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情緒,很自然的,就表現在了手上——朗基努斯的攻擊很快就愈發的猛烈了起來。
而和他非常熟悉的賽讓,自然也注意到了這種變化。在朗基努斯和爵士惡鬥的時候出現,卻一直都沒有說話的他,終於還是開口了,「為什麼背叛?朗基努斯,你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不要說是為了人類什麼的!一直你都不介意吃人的!縱使是那一次以後,你也從來都不介意我們吃人!
然而,朗基努斯看起來沒有想要回答問題的意思,「賽讓,你讓開吧!組織已經完蛋了。你欠組織的,也早就還乾淨了,何必還要為了組織拚命?」
只是,他到底還是回應了賽讓的問話。儘管和他的問題風牛馬不相及。而他語氣中隱約的焦躁,也說明了他的心思——說到底他不是一個擅長隱瞞自己的人。
「他的出身,難道你真的不知道?」艾麗西亞卻揮劍將斯坦日科爾的箭掃到了一邊,暫時停下了對半人馬覺醒者的追擊,「他是從養殖場中被挑選出來的啊!」
而組織,在把他挑出來以後,卻沒有放過他的家人。沒有放過也就罷了,卻又被他看到了……
賽讓震驚的看了艾麗西亞一眼,手上也慢了下來。可是,朗基努斯也沒有乘勝追擊,因為他也震驚的看向了艾麗西亞——為什麼她會知道??
「我好歹也曾經是爵士的戀人,知道一點點內幕有什麼奇怪?」艾麗西亞一邊抵擋著斯坦日科爾的攻擊,一邊無所謂的說到。
——雖然連爵士也不知道她知道。可是她卻確實是知道的,當初朗基努斯能夠看見那一幕卻沒有被組織發現,就是爵士安排的。沒有強大的外力攻擊,爵士根本不可能從內部掌握那麼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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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麗茜拉或者說瑟雅娜之眼的爆炸,可以說波及範圍廣闊。然而到底本來大部分的戰鬥人員就不敢接近這深淵戰場,本身的身體又強悍得很。所以說,除了一個人以外,居然沒有人在這樣的戰鬥中死亡。
雅羅爾也認識這個人物——最開始討伐過她的黑御軍,那個帶著自己的隊長逃跑了的鎖鏈。她並非是簡單的在爆炸中喪失了生命。靠著風語,雅羅爾清楚的察覺到了,在她的身上有著致命的傷害——而那份傷害,從妖力上判斷,來自於現在抱著她的那個黑獄軍分隊長。
而那個黑獄軍的隊長,妖力狀況也和其他的狂災戰士不同——這正是雅羅爾注意到他們的主要原因。大部分的狂災戰士,在瑟雅娜之眼被普麗茜拉吞噬掉以後,妖力就陷入了暴亂狀態。即使是那幾個領隊也不例外。即使是現在,也沒有恢復過來的跡象。
只有這個黑獄軍的領隊,妖力卻沒有多少暴亂的感覺,很明顯有人幫他壓制住了那種暴亂。在現在的這種狀況下,就是一個大敵了。至於是不是那叫做娜蒂的鎖鏈幫他壓制的妖力,卻沒有必要深究的樣子。
除了這個妖力狀況最為完好的分隊長之外,還有一些還有戰力的狂災與覺醒者。
在他們這邊,主要有麥克斯、菲利克、稱號是「閃電」的塔莎莉雅、稱號為「真空」的米歇爾,名為歐希弗、奧汀德的兩個覺醒者。還有藍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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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麗茜拉的攻擊,加上之前的戰鬥,真的死了太多的人了。光看那地面上殘留的斷肢與鮮血,就能知道……
露西埃拉的手下不用說,他們帶來的覺醒者也死傷大半。完全可以說普麗茜拉有很大的功勞……
而組織那一邊,愛爾奎特、斯亞德這兩個血薔薇,藍若斯,還有那兩個領隊,應該是叫做薩維和亞里斯的。以及好幾個覺醒者及數十個狂災戰士包括好幾個分隊長——因為他們的妖力控制力比較強悍,明顯,都還有戰鬥力。雖然說也多多少少有受傷。
畢竟普麗茜拉對覺醒者進行了集中的攻擊。所以現在,他們這一方的力量已經明顯偏弱了。還有露西埃拉那一方的兩個覺醒者,人魚和火鳥形狀的……卻是不知道會站在哪邊。
從頂級覺醒者的數量看來,組織剩餘的力量,是超過他們的啊!
把四周的情景都瀏覽了一番以後,雅羅爾在心底感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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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埃拉呢?」就在這時,憑藉著同樣很快的速度,在解決完了那幾個血薔薇之後,裡加魯特和迪爾博亞也趕到了。看到地面上的一片狼藉,迪爾博亞頓時就變了臉色——露西埃拉的覺醒體,早就已經化作了零碎的血肉,哪裡還能看得見?
「死了?」看見了伊斯利和雅羅爾的裡加魯特自然是鬆了一口氣,不過,扶著修的他,卻也沒有幸災樂禍的樣子。
「不,她的意識還在。」迪爾博亞沉聲反駁,「有一個叫做賽潤的覺醒者,能夠把少數人的意識聯繫起來,向其他人傳達對方的信息……而她就寄居在露西埃拉的意識裡面。」
在目前詭異的場景下,他沒有隱瞞這件事情——那是一個極其奇特的覺醒者。說實話,在數百年的大劍製造歷史當中,確實出現了不少能力奇特的存在。這個曾經是莉芙露手下的覺醒者,也是如此。她的覺醒體是飄渺虛無的一團雲霧,不容易被發現,卻極其容易被殺死。可是,正是因為這種特殊的能力,使得只是下位大劍覺醒的她,擁有了很高的價值。儘管依附在露西埃拉的精神之上,她自己的精神也幾乎完全沒有了獨立思考的能力。
而且,她也並不能傳遞複雜的消息。
那就奇怪了……這裡完全沒有露西埃拉的影子了啊!裡加魯特也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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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加上裡加魯特和迪爾博亞,情勢也對我們不利啊!」伊斯利苦笑著,轉頭對雅羅爾說道——如果不是他們受了這麼重的傷,自然是沒有關係的,但是現在的話……
「而且還要迪爾博亞他們能幫我們。」雅羅爾望著另一個方向,爵士,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在現在的情況下,爵士這個類深淵,已經成為絕對性的戰力了。
伊斯利自然也清楚這一點,他的左手甚至不敢動用妖力來恢復,就是為了盡可能的儲存妖力。並且,將四周的妖力轉化為可以用來戰鬥的東西——因為那些妖力過於暴亂的緣故,這一點做起來並不容易。
縱然他們是深淵,但是在現在內腑受傷,妖力大量消耗的情況下面對自己的那個堂弟,他還真有些不願意。
而在這麼一場爆炸過後,也沒有什麼人想要立刻進行戰鬥,一時間,場面沉寂的持續到了爵士走入戰鬥範圍為止。所有人都在盡可能的療傷。
爵士的狀況自然要比這裡所有人都好。衣冠整齊,風度翩翩。而他的手中,拿著一個十字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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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了,堂兄。」他的第一句話,不出意外,是對著伊斯利說的,語調悠然,居然真的頗有幾分熟人久別重逢的意味,「上次見面的時候,我們都還很小很小呢。本來,我還擔心,要面對一個深淵會很難達到我的目的。可是現在看來,事情卻沒有那麼麻煩了啊!」
「在我的妖力完全耗盡的情況下,用我進行血祭,你是這個意思吧?」伊斯利雖然看起來比他狼狽得多,但是卻也仍然是一幅悠悠然的神情,就連語調都和爵士沒有什麼區別。從這一點來看,他們倒是真的有血緣關係。而他的樣子,也實在不像是在說自己的性命問題……
「堂兄真是聰明。」爵士紳士般的微笑著,「面對這麼聰明的堂兄,我也實在是不想浪費時間呢!給一個深淵足夠的時間,難道不是太過於愚蠢的事情嗎?」
說著,他一揮手,四下散落著的他這一方的狂災戰士和覺醒者們,頓時就向裡加魯特還有麥克斯他們撲了過去。他們的數量現在佔據著很大的優勢,所以,雖然比較完好無損的麥克斯、裡加魯特都是頂級的覺醒者,也在被亞里斯和薩維纏住了的同時,還要應付另外幾個覺醒者。
而讓人奇怪的是,那些狂災戰士,居然沒有什麼暴亂的狀態了。而似乎是血種的力量,瑟雅娜之眼被普麗茜拉吞掉時似乎也讓他們增長了一些妖力,所以,他們的力量,相當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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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羅爾知道,狂災戰士是被瑟雅娜之眼所控制的。然而,難以分清敵友、容易狂亂,卻是他們的固有特徵。而現在的狀況……
她把目光轉向了爵士手中的那個十字形狀的東西。
「不愧是深淵級別的眼,」爵士的心情看起來很好,居然自動的解說了起來,「組織一直試圖讓鑰匙也擁有控制狂災的能力。而長久時間的研究,以及鑰匙和瑟雅娜之眼的接觸……確實,它已經擁有了一部分瑟雅娜之眼的能力。所以……」
所以,原本看起來還很正常的狂災,眼睛再次變成了帶著淡淡紅光的金色。臉上的表情也不再平靜,而是顯得猙獰了起來。而且,從它的口中,發出的也不再是理智清晰的話語了,而是低沉的、野獸般的吼聲。
伊斯利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狂災,又已經恢復成了他的那個仇人……
雅羅爾的目光四處掃了掃。
只有愛爾奎特、斯亞德、藍若斯沒有動手。那個曾經討伐過她的那個黑獄軍分隊長,則似乎還沉浸在哀傷之中。而拉花娜也漸漸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可是,愛爾奎特、斯亞德、藍若斯,他們的力量損傷似乎都不是很大,拉花娜卻幾乎和他們一樣,是正面承受了那爆炸的攻擊啊!
「你想報仇,還是和你的這個表弟好好的聊聊?」她最終,還是決定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