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譜 手打vip章 第四百八十九章 媚香 之二
    天氣陰沉,好不容易大雪止歇了一天半日的,這抬頭一看,灰濛濛的似乎又要落雪了,鴻冶城窄窄的商道旁,聚集了一眾姿態妖嬈的女子,但見她們一個個穿的很厚,頭上還大多都遮住了蓋頭,臉龐便不得見,可見那棉衣素裙包裹下的身子,有的窈窕,有的豐腴,想來那臉盤兒便不至於太差,商道兩邊擺滿了櫃檯,賣貨的小販郎中,作糖葫蘆串和泥人兒的手藝人,並作兩排,爭相吆五喝六的叫著生意。

    「哎……馬上,眼看著就要到年關了,屋子裡總是要備些年貨才行,往年啊,逢年過節總是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到了今年……只要有他陪著,這日子不覺就會過的又快又甜蜜,等他回家的時候,看著滿滿一屋子的年貨和姿色萬千的小丫頭們,便不知道會有多麼驚喜哩。」商怡婷抬起頭看了看蒼邁的天際,嘴角甜甜的一撇,便是那騰騰的烏雲,似乎也幻化成了一張笑嘻嘻的臉龐,對著自己眨眼輕笑,柔柔的喚道:「婷姨……」

    「乖乖的大妖精……你記得每日洗的香噴噴的在這裡等我回來,此次我再回來時,便是我想好了主意,將你名正言順的抱到秀床上去的時刻到了。」耳邊不時還迴盪著楊宗志離去時所說的豪邁之語,這些日子,這句話便陪著自己渾渾噩噩的度過每一天,進入每一個夢中,早晨醒來時,首先印入耳角的便又是這一句「你乖乖的等著我……」,商怡婷的心中充滿期盼,卻還有一絲酸澀,期盼的是……真的會有那麼一天麼,志兒他說過的話,當真會算數的麼?酸澀的又是……可是人家是你的姨娘啊,是你……是你的長輩哩,此刻別說是你,就連人家自己都感覺到有些為難,現在這一屋子的小丫頭們,都已經漸漸接受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將自己當做親生娘親那般的愛戴,咱們之間的距離……便又遠了不少呀。

    小販們在周圍大聲的叫賣,置辦年貨的人們總是會毫不吝嗇手中的銀子,一年辛苦到頭,就是這麼幾天快活日子可享,誰還會苦著緊著的不願花錢那,只要家中有的,都願意拿出來,換成一些好吃,好玩的東西回去,歡天喜地的過個大年,所有的煩惱憂愁,都丟到明年之後再作考慮吧。

    商怡婷腳步碎碎的跟在一群嘰嘰喳喳的小丫頭們身後,看著她們無憂無慮的在街邊看完了泥人兒,又去看花燈,商怡婷忍不住心頭一癡,暗暗對天呼喚:「志兒啊,姨娘……姨娘真的每天都洗的香噴噴的呢,盡等著你回來對人家作壞……你知道麼,姨娘想著你的時候,身子骨總是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勁頭,可是那心底裡呀,卻是跟噴了火似地,怎麼壓制……都壓制不了,人家明白……自己對你是真的防不住了,人家甚至不用你動手,只要你一個眼神兒,人家的心兒和身子便被你抽走了,咬嗜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正想到這裡,身後一個冷清南的嬌聲,開口問話道:「姨娘,你……你在想些什麼?」

    「喲……」商怡婷倏地回了神,轉頭一看,原來是何淼兒湊在自己身後問話,前一次她妙手促成了楊宗志與何淼兒的好事後,這丫頭心懷感激,對她便多了些親切和愛護,那天夜裡她們一道躺在秀床上睡著,後來第二天又一道出門去送楊宗志,回來的時候,何淼兒還問過她,為什麼會睡在自己的秀床上,冤家昨夜哪去了?

    商怡婷臉蛋紅紅的拿些搪塞話,將這件事情總算對付過去了,好在何淼兒的心思單純,雖然她性子有些冷淡孤僻,甚至剛烈,實則她一旦認準了一個人之後,絕少動搖猜忌,因此聽了商怡婷言不由衷的答話,她倒是沒有多放在心上。

    商怡婷方才正想著楊宗志,想的發癡,這會子被何淼兒捉了個正著,不覺微微有些侷促,拿捏著正要說話,前面幾個丫頭中有人聽了這話後,忍不住轉回頭來咯咯膩笑道:「我知道呀,婷姨呀,她……她在想哥哥哩。」

    「啊……」商怡婷聽得小臉一白,禁不住反問自己:「難道……難道是我太過不會掩飾了麼,不然……人家怎麼都知道自己愛煞了志兒不成?」她是什麼人,她是妙玉坊中言辭鋒利的可人兒,又是洛都城裡頗負盛名的交際花,她一旦要將某件事情掩藏在心底,怕是萬萬不會露出馬腳的,可是這一趟,她也不覺不自信了起來,實在是因為楊宗志把她的心思占的太狠了,狠到她日日想,夜夜念,小心肝都想疼了,她還兀自不滿意,甚至還要將自己想得比黃花更瘦,這才算是微微有些知足了。

    何淼兒嬌羞的慍怒道:「紫兒小丫頭,你又胡說八道些什麼,婷姨她……婷姨她怎麼會想著冤家呢?」

    索紫兒咯咯嬌笑道:「怎麼就不能想哥哥了,咱們這一屋子裡,有誰不想著哥哥了,紫兒便是天天晚上睡不著覺,一直想他想到天亮了,才能瞇著一會。」她說了這話,又轉頭問著身邊人,道:「筠兒姐姐,你想不想哥哥,倩兒妹妹,你想不想哥哥呀?靜兒姐姐,十二娘,你們呢?」

    筠兒笑吟吟的道:「嗯,我……我……我也是這麼想的。」

    倩兒紅著小臉,支支吾吾的道:「不知道志哥哥他……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岳靜的小臉更是好像一塊火紅的抹布,她顫著嗓音道:「我……我……我,啊,我去看看前面的糖葫蘆,好久也沒吃過啦。」

    一旁的李十二娘趕緊摀住小臉,飛快接話道:「好,好,我……我跟你一起去。」

    商怡婷看得噗嗤一聲媚笑出來,這群小丫頭啊,分明都是想著志兒的,想的一點也不比自己輕,轉念又道:「可是自己都不敢好像她們那般肆無忌憚,就算嬌羞無比的掩藏心事,也要收得緊緊的,決不能如同她們那麼半遮半露的呀,不然的話,便要給那壞傢伙帶來麻煩了。」楊宗志答應過她,回來之後便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不管他到時候做不做得到,可是在此之前,商怡婷總是能謹守本分的,甚至要小心翼翼的防備著,不能被任何人察覺出心事,她心下的委屈辛酸,又有誰能體會,或許……或許只有那遠在千里之外的傢伙,他才能稍稍感悟到一點吧。

    眾人沿著長街走出去,開心的在每個檔口流連片刻,又花了大把的銀子,置辦了不少的年貨和玩意,周圍的商販們一看,這才知道……原來這群嬌滴滴的小姑娘家,才是大財主啊,一個個出手闊綽,毫不惜金,而且買的多是男子吃的,穿的,用的東西,因此一些專賣男子用品的,更是不惜餘力的大聲吆喝,只盼著能將她們引到自己的攤櫃前,大肆採買一番,這般一直買到她們個個手裡都裝不下了,捧著小山一樣高的貨物,這些人才心滿意足的準備回程。

    商怡婷捧著一堆緞藍色的綢布,心想著:「也該給志兒再添幾件衣服了,上次給他定做的那身錦袍,他穿在身上便極為合身的,可惜由於時間緊促,沒有多作幾件讓他帶在路上,這一趟他出門十幾天,那袍子也該穿舊了,穿壞了,過年的時候,總還是要穿上一身新衣的,這般才能喜氣……」正想到這裡,背後有人突的一下撞了過來,將她手中的綢布盡數撞散在地面上。

    商怡婷嬌呼一聲,趕緊地俯身去拾起綢布,回過頭來一看,背後那人跳起腳正要罵娘,兩人對視一眼,不禁都微微呆住了,商怡婷訥訥的驚訝道:「小……小伍子……」

    面前這人正是當初妙玉坊中的龜奴小伍子,這個人跟了商怡婷十來年,她自然不會認錯,可是面前的小伍子卻不跟她相認,而是皺起眉頭,歪著嘴,打了好幾個眼色。

    商怡婷微微一愣,一時間還弄不懂他的意思,照說自己離開妙玉坊的時候,對待這些下人們個個不薄,不但分派了遣散的銀子,而且因為這小伍子貼心,她還多給了一些,可是……小伍子怎麼會找到鴻冶城中來的呢?

    商怡婷抬頭一看,見小伍子一隻眼睛睜得斗大,一隻眼睛卻又憋成一條縫,眼珠子胡亂的左右轉動,她微微有些恍然,順著小伍子眼珠子的方向看出去,見到了一群紅衣帶刀的衙役們,沿街正在盤查著什麼,但是……這和自己又有什麼干係,小伍子他到底要說什麼呀,難道是……啞巴了麼?

    何淼兒見商怡婷被人撞到,趕緊快步跑過來,問道:「姨娘啊,你有沒有事?」

    商怡婷呵呵笑道:「沒……沒事。」妖媚的眼神又狐疑的掃了掃小伍子,見他卻是轉過身,好整以暇的湊到貨攤上去打量去了,商怡婷心頭不禁暗暗驚奇,隱約覺得似乎有些不同尋常,可一時間還難以分辨出究竟來,便這麼跟著何淼兒暈頭暈腦的走了。

    ……

    身後的小伍子暗暗留意著商怡婷的動靜,見她終於和另一位姑娘一道走了,小伍子沉沉的鬆了一口氣,暗想:「姑姑啊,你怎麼還不走的,再快一些啊,快跑啊……對了,對了,就是這樣,哎,小伍子能為你作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你知道麼,這些衙役們……他們……他們都是來捉你的呀。」

    正想到這,身後一張蒲扇大的手掌拍過來,一個衙役皺眉怒喝道:「小伍子……你他娘的還有心思看這些破玩意,找了這麼多天,上面都已經發了怒了,你再不賣力些,小心我給你好看。」

    小伍子哈腰諂笑道:「是,是,區大捕頭,我這不是累了一天,眼睛都看花了麼?」

    區大捕頭怒道:「眼睛都看花了,你還有心思看花燈,那不是花的更厲害?」

    小伍子面色一窒,他方才轉頭去看身後,本來就沒注意到自己看的究竟是什麼,心裡面想的只是怎麼提醒婷姑姑,讓她好早作準備,快快的逃命去吧,此刻回頭一看,小伍子才不禁傻了眼,身後面是一個賣花燈的貨攤,那花燈一轉一轉的,走馬般的閃現出各種色彩,區大捕頭若有所思的盯著小伍子,忽然又回頭瞥了瞥身後的長街,那長街的盡頭,有兩個姑娘邁步匆匆而去,她們穿的挺厚,面相更是看不到,可是……左手邊那個,一走起路來,柔嫩的肥臀兒扭得極為誇張劇烈,左搖右擺的亂抖,比起面前的花燈還要耀眼十分。

    ……

    夜裡,小伍子跟著區大捕頭等人回了縣衙,匆匆吃了些晚飯,外面便有人來喚,小伍子放下碗筷,跟著來人進了縣衙,見到陰森森的縣堂上,桌前滿滿的堆著酒菜,上面坐了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一邊剔著牙,一邊漫不經心的問話道:「小伍子呀,我聽說……你今天好像發現了些什麼?」

    小伍子臉色一白,轉頭看過去,見到那醜惡的區大捕頭果然站在身邊,他咬牙道:「圖大人,小人……小人今天什麼都沒發現呀。」

    圖滿呵呵一笑,扔下手中的牙籤,站起來道:「沒發現,那區捕頭怎麼說看見你魂不守舍呢?」圖滿頓了一頓,柔聲又道:「嗯,你呢,是我從洛都帶來的人,你跟了婷姑姑那麼多年,或者只要聽見她的聲音,便能認出她來,是不是?」

    小伍子顫顫巍巍的答道:「是……是。」

    圖滿笑道:「所以這就是你的用處,我為什麼只帶你來,而不帶其他人?那是因為我圖滿看得起你,你回頭仔細想想,現在跟了我的人,和我親近的,有幾個沒有陞官發財,而那些和我作對的,又有幾個有好下場?」

    圖滿接著道:「三皇子你聽說過吧,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是你們這些升斗小民想也不敢想的吧,呵呵,最後怎麼樣,家被我圖滿給抄了,他家裡的金銀財寶盡都歸了我圖某人,當然了,我也不是一個人獨霸著,我手下的弟兄們,哪一個沒有分到些甜頭好處,你好好合計合計,三皇子家中的寶貝,那任一件拿出去,都是足以養活自己一輩子的好玩意啊,什麼翡翠珍珠,玉石寶馬,觀音金像,應有盡有,小伍子,你活了這麼大半輩子了,你可曾看見過其中的一樣麼?」

    小伍子聽得眼神一亮,慌忙訕笑道:「小人哪有那個福分那。」

    圖滿笑呵呵的道:「這不就是了,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回頭便去我的府庫裡面任取一樣,你儘管閉著眼睛拿,拿到什麼就算什麼,哪怕你拿走了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我圖某人也眼都不皺一下。」

    小伍子喉頭赫赫數聲,一時心中天人交戰,額頭微微見汗,他眼珠子左右轉動幾圈,忽然咬牙道:「大人,可是……可是小人真的沒發現什麼,小人拿什麼告訴你啊,若是小人說了,那就是搪塞朝廷命官的死罪,小人……小人是不敢的。」

    圖滿嗤的一聲,沉下黑臉道:「這就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好,我再給你看一樣東西,你知道我圖某人的身份,自然知道圖某這官位是怎麼當起來的,那是靠著人頭和鮮血累積,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瞿芣苢大人你知道吧,那可是兩朝元老,當今戶部的尚書令,官位高不高,氣派大不大?最後怎麼樣,家也被圖某人給抄了,我不但抄了他的家,甚至還把他的老婆閨女給接過來,玩了三天三夜,那瞿老兒在大牢中,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手上的骨頭就這麼往外抻著,你說他想不想死?他做夢都想著去死,可是我就是不讓,嘿嘿……我圖某人不發話,他這一輩子都得受這個罪,過得生不如死!」

    圖滿一邊說話,一邊將自己的手腕伸給小伍子看,彷彿那手腕上現下裸著森森白骨,白花花的耀迷了人眼,小伍子半退著癱倒在地,額角上冷汗涔涔淌下,雙眼發直,再也轉動不開了,圖滿笑呵呵的走回堂上坐下,道:「說罷,你今天究竟看見了什麼,小伍子……你不想當瞿芣苢的話,不想作根人子的話,便老老實實的,給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否則……嘿嘿。」

    小伍子抹著臉上的熱汗,抬頭看過去,陰森森的縣堂上光線忽明忽暗,那圖滿坐在上面陰測測的一笑,不覺如同閻王殿的判官爺,而自己……便是他生死薄上,即將劃過一筆的小鬼。

    ……

    回了家後,商怡婷的心思總是有些不安寧,今天見到小伍子實在是太蹊蹺了,不說她向外宣稱是去南疆投遠親,外人難得猜測到她來了北方的鴻冶城,就說小伍子當時的眼色和神態,便是自己弄不懂的,他既然找來了鴻冶城,想來應當不是遊玩的吧,那麼……他是來找自己的咯?可是他見過自己後,為何話也不多說一句,而是打過了幾個眼色後,便轉頭再也不看這邊了呢?

    再想想他眼神中帶過的那幾個紅衣衙役,那些又是什麼人,看衣著的話,顯然是這鴻冶城內縣衙的巡役,可是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衙役總不是來捕自己的吧,呵呵,笑話了,自己循規蹈矩的,也沒犯什麼王法,衙役怎麼會找上門來?想到這裡,商怡婷妖冶嫵媚的小臉微微窒住,一個念頭猛地竄出來道:「難道……那些衙役們,是來捕志兒的麼?他是皇上欽定的反賊,那可是死罪呀,他們拿了志兒,是要回洛都去邀功請賞的吧?」

    商怡婷滿面俱都是惶急的憂色,在自己的房中來回踱步,正在這時,外面來人喚道:「姨娘啊,開飯啦,你快出來罷。」

    商怡婷誒的一聲回應,心下兀自還在回憶方才發生的事情,就這麼跟著何淼兒出了客房,來到主客堂中一看,圍著圓桌坐了滿滿一堂子小丫頭,個個秀色可餐,只有那顧磊在一旁忙著上菜,商怡婷方自坐下,肥臀兒還未坐實,只虛虛的浮在凳子上,筠兒便對走進來的印荷道:「怎麼……還是不肯出來吃飯麼?」

    印荷搖頭道:「婉兒姐姐說,她今天還是瞌睡的緊,一點食慾都沒有,就這麼睡下,讓我們別給她留飯。」

    索紫兒在一旁嬌暱的咂舌道:「媽呀,懷身子就是這個樣子呀,婉兒姐姐整天什麼都不吃,也不出門來走走,就是睡了醒,醒了睡,那小胎兒又怎麼能長的大呢?」

    商怡婷暫時放下心事,轉頭媚聲道:「便是這樣子了,這天下間的女兒家,有的懷了骨肉每天都睡,有的卻是怎麼也睡不著,還有的呢……一定要吃些酸的,辛辣的,可是另一些卻是吃什麼,吐什麼,各不相同的啦,一點也不奇怪。」

    岳靜紅著臉蛋道:「婷姨,你……你懂得真多,就不知道,我……後會是哪種?」

    商怡婷咯咯一笑,促狹的道:「你也被那壞志兒欺負過了麼,不然你怎麼會這麼問。」

    岳靜慌忙羞啐道:「沒……沒有的。」

    商怡婷隨眼掃了一番堂中的丫頭們,不禁心下暗歎,緩緩的道:「志兒啊,他真是好福氣,這裡面坐著的姑娘,隨便拿出去一個,都是天下少有的嬌媚女子,可是……卻偏偏都便宜了那壞傢伙,他丟下這麼多小姑娘家不管,跑到天遠地的關外去作甚麼呢,總是還不回來。」

    倩兒嬌聲道:「嗯,志哥哥他就是偏心些,你們……你們都把身子給他了,就是……就是我……」她話說到這裡,眼神中不禁泛出一絲黯淡,心下淒切:「志哥哥啊,你……你壞死了,怎的就不要人家呢?」

    李十二娘一邊吃菜,一邊聽了這話,慌忙放下碗筷,擺手道:「沒有……沒有,我沒有……沒有和他那個……那個什麼,我只是想看看楊公子的兵法韜略,我不是你們那樣。」

    商怡婷咯咯膩笑道:「知道啦,一天要說上無數遍的,知道你想跟他學習帶兵打仗,可是志兒現在不過是個普通百姓,他哪還有這個機會讓你學呀,怎麼也不見你失望透頂,每天裡還是樂得合不攏嘴。」

    李十二娘聽得小臉一紅,忍住便不敢繼續往下搭話了,眾人吃過了晚飯,一起收拾好碗筷,便各自散開回房,商怡婷獨自坐在主客堂中喝茶,忍不住又想起了今日發生之事,難道那些衙役……真的是來捉志兒的麼,可惜現下志兒不在,不然的話,自己趕快告訴他,讓他早作防範,咱們一家人就算搬到幽州城去住也成,上次他不是說過了麼,回來之後,大家便要去幽州城住一段日子,緊接著……就要回轉滇南啦,聽說滇南是他師門的地界,那裡有他的師父和眾位師兄弟們,倒是想不到……這無法無天的傢伙,要是被師父管教起來,又是個怎的一個模樣,一定很好玩的吧。

    身邊燭火輕閃,商怡婷想到此處,不覺噗嗤一聲幽幽的笑了出來,嘴唇甜甜的抿住,一臉開心和歡喜,堂外傳來一陣孱弱的腳步聲,有個淡黃色的嬌弱身影出來倒茶,商怡婷轉頭一看,便心疼的走過來,扶著那姑娘坐下,然後自己給她倒好茶,遞到她的手心裡,柔聲道:「怎麼這個時候起來了?你是……餓了不成?」

    秦玉婉甜甜的露齒一笑,搖頭道:「倒不是餓了,只是有點渴了,印荷妹妹她忙了一天,方才睡下了,所以我才沒有叫她。」幾個月以來,秦玉婉的肚子更加見長,到此時已經分明的凸出一個鼓包,她腹中的胎兒五個月後,一天便比一天大,日日變化,再也不像三四個月那時候,總是不怎麼顯懷。

    商怡婷看著秦玉婉消瘦的瓜子臉頰,蹙起彎彎的眉角,心疼的嗔怨道:「哎,你呀,一整天一整天的不吃東西,大家都擔心壞了,怕你身子骨受不了,志兒回來之後看見,可不知要肝疼肉疼的緊,埋怨我這做姨娘的不會伺候呀。」

    秦玉婉咯咯嬌笑道:「九哥哥他才不敢呢,婷姨是對他最好的人,九哥哥他心裡面明鏡的很,他要是敢得罪你,咱們這一大家子都不會饒過他。」

    商怡婷訕訕的媚笑道:「我……我怎麼就成對他最好的人了,這可從何說起?」

    秦玉婉膩聲笑道:「九哥哥他離開的時候,婷姨你起的最早,天沒亮就出門給他準備馬車,他走了之後,他的房間你天天都去打掃,那房子一直空著也沒住過,哪裡有那麼灰塵,可是婷姨你從未放鬆過,日日如此,還有呀,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印荷妹妹做飯的時候,你總是讓她多準備一份,就是害怕九哥哥他突然回來了,沒有吃上一口熱飯,婷姨啊,過去婉兒伺候九哥哥,現下婉兒動不了,便是你來伺候他,你作的,可比婉兒細緻體貼多了,婉兒是比不上你的。」

    商怡婷聽得小臉一呆,這丫頭的聰慧,觀察仔細入微,甚至入到骨子裡,難怪志兒總是說比起聰明來,他是及不上婉兒的,自己為志兒作的這些事情,本是一些無端端的小事情,在商怡婷看來,她是半點也沒放在心上,可是落在秦玉婉的眼底裡,她卻$第*一*文*學$是一一記在心頭,商怡婷心中略略有些忐忑不安,害怕被她發現什麼,卻又是微微一動,緩緩的沉吟道:「婉兒……有一件事情,我今日碰到的,好生奇怪,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呵呵,速度是還不錯,可這是拿命換回來的,明天只能睡4個小時,除了吃飯洗澡幹嘛的,其餘的時候不是碼字,就在構思情節,這樣堅持不了太久的,所以碼字也有低潮,毫無疑問,我現在處在一個小中,今天還有一章。

    OVER!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