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盡天下 作品正文 廳中風雲
    當莫離傷輕盈蓮步邁入主事廳時,莫邱燴於其原配霍氏已位居主位,生母簡湘雲與三娘以及剛收的小妾依次坐在主位下方的兩側邊,除去被罰面壁思過的二哥外,幾位年輕小輩或坐或站一邊

    「女兒見過爹爹、大娘。」微轉向左側,輕輕頷,聲音輕不可聞,「娘」。顯然莫府對於階級分界是相當嚴的

    「傷兒,你來的正好,為父正有事找你。」莫尚書看著獨立於堂中的莫離傷,放下輕畷一口的上好龍井。

    「爹爹有事吩咐就是。」容顏依舊,捻眉垂,遮住了眸中的一片燦爛輝煌和精光。對一室或嘲或嫉或看好戲的神色視若無睹。

    「剛為父和你娘尋思著,你已年屆十七,你大姐三姐在你這年齡時早已為人妻母了,該為你打算打算了。」莫邱燴雖已五十開外,但聲音洪亮,眼露精光,頗有幾分威嚴,況且在官場中翻滾了數載,自是有幾分官威的。果然,他也不囉嗦,直切主題。

    「不知爹爹有何打算。」離傷順勢回答。

    莫邱燴再次執起旁側茶几上的茶水,霍氏便識趣的接了話尾。「你父親的意思本是由你自主選擇,但畢竟是婚姻大事,為人父母的總是放心不下,我們也與你娘商量過。」話說於此,霍氏微一停頓,看了眼簡湘云:「尚書府的女兒其夫婿必是人中龍鳳,所以老爺是想為你做主找門好人家。」

    「大娘說的是,婚姻大事,本就應該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傷兒又豈敢有不從之理。」婚禮之於她,本就是不甚在意,在她認為只是個形式

    「你能如此大體甚好,你貴為尚書府千金,才貌雙全,一般凡夫俗子怕委屈了你,老爺的意思是想如果能的天家皇族的庇佑,自是榮耀異常。」

    「天家皇族自是貴不可言,卻實屬難攀,不知大娘所指為那家皇親國戚?」

    「既然是皇族固然嬌貴,而論當今天下最矜貴之人莫為『東皇』了」。

    此時,立於三娘身後的六姐莫蝶兒嬌聲接話:「東皇權傾天下,勢力滔天,且又俊美無淘,七妹如若能委身於他,怕是全天下女人最艷羨的對象了。」話中聽來不無酸味,對於爹把七妹送與東皇皇爺之事,她始終耿耿於懷,但又不敢挑戰爹的威信,只能暗惱於胸。

    「依六姐之言,離傷並不是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入的東皇府,而只是委身為姬妾,亦或是——為婢?尚書府的千金,如若為婢,怕是笑話一樁吧。」離傷給了她一頓不軟不硬的釘子。

    「爹爹自然不會委屈七妹為婢,至於為姬妾又如何,能如東皇府為妾勝於王侯將相為婦,七妹應該不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且哪個王孫子弟不是三妻四妾的,只要能的夫君恩寵,為妾也不比為妻差。」更何況,就算為俾,入的東皇府的,也不是普通奴役了。

    好一句為妾不比為妻差。或許尚書府靡靡的物質條件和對權利的渴望已深入骨髓,大姐如此,三姐如此,六姐也會是如此。

    「六姐言之有理,是妹妹淺薄了,然東皇府門檻過高,且後院通著的可是皇宮的大門,前門邁不進,後門入不得,就是傷兒心有餘力也不足!」

    坐於東側的第五子莫修易輕搖羽扇,右手執扇輕敲左手掌心,自椅子上徐緩站起。「七妹多慮了,我想,以七妹容貌,雖說難敵傾國傾城的司徒琳琳,但也有其自身魅力,倒無需擔憂,至於如何送七妹入東皇府,爹自有打算,過府後如何應對,就需七妹自我斟酌斟酌了。」

    此時,簡湘雲凝視自己懷胎十月所出的唯一女兒:「傷兒為人父母著最大的心願莫不是希望那個自個的兒女有個好歸宿,我想,既然你父親有心為你安排你的婚姻大事,你只需按著做便是。」

    離傷自嘲一曬:「數十載養育之恩,豈敢忘懷?勞煩父母費心了,在家從父,無可非議。然一夕嫁做他人婦,淚灑衣襟難以歸,女兒怕是他日嫁之他人,便身不由己,無法再報父母養育之恩。」雖說早有準備,但是看今天這架勢,她是勢必難逃被圍攻的窘態,一家子可從沒這麼齊心過,這是否該感到悲哀還是欣慰?離傷暗思

    「你有這分心便好,如能得東皇寵愛,留在其府中,便是對父母最大的安慰了。」女兒之於他,可有可無,只是可利用的一枚棋子罷了。

    「那女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一切但憑爹爹處理吧。」早已想擺脫這個困了自己17年之久的牢籠,正好借此之機一償夙願。

    「為父已打點好入東皇府的一切準備,至於過府後的而一切,城入你四哥所言,看你自己本事了,為父為官數十載,這東皇為父也算瞭解幾分,雖說其性格陰險難測,有無法無天的,但他畢竟貴為當今聖上寵愛的九弟,從小便是順暢慣了的,且年紀尚輕,真有什麼事,只要不硬來也就會過的。」

    東皇繇喑的權勢她豈會不知?怕只怕大家都被表象蒙蔽,一個三歲能識字,六歲已能熟讀兵法,十歲會運籌帷幄於帳中,十三歲應無聊而隱名參加科舉考試一舉中榜、文武雙全的皇子其心機怕沒有表面的那麼簡單。他可不是只是貪玩少年那麼好對付啊。

    離傷也不再多言,只道:「女兒明白,女兒自會應付。」不敢為之也得為之,原來萬事俱備只欠她這陣東風

    「這樣便好,可讓你娘省心不少。」莫秋燴撫著短鬚,滿意的點著頭,「那傷兒你就去準備準備。」

    「是,爹爹,女兒告退。」甩袖時的一顰一笑,俯身中的一盈一磬,風華絕代也不過如此,卻如曇花一現,無處可循,仿似眾人眼花,維剩霧靄繆繆,卻如真切映入瞳眸。待回神,以為自己幻想,眼前人還是輕輕談談,清秀有餘,傾城不足,哪裡是剛剛的媚魅瑰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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