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草記之相約賦 第29章  (2)
    第19章(2)

    「你胡說!」在寶玨的扈從裡閃出一個瘦小少年,指著卜春堂的鼻子,對寶玨大聲說道,「公主!老闆在騙您!伶哥哥根本就沒離開!他、他被這惡毒的女人關起來了!」

    「十六!你小子竟敢誣陷老娘?!」卜春堂大怒,露出潑婦本色,「你活膩味了是不是?!」說著翹起袖子,揚著拳頭就要去打。

    「放肆!」寶玨一聲厲喝,「本宮面前,不許口吐污言穢語!」

    「是,是,」卜春堂慌忙煽了自己幾個耳瓜子,一邊可憐兮兮地說,「公主,您可別信這小子啊!十六他這是誣陷草民吶!公主您可要給草民做主啊!」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本宮也不能偏聽偏信,這樣吧,就讓本宮的人馬在你這縈夢樓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地搜上這麼一搜,若是沒人,本宮就治這少年誣陷好人的罪,若是人在……本宮就治你個欺君犯上之罪!」

    說完,也不等卜春堂答應,手一揮,就讓帶來的侍衛扈從們,樓上樓下、挨間挨戶地搜了起來,一會兒功夫,侍衛們來回報,並沒有發現,卜春堂緊張的臉色頓時一鬆,「公主,草民就說人早走了吧,您還不信,瞧瞧,現在可不就……」

    「公主!人找到了!」一聲稟告,敲碎了卜春堂的一臉得意,就見十六領著一個侍衛從樓內一個暗道出來,侍衛手中橫抱著一個人,那人用床單裹得密密實實,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來,正是當日那個妖媚的溫伶。

    「卜春堂!你還有什麼話說?!」寶玨滿臉怒意,「好啊!竟敢欺瞞本宮!你不是說他已經走了嗎?如何又在這裡尋了他出來?!」

    卜春堂眼見事情穿幫,慌忙磕頭道:「公主,您是有所不知,原是溫伶這個賤人偷了客人的貴重東西,草民生怕傳出去對草民的生意有礙,故而方才沒敢承認。還望公主開恩!草民不是存心欺瞞公主殿下的!」

    「他偷人東西?」寶玨斜睨著卜春堂,「他偷什麼東西了?」

    「回公主,是一支玉石寶簪。」卜春堂小心地回答,一邊從懷裡摸出簪子遞了上去,「上面還有皇家的印記……所以,草民以為,乃是他趁公主怠於防備之時,偷偷拿了的……草民正想親自給公主送了去呢,不想公主您倒先來了……」她不說自己貪圖寶物,又不想放了溫伶離開,只說為公主追回贓物。

    「那簪子不是他偷拿的,是本宮賜他的。」寶玨冷冷說著,看卜春堂一臉的曖昧之色,便知此人又想歪了去,她也懶得解釋,「本宮賞他東西,原是為了讓他脫離這煙花之地,不想卻害了他,算來本宮也有些責任……不過,你濫用私刑也是不該!」

    「是,是,公主教訓的是。」卜春堂聽她言語之間已有鬆動,趕緊虛聲應和,「公主教訓的是,草民日後一定注意,再不敢如此行事了。」

    「本宮問你,這溫伶的賣身銀子要多少?本宮來替他出。」

    「使不得,使不得!草民如何敢收公主的銀子?!公主瞧著他喜歡,只管領了走便是!哪裡還要出什麼銀子?只當是草民孝敬公主的。」卜春堂此刻雙手亂擺,一意推卻,心裡只盼公主收了溫伶,自己雖然是對溫伶用了點私刑,可這幾年待他也算不錯,他應該不會反咬一口才是。溫伶的手段,她也清楚,若是日後溫伶能在公主身邊站住了腳,自己不也就傍上一棵參天的大樹了麼?想到這裡,不由滿臉堆笑。

    寶玨一邊把玩著手裡的寶石簪子,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本宮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今天既然本宮要替溫伶贖身,自然也不能白佔你的便宜,這樣,本宮給你三千兩銀票,你把溫伶的賣身契給本宮,從此以後,他就再不是你樓裡的人。明天,本宮就差人送票子過來,你把他的賣身契也拿出來,人,我就先帶走了。」

    卜春堂還想再說什麼,寶玨把手一揮,逕自帶著人就走了,十六要跟不跟的站在門邊,很是猶豫,寶玨見狀一皺眉,「你也跟著吧,本宮也替你贖身,你就跟在溫伶身邊照顧他吧。」她知這少年得罪了卜春堂,若是不把他帶走,恐怕他也會被折磨的死去活來,所以才有此一說。

    「多謝公主!」十六滿心歡喜,叩頭便拜。

    「嗯。」寶玨也不看他,當先地出了縈夢樓。

    一路上,她仔細思索了胡金縷和卜春堂的所作所為,思前想後,卻只是一聲長歎——胡金縷當日設計,只有她們三人知道,自己若是深究起來,堂堂公主卻被一個下官下了春藥,這種事情畢竟不甚光彩,與自己這次出巡也是個污點,自然不好挑明了說。沐笙屏如今是那胡金縷的頂頭上司,日後機會多的是,隨便尋個理由革了她的職也不是難事,目前卻是不便動她。

    卜春堂雖然私自囚禁溫伶,但溫伶原是她樓裡的小倌,要打要罵也是正常,雖說她是濫用私刑了,可做這種勾當的花樓,那個不是用這些手段去威嚇小倌聽話的?自己堂堂一個皇家公主的身份,自然不能和個妓院的老鴇去理論,糞坑裡面搗石頭——越搗越臭,唯今之計,也只有花銀子買個了斷了。

    她這麼想著,轎子已經回了驛站。命護衛把人從馬背上放下來,又喚來方美婷,要她安置溫伶和十六,自己便去蕭文房裡歇息。

    跳動的燭光下,蕭文一手托腮,正癡癡地想著心事,

    「猜猜我是誰?」寶玨悄悄掩到蕭文背後,用手蒙住他的眼睛,笑著問道。

    「自然是雲兒了!」蕭文拉下她的手,轉頭看她,嗔怪道:「你方才是去了哪裡了,我問你也不答,急匆匆的就走,夜都深了,你又不回來,我正著急著呢!」

    「嗯,恩,文兒真乖,一會兒沒見著我,就知道惦記我了,來,給個獎勵!」說罷,寶玨坐到他腿上,雙手捧住他的臉頰,照準地方親了下去。

    蕭文被她這麼熱辣辣的一吻,渾身的慾望也勾了上來。

    自從苓瓏過世,兩人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親近,偏生又是才知道雲雨之歡的好處,自然都是顧及著去世的苓瓏而強自按奈了將近半月有餘,此刻乾柴勾烈火,卻是一發不可收拾。

    當下二人攜手進了裡間臥房,栓了房門,卸下衣衫,紅綃帳內,軟玉溫香,銷魂蝕骨,縱情享樂。

    雲散雨收之後,蕭文輕撫著半趴在自己身上的妻子光潔嫩滑的裸背,繼續著方才沒有得到回答的問題:「雲兒,你方才是去了哪裡了?」

    寶玨有些迷迷糊糊的,聽他一問,也沒多想,「去縈夢樓替個小倌贖了身。」

    蕭文原本舒懶的面容頓時一緊,手裡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卻又若無其事地繼續下去,「你什麼時候和個花樓小倌又扯上了關係,我怎麼不知道?」

    「其實,也沒扯上什麼關係,還不就是……」寶玨懶洋洋地把當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個仔細,臨了又加了句,「算起來,這孩子也是被我害的,我若不替他贖身,良心上總歸過意不去不是?」

    「說的也是,」蕭文皺了皺眉頭,口裡卻說的輕鬆,「不如明天替他贖身以後,再送他些銀子,也算有了謀生的本錢,看是做生意還是尋個小戶人家嫁了,我們也算對得起他了。」

    「嗯,你怎麼說,我就怎麼辦……」寶玨抬起頭,湊到他耳邊悄聲道,「文兒,我這麼聽話,你是不是……也該……給我個獎勵?……」一邊伸手去撫弄蕭文的胯下,很快,蕭文的氣息便又急促了起來,寶玨瞇著眼睛笑得狐媚,「文兒,這次可輪到我吃你了!」說著爬到蕭文身上,又是磨蹭又是扭動的,把蕭文的一腔慾火悉數勾了出來,兩人頓時又沉浸在男歡女愛之中……

    正所謂:今夜同君喜事從,芙蓉帳暖語從容。貼****股情偏好,撥雨撩雲興轉濃。一枕鳳鸞聲細細,半窗花月影重重。曉來窺視鴛鴦枕,無數飛紅撲繡絨。

    (此詩摘自《三言兩拍》,略做改動,特此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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