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委實已經很晚了,但我怎麼樣都不能在王家住下的。一個未出嫁的姑娘,住在一個男人家裡,這成何體統?要是傳出去,以訛傳訛,還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樣子。
我今天已經領教夠了什麼叫人言可畏,以後還是盡量避免瓜田李下之嫌吧。
王獻之見我無論如何都要走,只得送我出門。
待走出王家大門時,天已經全黑了。他站在門口猶豫著說:「都這麼晚了,你非要回去嗎?」
我也知道這個時候再去碼頭搭船已經是希望渺茫了,於是對他說:「你還是送我去皮皮家吧,我跟皮皮擠一晚。」
他不樂意了,「你剛剛還說未婚女孩不能隨便在外面留宿的。不能在我家住,就能在她家住了?」
這都要爭,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我無奈地解釋給他聽:「我去皮皮家住,是去我的好姐妹家。我跟她住一晚沒人會說什麼。但住在你家,牽扯到你我,說出來的話就很難聽了。這兩者性質不同的。」
何況現在又剛出了一樁殺人案,我和他正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要是再有這個話柄,那不得了了,我以後出門,只怕要蒙上面紗了。
他卻益發不悅地說:「什麼性質不同?我家沒女人?她家沒男人?你住在我家,又不是跟我睡,哪有那麼多講究的。」
聽聽他說的,都是些什麼話!我臉都紅了,嗔怪著說:「你小聲點啦,就你剛剛這幾句話,被人一曲解,我這輩子的名聲就算是毀在你手裡了。」
這下他樂了,笑逐顏開地說:「怎麼會呢?了不得,你嫁給我就完了。你倒是說說看,他們會怎麼曲解呢?恩?」
真是夠了!我越急,他越蹬鼻子上臉了。我懶得再理他,自顧自地往前走。
他追過來拉住我的手,輕聲誘哄著:「好了,我逗你玩的啦,我這就用我家的船送你回去。我知道你住在外面也不會安心的,你放不下你的小妹妹。」
難得他這樣溫柔,我也笑著回道:「這倒沒什麼,妹妹在胡大娘那裡,我很放心。當然能回去是更好,一天沒見到妹妹了,我想她啊。」
自從妹妹出生後,我還從沒有跟她分開超過一天以上的。再多的苦悶和煩惱,只要回去看到她粉嫩的小臉,就都冰消雪融了。
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我在養活她,實際上,她才是我的支柱,每次一想起她,就會覺得心裡特別的溫暖。
兩個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就到了河堤上。
時序已近寒冬,河風呼嘯,竟有了一點刺骨的寒意。
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一個溫暖的身體圍了過來,隨即到來的是滾燙的唇。
我一把推開他,後退一步,警惕地問:「你又想幹什麼?」
他無奈地搖著頭說:「我沒想幹什麼,我不過想親親你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瞧你這幅劍拔弩張的樣子,防我就跟防賊一樣,也不怕我難堪。」
我心裡發虛,嘴裡卻依然強硬地說:「那次是事出有因,是迫不得已,你別以為是我無緣無故主動獻吻的。」
「哦,我正想聽聽這個因呢?當上樹上是不是有什麼?」他又湊了過來。
「沒,沒什麼。」我節節後退。
他不滿地說:「對你未來的夫君都不說實話,該罰。」
我又是一個哆嗦。
他趁機上前一步擁住我,撫著我的後背說:「你很冷嗎?那我們快點下去叫船。」
我沒再吭聲。我剛剛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他說出了那兩個字。
「夫君」,他是從何時起有了這種認定?是從以前就開始了,還是,就在今天一吻定情?
不敢問他,也不敢再說任何話。我默默地讓他擁著下了河堤。
沿著河岸走了一會兒,最後他領著我來到了一條***通明的畫舫前。
此時,畫舫中正笙歌細細,杯觴交錯,他站在船邊納悶地說:「沒聽說家裡有誰今天在這裡請客呀,怎麼會這麼熱鬧呢?」
我卻已經驚呆了。因為,隔著船上的紗簾,我分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尤其是他頭上那頂金冠,在燈光中格外醒目。
我正想拉他走開,從船艙裡走出一個人說:「七少爺,六殿下請您進去。」
王獻之皺著眉問:「他怎麼會在這裡?」
那人回稟道:「是六殿下找大少爺借的,說是要在這裡請客。」
我忙說:「既然有人用船,那我今天就不回去了,你還是送我去皮皮家吧。」我揪著他的衣服後退,只想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個變態狂要瘋讓他一個人瘋去,我們不奉陪。
可是來不及了,只見紗簾一揭,他已經從船艙裡走了出來,笑吟吟地站在船頭說:「子敬,好久不見了,難得今天不期而遇,就進來喝一杯吧。」
又看著我說:「帶著一位絕麗佳人夜遊秦淮,子敬好興致,也讓孤王好生嫉妒啊。」
我已經開始頭皮發麻了,想不到還有更驚人的。只聽見一聲嬌笑,又有一個人從船艙裡冒了出來,嘴裡喊著:「子敬,快進來呀,還站在那兒幹嘛?江上風大著呢,外面很冷的。」
我和王獻之只得俯身為禮:「見過六殿下,見過九公主。」
上船之前,我們互相看了一眼。今晚,只怕得打點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才能應付得了這對兄妹。
桃葉(急):怎麼辦?我還差好多PK票票哦。
王獻之(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這個!I服了U.
桃葉(羞愧狀):對不起,我不想了。我要全力以赴,對付惡霸兄妹。
王獻之(轉嗔為喜):這才乖,也不要慌,不要怕,我們見機行事就好了。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桃葉(聽話狀):恩,實在不行了,就用PK票票砸。
王獻之(無語問蒼天狀):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