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自在行 手打VIp 第一百五十章 大夏覆亡
    地下根本沒有白天黑夜,二人之後從未搭過半句腔,梵清惠又練起《慈航劍典》,進境並不快。元越澤鑿石累了就去「鑿肉」。梵清惠見他拿出一大堆鋼鐵工具,明白到恐怕困住這魔頭的日子會短上許多,所以更不配合,回回唸經,也只有在連續攀上靈感高峰時才會失神的輕吟幾聲。元越澤哪管得了那麼多,每次都戮力以赴,將毫無反抗之力的靜齋齋主蹂躪到出氣多,入氣少時才停手。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拉鋸戰。比戰略、比意志、更比耐心。元越澤要將自己烙印在她心靈的最深處,梵清惠自然反抗到底。不過有段日子下來,梵清惠駭然覺自己好像有點適應了被對方抱著香軟的嬌軀,聆聽那強有力的心跳這中肌-膚相親的方式入眠。好在心境修為高絕,她立刻壓下這種極有可能迅蔓延的勢頭。當梵清惠又一次敗在「邪皇」面前,軟軟地伏在他的胸口喘著粗氣時,元越澤的聲音傳入她的耳內,道:「明日就可回到地面了。」梵清惠香肩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勉強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時間一長,稱呼也順口而改,極盡自然。元越澤自嘲道:「我起初的確有殺你之心,可惜有了這層關係,又下不了手,真是愧對『邪皇』之名!是了,你突然失蹤,靜齋內難道沒人覺到異樣嗎?妃暄又在哪裡?」梵清惠只是伏在元越澤身上,沒有回答。開鑿的石洞是傾斜著的,只容一個人鑽過。梵清惠在前,元越澤在後,二人爬了好半天,才算狼狽地回到地面,出口處在距離靜齋山門很遠的一處懸崖附近。時近晌午,陽光暖洋洋的灑下,寒風偶爾拂過,兩人袂飄飛,獵獵作響。置身於山崖邊緣處,群峰環伺腳底,峰巒間霧氣氤氮,在淡藍的天幕下,那還知人間何世。元越澤一邊遠去一邊道:「想不到在地底下一呆就是幾個月,保重!」說完最後一個字時,他至少已到半里之外,聲音仍近如耳語。梵清惠與他同時邁步,反方向而行。待到他的話語消失後,她方止住身形,猶豫片刻方盈盈轉過身來,向他消失的方向凝望過去,臉容雖如止水般安然,嘴角飄出一絲苦澀得教人心碎的笑容。元越澤習慣了走山路,一路東行,問過一位樵夫後才知此時已是冬月初,他在慈航靜齋竟度過了近三個月的時間。三日後的黃昏。元越澤進入秦嶺支脈的山區,但見雪峰起伏,不見行人。天空黑沉沉的厚雲低壓,大雪似會在任何一刻下來。峽道上積雪深可及膝,凝冰結在樹木枝成晶瑩的冰掛,風拂過時雪花飄落,另有一番情景。元越澤環目四顧,只有前方百丈處有一似是荒廢了的木屋,從兩邊破窗洩出的煙屑昭示著裡面有人在生火,於是走了過去。「砰!」就在元越澤來到木門前兩丈許時,木門突然四分五裂,木屑暴雨般朝他激射而至。門前的積雪隨之旋捲而起,聲勢駭人。一道被白芒包裹著的人影由屋內射出,殺氣凜冽,疾如流星的往元越澤劈來,狠辣至極。「噹!」結結實實的一刀命中元越澤面門,出爆炸般的激響,那人立即抽刀往屋內退去,來去如箭,回到房中心如釘子般立定,橫刀而立。元越澤拍了拍額頭,心忖可達志一定受了嚴重的內傷,否則一擊不會這麼弱。踏入光線昏暗的屋內,抱拳笑道:「小弟在遠處嗅得肉香,忍不住前來,想不到得逢可兄,可兄別來無恙?」那人正是突厥的一流刀手可達志。他的穿著有些落魄,臉色也有些慘白,卻難掩其沉凝冷靜的神態和不減的英氣。可達志垂下雙肩,神色黯然地道:「元兄風采依舊,可喜可賀。」元越澤回到破門前,找了快板子擋風,卻見大雪紛紛從天而降,由疏轉密,整個山區陷進茫茫白雪中。門堵好後,漫天風雪被擋於門外,木屋內溫暖起來,裡面除了牆角的厚草蓆和對角上堆砌的火爐外,再無他物,那火爐上燒烤半隻野豬,香氣四溢。二人圍爐火而坐,雪粉不住從窗口隨風捲入,吹得爐火明滅不定,如此風雪寒夜,別有一番令人難忘的滋味。元越澤道:「可兄怎會在此?」可達志答道:「小弟現在也分不清你我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對突厥人來說,民族的安危存亡永遠都放在尾位,個人其次。元越澤知他想起自己在龍泉時共殺死數千金狼軍的事,啞然失笑道:「可兄該知頡利慾密謀害我,又殺死朝魯大叔一家,我與他之間不但有民族仇恨,更有私人恩怨。而我與你立場雖不同,私下裡我還是很佩服可兄的豪氣。」可達志凝視著明暗不定的爐火,沉默半晌方點了點頭,道:「小弟如今一無所有,還要被人追殺,只有暫時避難。」元越澤奇道:「可兄在突厥是頡利座下將軍,在中原又與李建成走得頗近,怎麼就一無所有了?誰又在追殺你?兄弟沒別的本事,保你還是綽綽有餘!」可達志一呆,瞧了過來,眼中閃過感激的神色,長長歎了口氣,娓娓講述道:「當年趙德言在突厥時,就與暾欲谷關係密切,我因看不順眼,三番五次地與他們作對,種下禍根。半年多前,劉武周和宋金剛柏壁大敗,被李世民派兵窮追猛打,守不住太原,惟有退往塞外投靠大汗,暾欲谷遂向劉武周進言,說大汗希望他們重返上谷、馬邑,招集舊部,部署對唐軍的反擊。劉武周於是率眾回中原,半路上,大汗稱其意圖謀反,派我率金狼軍追擊,劉武周和宋金剛當場戰死,手下兵士十有九死,剩餘者全部負傷逃掉。」元越澤心忖這事難保不是由頡利在背後指使,因為劉武周和宋金剛失去被利用的價值,再不宜留在世上。若公然處決兩人,會令其他依附突厥的漢人心離,故采此手段。劉武週二人與虎謀皮,做突厥人的走狗,此正是報應。可達志的聲音繼續傳入他的耳內,道:「自龍泉兵敗而歸,大汗很少見客,我也不知他在做什麼,暾欲谷就成了他的傳話筒,追殺劉武周的命令就是由他傳達下來的。在我回汗庭的路上,恰好遇到暾欲谷帶領眾心腹南來,於是獨自向他匯報,哪知他竟說宋金剛只是以一位死去戰士穿上他的衣服,弄糊他的臉孔,真人早已逃掉,而我則因江湖人的脾氣故意放走他,是為背叛大汗,接著打出暗號伏殺我。」頓了一頓,他繼續道:「我親眼看著宋金剛被我手下一名戰士射殺而亡,怎可能逃掉!經過劇戰,又入陷阱,我心知逃跑幾乎無望,好在手下兒郎們拚死相護,我才能殺出重圍。」說著舉手拉著襟頭,一把扯下,露出肩膊,只見胸口有兩個黑紅相間,似是燒焦了的掌印,觸目驚心。嘴角現出一抹苦笑道:「想不到那狗種竟一直在隱藏實力,小弟自覺最多只能再活一年,在實力無法復原的情況下報仇無望,所以一路逃亡入深山,打算就這樣死去算了。」元越澤露出一絲恍然的神色,皺眉沉吟片刻,道:「可兄認為你們大汗的實力如何?」可達志愕然,不知他為什麼突然問起此事,坦白答道:「若單以武功修為論,大汗與小弟該是在同一線上。」元越澤搖了搖頭。可達志好像明白他的心理一樣,立即道:「當日在湄沱平原上,元兄已近虛脫,大汗卻是狀態萬全,所以你被他一刀迫退,實不值得奇怪。」元越澤又搖了搖頭,肅容道:「可兄說得的確在理,可通過親身體會,我覺頡利的本事並不簡單,他的實力絕對高出你不止一籌!」可達志渾身劇震,失聲道:「不會的!難道是大汗暗中命暾欲谷殺我?」他思維敏捷,瞬間把握到元越澤的意思:假若頡利真如元越澤所講那樣,當日一定看得出可達志放過任俊的高明手段,心中當然不會高興,這種情緒在大敗後將演變得更為激烈。由此推測,對付劉武周恐怕也只是殺他可達志計劃的一部分而已。元越澤簡單將劉昱的事說給他聽,才道:「我猜保護頡利的圓融不是席風本人就是劉昱的另外一隻潛伏在突厥多年的爪牙。」可達志額角流出一大滴冷汗,面色轉白,肩膀輕輕搖晃幾下,才閉上眼睛。元越澤又道:「可兄想必也現我並非胡謅,可否把你知道的事情說來聽聽?」可達志將烤熟的野豬肉切下一大片,遞給元越澤,歎道:「大約三年前,頡利曾在一次庭宴上與突厥重臣們說過一件事,就是他年青時曾遇到一位精通玄學,修為已臻化境的絕世高人,為他算出哪一年能登上汗位,又算出他在其後六年內必可君臨中土。在場突厥貴族王公們大都不以為意,今日聽元兄一番話,小弟立即聯想起此事。」只聽他直呼頡利姓名,當知他已開始相信元越澤的話。元越澤點頭道:「可兄是否在懷疑那所謂的絕世高人就是劉昱?頡利沒有說他去了哪裡嗎?」可達志回憶道:「頡利說他想請那人為國師,豈知那人只是閒雲野鶴,對名利無絲毫興趣,自稱要去西方大陸傳播教義,救助世人,會在頡利君臨中土後前來祝賀。」元越澤咬了一口香氣四溢的野豬肉,道:「他為什麼能算得頡利可在登位六年後軍臨中土?」可達志爽快答道:「據頡利說,因為那人算出那一年草原將會遭遇百年難遇的『大白災』,若不能在那之前將入侵中原的計劃完成,突厥只有滅族的下場。元兄當知七百多年前,強大一時的匈奴帝國就曾受大白災的襲擊,整個草原積雪一丈多高,羊馬大都凍死,部眾饑困,國力瞬間轉弱。」元越澤心知這只是劉昱的計謀而已,先為頡利算出佔領中土的命運,繼而再說出大白災,無非就是迫他快南侵:二十年前,劉昱當然算不出來元越澤會出現,他的目的可能是為自己留下後手,畢竟向雨田始終都是他稱霸中原的最大障礙;也有可能是使頡利忙於備戰,無力短時期內南侵,這樣劉昱控制中原的計劃也變得容易許多,只要他統一中土,再北上對付頡利,或者以那「高人」的身份出現,胡謅一番,除去頡利也非是什麼難事。可達志雙目殺機驟盛,沉聲道:「我沒有趁人之危殺死任兄,確是敬佩他的血性,違抗了王命,頡利完全可以殺掉我,那樣我死也無憾。可暾欲谷為將大權一攬,排擠陷害我,所以頡利一定受他的蠱惑。」接著頹然道:「我的族人們恐怕也早遇害了,唉!是我連累了他們!」元越澤這才明白他剛才為何那樣坦誠,只因頡利的手段太殘忍了。於是有感而地歎道:「所謂的『紛爭』就是這麼來的,人與人間的差異,形成思想和利益分歧,不同的宗教信仰,地域、種族、國家的紛爭,造成了永無休止和各種形式的衝突,這些引起鬥爭的諸般因素,永遠不會混滅,只能各憑力量盡量協調和平衡。所以我最希望能盡快脫離這令人煩擾的一切,隱居在隔絕俗塵的人間淨土,享受清風明月的寧靜生活。」可達志愕然道:「元兄不想品嚐君臨天下的美妙滋味嗎?」元越澤搖頭失笑,道:「可兄對長安近期生的事有瞭解嗎?比如李建成長江大敗後可有遭到李淵的斥責?」可達志搖頭表示不瞭解,元越澤才又問道:「可兄是否因為李建成與暾欲谷勾結而未去找他求助?」可達志點了點頭,接著苦笑道:「我手下的三百戰士,盡屬我本族的人,從前奉頡利之命來中土,助李淵攻打長安,歷經多次戰役從五百人減至三百餘人,大部份均在長安娶妻生子。李建成還需要他們衝鋒陷陣,自然不會拿殺他們,可我若到長安,情況就難說了。我怎能做此不義之事?」元越澤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讚歎道:「可兄果真是好漢子,小弟稍後不但可助你恢復實力,更能再取進步,報仇一事,再非妄言!」可達志深知元越澤的本事,激動道謝。元越澤心忖頡利龍泉一戰敗得灰頭土臉,恨意肯定更濃,躲起來肯定又是策劃其他陰謀去了,接著問起可達志是否瞭解數月來中土的形式。可達志面色怪異地道:「元兄不是在洛陽嗎?怎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元越澤簡單為他解釋了一番,可達志才露出明白的神色,解釋說他半月前才甩掉暾欲谷派來追殺的人,住在這座深山裡。又為他解釋了至尊決戰之日各地的戰況。隨後又講述起他入靜齋後的事來。中線方面,洛陽大獲全勝,李唐包圍蠶食的策略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的進展。入秋前,李唐軍曾率先搶佔洛陽周邊各大城外的制高點,又設立有強大防禦力的木寨,以陷馬坑環繞,只餘出入通道,四周遍挖深壕,寬度由數丈至數十丈不等,大幅限制洛陽軍反擊或突圍的機會。豈知被祝玉妍又和傅家三姐妹騷擾得人心惶惶,四女就算無能力在萬軍中殺掉大將,逃走還是不難。這種怪異的戰術直接影響到李唐士氣,造成洛陽軍降臨在陣前叫陣,也沒人敢出去應敵。最終受冬季冰雪封路和嚴寒影響,李唐數股軍隊全體選擇閉關守城,兩方暫時取得一種微妙的勢力平衡。但誰都知道,明年春暖花開之事,震天的戰鼓將再次擂響,所以若想取勝,這幾個月內不能有絲毫鬆懈地繼續備戰。北線方面,消息比較震撼,當日竇建德大敗而回河北,又受手下早被李唐收買了的劉黑闥拜把兄弟諸葛德威不斷向李唐洩露軍事情報影響,誘使竇建德北上進攻羅藝。一敗塗地的竇建德休息個把月已無大礙,見少帥軍和獨孤峰皆無力北伐,為振奮軍心,竇建德親率大軍北上。結果被與諸葛德威串通一氣,早有埋伏的李元吉和羅藝聯軍輕鬆伏擊於高陽以被的西澱,竇建德及手下大都受創被擒,劉黑闥率軍突圍而出,至今生死不明。李元吉為顯威風,遂斬殺竇建德,將其級送返長安。李唐和早暗中投降了的羅藝大軍乘勢南下,防守大夏其他重城的孟海公和徐圓朗等人見軍心渙散,分別棄城逃走,不知去向,大夏遂亡。南線方面,宋閥水師在控制住瀘川郡後,後續部隊陸續沿水路入川,接著並分三路,一路五千鎮守瀘川;一路五萬俚兵北上,雖有李唐派來的過萬大軍助陣,資陽郡守聽聞此消息後,依舊驚慌失,幾乎昏厥,經過二十多天圍城血戰,雙方死傷過萬,資陽終於陷落,宋家軍統領宋法亮隨即著軍攻向遂寧、隆山兩郡;最後一路約三萬俚兵和原虯髯客張仲堅的百濮土兵混合隊伍西行,意圖控制犍為、眉山兩郡,可達志聽到消息時,遂寧、隆山、犍為、眉山四郡的攻守戰依舊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宋閥的策略就是先對成都外圍城市進行蠶食,繼而圍攻成都,這正是攻陷此城的最好辦法,只因它雖位處平原,卻因城高牆厚,仍不易攻破。可達志說的都是大半月前的消息,北線和中線受天氣影響,局勢變化該沒有多大,成都方面則不好說。想起劉黑闥,元越澤無奈地歎了口氣,可達志笑道:「傳聞竇建德的手下劉黑闥與元兄關係不淺,想來元兄是在擔心他吧!」元越澤點了點頭,隨即想到沈落雁和寇仲一定會派人出去找尋,便也放下心,先請宋玉華再一次充當「免費和氏璧」後,二人一路出得大山,頂著大雪連夜往南行去,轉瞬沒入大雪純淨無盡的至深處。南北形勢都生劇變,若預料不錯,寇仲和獨孤峰在聽聞竇建德死去的消息後,最少也可佔領山東大部,將大河的控制權收入手中,論行軍佈陣,十個李元吉也抵不過一個寇仲,所以他絕不擔心中線的形勢,反是在河北落入李唐手中的同時,準備先得到成都再說,那樣的話,李唐只有虧沒得賺。李元吉愚蠢到家,殺掉竇建德是其最大失著:蓋因不論竇建德或追隨他的大部分將士均為出身農民的起義軍。而李元吉代表的卻是一向欺壓他們的舊隋權貴;自魏晉以來橫行無忌的高門大閥。此事將令山東河北地區的百姓和竇建德的舊部們憤怒異常,等於促使這兩個地區的百姓擁護隨後北上的少帥軍和洛陽軍。大雪斷斷續續,連下了三日還沒停歇,兩人日夜趕路,終於在天黑前趕到漢中城外。漫空風雪中,二人佇立在一處小山丘上。元越澤凝望著里許外的漢中城。在大雪降後,處處雪白,別有一番沉味。可達志體力用盡,喘息著道:「此城是通往關中的門戶,據傳由解暉之弟解盛坐鎮。亦由於其優越的地理位置,為兩地商家行旅必經之路,興旺不在成都之下。」元越澤雙目爆起此前未見過的懾人精芒,旋又消去,淡淡道:「此城乃形勢扼要之地、前控六路之險、後擁西川之粟,左通荊襄之財,右出秦隴之馬。任何人要守住巴蜀的北大門,必須先保漢中。攻下成都後,大江便在我手,接著再將這巴蜀與李唐的唯一聯繫截斷,李淵和李世民到時候也只有哭的份。」可達志愕然地盯了他半晌,說不出話來。一團團潔白無暇的雪花,緩緩降下,無邊無際的林海雪原白茫茫一片,令人疑幻似真。半晌後,可達志方道:「元兄異日是否準備滅盡草原人?」元越澤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意,道:「突厥合夥密謀中土一事,不知可兄可有聽說?」可達志搖了搖頭,腦中靈光一閃,問道:「主事人可是那個老妖怪劉昱?」元越澤哈哈大笑,點了點頭,歎道:「年初的草原之行,使我更深切體會到塞外諸族的心態:各族都怕中原再出現一個統一強大的中原帝國,因為楊廣予你們的禍孩記憶猶新。突厥人一向以狼為師,戰術也是狼的戰術,先在獵物四周徘徊咆哮試探虛實,瓦解它的鬥志.令它精神受壓,只要它稍露怯意,立即群起撲擊,以最凶殘的攻勢把獵物撕碎,且奮不顧身。無論頡利還是統葉護,都有狼的傳統,見到一頭肥羊,群起噬之,以飽餓腹。目下中土內分外裂,若你們不趁此千載一時之機撲噬我們這頭肥羊,一旦中原一統,你們將再沒機會。可兄認為我說的對否?」可達志沉聲問道:「元兄是否想說民族間的矛盾必須以暴力戰爭才可解決?」元越澤點了點頭,伸出左手,遠遠的一大片雪花似被某種神秘莫測的力量牽引般,自然而然地飄飛他掌心,化成一縷白煙,道:「這其中固然有草原諸族被楊廣影響,無法確認下一個統一中原的皇帝會否重蹈他的覆轍的因素,更重要的就如可兄所說那般,國別的存在將永遠限制著長久和平的到來,所以必須以鐵血手段解除國家的存在,繼而各民族才能在大一統的國家下享受太平盛世。」可達志歎道:「我又分不清到底與你是朋友還是敵人的關係了!為自己的民族,我死不足惜;但元兄又是我的救命恩人。」元越澤胳膊搭上他的肩膀,笑道:「我非要滅草原各族,只是不允許頡利那樣的野心家存在而已。他或許真的是你們的民族英雄,可他為了一己野心,也成了害死你們無數戰士的罪魁禍,我有說錯嗎?」可達志雙肩垂下,苦笑道:「小弟服啦!我總說不過你。」元越澤哈哈大笑,二人又向南奔去,迅消沒在白茫茫的風雪裡。大雪漸止。兩日後的黃昏,二人到達方義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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