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自在行 手打VIp 第一百五十一章 鯨吞蠶食
    巴蜀中南部並未受到大雪影響,僅是天氣微寒而已。東晉十六國時期,各國統治者之間連年混戰,遂寧所屬的成漢國統治者內部也為爭權奪位鬥爭不息,人民痛苦不堪。後東晉大將桓溫大敗李勢,滅成漢國凱旋而歸,途經方義縣境時,但見風和日麗,歌舞昇平,一派和平安寧的氣氛,便在川中丘陵中的這片紅土地設置遂寧郡,取「平息戰亂,達到安寧」之意。方義位於四川盆地中部腹心,涪江中游。方義西連成都,南接內江,北靠德陽,不但是遂寧郡的中心城市,歷來更是川中的軍事重鎮和政治經濟中心,素有「小成都」之美稱。遺憾的是,目下的方義城周圍殺機死氣充斥瀰漫,讓人感覺不到半分安寧。城外五里許處的丘陵上打著宋閥旗號的軍營帳篷漫山遍野,森嚴肅穆之氣直上雲霄,懾人已極。元越澤望著里許外的密集營帳,點頭讚許,正要與可達志奔過去時,熟悉的清嘯聲突然響起,一道黑色流星由側面的樹林中射出,硬生生抓住元越澤胸口的衣衫。可達志心中一驚,以他的修為,竟沒能制止住這怪物的偷襲,定下神來,方啞然失笑:原來是神鷹黑王,此刻它正拿腦袋在元越澤臉上蹭來蹭去,狀甚親暱。二人對視後哈哈大笑,元越澤將它托上肩膀,二人朝宋家軍營帳處走去。宋家軍的守衛就算沒見過他本人,也都看過他的畫像,立即飛報帥帳。負責監守崗位的宋家子弟兵們看見元越澤,紛紛目射崇敬仰色,爆出震天的吶喊歡呼聲,足見他在宋家軍心中的地位。元越澤一一點頭揮手問好。宋法亮親自率眾手下出迎。這位宋家主力培養的年輕將領長相不凡,一身青色輕盔,言談舉止間無不具一流高手的氣派和縱橫沙場所向無敵的英姿。簇擁著他的將領和子弟兵有數十人,其中穿將領盔甲者有十幾人,均值壯年,人人神態彪悍,雄姿英;子弟兵中有一些身著俚僚色彩鮮艷的武服的俚兵,各個虎背熊腰,腰佩馬刀,使人感到宋閥人強馬壯,好手如雲。其中最惹人注目是宋法亮身後的女將領,此女一襲色彩鮮艷的盔甲,身材窈窕纖細,秀垂肩,肩罩虎皮披風,使她在柔弱中透出凜凜英氣。兩人數年前在宋家有過接觸,此刻再見,自是非常歡喜。再為可達志簡單介紹一番,宋法亮立即請他們入帥帳相談。入帳後,宋法亮才將左右諸將介紹兩人認識,這批宋家將領,元越澤幾乎都未見過,只好快將他們名字記住,那名年輕女將則是「虎衣紅粉」歐陽倩。在嶺南當地,除去宋家,尚有三個具有影響力的人,就是番禺郡的王仲宣、瓏水郡的陳智佛和始安郡的歐陽倩,他們不是一幫之主,就是世家大族的領。其中歐陽倩因女性身份和美貌而更被人注目,此女女承父業,在嶺南武林艷名頗著,手底下也有真功夫。呷了一口茶水,元越澤一一對那些將領們點頭問好,問宋法亮道:「二叔他老人家可好?」宋法亮忙道:「閥爺龍精虎猛,親率三萬精兵北上牽制蕭銑。」元越澤點了點頭,接著問起巴蜀的戰況。宋法亮答道:「解暉似是沒料到我們會這樣快打開巴蜀的南面窗口,他和李唐的兵力只來得及保住新城、遂寧、資陽、隆山和臨邛五郡,李唐共派來十萬餘人,此五郡皆駐兩萬餘戰士,資陽一戰後,我軍士氣大震,末將親率大軍來攻遂寧,多虧有魯大師製作的精妙工具,二十多天下來,已將方義的守將解昂和李唐援軍打得心膽俱裂,只是閉門死守,等待外援;另一路軍由王仲宣將軍率領,已將犍為和眉山兩郡控制住,此刻正與陳智佛帶領我們留守在資陽的人馬合擊隆山。」元越澤摩挲著黑王的腦袋,沉吟道:「是否方義城太難攻了?」宋法亮點頭道:「此城雖飽經風霜,可經守兵們加固後,異常難以攻擊,而我們帶來的工具始終需要後補。」可達志插口道:「好在沒讓他們在河谷平原上修起外牆,否則要攻下此城,難比登天。」眾人微微一愕,片刻明白過來。遂寧城地處在河間盆地的中心,四面環山,如能在涪江河畔的河谷平原上開壕築牆,修建成外城池,在地理優勢下,攻此城的難度將比洛陽那樣的千年古都還要難。元越澤挑起拇指讚道:「可兄果真是慣打仗的軍人,小弟就沒注意到這點。」可達志哈哈大笑,低頭品茶。元越澤雙目霹雷電閃,嘴角飄出一抹冷酷殘忍的笑意,淡淡道:「修一百層牆又有何用?今晚我就去將方義守將的腦袋取來,群龍無下,看他們還如何守!」在場眾人都露出尊崇的神色,沒人會懷疑他在說大話。宋法亮一呆後歎道:「姑爺在龍泉的戰績威凌天下,今趟太好了,難怪沈城主著人將黑王送來,說姑爺定會來助我……」說到這裡,他瞟了一眼可達志,立即停了下來,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元越澤登時苦笑不得,心忖本事太大也不是啥好事,自己被埋在地底下好幾個月,家裡肯定沒人著急,還以為自己到靜齋遊山玩水去了呢!可達志覺宋法亮的異樣,哈哈一笑,歎道:「元兄當日在龍泉的英姿,我可是親眼見過的,三萬金狼軍都圍他不住,萬箭更是無法傷他半根汗毛。」美目一直在打量著他的歐陽倩忍不住欣喜道:「這就好了,李建成自從被二少爺打得落花流水,狼狽而逃後,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又得到李淵的肯,著他再帶大軍入川支援成都,公子本事通天,若可迅將成都周邊蠶食,我們幾路大軍會師後,也可盡快圍上成都,多一分勝算。」她聲音甜美清脆,漢語字正腔圓,沒有半分異調。元越澤心忖不過就是靠后妃們吹枕頭風罷了,也只有李淵那種耳根子軟的人才會選擇繼續相信李建成。口中道:「歐陽小姐客氣了,魯師說得好:戰必攻城,因為城不但是關係全局或某一地帶的戰略要點,還起來控制大片地區的交通和經濟的作用,乃整個戰局的支撐點和命脈,無論方義還是成都,戰略意義都不小,早日奪到手裡,我方損失自然也少上很多!」孫武曾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說的是舉凡在戰略上有重要意義的城市,均是城厚牆高,溝河護城,易守難攻,能以少勝多,故以孫子的用兵如神,仍以攻城為不得已的下下之策。若時間允許,宋家軍當然不會這樣急著進攻,不過竇建德已去,河北大部的命運已可猜到,所以巴蜀越快攻下越好,元越澤的到來直接影響到成都的陷落度。異日,元越澤輕鬆實行「斬行動」,又在破爛的城牆頭上提著解昂和李唐將領的人頭高呼作勢,果然,群龍無下,方義一日被攻克。隨後元越澤一路西行,再以同樣手法對付隆山和臨邛兩郡的守將。李唐駐紮在這兩郡的軍隊也算了得,在失去守將的情形下,奮起反擊,直戰至最後一人倒下才算終結戰爭。一個半月內,成都以南的重鎮全部失去。期間元越澤同過黑王與洛陽開始了聯繫,最讓他高興的莫過於劉黑闥還活著,已到洛陽投奔沈落雁,大河以南的山東地區已被少帥軍佔領,獨孤峰亦沿河出擊,與少帥軍合力將被李唐佔領了的黎陽包圍起來,打起拉鋸戰。又要到春節了。趕來找他的蓮柔、傅君嬙、小鶴兒、雲芝幾女也在今天黃昏時分到達剛剛佔領了的陽安城。元越澤再拉出宋玉華三女,八個人愜意的享用過元越澤的手藝。小鶴兒邊嚼邊道:「對了,秀芳姐上個月來消息說她要到蒲昌海走一趟。」元越澤給蓮柔夾了塊肉片,皺眉道:「秀芳不是去過西域了嗎?高麗藝術她不喜歡?」雲芝答道:「她信中說接到寧真人的消息,上面提起秀芳姐的娘親並未真死去,而是被他救活,送到蒲昌海附近居住。」元越澤心中一寒,立刻皺起眉頭。其他幾女都大咧咧慣了,根本未注意到他的異樣神色,倒是石青璇這秀外慧中的女子一直在留心著他的每一個神態舉動。元越澤轉換話題,逗得幾女嬌笑連連。飯後,因趕路而疲累交加的四女和不堪撻伐的宋、李二女在與元越澤荒唐一番後,沉沉睡去。元越澤獨自到臨時居住的客棧小院中欣賞那一輪別顯淒美冷清的殘月。「你有心事嗎?」石青璇輕柔動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將他的思緒喚回現實。元越澤回過頭來,臉上現出一絲苦笑,沒有答她。在星光月照下,石青璇一襲素白宮紗,烏黑秀隨意披散香肩,正品婷婷裊裊、步履輕盈地向他走來,她就像有如來自最深黑星空降世下凡的凌波仙子,不管何地,只要有她的存在,天地彷彿都變成被一片馥郁的香潔之氣籠罩的迷離幻境。悠閒從容地來到元越澤身前,美目深注他片刻,石青璇終於露出一絲若月色破開層雲的笑意,微嗔道:「為什麼不說話?青璇晚飯時忘記問你去靜齋的經過了,在山上讀了幾個月的經文嗎?」元越澤啼笑皆非,一把攬上她的纖腰,痛吻一番她的香唇,才在她的不依和嬌喘聲中停了下來,讓她坐到自己腿上,將去靜齋的經歷講出。其他幾女都以為他在外忙公務或順路遊玩,根本問都沒問他靜齋之行的結果,只是想當然認為這對他來說只是一件小事,定能圓滿解決。石青璇聽完後,面上露出極為複雜的神色,良久才吁出一口氣,語帶冷漠地道:「那你準備如何對待梵清惠?」元越澤有些不悅地道:「她處心積慮害我,你還怪我?」石青璇美眸中閃過黯然的神色,隨即搖了搖頭,垂下螓。元越澤彷彿自言自語地歎道:「我元越澤走到哪裡,都能拍著良心挺直腰板走路,也從未對女人用過強。可將梵清惠當成女人的人才是傻子,她是最出色的政客,憑什麼她害我性命就可以,老子就不能玩玩她?」石青璇聽出他的不滿,櫻唇輕吐,柔聲道:「青璇只是想起了娘,並未怪你。」元越澤依舊保持著仰望月地動作,擺手道:「我不需要安慰,作了就是作了,我更不會否認。***,若非老子還有點本事,恐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石青璇見他沒完沒了,不禁氣鼓鼓得繃起粉臉,鼓圓香腮,秀眉緊蹙,仰面盯著他,大嗔道:「人家都說了沒有怪你!」元越澤低下頭了,細審她的聖潔玉容,歎道:「小妹晚飯時說的秀芳消息並不簡單,青璇冰雪聰明,難道沒聽出不對勁的地方嗎?」石青璇閃閃亮的眼珠滴溜溜一轉,詫異道:「莫非這是拿來對付你的?寧道奇怎麼說都是大宗師,再不濟也不會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吧?」元越澤撫上她柔順的長,點頭道:「以寧道奇的為人確實不會,但知道秀芳娘親下落的其他人呢?」石青璇香軀輕顫,疑惑地道:「是梵清惠?」元越澤點了點頭,憤然道:「這老尼姑一點都不簡單,準備了一系列手段,就算殺不死我,困不死我,也要把我引離中原戰場。蒲昌海周圍儘是一望無際的大沙漠和鹽鹼地,你說我會放下心讓秀芳獨自一人冒險嗎?先不說我能否從沙漠中生還,單說往返,最少都得半年以上,就算回來時,中原的戰爭應該也快完結了,可惜啊可惜!」說到後面時,他已笑了起來,狀甚癲狂。石青璇唇角輕翹,露出一個極為嬌俏可愛的表情,道:「可惜她太高看你了,因為中原的戰爭就算沒有你,差別也不會太大。」元越澤大手一箍她的纖腰,讚許道:「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得見如來。偏見害人,她梵清惠執假成真,枉為學佛之人!」石青璇咯咯笑道:「若青璇是你的敵人,也絕不敢小覷你,無論你表現得多麼大公無私。」元越澤沉吟道:「我推想秀芳的娘親應是被寧道奇所救,至於為什麼不回中土見女兒,我就猜不到了。」石青璇接口道:「會否是住在你說的那個無雙國裡呢?」元越澤一呆,點了點頭,道:「希望成都可以盡快攻下,屆時回洛陽看一眼,我就動身西行,秀芳從高麗出,至少也得經過四五個月才能到達蒲昌海。嘿!若是能在西域見著龜縮的劉昱才好!」說完一把抱起石青璇向她閨房走去。石青璇駭然道:「你要幹什麼?快放我下來!」元越澤陰陽怪氣地道:「讓在下服侍青璇大家就寢!」石青璇倏地霞燒玉頰,直紅透耳根,卻又掙扎不下來,只有眼帶哀求地湊到他耳邊嘀咕幾句。元越澤嘿嘿笑道:「那我就抱著青璇舒服地睡一覺好了!」石青璇嬌軀滾燙,臉紅心跳卻又無可奈何,只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若有所感地道:「梵清惠的人其實並不壞。」元越澤不屑道:「世間之事永無絕對可言,她憑什麼肯定自己的想法和觀點一定正確?家師經歷千萬載歲月,與天地同壽,都未曾這樣自大過。或許她真是為萬民著想,可卻被無實的心之幻化所迷惑而入魔,以秀芳誘我西進大漠,拿她的畢生修行和兩條人命換天下人之命,這入魔可夠徹底的!」石青璇心忖你的來歷這樣古怪,怎能令人輕易相信?不過她心中明白:元越澤的古道熱腸和對平民百姓的關切,絕非那些滿口道德,開口閉口為國為民的人可比,那種關懷是自真心的。幽幽輕歎了口氣,石青璇將螓貼向他的胸口。※※※※※成都南郊,惠陵。整個陵園以照壁、柵欄幾神道、寢殿、闕坊及陵墓組成,排列在由南至北的中軸線上。園內草木蔥翠,古柏森森,沒有半個人影,際此日落時刻,別有種懶洋洋的清靜,與成都上空籠罩著的無形肅殺戰雲混合成一股特殊至難以形容的感覺。供奉塑像的殿堂後面,是一座高大的土堆,周圍環以紅色牆垣,草樹叢生的土丘下,建有一座開闊如小廳堂的密室。室內各角落掛起四盞大燈籠,將地下室映得比地面上還明亮,地上滿鋪繡著黃綠紋的地毯,廳內只有一張做工精巧的酸木茶几和幾個舒適的厚皮墊。均是一身便裝的李建成、解暉、解文龍三人正面色凝重地安坐在皮墊上,默默地品著香茗。解暉目光深注入茶杯中的輕柔漣漪中,思緒彷彿又回到了四十多年前。一個炎熱的夏日裡,宋缺與解暉因生意而碰頭。親眼得見英雄了得,不可一世的宋缺那般人物,解暉一見心折,二人結成好友,遂聯手掃蕩當時肆虐蜀境內的凶悍馬賊,幾番出生入死,並肩作戰,二人友誼更深一步。後梵清惠因碧秀心和石之軒的事踏足江湖,與同樣欲尋石之軒晦氣的宋、解二人相逢於道左。年青時的梵清惠美至令人難以相信,是即使眼睜睜瞧著,仍無法相信凡間竟有此人物的那種,宋、解二人不可遏制地生出愛慕之意。隨後她與宋缺暢談天下時勢、古今治亂興衰,解暉當時雖只是旁聽者,卻記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更感受到她悲天憫人的情懷,為萬民著想的偉大情操,不敢有片刻忘記。所以當日梵清惠派人秘密送來一封信,解釋玄門選擇支持李世民的前因後果,解暉斷然選擇支持李唐。只因他並非熱衷權力富貴的人,如非天下大亂,恐怕早已退隱山林,把家當交給兒子打理,再不過問世事。他如此做只是堅信他為的不是解家的榮辱,而是天下萬民的福祉。宋缺給他的信中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看法,沒有人可以動搖他的信念,包括梵清惠在內。同樣的,解暉的立場和看法也沒人能改變。至於李元吉第二次表示宋玉華在洛陽的消息乃千真萬確一事,並未對解暉造成多大影響。元越澤從前的推測是錯誤的,解暉此人當真稱得上這個空間最癡情的人。宋閥突然打破巴蜀的南面屏障,令解暉陣腳開始變亂。川幫的「槍王」范卓、羌族的「猴王」奉振、瑤族的「美姬」絲娜、苗族的「鷹王」角羅風、彝族的「狼王」川牟尋聯合抵制解暉的武斷,導致幾方勢力關係破裂,解暉不理反對他的的人,號召成都人支持他,反應卻很冷淡,因為大多數成都人都與范卓等人意見相同,認為巴蜀至少該在中原一統前維持中立。解暉卻暗中將獨尊堡的婦孺和無力作戰的族人撤往這座規模不小的地下秘室,獨尊堡只留子弟兵留守,只是這行動,可看出他不惜一戰的決心。成都沒人明白解暉怎會下這麼大的決心,孤注一擲的投向李淵。兩日前,宋閥先頭後續部隊已經匯合北上,總兵力達十二萬以上,各種初次問世的強猛攻城工具陸續從水道運來,對雙流城開始了狂轟猛炸。好在李唐和獨尊堡的聯軍已開始提防元越澤的「斬行動」,主要將領們很少露面,只隱在幕後策劃指揮,對於守城來說,倒也沒多大弊端。為防止元越澤潛入成都實行「斬行動」,解暉與主要將領們早早住入這個本是解家人才知曉的秘密避難處。成都原本屬獨尊堡系統的人馬不過萬人,比起宋家軍只是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多虧李唐十萬大軍開到,李建成起初還欲來個裡外夾擊戰術,聽到宋法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橫掃巴蜀中南部以及元越澤也在陣中,他雖一貫驕橫任性,終非等閒之輩,否則哪能坐穩太子的位置?立即將全部兵力和物資運入城內,又經過一段日子的籌集,積累的糧草物資足夠成都撐上一年半載的了。北路李唐軍節節大勝,大河以北已完全控制住,李元吉雖激怒了河北山東的百姓,於現實卻無多大影響,因為成王敗寇乃不二真理,在爭天下的鬥爭中,從無天理人情可講,仁義說到底只是籠絡人心的其中一種手段;中路的李世民雖未有大進展,卻依舊不容小覷,這主要與他承擔的壓力最大,擅守不擅攻有關,誰都知道一旦李世民掌握主動,結果就是敵人必敗。所以守衛成都絕不容再有失,否則李建成將被兩個兄弟壓得死死的。解文龍回憶起昨晚的噩夢:宋閥俚兵黑壓壓一片,陸續攀上城牆破開的缺口,蓄勢以待的守軍們將熱鍋中的滾油揚下,箭矢雨點般從牆頭、哨樓和掣高點射出,帶起一蓬蓬的血肉。雙方精兵不斷增援,戰況慘烈至極。他想起了並未參與進攻的宋師道,又想起宋玉華姐妹,實際上他對自己現在的感情生活極滿意,宋玉華是否真的跟了元越澤,對他沒任何影響。他只是感慨與宋家三姐弟情同手足的關係演變成今日的結果。他雖不同意自己父親的決定,卻因重孝道和保家族而不得不與解暉站在一起,就好比宋師道有他自己的立場一樣。每個人都會因不同的立場、切身的利益、運道的順逆因應情勢變化而改變。生命有時就是這般無奈。「篤篤篤!」走廊處傳來節奏怪異的輕聲敲擊,將各有所思的三人拉回現實,解暉出暗號,門口進來一名探子打扮的人物,面色不自然地跪倒報道:「稟太子、堡主、少堡主,雙流城半個時辰前被破,宋閥軍的「震天雷」射了四次,已入城歇息整頓,暫時未有動向,我軍大部人馬已由秘道退至城外。」三人對視點頭。「震天雷」乃魯妙子研出來的最先進遠程攻城巨火弩炮的名字。數年來花費無數心血才成功製出五台,宋閥今趟帶來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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