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自在行 手打VIp 第一百零二章 邪劍無雙
    祝玉妍正在與婠婠研討元越澤的那套心法,爭取再作改良時,突然嬌軀一震,留下一句「我去去就來,婠兒告訴你師姐她們勿擔憂。」後就躍窗而去。

    留下婠婠獨自一人,怔怔地望了窗口片刻,婠婠微聳兩下香肩,垂頭繼續讀書。

    與元越澤之間那神秘的精神聯繫和四大聖僧不再壓抑的精神氣息,使祝玉妍意識到他有危險,剛出得宮門,卻在崇仁坊邊緣的一塊人煙稀少小院內遇到了幾人。

    寧道奇、了空、及另外一個修為絕不在二人之下的人。

    三人悠然站在小屋房簷處,欣賞著夕陽的餘暉。

    祝玉妍知道自己關心則亂,細隨即輕躍上屋簷,站在三人身邊,好似好友一般愜意地欣賞天邊的景色。

    最後一抹餘暉消沒,天色開始轉暗,祝玉妍轉頭看了一眼那陌生人,微笑道:「聖者既來長安數日,沒能趁早一見,真是遺憾。」

    『武尊』畢玄。

    卓然傲立,一手負後畢玄轉過身來,以字正腔圓的漢語,悠閒自在地道:「畢玄久仰尊者大名,今日一見,始知何為『聞名不如見面』。」

    他口中雖然如是說,渾身卻散著邪異莫名的懾人氣勢,彷彿地獄裡的神魔,忽然現身人間。他看上去只是三十許人,體魄完美,古銅色的皮膚閃爍著眩目的光澤,雙腿特長,使他雄偉的軀更有撐往星空之勢,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隨風拂揚,手掌寬厚闊大,似是蘊藏著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最使人心動魄的是他就像充滿暗湧的大海汪洋,動中帶靜,靜中含動,教人完全無法捉摸其動靜。他烏黑的頭直往後結成髻,俊偉古俏的容顏有如青銅鑄出來無半點瑕疵的人像,只看—眼足可令人畢生難忘,心存驚悸。高挺筆直的鼻粱上嵌著一對充滿妖異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飛揚的眼睛,卻不會透露心內情緒的變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隨時可動手把任何人或物毀去,事後不會有絲毫內疚。

    祝玉妍冷笑道:「三位湊在一起,是否想與玉妍分個高下呢?」

    了空低喧一句佛號,道:「難得今日可見傳聞天下的『三大宗師』聚,了空死亦足矣。」

    寧道奇失笑道:「寧某只想見識見識傳聞中的『道心種魔大法』,還望尊者不吝賜教,聖者法駕所在處是太極宮西北角陶池南岸的臨池軒,今日僅僅有興趣來觀戰而已。」

    祝玉妍出一陣如銀鈴般清脆悅耳的嬌笑,道:「玉妍也對道兄的『散手八撲』嚮往久矣,只是無這數月來,學到了一個不好的習慣,那就是除非不出手,出手必索人命。」

    畢玄眼神變得嚴峻深遂,精芒電閃,嘴角飄出一絲冷酷的笑意,道:「尊者為何如此自信呢?」說完,望了城東一眼。

    那裡就是元越澤與四大聖僧出強烈精神氣息的方向。

    祝玉妍當然知道畢玄沒安好心,現在就開始打擊她的心境,於是毫不留情地道:「我的信心,恐怕聖者要親自領教後方可知曉。」隨後轉向洒然而立的寧道奇,輕笑道:「道兄請告知真實來意。」

    寧道奇古拙的面上現出一抹苦笑,謂然道:「尊者雖氣質大變,詞鋒卻比數十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頓了一頓,繼續道:「想當年寧某人棒打鴛鴦,實無顏面對天下人,今日又厚著臉面來拖住尊者,請尊者放心,四位聖僧只想你們一家隱退,絕無害元公子之意。」

    此番說話充分表現出他道門大宗師的身份氣魄,並不諱言自己暗存機心,堵截祝玉妍去助元越澤,且不說廢話,以最謙虛的方式,向祝玉妍正面宣戰。再看他的模樣,的確不是做假,是真的在為當年行欺世盜名,拆散碧秀心二人之事而悔過。只觀他瞬間恢復的恬淡表情,可知心境修養幾乎已達道家自然無為、渾然忘我、致虛守靜的顛峰之境。

    相比起來,一旁的了空還算好一些,沉淪在這紅塵中的畢玄的精神層次明顯要低上一些。

    祝玉妍不屑與他們再廢話,但她更喜歡看到眼前幾人心境崩潰的畫面,於是淡淡道:「道兄胸懷果真非同尋常,竟可不顧顏面,承認錯誤,難怪修為比當日更高。等玉妍的夫君勝過四大聖僧,我再與道兄動手也不遲。」

    三人皆是微微錯愕,他們對四大聖僧的信心就如祝玉妍對元越澤的信心那般強烈,若是讓祝玉妍看到元越澤慘敗,那對三人來說,也是件好事。

    四人就那樣卓然而立,望著遠處越來越黑的天際出神。

    ※※※※※

    四大聖僧。

    只看四個禿頭及高深莫測的樣子,聽祝玉妍描述過帝心與道信長相的元越澤如何認不出來。另外兩僧中其一皮膚黜黑,身披單薄的灰色僧袍的老和尚,他個頭與元越澤相齊,瘦似枯竹,臉孔狹長,雙目似開似閉,左手木魚、右手木槌,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有道高僧風範。另一個身著灰色僧袍外披上深棕色的袈裟,身型高欣挺拔,額頭高廣平闊,鬚眉黑漆亮澤,臉形修長,雙目閃耀智慧的光芒,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憫人的慈祥臉相。

    元越澤凝望天際,夕陽在西方天際射出消沒前的霞光,染著數朵欲離難捨的浮雲,宛若凡間仙境。

    半晌後方淡淡道:「四位大師是來找我喝茶的嗎?石之軒可是剛走!」

    四僧心中同時訝異,見元越澤在他們合力的精神的力量遙制下,依舊不受半點影響,他們自己卻已落於下風。只因他們經過多年潛修,在一般情況下根本無法興起攻擊別人,訴諸武力之心。今趟雖說借口為天下蒼生,卻依舊是有違佛家之旨,生出無繩而縛的不好感覺,大大影響他們的禪心。而當年石之軒入佛門偷學武功,自創不死印,後來四大聖僧曾聯手追殺石之軒,務要收回他的武功,結果三次圍擊,仍給他負傷逃去。元越澤舊事重提,就是要反客為主。

    那枯瘦老僧前踏一步,以他低沉嘶啞,但又字字清晰,擲地有聲的聲音道:「老衲嘉祥,見過施主,聽妃暄不止一次說起施主深諳佛道之理,突有一問,不知施主可否賜教。」

    元越澤暗道那另外一位就是智慧大師了,這四人修為的確不簡單,竟在一瞬間就恢復禪心不動的境界,足見心志之堅,於是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嘉祥道:「曇鸞大師曾作《往生論注》,內裡曾有語:佛本所以起此莊嚴清淨功德者,見三界是虛偽相,是輪轉相,是無窮相,如蚇蠖循環,如蠶繭自縛。哀哉眾生,締此三界,顛倒不淨。欲置眾生於不虛偽處,於不輪轉處,於不無窮處,得畢竟安樂大清淨處,是故起此清淨莊嚴功德也。請問施主如何理解?」

    此語無非是說:佛之所以成就這些莊嚴清淨功德,是由於他看見三界是虛偽不實的,是六道輪轉的,是生死無窮盡的。有如屈伸蟲蚇蠖一伸一縮循環不止,又如蠶繭自縛。佛衷憫眾生,束縛在三界中顛倒不清淨,要救度眾生到不虛偽處,無輪轉處,不是生死無窮之處,得到畢竟安樂清淨之處,所以才成就此清淨莊嚴的功德。

    元越澤無論如何都回答不好這個問題,若按正常理解,則他就成了執迷不悟,若歪曲扭解,在四個修為如此高的和尚面前,也無意義,於是道:「吾聞佛門四僧中,以『三論宗』嘉祥大師的『枯禪玄功』稱冠,『華嚴宗』帝心尊者的『大圓滿杖法』居次,接而才輪到『禪宗』道信大師的『達摩手』和『天台宗』智慧大師的『心佛掌』,四位既是有備而來,在下就借此良機,領教一下佛門絕學。答你們一問,就請接我一招!」

    嘉祥枯稿的長臉不見絲毫情緒波動,木魚早給藏在袖裡,乾枯的兩手從寬闊的灰袍袖探出,右手正豎居上,左手平托在下,淡漠的道:「我們四人近二十年從未與人交手,早難起爭鬥之心。但事關天下蒼生,請恕貧僧得罪。」

    元越澤長劍連鞘,遙指嘉祥,出勁浪,對抗嘉祥攝魄驚心的氣勢,隨後手腕一振,長劍出一陣震嗚,答非所問地道:「『三論宗』依《中論》、《十二門論》和《百論》等三論立宗,而《十二門論》中有云:『眾緣所生法,即是無自性,若無自性者,雲何有是法。』不知大師又如何理解這一句?」

    口中如是說,手上卻不停,長劍出鞘後化作一道白芒,流星般疾取嘉祥胸口的部位。

    旁觀幾位聖僧心內無不泛起一片慘烈的感覺,只覺這一劍大有有撼岳搖山之勢,不懼任何反擊硬架。

    嘉祥大師全身紋風不動,連衣袂亦沒有揚起分毫,但面色卻轉為凝重。忽然枯瘦的右手從上立變為平伸,身體則像一根本柱般前後左右的搖晃,右手再在胸前比劃,掌形逐漸變化,拇指外彎,其他手指靠貼伸直,到手掌推進至盡,拇指剛好一分不差的按向元越澤的劍尖處。

    二人度完全相反,嘉祥的每個動作均慢條斯理,讓人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的『慢』,卻剛好克制對手的『快』,由此可見他緩慢的舉止只是一種度的錯覺,佛門玄功,確是驚世駭俗。

    「砰!」的一聲後,元越澤後錯半步,嘉祥連退兩步,面色已轉駭然。要知道元越澤乍看只是進手強攻的一劍,厲害處在能揮全力,以高度集中和疾快的氣勁,以強攻強。其實真正玄妙處實在乎其千變萬化,可是嘉祥的『一指頭禪』,已達大巧不工的層次,完全看穿元越澤的來勢及後招,哪知劍指交擊的瞬間,元越澤的森寒真氣,竟破開嘉祥好似汪洋般的佛家博大淵深的真氣,閃電般沿劍尖直刺入嘉祥的經脈之內,強如嘉祥亦回不過氣來,給他的浩瀚真氣如脫僵野馬般在體內走了至少兩圈,方壓住。

    世間萬事萬物,是眾多因素和條件結合而成的產物,叫『緣起』,離開眾多因素的條件就沒有事物是獨立不變的實體,叫『性空』。即緣起事物的存在就是性空,不是除去緣起的事物而後說空。緣起法無自性就是畢竟空,但為隨順世俗的常識,而說有緣起的事物,把緣起和性空統一起來,這就是中道。所以,不離性空而有緣生的諸法;雖有緣起的諸法,也不礙於畢竟空的中道實相。

    元越澤的四句正是指四大聖僧有悖自然常規,非要他隱退不可,他當然自恃從為做過損人利己之事這一點,四大聖僧聽後亦是為之語塞,但看他們的模樣,是絕不會退縮的。

    帝心尊者雙手合什,道:「施主對佛理的理解,讓我們幾個老禿頭汗顏,問題就免啦,讓我等見識一下施主天下無雙的劍法吧!」

    智慧大師亦低喧佛號,柔聲道:「請施主出招!」

    瞬間,四僧默契分開站立,一派安詳自得的樣子,氣氛頓轉肅穆莊嚴,配合著他們靜如淵岳,莫測高深的行藏,自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

    元越澤搖頭失笑,歎了句:「心迷法華轉,心悟轉法華。」後又道:「元某人有一套為親人朋友所創劍法,一直沒機會使出來,今日就請四位大師賜教。第一式『仙劍蕩』乃守勢,請出手!」

    帝心尊者高喧佛號,不知何時禪杖已到了他手裡,同時翻騰而起,來到元越澤前方上空處,連杖掃來,道:「施主若能皈依我佛,該有多好,為何偏偏要與李唐作對。」

    元越澤哈哈一笑,長劍連鞘隨意橫擋,道:「元某人理想的國度,想必師妃暄已描述給四位,他既然做不到,我當然就要自己來了。」

    兩人的移形換位,就如幽林鳥飛,碧澗漁跳,都是那麼全乎天然,渾然無痕。

    帝心尊者的『大圓滿杖法』,講求的是『隨處作主,立處皆真』自由圓滿的境界,從無而來,歸往無處。無論對方防守如何嚴密,他的大圓滿杖仍可像溪水過密竹林般流過。若元越澤只能擋格,那他將可展開杖法,無孔不入,無隙不至的以水銀瀉地式的攻擊,把元越澤的鬥志信心徹底消毀。

    元越澤的表現一如預測,帝心尊者的大圓滿杖倏地爆起漫天杖影,往元越澤攻來。

    『仙劍蕩』驟起,帝心尊者驚駭地覺元越澤的招數不但不帶半點殺氣,更是雜亂無章,細看下去才覺這一招的妙處,元越澤每出一劍,手腕都隨之輕扭,劍勢實際上是借力打力的。而帝心尊者力道兇猛、去勢刁鑽的杖法皆被一一盪開,果真對得起這招的名字。

    「叮噹」之聲不絕如縷,十幾聲清脆的劍杖交擊之聲過後,杖影散去。

    帝心尊者柱杖而立,元越澤長劍則握到臂後,二人雙目精芒閃爍,互相催迫氣勢,方圓十丈內登時勁氣橫空,寒氣迫人。

    道信在一旁低吟道:「施主比我們想像中的更見高明,貧僧佩服,剛剛那一晃即逝的女子可是祝後的女兒?」

    嘉祥低吟道:「我們幾個老和尚並非世俗之人,但也知上位者要為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做一個好榜樣,施主的生活作風實是……」

    他說的的確是事實,元越澤亦沒反駁,道:「古往今來,有多少後宮是荒yin奢糜的,元某人這方面的確不能給百姓做榜樣,但我何時說過我要做皇帝了?」

    四大聖僧同時愕然,道信道:「那施主為何還要繼續留在這紅塵中呢?」

    元越澤微微一笑,沒有答他,低喝一聲:「下一招『寒劍冷』,哪位大師來接?」

    嘉祥前踏一步,低吟道:「枯如乾井,滿似汪洋;三界六道,惟由心現。施主太執著啦,請允許老衲耍賴!」他開口時,手上已經開始動作,右手由左向右橫比,左手由下而上縱比,在虛空中畫出一個『十』字。說完整句話後,『十』字正好畫完。

    『寒劍冷』與『仙劍蕩』完全相反,講究的全力攻擊。元越澤洒然一笑,長劍出比地上積雪還要奪目的白色寒芒,硬生生刺入嘉祥大師雄渾的氣勁狂颼中,印鋒精準無誤的刺在他胸前比劃出來的『十』字正中處。

    氣勁交擊,卻沒有半絲聲音。

    「砰!」

    氣勁橫瀉,泥屑翻飛。

    元越澤肩膀微晃,嘉祥再退一步,蒼老的面上浮現一絲紅暈,旋有沒去。

    實際上元越澤的長劍雖剌中嘉祥的虛空十字,卻有投水進一個乾涸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枯井的感覺,旋即枯井忽然變成驚濤裂岸的大海汪洋,還如長堤崩潰的朝他狂湧過來。面對佛門絕學,元越澤爆出森寒的先天劍氣,以硬碰硬,生生迫退嘉祥。

    智慧大師動都未動,身形已前欺兩丈,眉目低垂,誦道:「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施主小小年紀得成先天劍氣,實是難得。」邊說邊拍出一掌,看似沒有任何招式花巧,甚至沒帶起半分勁氣狂風,可是修為如元越澤卻知對方已到大巧若拙的至境,無論作何閃躲退避,仍逃不出佛掌的籠罩。

    元越澤長笑一聲,道:「一念三千者,吾心所行也!大師請接我這一招『靈劍飛』。」

    手中長劍如書寫草,一劍比一劍重,擋了三劍時,修為足過八十載的智慧大師都承受不住劍上傳來的重過萬斤的力道,足見此招可怕之處。

    這招名不副實,外表看著的確輕靈,事實卻非如此。

    道信、嘉祥、帝心同喧佛號,逼近而至,同時出手。

    道信合什的雙掌推出,兩股氣勁滾滾翻騰的往元越澤右側推來。嘉祥拍出大巧若拙的一掌,直取元越澤咽喉。帝心大圓滿杖狂則幻化成漫天杖影,狂風暴雨般擊向元越澤左側。智慧略一回氣,擅木佛珠串揚起,隨著他奇異的步法,似是直搗元越澤的右耳鼓穴,但卻是可隨時改變方向,難測之極。

    圍攻戰全面開展。

    元越澤失笑道:「忍不住了嗎?下面這招可是為家師所創的『雲劍飄』!」

    言罷,氣勢陡變,一股凌厲恐怖的殺氣沖天而起,長劍劃過空間,留下四個似真若幻的氣環,動作行雲流水、瀟灑無比。

    四大聖僧面色凝重無比,元越澤的氣環好像可以吸收他們真氣似的,一觸之下,四人立即撤開,旋即再度攻上,登時勁風狂作,數道性質不同的勁道先後罩向元越澤。

    這四人當年對石之軒都不曾下殺手,沒想到對元越澤這小輩,竟會動了殺機。智慧大師射出手上佛珠串後,立即一驚,收回所有動作,道:「罪過,罪過,想不到老衲竟動了殺機!」

    其他三僧也才意識到這問題,但攻勢已起,誰也無法收回。

    元越澤面色亦轉為沉冷,眼前四人合擊,最少也有近四百年的功力,哪是尋常人可以抵抗的!但他依舊絲毫不為所動,力貫長劍,劍身開始在空氣中若隱若現,每一次出現時,都將四僧攻來的妙至毫顛的攻勢化解。

    來而不往非禮也!

    元越澤毫不停頓,長劍突然消失在他手上,繼之而來的是漫天的眩目光點,每一點都亮若天上永恆不滅的星辰,都似是如流星般攻向四僧,又像每一點都永恆不動,有如天上的星空,在變化周移中自具恆常不變的味道。

    就在元越澤反擊的瞬間,四僧都感覺到天地間萬事萬物全部消失不見,回過神來時,漫天光點已經籠罩上他們,四僧來不及感歎元越澤竟可出如此可怕的氣勢,紛紛使出絕招格擋。

    一陣氣勁交擊聲音響過後,人影倏分。

    四僧衣衫狼狽,面色慘白,顯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內傷。

    元越澤單手拄劍,同樣是面無血色,鼻孔滴血。

    他贏了。

    這四人是他出道來遇到最強的人,若劉昱或是石之軒對上他們四人剛剛全力合擊那一下,也必死無疑,向雨田應該可以敵得過這四僧,因為修為擺在那裡,但他元越澤剛學武不過五年而已,錯非有這具非凡的身體和獨特的練氣法門,今日必橫死當場。

    四僧瞬間彷彿衰老了許多,道信一屁股坐到地上,油然道:「施主可擋住我們四人無心而的全力一擊,亦無大恙,我們還能說什麼。」

    帝心歎道:「施主為何手下留情,沒有殺掉我們幾個老禿?」

    元越澤長劍往肩膀上一抗,轉身離去,邊走邊道:「我當然想要四位見證我所描述的樂土誕生。」

    智慧大師道:「施主此套劍法精妙無雙,可有名字?」

    元越澤走遠些許,聞言一頓,頭也不回地道:「就叫『邪劍』吧,『邪皇之劍』,恩恩!」

    邊說邊搖頭晃腦地離去。

    四僧呆立原地,面色複雜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遠處。

    其實他現在已是強弩之末,當然若非與劉昱先較量過,可能他不會如此狼狽,留下四僧的確就如他說的那樣,他要顛覆四人的理念,這遠比殺了他們更讓元越澤開心。

    我好像太變態了!

    走遠後,噴出一口鮮血,身體頓時舒服許多的元越澤暗自失笑,向城裡奔去。

    ※※※※※

    明月取代夕陽,升上灰藍的夜空,整個天地銀裝素裹,溫柔地反映著金黃的月色。

    在這白雪和月色澤融為一的動人天地裡,『三大宗師』與了空卓立屋簷,說不出的灑脫恬靜,若被外人看到,一定會以為他們是神仙再世。

    祝玉妍兩手負後,微笑道:「想不到還是拼得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畢玄道:「想不到元兄弟實力竟高至如此境界,畢玄都感到血液沸騰,待他痊癒後,想一試其高下了!」

    他這話明揚暗抑,實際是在暗示祝玉妍:元越澤已經受傷不輕。

    哪知道祝玉妍絲毫不為所動,想起可通過二人間獨特的『雙修大法』迅助元越澤恢復,祝玉妍不由得粉面微紅,那妖艷無雙的模樣,看得寧道奇三人都微微失神。

    「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迅恢復清冷模樣,祝玉妍對寧道奇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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