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 第二折 長安馬蹄疾 段二五 腦袋大就傻
    「那成!事不宜遲,等田見秀的伏兵知道洪大人不會出兵的時候,一旦撤了,去和華陰匯合,我們就沒機會了。」趙謙拍板道。

    「大哥說得對……」張岱又盯著圖紙想了想,「華陽未失,況且田見秀肯定會以逸待勞,他們的設伏地點應該在華陽華陰兩城之間。得先去偵察一番,看看他們會在哪點設伏。」

    蘿蔔道:「讓俺去吧!」

    「你沒事一邊摸腦袋玩去,瞎攪什麼?你能看出來什麼地方適合設伏?」張岱沒好氣地說。

    「張岱!」蘿蔔滿臉通紅,「別以為俺腦袋大就一定傻!」

    趙謙見著蘿蔔的樣子,想起剛才被他嘲笑的事,以牙還牙,哈哈大笑。蘿蔔看了趙謙一眼,「哼」了一聲,氣呼呼地推門而出。

    「別理他。」張岱道,「反正又不遠,還是我親自去查探最穩當。」

    「那怎麼成?萬一路上不小心和他們碰到了一起,不是自送虎口嗎?我看還是派人去的好。」

    「別人?誰去啊,這麼重要的事,就怕那些人沒那眼力。如果靠近搜查,估計也回不來了……不怕,我輕裝騎馬過去,不走大路,只遠遠地看看地形就成,打不贏還跑不贏麼?」

    趙謙道:「不成!二弟就聽我的,你也是做將軍的人了,現在大軍駐紮,主帥輕涉險地,是兵家大忌。再說這麼多兵,萬一和當地百姓有了什麼矛盾,我怕自己沒那威信控制他們。」

    張岱喝了口茶,古人就是這樣,稍微有點身份的人,無論春夏秋冬,就好一口茶。

    趙謙道:「這樣辦吧,將華陽華陰一線分成若干小塊,派出斥候營分別偵察各地地形,回來稟報,然後我們再根據信息作出判斷。」趙謙畢竟是現代人,做事的辦法還是很先進的。

    「大哥此計甚妙!」張岱高興道。

    這時趙謙突然想到蘿蔔,驚道:「三弟不會賭氣自己去了吧?」

    張岱不以為然:「不會,這點軍法他都不懂,**早爛成泥了。」

    趙謙仍然不放心,抓起一件大衣披到官服外面道:「二弟先去安排斥候營,我去看看蘿蔔。」

    「哎呀,蘿蔔跟我都多少年了,他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嗎?不用去了,那小子皮糙肉厚的,沒那麼小氣。」

    趙謙不放心,心裡還是很在意蘿蔔,這人雖說就是個莽夫,沒多少頭腦,但是相處的時間長了,難免有了許多說不清的感情,不管張岱的勸說,自個出了門。

    騎馬在城中的賭場酒肆等地尋了一陣,沒有見著蘿蔔,趙謙越著急起來。對了,這傢伙吃喝嫖賭無惡不作,如今升了千戶,手裡的錢寬裕了,不會去找小姐了吧?想罷便策馬去了妓院。

    妓院的老鴇見著趙謙大衣裡的官袍,嚇了一大跳,不是說當官的就不**,而是**誰穿官袍去?老鴇心道:這廝來找麻煩的?面上滿臉堆笑道:「喲,大人,您這是……」

    「見到一個圓腦袋的軍官沒有?腦袋很大,一般人沒有那麼大的……」

    老鴇心裡迷惑,看了一眼趙謙裡面那身官袍,好像是七品文官的,他一個縣裡的大員親自找什麼軍官,叫人去找不就行了麼?難道是存心找茬,威脅老娘如果不給錢就來搜查什麼軍官把老娘的鋪子抄了?

    老鴇這麼想是因為明代的妓院基本是合法的,只要按期納稅沒有讓官府逮到逼良為娼等事情的把柄,官府並不會查封,最多來收點紅包。

    七品,知縣?老鴇心裡盤算著,媽的朝邑不是很久沒有知縣了嗎,這狗官剛上任就想收刮。心裡雖這麼想,老鴇還是不想和官府對著幹,所謂破財消災,忙掏出幾錠大銀子塞進趙謙的袖子。

    趙謙摸出來一看是銀子,又放回了衣袖,仍然問:「我問你話呢,見沒見著?」

    「沒……咱們從來沒有什麼軍官。」

    趙謙一聽走了出去,翻身上馬,逕直奔到城門問守門的士兵,士兵正縮著脖子攏著袖子站得無聊,好不容易有個說話的,囉囉嗦嗦說了許多話,又是天氣又是風雪又是豆腐白菜的,趙謙不耐煩地聽了半天,終於聽明白蘿蔔真是出城去了。

    他心裡暗自擔心,蘿蔔不會真的自己跑去偵察地形去了吧?他急忙策馬向南追了上去。騎馬剛跑到近郊的一個村口,趙謙看到一匹軍馬栓在一棵大樹上,那不是蘿蔔的癩頭馬是什麼?這癩頭馬的鬃毛相當難看,大伙都笑話它「癩頭馬」,蘿蔔卻很喜歡,說是「跑得快」。

    趙謙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唐吉珂德式戰馬「洛稷南提」栓在「癩頭馬」的旁邊。這是趙謙想著自己一個現代人居然做起了騎士,一時興起,給自己的馬起的名字,其實「洛稷南提」很強壯,並不是那種大肚子腿細的貨色。

    剛走進村,趙謙突然聽見了蘿蔔的嚷嚷聲,還有女人的哭泣聲,心道:我靠!這兄弟不會跑出來調戲良家婦女了吧?

    剛落地的心又提了起來,因為大明軍法,軍士**婦女是斬立決,如果蘿蔔真的亂整,這事情就麻煩了。趙謙急忙尋著聲音走到一所破屋門口,裡面一個大腦袋的傢伙不是蘿蔔是誰?只見他正按著兩個漢子狠揍,一個瘦弱的女孩在旁邊哭泣,堂屋中間還有一具用草蓆裹著的屍體。

    看這樣子是誤會蘿蔔了,他並沒有調戲婦女,還有那屍體周圍也沒血,肯定不是蘿蔔殺的。打架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回去大不了又挨頓板子。

    「住手!」趙謙大喝了一聲。

    蘿蔔放開那兩個漢子,還不忘往兩人身上吐了口口水:「**!和老子叫板!」

    趙謙哭笑不得,問道:「怎麼回事?」

    「這兩個鳥人是什麼財主家的狗,逼死了小姑娘的爹,還要抓她去做丫鬟,真***讓人氣憤,老子不揍他們半個月心裡都不踏實。」

    那兩個漢子見到穿官袍的趙謙,跪倒哭訴道:「大人冤枉啊。田老漢可不是咱們老爺逼死的,他自己八成是老死的,不關咱們的事啊……」

    「鳥!看來你們皮子還不舒服!」蘿蔔作勢又要上去一頓老拳,趙謙急忙叫住他:「你慌個鳥蛋啊?問清楚了再說不行?」

    得,反正張岱安排人去偵察,一時半會還回不來,今天就盡一下知縣的本職,將這案子審了。趙謙看了一眼旁邊哭泣的女孩,大概也就十五六歲,說道:「別哭了,本官給你作主。」

    他找了根板凳,想坐下審案,誰知一**坐下去,「嘩」地一聲,板凳一下散架了,摔了個四仰八叉……蘿蔔哈哈大笑,連那小姑娘也滿臉紅通通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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