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災似乎正在和什麼東西掙扎一般,而爵士則似乎在等待他完全被控制住,所以,一時之間沒有動手。他可以肯定,在這段時間內,伊斯利和雅羅爾絕對恢復不了多少。
事實確實如此。而且,藍若斯、愛爾奎特和斯亞德,也移動了腳步,漸漸走到了最適合攻擊的位置之上。
所以……
「搞不好,我們會死在這裡也說不準。」伊斯利苦笑著說到,「不管我們怎麼分配敵人。」
雅羅爾也皺皺眉,原本就扯住了他右手的手沒有鬆開,現在更是在自己的精神層面上提出了可行性的方案,「如果不戰鬥,我還能使用一次空間轉移。」
「這樣的話,裡加魯特他們會如何?」雖然肯定他們無法短時間內恢復妖力,但是抓緊時間,能恢復一點就恢復一點。有這樣的想法是很正常的。所以,伊斯利也不擔心他們的「聊天」會被自己的那個堂弟疑心。畢竟這種聊天方式極其隱秘。
而且,同類總是比較瞭解同類的。正如同爵士頗為瞭解他的思考方式一樣,他對爵士會有什麼想法,也同樣比較瞭解。
自然是死定了……雅羅爾在心底嘀咕。
雖然現在看看,裡加魯特他們這幾個頂尖的覺醒者都未落下風,然而,如果他們一走了之的話……
「沒想到啊,你居然還會擔心這裡屬下的安危。」說實話,其實她並不意外伊斯利的決定。畢竟從他的舉動來看,應該還不至於無情無義到這種地步——戰鬥下去,還有一線生機,若是他們離開,卻是判定了同伴的死路。
不過,吐他的嘈似乎都已經成了她的本能,即使是在這樣的談話中,她也忍不住這麼說了一句。
「雅羅爾如果想要離開的話,可以離開的。」伊斯利的回話很平靜,倒是讓雅羅爾吃了一驚。這句話可就真的是沒有想到了。
但是,她能離開麼?雖然說,她確實很想保住自己的小命沒錯啦。但是這種情況下,她能為了自己的小命臨陣逃脫麼?真的走了,只怕連她自己也要鄙視自己……
不管是為了什麼理由參與這次戰鬥的,他們現在都是戰友與夥伴。她雖然不想死,這種拋棄戰友的事情卻還是做不來的。
她該為自己的這種思想慶幸麼?看起來,自己並非如想像一般害怕死亡啊!也並非是那麼的……冷血。
~~~~~~~~~~~~~~~~~~~~~~~~~~~~~
這麼想著,在她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倒並非是苦笑,而是某種釋然的笑容。
「如果比你這個狡猾陰險的傢伙都要表現糟糕的話,我也不用活著了。」
聽到這個回答,伊斯利卻是輕輕一歎——如果雅羅爾的回答是離開的話,那麼一切就結束了呢!但是既然這樣……
「吶,雅羅爾。」他忽然開口了,不是直接傳遞到了精神中,而是切切實實的開了口。讓雅羅爾吃了一驚。「既然現在的情況這麼險惡,有些話似乎現在不說就可能來不及了呢。」
看伊斯利似乎很認真的樣子,雅羅爾的腦袋上頓時就冒起了幾個問號。
這種時候,就算是一點點也好,抓緊時間恢復才比較重要吧?還能說什麼?既然都已經準備留下來了。
「雅羅爾,如果這次能夠不死的話。日後不管你去何處旅行,都不要拒絕我這個同伴的隨行,如何?」
這樣的說法……還真奇怪!雅羅爾首先感到的,就是一種奇怪的感覺——為什麼伊斯利會在這種時候提出這種要求?就算是現在的情況很危險……而且,把手都掙了開來,明顯是要她在口頭上答覆嘛!
可是,正是因為情況緊急,雅羅爾也沒有時間多想。只是少少的猶豫了一下——說實話,和伊斯利一起旅行的情況似乎不算糟糕。雖然他的性格讓她鬱悶無力。而現在的這種狀況,有必要說假話麼?
所以,做出了回應。
「雅羅爾並不是一個會隨意失信的人,這樣目前也就夠了吧!」伊斯利微微而笑,就在雅羅爾再次為他的話感到了疑惑或者說些許的不對勁的時候,在不遠處的狂災,忽然發出了震天的吼聲。那吼聲中,滿是狂亂與滔天的戰意。
「雅羅爾你對付他,我來對付爵士。」他這才回答了雅羅爾最初的問題,向爵士的方向衝了過去。在他的右手上,出現了一把妖力實體化的大劍。
~~~~~~~~~~~~~~~~~~~~~~~~~~~~~
她該感動一下麼?被瞬間安排了對手的雅羅爾有些驚愕的如此想到。
狂災一度看來毫無戰力,就是因為把妖力都集中在了手上以便困住普麗茜拉。到現在,殺了普麗茜拉之後,狀況也不比他們好多少了。現在他們的戰力,都是弱於類深淵的……伊斯利沒有想著報仇而是把這個敵人交給了她,和之前,沒有找他那個弟弟或是趁機殺狂災卻來幫自己的狀況……或者,那樣回答也不算糟糕吧!
不過,現在卻不是多想的時候,她的身體快速的轉動了位置,利用剩餘的妖力再次在身上覆蓋了一層輕甲,攔截住了往伊斯利那邊撲的狂災。
「藍若斯,愛爾奎特。」爵士輕輕皺眉,冷淡的說道,斯亞德的戰力在他們當中稍有不足,所以他只是要求這兩個人,攔截伊斯利而已。
藍若斯和愛爾奎特果然應聲而動,在爵士的前方不遠處把伊斯利攔截了下來。儘管他們兩個都有受傷,但是明顯比伊斯利的傷勢要輕。所以,伊斯利一時間也難以突破他們的攔截——事實上,即使是突破了,如果還要面對一個類深淵,只怕會更加的糟糕吧!
「斯亞德。」伊斯利注意了一下,伊斯利到底是身經百戰的高手,而且是一個深淵,即使是這樣的戰鬥,妖力也有緩緩上升的跡象。如果給他時間恢復,那就不妙了,所以還是叫上了另一個觀戰者。
然而,這一次,拉花娜卻擋到了他的面前,「目前這種狀況,我似乎乾等著,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果然,還是也插一下手好了。」
~~~~~~~~~~~~~~~~~~~~~~~~~~~~~~~~~~
擋在了斯亞德面前的女性笑容嫵媚,絕對不是拉花娜的感覺。爵士一愣,忽然明白了,「有趣,是露西埃拉吧?斯亞德,你把她殺了吧。」
斯亞德看他一眼,卻沒有對他的命令表示什麼不滿,而是很乾脆的就變化了身形,向露西埃拉發動了攻擊。
而如果斯亞德不能參與對伊斯利的圍攻的話……
爵士看了看,發現至少裡加魯特和麥克斯,都很有衝破包圍的跡象——儘管裡加魯特如果要護著那個被他放在了遠處的女孩的話,不大可能衝過來。那麼也只有……
他的指甲,陡然伸長,手型也在同時有了變化。儘管大小和原本沒有什麼區別,然而,卻已經有了野獸爪子的形狀。而且,閃著金屬的光澤,顯得極其銳利。緊緊的盯著伊斯利他們的戰場,他已經準備自己隨時找機會發出致命一擊了。可是,為了他的目標,他不能一下子把伊斯利殺死,而是只能重傷……所以,他才沒有加入戰局。
「沒有想到啊伊斯利,你居然讓那位雅羅爾小姐對付狂災。看起來,感情已經蒙蔽了你的理智。如果不是為了對付普麗茜拉的話,你想必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吧?」
然而,伊斯利沒有絲毫被他的話所動搖,只是繼續沉默的和兩個人戰鬥而已。倒是那邊的雅羅爾,雖然在狂災猛烈的攻擊下——狂災現在也採用了原始的手段,似乎是狂災戰士都會有的爪子——沒有什麼分心的閒暇,卻還是抽空瞪視了爵士一眼。
——她自然也知道是爵士的攻心戰術,更是希望能夠快點解決狂災。可惜他們現在的水準差不多,實在是一時之間誰也收拾不了誰。
而且,她也有些擔心伊斯利受挑撥,但是還好,看起來這不起作用。
~~~~~~~~~~~~~~~~~~~~~~~~~~~~~
然而,自己的攻心戰術沒有起作用,爵士卻也沒有任何反應——以伊斯利的心性,會被動搖那才是奇怪的事。所以,他又再次接近了戰場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戰局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原本正和藍若斯圍攻伊斯利並且佔了上風的愛爾奎特,忽然間就折返了身,向爵士撲了過來!、
少了攻擊的一角,伊斯利自然也不例外,立刻就從和藍若斯的爭鬥中抽出了身,也撲了過來。
爵士皺皺眉。卻並沒有太驚訝的表現。只是,稍稍顯得有些失望而已。他那變了形卻仍然顯得纖細的爪子,在避開了愛爾奎特攻擊的同時,插入了她的右肩。讓愛爾奎特那血紅色的巨爪,無力的從他的身側刺了過去。
同時,他微微側身,立刻就把愛爾奎特的身體迎上了伊斯利手中的劍,左手也陡然變形,變成了一把矛狀的東西,從愛爾奎特的身體邊,刺向了伊斯利的身體……
「你到底還是有了背叛之心,愛爾奎特。」爵士淡然的說道,略略帶些遺憾。
但是,他卻也沒有任何的慌張,因為眼下的局勢,他實在是佔盡了上風。即使是愛爾奎特背叛了,也實在改變了不了大局。
愛爾奎特和伊斯利,卻在這時,同時淡淡的笑了笑。
爵士沒有看見瞬間抽身後退的,伊斯利的笑容,卻看見了被他舉在身前的,愛爾奎特的笑容。
可是,還沒等他想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藍若斯的劍,已經從他肺葉的位置,從身後穿透了他的身體。而這一切,都不過是霎那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