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壓群芳 卷二 南浦月 (47)同窗,同艙
    「你走開,走開,不准你下來。」我對著那張討厭的笑臉喊。

    天那,密室就這麼大點地方,外面又靜悄悄的,好像沒別人了。要是他也下來,和我一起關在一個密閉的小空間裡,那就太可怕了。

    巨大的恐懼讓我哭喊了起來,「王獻之,你在哪裡呀,快來救我!」不會他喝得醉死了,正好被那個口角流涎的公主吃掉了吧?

    「桃葉,你醒醒,我在這裡,就在這裡啊,不怕不怕,那個變態已經走了。」

    彷彿天籟之音,我聽到他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聲安撫著,我在空中胡亂揮舞的手,也抓住了他的手。

    在抓住他手的那一剎那,我猛地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並沒有變態六殿下,只有王獻之坐在床沿上握著我的手。

    原來,剛剛那可怕的情景只是一場噩夢。我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為自己感到慶幸。

    只是,怎麼會這樣呢?我明明記得自己坐在船艙底下的密室裡,上面的宴會也正在高潮。怎麼才一會兒,就船寂人靜,我也莫名其妙地從艙底移到了床上。

    抬眼向四周看了看,很快就確定,我睡的地方還是艙房。我們依舊在那艘船上,船身還在明顯搖晃著,耳朵裡也傳來了呼呼的風聲。

    我問他:「外面風浪很大嗎?」

    他點頭道:「嗯,我本來想送你回去的,一來你沒醒,二來風浪實在太大了,看船的老陳也說最好不要開船。你想,我們現在還是泊在岸邊的,都這麼大的風浪了,河中心會更大。」他一面向我解釋,一面把我的手塞回到被子裡。

    這不是我關心的重點,重點是,「我怎麼跑到床上來了?還有,那一船人呢?六殿下和九公主他們呢?」

    他笑著說:「都回去了啊,難道他們還在船上過夜不成?自然是要回宮的。」

    我是不是錯過什麼精彩內容了?

    看著他清明的眼神,我不解地問:「你沒喝醉嗎?我記得你喝了好多酒,還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要吟詩呢。」

    「我吟了呀,就在你出去的那會兒,我吟了一首詩,可惜你沒聽到。現在念給你聽好不好?」他的情緒好像異常高漲。

    「等等」,我伸手制止他:「詩等會再聽,我現在要聽的是事情的始末。你到底是怎麼把他們弄走的?」

    他一聳肩說:「宴會散了,自然就各自回家了,還需要我弄什麼?」

    我白了他一眼:「你要急死我啊,快跟我講清楚啦。」

    這個人,一會兒像個糊塗蛋,一會兒又嬉皮笑臉,故意避重就輕,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是真的什麼時候是假的。我原來一直以為他是個很單純的人,但通過這次,我發現他也是有城府的。就像今天的酒宴上,誰都認為他醉了,實際上他清醒得很。

    「你裝醉的,對不對?」我直接問他。

    他答道:「是啊,當時一進來我就後悔了,因為我發現六殿下看你的眼神很不對勁。我開始只以為他們兄妹倆聯我的主意。我一個男人,有什麼好怕的?我沒想到你也是他們的獵物之一。我就想早點醉了,免得被他們灌更多的酒。我雖然是天生海量,也不是無底洞,喝得太多了,也還是會醉的。」

    既然這樣,「我邀你一起給六殿下敬酒,你怎麼又不配合呢?我們敬完酒了,早早退席不就沒事了嗎?」

    他搖了搖頭說:「你太天真了,他要是會那麼輕易地放我們走,他就不是六殿下了。只有我裝傻賴著不走,他才會暫時放鬆警惕,不會急著對付我們。」

    原來人家是在裝笨,以鬆懈敵人的鬥志呢。

    不過認真想來,當時的情形的確對我們很不利。他們人多,又都喝得半醉了,我們倆如果要走,他們完全可以借酒裝瘋死拉著我們不放。最後時間拖久了,把王獻之灌醉了,我還跑得掉嗎?

    說到這裡,他突然盯住我問:「六殿下後來又找過你嗎?」

    我無言地點了點頭。

    他急了,「我說你,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說呢?我早就警告過你了的,不要再見他,你怎麼就是不聽。」

    我也急了,「這由得了我嗎?他知道我住在哪裡,他派人在那兒守著等我回家。你叫我怎麼辦?我又沒翅膀會飛。」

    而且我和王獻之的關係,還只是在萌芽狀態,一切都還未確定。他也談不上是我什麼人,我怎麼好拿這種純個人隱私的事情去麻煩他呢?

    他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說:「你不能住在那裡了,我另外給你找個地方住。」

    我無奈地一笑說:「別傻了,我住在哪兒他都找得到的。除非我從此不上工了,躲在哪個深宅大院裡不再出門。」

    他馬上附和道:「好啊好啊,就讓我把你金屋藏嬌吧。」

    「得了」,我橫了他一眼,「少打岔,我還沒搞清楚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今天最後還是虧了你啊」,他笑看著我道:「當時我還在苦思對策,還沒想好呢,你就來了一招廁遁。」

    廁遁?真是有夠難聽的。想我也是堂堂的美女一枚,落得要「廁遁」,太掉份了。

    他卻用讚賞的語氣說:「真聰明。老陳那樣一喊,船裡的人都跑出去了。那些人先在船艙裡找了一陣,沒找到,就商量著要到水裡打撈。但六殿下說不用,讓人快點上岸去追。追了半天沒消息,六殿下好像也沒什麼興致了,大夥兒自然也就散了。

    難怪那麼久都沒人下去叫我上來的,大概,他怕六殿下在外面追不到,又殺個回馬槍,再回船上查吧。

    夜已深,外面一片漆黑,一片沉寂,除了風浪聲,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我還是有點擔憂地問:「他們今晚不會再來了吧。」

    他說:「應該不會了,他們已經派人來複查過了,那時候你也還在密室裡睡覺呢。」

    原來我在秘艙裡睡著了。那麼,「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我不可能睡得那麼死吧。

    「當然是我抱你上來的呀。」他得意地一笑。

    我垂下眼簾,不再說什麼。很快,困意襲來,我再次沉入了夢鄉。

    在被瞌睡蟲帶走之前,我納悶地問自己:今天怎麼這麼困呢?我喝的那種顏色紅紅的糖水,難道也是酒?

    寫完這章,忽然想起了某文社的一個傳統(傳說?傳聞?):小說的第187章是H文。偶還沒寫過H文,但偶尊重傳統。

    所以,偶的第187章,如果出現了,章節名就是「三同」(同窗,同艙,同那啥)。要不,偶就會跳過去,直接從186章跳到188章。總之,偶絕不做破壞傳統的惡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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