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自在行 手打VIp 第七十三章 一無所有
    突利望著那鳥影道:「那是產自敝國,久經訓練的通靈鷂鷹。能日飛數目裡,把消息迅傳遞,既不怕被別的鳥兒襲殺,更不虞會被人射下來,且能在高空認人,是我們在戰場上最好的幫手。」

    元越澤尚是初次見到這等『古代衛星』,饒有興趣地道:「它不會迷途嗎?」

    突利傲然道:「訓練鷂鷹有套特別的方法,沒有人比我們更在行。若連山川河流都不能辨識,怎配『通靈』的贊語。」

    元越澤暗道沙場決戰時,要是有這麼一頭扁毛畜生的話,便能清楚知道敵軍的分佈及部署,自然能大佔先機,無往而不利,口中卻道:「我們就用這鳥兒來作點文章!」

    突利笑道:「小弟正是這個想法。」

    ※※※※※

    天色已晚,烏雲遮月。

    一隻負傷的野兔正躺在谷中,不斷出哀號。

    聲音引來了獵食者,正是突厥人的『空中衛星』鷂鷹。

    鷂鷹收束雙翼,閃電掠下,抓起野兔,翻身竄上百丈高空,轉頭望西北方向飛去。

    直飛了六、七里,在一處小湖泊上,鷂鷹下落。

    湖水倒映著月光,四周景致清幽寧靜。岸邊樹林中,立著九個營帳。

    鷂鷹一聲鳴叫,往中心最大的營帳飛下。

    聞得鷂鷹的叫聲,主帳門口的布簾無風自翻,一條高挺頎瘦,氣勢強橫的人影安步而出。

    此人就是鷂鷹的主人,邪道八大高手中排名第三,東突厥的國師趙德言。

    鷂鷹雙爪一送,將野兔丟到地上,在空中一轉,安穩的落在趙德言的手臂上。

    趙德言對鷂鷹道:「仍未找到突利嗎?反倒獵起野味來了!」聲音低沉而雄勁,宛若鷂鷹是他多年好友,並能聽懂人話一般。

    趙德言突然冷哼一聲,像刀子般鋒利的眼神透過瞇成一線的眼縫朝右前方的樹叢瞧去,渾身散著某種難以形容的霸氣和邪氣,令人見之心寒。

    月色下的樹叢中突然刮起一陣輕風。

    兩道彪悍挺拔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正是元越澤與突利。

    突利的殺氣逼人,鷂鷹受驚飛起。

    他深知鷂鷹的智性,以肉為餌,化被動為主動,進行反跟蹤,成功找到趙德言的所在。

    趙德言望了一眼平靜得近乎詭異的元越澤,瞳孔猛地一縮,淡淡道:「突利可汗為何與元兄弟同來,這算是通敵叛國嗎?」

    與此同時,過百東突厥武士由四面八方蜂擁而來,將二人團團圍住。這批人清一色夜行勁裝,武器由刀、劍到重型的矛、槍、斧等應有盡有,戰力絕非等閒,看他們的樣子也是一早就埋伏好了的。

    突利面色更冷,元越澤卻雙手負後,洒然而立,悠然地望著長空,深邃的目光彷彿可以透過雲層,看到明月一樣。

    突利嘴角露出一絲充滿挑戰意昧的笑容,哈哈一笑,豪氣干雲的道:「本來我還想用點計謀算計你,現在沒必要了,元兄亦想殺掉國師,國師自求多福吧。」

    趙德言臉上現出冷峻的神色。

    元越澤依舊看都不看趙德言,仰天輕聲道:「想不到我們從未謀過面,『魔帥』竟會認出元某人。」

    趙德言冷笑一聲道:「公子大名,天下哪有人會不知道的?我趙德言當然亦不例外。」

    突利突然對著趙德言身後不遠處一個瘦高如鐵,容貌清瘤,身子像長槍般筆挺,右手執一把突厥人愛用的鋒快馬刀,左手持盾,頗有鶴立雞群的高手氣度之人高聲怒喝道:「康鞘利,你這個叛徒,竟大膽到敢與外人勾結害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康鞘利臉色微變,卻不一言。

    趙德言繼續道:「敢問公子今日所為何來,突利可汗該是你的敵人才對吧?」

    元越澤道:「我是為了你這條命而來,廢話少說,動手!」

    突利心中一突,暗自苦笑道對方這麼多人,說動手就動手,還真有『邪皇』無法無天的風範。心中雖做如是想,突利手中長槍卻凝聚起氣勢,準備接受圍攻。

    就在元越澤大喝一聲時,所有突厥武士已經開始行動,奇怪的是,他們中修為最高的趙德言卻沒有與元越澤對上,反是撲向突利,而其他武士則在圍攻元越澤。

    只見兩道黑黝黝粗如尾指的鋼槍,從趙德言左、右袖內毒蛇般鑽出,槍頭是菱形尖錐,疾如流星的向突利戳去,陰損毒辣至極點。

    這對奇門兵器在魔門與西域均名懾一時,名為『百變菱槍』,可軟可硬、變化無窮,有鬼神莫測之機,是趙德言仗以成名的兵器,非但不懼神兵利器劈削,還是刀劍的剋星,給他以特別手法纏上,幾乎難逃甩手被奪的厄運。

    趙德言最厲害處,就是在突利絕想不到他會最捨掉元越澤,最先對付突利,這一手佔盡心理先機及謀略主動。

    這明顯就是脫住元越澤,盡快解決突利的戰術。因為趙德言來到中原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將突利殺死。

    但他還是小覷了元越澤。

    那群不下百人,異常強悍的突厥武士們連元越澤的動作都看不清楚,就紛紛歸西了。

    突利擋了趙德言和康鞘利兩招後就已經不敵,眼看菱槍照著自己的面門電射而來,突利大腦一片空白。

    「叮!」

    元越澤的劍鞘及時擋下了趙德言必殺的一槍。

    趙德言飛身後撤,菱槍回收袖內。康鞘利慌忙跟在他身邊。

    元越澤扶住臉色蒼白的突利,將真氣渡到他體內。

    察覺到元越澤正在對突利進行調息,趙德言眼中閃過一抹高深的陰狠之色,一掌拍向元越澤。

    這一掌看似平平無奇,其實乃趙德言畢生魔功精華所在。把敵手完全緊鎖籠罩,五指箕張,似緩似快,拙中見巧,變化無窮,乃趙德言壓箱底的本領『歸魂十八爪』的起手式『朱雀拒』。所謂『朱雀不垂者拒,如山高昂,頭不垂伏,如不肯受人之葬而拒之也。』

    元越澤握著劍鞘的左手搗出破空一拳,迎擊趙德言這凌厲無匹的一擊。

    「砰」的一聲後,元越澤後退一步,趙德言後退兩步。

    元越澤心中大驚,眼前的趙德言實力絕非一般,似乎只比天魔大法大成的祝玉妍只遜色半籌而已,這怎麼可能!

    就在元越澤還在暗驚的時候,趙德言早怒叱一聲,斜衝而起,兩爪齊攻,施出『歸魂十八爪』的第一式『玄武悲泣』,其訣云:『玄武為水,衰旺繫乎形態,以屈曲之玄為有情,有是形則有是應。』忽然間他雙手左爪變為直急衝射,湍怒有聲!另一手變得屈折彎曲,悠揚深緩。如此爪法,不是親眼目睹,誰都難以相信。

    元越澤目光一冷,將已恢復大半的突利輕拍向身後,以胸膛硬接上趙德言這一爪。

    「砰!」

    元越澤一咬牙,恨聲道:「果然非同小可,恐怕當日玉妍在你手下也沒討到多少好吧!」語音未落,右手劍指化作一道凌厲的白芒,激射向趙德言雙爪之間。

    這樸實的一指點的正是趙德言氣勢最強的一點。

    趙德言似是有所顧忌,雙手猛收回胸口,再捲纏而出。從第一式『玄武悲泣』變化為最厲害的第十八式『青龍嫉主』。就在他收手的瞬間,整個人的氣勢驟變,一股如乾涸沙漠般的熱浪突然爆,瘋狂奔流湧向元越澤。

    突利失聲道:「炎陽大法?」

    元越澤卻不這樣認為,這股氣息使他想起了曾經見過一面的突厥紅衣法後。

    「鏘!」

    長劍出鞘,隨意好看的劍勢迎上趙德言凌厲無匹,連綿不絕的『青龍嫉主』,兩人你來我往,場面眩目異常,勁交擊之聲連串響起。泥土飛濺中,兩條人影兔起鶻落地展開激烈無比的劇戰。

    「啊!」

    元越澤爆的先天劍氣突然刺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迴盪在夜空中。

    康鞘利口吐鮮血,怔怔地望著貫穿自己胸口的長劍,臉上滿是不相信的神色。

    他不相信的當然不是元越澤能殺他,而是趙德言竟會在危急時刻以他為擋箭牌。

    「鏘!」

    長劍回鞘,康鞘利瞪大眼睛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突利來到閉目的元越澤身邊,數息後方見他睜開雙眼歎道:「趙德言好狡猾,竟一直將邪氣貫入我的經脈,還故意作出不敵的樣子。若非我對這種邪氣顧忌,他怎能逃走!」

    突利不解道:「趙德言怎可能會『炎陽大法』呢!『武尊』他老人家是不可能傳給他的。」

    元越澤搖了搖頭,問道:「請問突利兄,突厥是否有什麼神秘詭異的教派存在?」

    突利沉思片刻後道:「我父在世時,似乎隱約聽他講過有一崇奉氏族或部落祖靈的教派,好像本來是很好的宗教,與我們上層人物都有交情,後來出了邪氣的領後,開始被汗庭所排斥,這些都是幾十多年前的事了,這教派該已消失了吧!」

    元越澤暗道這不就是薩滿教嗎?薩滿教主張萬物都是活的,萬物相系,萬物皆神聖。是算不上邪教的,聽突利所講,那紅衣法後有很大可能就是現在變質了的薩滿教的腦人物。而趙德言似乎是與她勾結上了,否則又怎會使出那種相似的武功?趙德言對魔門的忠誠度是較低的,他一切作為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與紅衣法後沆瀣一氣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突利道:「這次居然被趙德言跑了,真是可惜。」

    元越澤歉然道:「都怪我輕敵了,否則早幹掉他了。」

    突利豪爽大笑道:「元兄不必如此。」

    元越澤笑了笑,二人一同消失在月色裡。

    ※※※※※

    日夜趕路數日後,元越澤與突利終於回到了洛陽。

    此時的洛陽大變模樣,在原有基礎上擴建了四分之一的規模,處處歌舞生平,繁華熱鬧的景象讓人很容易迷失在其中,忘記了外面依舊戰火紛飛的世界。

    一路上,突利充分體會到元越澤的魅力,路過的每一個人幾乎都帶著驚喜的表情與元越澤打招呼,熱情問好。元越澤亦是一一回禮,客氣至極。

    路上遇到士兵,安排他們帶領突利到安全地點休息後,元越澤獨自奔回家。

    這次一出門就是兩個月,精神上又遭受到巨大的打擊,元越澤對家中嬌妻的思念愈加強烈。

    「通!」

    撞門後,屋內有蕭琲、傅君婥、衛貞貞、素素、沈落雁、宋玉華、宋玉致幾女,正在閒聊著什麼。一見元越澤進來,幾女不約而同地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宋玉致歡呼一聲,直接撲了過來。

    元越澤張開雙臂,老實不客氣的將她抱在懷裡,低頭就尋上她激動得略帶顫抖、嬌艷欲滴的紅唇,像餓死鬼一樣瘋狂而又貪婪地著。

    周圍幾女雖然不至於像宋玉致那般瘋狂,卻也看得臉紅心跳,想轉身不看,身體偏偏又不聽使喚。

    一通熱吻後,放開早已嬌軀滾燙軟的宋玉致,元越澤按個補償每一位嬌妻。

    抱著生性靦腆,羞澀得不敢抬起頭的宋玉華,元越澤剛要問起她們其他幾女都去了哪裡,就聽見門外遙遙地傳來婠婠熟悉卻又急促的聲音:「蕭姐姐,師姐在嗎?師尊要見她!」

    元越澤本來還在大占一側嬌羞不已的素素的便宜,聞言後身軀劇震,動作全停了下來,望向門口。

    人影一閃,婠婠出現在屋內,見元越澤也在房中,登時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他。

    ※※※※※

    洛水西岸的一處荒蕪人煙的小村。

    這個村的房舍結構和規模,均有別於一般偏僻的心村落,似是頗有家世的人避世隱居的處所,路邊兩方約兩重房舍,在前方延伸開去,貫通全村的大路野草蔓生,一片荒蕪。

    這條村子裡只住著一個活人。

    祝玉妍。

    縱橫天下數十載,殺人無數,冷血無情的魔門『陰後』臉上不復從前的光彩。她只著一身素白的中衣,坐臥在床榻上,呆呆地望著晶瑩如玉,肌-膚彷彿初生嬰孩般水嫩的小臂上那一點豆大的猩紅點痣。

    昏暗的光線格外突出了她清麗中夾雜柔弱的氣質與那雙淒迷閃亮的秀眸。她的樣子竟看起來比婠婠都要小上一兩歲,可體內卻無半絲真氣流動的現象。

    要知道祝玉妍之所以能夠青春長駐,靠的就是高深的內力,但她此刻非但武功盡失,模樣卻更年輕,而且她小臂上的那一點猩紅,則正是處子的象徵!

    這怎麼可能!

    種種現象都太過詭異,使人只覺不可思議。

    「唉!」

    良久,祝玉妍出一聲輕微的歎息聲,憔悴神色足可教任何人為之心碎。

    「砰!」

    門被踢得粉碎。

    祝玉妍皺眉望了過去,隨即表情凝固。

    元越澤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表情冷得嚇人。

    婠婠上氣不接下氣地跟在他身後。

    元越澤緊緊盯著祝玉妍的雙目,一言不地緩緩走到床前。

    「師尊,他……他非要來,婠兒攔不住,婠兒不知道他今日會回洛陽,不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婠婠慌忙解釋道。

    但她卻覺屋內的氣氛異常的沉悶與壓抑,元越澤冷冷地盯著祝玉妍,祝玉妍櫻唇微一抽搐後,就面色蒼白地垂下螓,婠婠儼然成為了一個礙事的人。婠婠深呼一口氣道:「婠兒先去外面。」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走出房門後的婠婠心思電轉,她早已察覺出二人之間的關係絕非一般,很有可能是男女關係,但她想不通他們二人之間到底生過什麼事情,出於對祝玉妍的尊敬,婠婠又不敢問,而元越澤也從不談起這種事,使得婠婠的好奇心越來越重,走了幾步後,輕輕退到門口的一側,收斂毛孔,仔細聽了起來。

    「夫君,我……」

    屋內沉默了不知多久,祝玉妍柔弱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婠婠心中劇顫,暗道師尊剛剛叫那冤家什……什麼?

    「啪!」

    就在婠婠心中暗自驚訝的當兒,一聲響亮的耳光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元越澤瘋狂的怒吼:「住口!你答應過我什麼!」

    婠婠早知道祝玉妍武功盡失一事,聽到元越澤癲狂的吼叫,立刻明白他這一巴掌一定不會輕,絕不是祝玉妍可以抗得住的。婠婠再無閒暇多想,直接衝入房中。

    胸口劇烈起伏的元越澤坐在床尾,雙目血紅,宛若魔鬼。祝玉妍則側頭而坐,嘴角的鮮血一滴一滴地滴在素白的中衣與薄被上,綻開了一朵又一朵淒美恐怖的血花。

    婠婠連忙扶起祝玉妍,只見她的左側臉頰腫得老高,眼中淚水狂湧。

    婠婠一邊小心地為祝玉妍擦拭血跡,一邊對元越澤不滿道:「你憑什麼打師尊,你要再動手,奴家也不和你客氣!」

    元越澤殺機暴綻,盯著婠婠一字一句地道:「你要想活命,就不要再廢話。」

    元越澤過去對她都是寵溺的,雖互相捉弄,卻從未對她過火,但今日元越澤卻反常態,婠婠心中委屈,卻依舊倔強道:「本來就是你錯了,你還凶人家!」

    祝玉妍對元越澤的瞭解絕不比單美仙幾女差上多少。她清楚地知道元越澤現在就是魔鬼,此刻,在他眼中,除了他妻子外的任何人,他都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掉,於是拍掉婠婠的玉手,輕聲道:「婠兒出去吧,我和他有話說。」

    婠婠雖不放心,卻只有走到門外,繼續偷聽。

    屋裡又沉默了許久,祝玉妍的聲音再次想起:「夫君,你……你聽玉妍解釋……」

    婠婠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師尊真的與元越澤有男女關係,而且還絕不簡單。婠婠心中突然有種酸酸的感覺,好像一個小孩,被奪去了心愛的玩具一般。

    尚未等祝玉妍說完,元越澤冰冷的聲音又打斷她道:「閉嘴,你還要不要臉?誰是你夫君?你多大了不知道嗎?你都能做我奶奶了!我可高攀不起!」

    婠婠外屋外都開始恨起元越澤來,他說話實在太難聽了,那完全是在侮辱祝玉妍的人格。

    祝玉妍卻不見絲毫憤怒地輕聲道:「你聽我解釋完,再做決定不行嗎?」

    「不行!」元越澤斷然道,隨後又語帶淒涼地自言自語道:「我心愛的祝玉妍早死了,他活在我心裡,卻不是你。」聲音一頓後又冷冷地道:「我元越澤對你如何,你說!你對我說過大隱於世,我認為你是對我好,就照做了。可你呢!我比女人還要囉嗦地三番五次提醒你不要使用玉石俱焚,是在害你嗎!你說啊!」

    祝玉妍深知元越澤對她的心意,元越澤本是個木訥遲鈍,對感情不太敏感的人,但從幾年前開始,他每每面對祝玉妍時,都表現出狂熱的樣子,那非是他平時虛偽,反而是他對祝玉妍的感情是如烈火一般熾熱,他的愛是最瘋狂的,同樣,一旦成恨,也是最瘋狂的。

    祝玉妍最擔心的事終於生了,元越澤瘋狂至不再聽她解釋,那樣的話,祝玉妍恐怕與元越澤之間再無任何可能。

    因為她太清楚元越澤對人對己,都是那麼的絕。

    祝玉妍淒慘一笑後道:「是玉妍辜負了你,你聽我……」

    元越澤伸手打斷她後,長身而起,背對著她,平靜地道:「祝玉妍,你記好,我對你的恨有多深,你比誰都明白,告辭!」

    祝玉妍淚流滿面,朦朧地目光中,元越澤的偉岸身影漸漸遠去。同時蒼涼的聲音響起:「十里長亭霜滿天,青絲白度何年。今生無悔今生錯,來世有緣來世遷……」

    祝玉妍嬌軀劇顫,喃喃道:「笑靨如花堪繾綣,容顏似水怎纏綿。情濃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舞復躚。」

    這正是從前元越澤對祝玉妍吟誦過的詩,本來表達的是一個倍受相思之苦的女子的憂愁與哀怨,此刻,卻成了元越澤的寫照。

    婠婠邁步進屋,正好聽到二人先後吟誦的詩句,眼神複雜地來到祝玉妍身邊站好。

    祝玉妍的眼神突然便得空洞,淒然道:「這就是報應嗎?」隨後有些瘋地笑了起來:「蒼天何其殘忍,難道我祝玉妍注定一無所有嗎?」

    聲音悲然,長凌亂,看得婠婠心中都是一陣劇痛,慌忙撫慰。

    得而復失的滋味,的確不好受。

    元越澤的心情矛盾,在問清婠婠後,他喜出望外,可在趕來路上的半個時辰內,他心中卻湧起了恨意,恨祝玉妍隨意使用玉石俱焚,恨她自做主張,恨她不為他想想,恨她……

    「夫君!」

    失魂落魄走出荒村的元越澤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前方飛奔來一道熟悉的倩影,正是一臉焦急的單美仙。

    元越澤一把將她攬在懷裡,瘋狂地吻上她的香唇,怪手更是四處遊走在她玲瓏別緻的嬌軀上。

    單美仙當然也想與他親熱,可眼下顯然不是時候,而且她也察覺到了元越澤的不對勁,掙脫開後才試探問道:「見過娘了嗎?」

    元越澤神情一冷,面無表情道:「不要再說她了。」

    單美仙一顆心直往下沉,剛要解釋時,就見元越澤已經開始為她解衣服了,大駭下慌忙按住元越澤道:「夫君不要亂來,你聽我說……噢!」

    小嘴直接被堵個正著。

    單美仙略一掙扎後就熱烈地反應著,心思細膩的她瞬間就明白現在的元越澤需要洩,這是從前的元越澤絕不會做出的事,可現在卻不一樣了,他的心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在天山修煉二十載,卻從未入世,不是孩子心性又是什麼?其實元越澤的表現已經很好了,換成其他人,恐怕真的就是個再世惡魔了。

    二人瘋狂地糾纏著,單美仙也與元越澤分別了兩個月,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早讓她沉迷在其中,特別是靈與欲交融的歡愛,要多美妙,就有多美妙。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數不清多少次攀上靈慾的高峰,樹林中終於平息下來。

    只餘滿足後的喘息聲。

    單美仙伏在元越澤胸口,看小說^.V.^請到慵懶地道:「夫君是講道理的人,洩完了,該聽解釋了吧!」

    元越澤輕撫她滑嫩的粉背,歉然道:「是我不好,剛剛沒弄疼你吧!」

    單美仙橫了元越澤一眼後道:「先不說這個,妾身要說的是娘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元越澤愕然地望向懷中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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