原厚三分減二乃成。其末留筋頭許不鍛,隱然如瘊子,欲以驗未鍛時厚薄,如浚河留土筍也,謂之瘊子甲。

    此甲很是了不起,《夢溪筆談》記載,曾有人用強弩在五十步的距離靜射,強弩不但射不進去,箭頭反而捲了。甲片細小相互之間層層掩蓋,對於刀槍劍戟的防護效果也非常好。唯一可以擊破這種盔甲的方式是重兵器,比如錘、狼牙棒之類。可惜,西涼騎兵他們不懂。

    當劉謙衝進敵群三百步的時候,感到有些吃力,原來涼州騎兵看他非一人可抵,遂改變了戰術。原來凌亂的攻擊不見了,敵軍編成兩隊一字長龍陣,左右對他夾擊,他們借助奔馳中戰馬的衝擊力,每人只向劉謙招呼一下。

    劉謙眼前只見長矛在閃動,他只有借助馬勢一一撥開它們,數百名騎兵人馬合一,彙集在一起也有很大的力量,如果是一條長龍,劉謙也不含糊,偏偏是一邊一條,兩條大龍圍著劉謙向他打招呼。

    涼州騎兵知道他們都不是劉謙的對手,他們只有抱著人多力量大的想法,結成長龍衝擊劉謙,以便將劉謙捅到馬下。

    劉謙畢竟是一個血肉之軀的凡人,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擊偏敵人的兵刃,除了機會特別好,借力打力才能殺掉幾個敵兵。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我也要改變戰法。」

    劉謙心中想到這裡,手中加緊攻擊速度,窺準良機,施展出最適合亂戰的絕招「萬花落紅」。剎那之間,他身前的空間變為銀色的世界,那是無數銀槍的虛影組合而成,就好像一隻銀色的孔雀開屏一樣,展開一個扇形的攻擊陣。趁著大招之後短暫的間隙,他撥轉馬頭。

    這時,中招敵兵的喉間才噴出血箭,喉嚨中發出「吱吱嘶嘶」的漏氣聲,他們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想用手平息喉嚨傷痛,然而等待他們的是無奈和不甘,只有睜著不願閉合的大眼栽下馬去。

    劉謙顧不上拭去,噴到他臉上的血跡,為了打亂敵人的部署,他斜斜地從敵群殺過。

    「一瀉千里」劉謙大喝一聲,照著西涼騎兵的身上攻去,這一刻他又品嚐到虎入羊群的味道,理解了一瀉千里無阻無礙的快感。

    殺!

    殘殺!

    殺!殺!殺!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劉謙只知道當他再次反身殺敵的時候,面對的是一輪似血的殘陽。像雨一樣是汗水刺痛了他的雙眼,他感到渾身上下就像在浸在醋中似的,酸楚無力,他不知道殺死了多少人,他只知道,如果他不殺敵人,敵人絕對會眼睛不眨一下的把他幹掉,戰場不需要憐惜。

    所以劉謙只有毫無憐惜殺!殺!殺!用盡全力殺戮。

    又一次衝殺回來,劉謙感到他的速度在變慢,手臂幾乎麻楚了,只有咬緊牙關堅持,多殺死一個敵人,就會給兄弟們減輕一點壓力,那怕對於他們來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力量。

    一個,又一個,在劉謙的槍下又一名西涼騎士被他挑下馬來,在敵人翻轉落下的瞬間,他的餘光看到,那是一名鬚髮皆白的老人。

    劉謙沒有時間去憐惜感慨,漢軍的戰士還在拚死戰鬥著,文聘一邊張大嘴巴指揮,一邊還用手中的長槍,捅向一名試圖攻擊他麾下戰士的西涼騎兵,他渾身上下已經染成了紅色,可能已經負傷,動作有點不大自然,劉謙知道文聘業已用盡了他最大的力量。

    在戰場的另一邊,李嚴抖動著手中的長槍,瞬間挑落兩名向他進攻的西涼兵,然後回頭,好像為戰士們加油打氣,可惜戰場太過噪雜煩亂,劉謙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從中可以看到,李嚴在武功和指揮方面,確實有不凡之處,他從指揮二線弓兵的位置到了前邊,前線的一萬長槍兵戰死甚多,已經頻臨崩潰的邊緣。李嚴現在指揮的是,方才拿起長槍的弩兵和刀盾兵,拒馬陣在他的指揮下戰線比較穩固。

    西涼騎兵不斷向危危可及的槍陣衝去,他們雖然死在長槍之下,可是戰馬巨大的衝擊力,總要帶飛漢軍的幾名戰士,撞開一個缺口,槍兵在將官的指揮下,剛剛補上缺口,就會遭到西涼騎兵的又一次衝擊,場面對漢軍非常不利,畢竟漢軍大部都是新兵,是剛剛改變身份,訓練時間過短的農民,在騎兵的衝擊下沒有崩潰,劉謙就該謝天謝地了。

    「嗷嗷嗷嗷!」

    西涼騎兵在沉寂半晌後,再次高聲歡呼起來,他們終於衝破了漢軍的槍陣,漢軍的士氣為之跌落,戰鬥力明顯下降。

    驀然,軍中大聲高呼「車騎將軍」「車騎將軍」,劉謙曾經站立的高台上,車騎將軍手持代表皇帝的旌節,迎風肅立。旌節代表大漢天子,代表大漢的無盡榮耀,當年蘇武在塞外牧羊十幾載,沒有丟棄;張騫窮苦潦倒受盡屈辱,沒有丟棄。

    他就是大漢!有他在此,會讓漢軍將士感到,自己的身後站立的是整個大漢。此時此刻,劉謙感覺到他的眼前漸漸變成了一片水霧,視線漸漸模糊,他知道,大漢還有民心,大漢還可以拯救。

    在生力軍的加入下,戰線再次得以鞏固,漢軍的士氣高昂,反觀西涼騎兵攻擊節奏變慢,也許是他們看到了代表大漢的旌節,畢竟他們或他們的先人,也為自己屬於大漢而自豪過。

    劉謙甩掉眼中刺痛的汗水和淚水,撥轉馬頭,再次向西涼騎兵展開衝鋒。

    不知怎麼回事,他忽然想起獨自一人衝向敵人的約瑟王。可笑?可悲?他不知道,他的眼中,是一個個舉刀挺槍的西涼騎兵。銀槍再次進入他們的肌膚,鮮血是那麼妖艷迷人,飛濺到的身上,使劉謙很不舒服。

    劉謙知道,他全身早就濕透了,那是敵人噴濺而來的鮮血和汗水的混合物,十分令人難受。可是他沒有選擇,只有默默地忍受,一直堅持到勝利或死亡。

    天色暗淡起來,劉謙的手臂變得不聽使喚,就像是他們從來不屬於劉謙,劉謙喘著粗氣,他很累,很需要休息。劉謙使勁咬向自己的舌尖,有點腥、有點甜,這就是鮮血的味道,劇烈的疼痛他再次清醒。

    遙遙的向遠方蜀嶺山看去,沒見動靜,劉謙自我嘲笑了一下:「TMD!沒有手機,沒有無線電真的不好。這次,恐怕是只有向拿破侖大哥學習了,滑鐵盧!這就是我的滑鐵盧嗎?拿破侖的小弟是錯誤地選擇一個盲音區,聽不到隆隆的炮聲。我的小弟在幹什麼?這個答案今生只怕是沒有機會知道了。」

    劉謙再次調轉馬頭,追風全身也佈滿了汗水,它也累了。劉謙拍拍它的脊樑說道:「就讓我們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息,衝鋒吧追風!」

    「又一個,不錯!」他心中為自己暗讚一個。

    「噗」地一聲,銀槍再次闖過一名西涼騎兵的身體,劉謙在追風的身上晃了幾晃,還好,沒有掉下去,追風禁不住打了個趔趄,劉謙知道追風快挺不住了。

    拔出銀槍,看準一名搖著彎刀向他撲來的西涼騎兵,「嘿!」忍住無盡的疲勞和疼痛,他艱難地舉起手臂,冷眼看著他的銀槍貫穿敵人的胸膛。

    然後,他感到自己的大腿傳來錐心地痛楚,痛楚之後,劉謙飛了起來,凌空的他看到,追風被對面的西涼戰馬撞倒在地,它試圖站起來,可惜沒有成功,劉謙看到它眼中無奈的淚水,「它一定是為不能再和我一起征戰而難過。」劉謙的鮮血四下橫飛。

    接著他感到一種大力撞向他的脊背,劉謙口中一甜噴出一口血霧,再次飛了起來,

    「TMD!老子咋會這麼倒霉,難道命中注定要死在空中?」想到這裡,又一口鮮血貢獻出來,逐漸下落的身體第三次得到拔高,等到第四次飛躍起來的時候,劉謙的神情模糊起來。「我很累,我要休息。」

    殺聲震天的戰場廝殺聲漸漸與他遠離,理想、野心、天下、黎民,一切都是離他那麼遙遠,「永別了,我曾經深愛的人世間。」

    恍然間,他看到一張在夢中無數次出現的容顏。

    「可是她為什麼如此的悲傷?為什麼要梨花帶雨?對了,有些話一定要說,我要為我短暫的一生,劃上完美的句號。」

    劉謙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呻吟道:「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感情擺在我面前,可是我沒有好好珍惜,等到現在才後悔莫及,人事間最痛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對那個女孩說,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段感情上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然後黑暗逐漸佔據他的空間,而最清晰的記憶碎片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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