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草記之相約賦 第5章  (2)
    第4章(2)

    轉過臉來,寶玨對著墨珠道:「你不是惦記紫玉嗎?還不快去把他接出來?「

    墨珠如夢方醒,站起身來,也顧不得道謝,「登登登登「就跑了出去。

    寶玨看他的樣子,又是喜歡又是好笑。

    喜歡的,是這墨珠重情重義的性子,好笑的,自然是他彷彿後面被什麼東西在追著跑似的飛快的速度。反正自己對這偌大的公主府也不熟,加上紫玉可能還對「寶玨」心有怨恨,自己實在不便露面,還是讓墨珠去把人接了出來。按照墨珠寬厚的性子,一來,肯定會在紫玉面前替自己說不少好話,沒準兒可以消散些他的戾氣。二來,墨珠是個嚴守規矩的人,勢必會領著紫玉過來謝恩,自己倒要好好瞧瞧這讓「寶玨」色心大動的少年,生得是如何的美麗了,難道還能美過駙馬蕭文不成?寶玨的心中充滿好奇。

    一時半會兒人也不可能馬上回來,寶玨轉到書架前,抽了本前兩天就在看的書出來,拿到書案前,坐下來慢慢看起來。

    說起來,這個「寶玨」也是夠任性妄為的,堂堂公主殿下,一書架放的居然都是鄉野小說、艷詩淫詞,連一本拿來衝門面、做擺設的聖賢之書也沒有!寶玨自從發現了這個秘密,心中不覺對「她」起了幾分「敬意」:能夠這樣不顧及世人眼光、活得如此自我的人,還真沒愧對「公主」的身份!

    轉過頭來一想,這對自己倒是好處多多——將來,自己就是做出再驚世駭俗的事情,想必別人也不會有多驚奇,反正「混世魔王」的名聲早就擺在那裡了。

    虹王朝的文字和中國的繁體字差不太多,寶玨看起來雖然有些吃力,但到底好過看正兒八經的八股文,所以拿著本艷情小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公主……」略帶哭腔的聲音,把寶玨的注意力從書里拉了出來。

    她抬頭一看,只見墨珠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一雙大眼睛中漾著水波,看來又有「氾濫」之勢,不覺有些頭疼:這個墨珠,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哭這點實在讓人受不了。雖說美人哭泣,我見猶憐,可一個男孩子,動不動就眼淚汪汪的,到底說不過去!現在年紀小還不要緊,將來呢?將來成人了,可怎麼是好啊?看來自己還是得努力糾正他這個毛病,寶玨在心裡又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公主……」公主只是看著自己不問話,墨珠有些心慌,可一想到紫玉的情況,也顧不得許多,衝口而出:「求公主開恩,救救紫玉!」

    「我不是答應放了他嗎?難道……他出了什麼事?」寶玨皺眉問道。

    這下,墨珠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終於有了機會逃離「發源地」,與大地「接吻」,「紫玉他……他快要死了……」

    「我不是答應放了他嗎?難道……他出了什麼事?」寶玨皺眉問道。

    這下,墨珠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終於有了機會逃離「發源地」,與大地「接吻」,「紫玉他……他快要死了……」

    「什麼?!」寶玨一驚:「怎麼回事?難道還有人亂用私刑?!」紫玉可是我借屍還魂的大功臣,我怎麼可以讓他有閃失?一想到這裡,她也急了,抓著墨珠的手道,「他在哪裡?你快帶我過去看看!」

    墨珠原本還有些擔心公主會見死不救,現在看公主也是一副焦急的樣子,當下心神大定。他知道。只要公主肯鬆口,紫玉就能活命,怕的就是公主置之不理,讓紫玉自生自滅,那他可真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當下,墨珠領著寶玨,七轉八繞,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落,院落裡花草茂盛,一角豎著一座碩大的假山。墨珠鑽進假山洞,寶玨一直牽著他的手,自然就跟了進去,卻發現裡面又是別有洞天:原來這裡就是地牢的入口!

    陰暗潮濕的地牢,墨珠領著寶玨走到盡頭。寶玨眨巴了幾下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這裡昏暗的光線。她隱約看見在角落裡,躺著一個人影。

    「那個……是紫玉?」寶玨疑惑地看著墨珠,後者大力地點頭,一臉地悲傷。

    寶玨看了看碗口粗的木欄,粗重的鐵鏈和結實的銅鎖:「好吧,你去把管家找來,要她拿好地牢的鑰匙到這裡來。」

    墨珠答應著,又跑了出去。

    寶玨站在牢門邊,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影,喃喃道:「你可是個大功臣呢!我的事情還多虧了你幫忙……現在,就讓我來開始報答你吧……」

    掌燈時分,翠竹苑。

    「主子,您還不知道吧?」秋住替蕭文取下束髮的白玉小冠,一邊拿著梳子梳理著蕭文烏黑的長髮,一邊賣弄著他從別處聽來的消息。

    「知道什麼?」蕭文翻過一頁書,不經意地問了句。

    「芙蓉院裡現在可熱鬧著呢!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管家甚至到太醫院請來了王太醫呢!」秋住放下梳子,拿過件絲綢的袍子,擱在書案上,然後給蕭文結開身上衣服的帶子,服侍他更衣。

    蕭文聽他一說,心裡一動。他放下手中的書,沉吟了會兒,還是問道:「莫非……是公主她……又不舒服了?……」

    「才不是呢!」秋住猶如被踩到尾巴的貓,「那樣不懂珍惜公子好處的人,生病了才好呢!死了才乾淨呢!」

    「不許胡說!」蕭文低聲喝道,神情嚴厲,「她畢竟是公主,是我嫁的人,縱有千般不是,我們也是聖上親自指婚做的夫妻。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必為她守節一生,你這個奴才再亂說話,我立刻就把你趕出去!」

    「是……是……」秋住嚇得跪在地上,連連討饒,「公子,秋住以後再不敢了,您就饒了我這次吧!」

    冬行本來在給蕭文鋪床鋪被,此時趕緊過來打圓場:「公子,秋住也是無心的,您也知道他這張嘴,沒有遮攔,反正這裡沒外人,教訓他幾句,以後他斷不敢再犯,您可別提什麼要趕他出去的話,他這死心眼兒,若是離了公子,怕是馬上就要去尋死了……」

    「你也不用替他說話。」蕭文歎了口氣道,「今天,他當著我的面這麼說,我可以不計較,可是,他既然會這麼說,就說明他心裡有這個念頭!若是一時口快,對著旁人也這麼說上幾句……相府裡的骯髒事,你們也不是沒見過,如今進了公主府,更是有過之而不及!現在若不給他個教訓,幾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秋住知道了,再也不敢了。」秋住看冬行遞了個眼色過來,趕緊低頭認錯。

    「公子,您看,秋住也知道錯了,您就饒他這一回吧?」冬行在旁邊陪著笑說。

    蕭文看了看這兩個少年——如今自己身邊,就這麼兩個貼心的人,冬行機靈懂事,秋住雖和他同齡,卻做事莽撞,沒讓自己少操心……想到這裡,不由得一聲長歎。

    冬行甚為機靈,趕緊上前扶起蕭文:「公子,時候不早了,您快安歇吧。」

    蕭文躺在床上,兩個小廝吹滅了蠟燭,冬行在外間的小榻上躺下——今天輪到他守夜,秋住則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秋住!」

    正在關門的小廝,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公子,什麼事?」

    「王太醫來……到底是做什麼……」

    「說是公主吩咐請了來,給先前關在地牢裡的小廝看病的。」想了想,秋住還是忍不住再八卦了一回,「聽說,那個小廝,是公主親自從地牢裡接出來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秋住關上了門。

    冬行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她……大概又在玩什麼花樣了吧……莫非,這次選擇「懷柔」麼?蕭文苦笑著,知道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公主她……還真是會花心思……只是……她的心思為什麼不用在別的地方呢?比方說:做學問;比方說:為官之道;比方說:自己……哎呀!自己吃的苦頭還不夠多嘛!怎麼又開始不切實際地幻想起來?!蕭文暗罵自己,可心裡的想法卻無法控制。一顆心兜兜轉轉,懷著矛盾的心思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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