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海南 第40章 第二十七章
    飯館外邊的街道上開過來一輛奔馳車,掉頭的時候把王傑超的自行車撞倒了,司機看了一眼倒下的自行車,竟把車從自行車上邊軋過去。旁邊的人驚叫起來,你把人家的單車軋啦!還有幾個人跑到奔馳車前邊擋住司機,司機還是沒有停車,直到人們跑到奔馳車的正面,車子才停下來。

    王傑超聽見喊聲,從飯館跑出去,衝著司機叫起來:「你把我的自行車撞倒了,還朝上邊軋?」

    「誰讓你的自行車擋了我的道!」司機根本不把王傑超放在眼裡,把腦袋伸出窗外對著王傑超發脾氣。

    「你講道理不講,我的自行車一直停在這裡,你把我的車軋了還怪我擋了你的路!」王傑超仗著畢志磊、丁東國他們都在飯館,也不把奔馳車司機放在眼裡。

    「我就把你的車軋了,怎麼著?讓開!」司機走出車子,一掄胳膊把王傑超推出去好遠,又鑽進車裡,發動著車。

    王傑超衝到奔馳車前邊,用身子擋著不讓他開走。

    司機堅持要開車,奔馳車就推著王傑超朝前邊走。

    「軋死人啦!」人們都圍上來,用身子擋住奔馳車,替王傑超打抱不平。

    畢志磊、丁東國他們也隨著王傑超衝出飯館,他們本來不想為難司機,賠了自行車就算了,在社會上混,能不得罪人盡量不要得罪。見司機仗勢欺人,竟然把人命不當事情,心裡就有了憤怒,肝膽就騰升起惡氣。丁東國衝過去,把駕駛室的門拉了一下,沒有拉開,司機在裡面把門反鎖了,就隔著玻璃指著司機吼:「你狗日的出來!」

    司機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真的從車子裡鑽出來,指著丁東國的鼻子罵:「你知道老子是幹啥的,還想不想吃飯啦?」

    「你就是省長的兒子,撞了人家的自行車也得賠,今天不賠就別想離開這裡!」丁東國也指著司機的鼻子罵。

    「我看誰敢擋我離開這裡?」司機說著又鑽進駕駛室,車子又把王傑超和好多堵車的人推著朝前走。王傑超他們一邊朝後退,一邊大聲吼叫:「你狗日的想軋死人?」

    「老子就要軋死你,大不了花上一筆銀子把事情擺平!」司機還是加著油門朝前開。

    王傑超他們一步一步地朝後邊退,腳下一絆摔倒在地上,司機還是加著油門朝前開。

    「王八蛋!」丁東國大吼一聲,對著奔馳車的車門玻璃就是一腳。他當偵察兵的時候練過踢沙包,兩百多斤的沙包一腳可以踢出去十多米遠,當時就把奔馳車的玻璃踢得粉碎,拉開車門一把揪住司機的頭髮拽出來,對著他的下巴又是一個勾拳,把司機打出去一丈多遠。圍觀的人又衝上來,對著他拳打腳踢,還有人用石頭、鐵鍬在奔馳車上劃。司機倒在地上,用胳膊抱著腦袋,一句話都不敢說。

    一輛警車呼嘯著開過來,人們紛紛給警車讓道。司機立即從地上爬起來,又變得凶狠起來,指著丁東國說:「你別跑,竟敢對老子下手。老子這回要不了你的命,也要你坐進去二十年。」

    歐陽莉雪、石箐箐跑過來,杜泓伯趕忙把丁東國拉到一邊,說:「快跑,跑了就沒事啦,他們到哪兒找你去。」

    「我又沒有做啥犯罪的事情,他們能把我怎麼樣!」丁東國把杜泓伯的手甩到一邊,也凶狠地看著警車。

    「這年頭有錢有權就有道理,要是講道理就不會開車軋人啦!」夏侯博也小聲勸丁東國跑掉。

    原來,司機剛才在駕駛室的時候,已經給警察打了電話。

    警車一停下,司機就指著丁東國說:「就是他,把我的車門玻璃踢碎了,還打我!」

    警察衝到丁東國跟前就凶起來:「你為什麼打人?」

    丁東國很平靜地說:「他要開車軋死人,我為了終止他的犯罪活動才出手的。如果我不管這事情,他就會把這些公民軋死,我應該算是見義勇為。」

    王傑超走過來,把和司機的糾紛說了。隨之,圍觀的人都指著司機罵起來,給警察說司機的不對,支持丁東國收拾司機。

    警察見人們都替丁東國說話,思考了一會兒,對丁東國和王傑超說:「你們跟我們到派出所去,接受調查。」

    畢志磊走到警察跟前,用身子擋住丁東國和王傑超,說:「這件事情,我從頭到尾都看到了。這麼多的知情者都在現場,你們不在現場調查,回到派出所怎麼調查,那裡又沒有知情者。」

    丁東國也說:「要我到派出所接受調查也可以,但必須在這裡把現場調查完畢,把第一手的調查材料搞齊。」

    歐陽莉雪一直站在丁東國身邊,也為丁東國著急,腦子一靈醒,衝著畢志磊和警察說:「我已經給記者打電話了,記者馬上趕到這裡,讓我們都不要散去,等待採訪。」

    「誰讓你給記者打電話的?」警察又衝著歐陽莉雪發脾氣。

    「我給記者打電話是憲法賦予我的權利呀,公民請新聞媒體採訪還要經過你們批准?」歐陽莉雪的理論水平絕對超過警察,警察看了她一陣,啥話都說不出來。

    畢志磊又對圍觀的群眾說:「大家都把剛才的事情寫下來,再寫上自己的名字、身份證號碼、聯繫方式。他們要是處理不公,我們就去找公安廳。」

    警察不滿意地把司機看了一眼。

    「老畢,千萬不能讓他們把老丁帶走,到了派出所就成了他們的天下了,他們想怎麼整就怎麼整,把人整死了都沒辦法!」杜泓伯湊過來說。

    「歐陽,你去給杜廳長打個電話,把這裡的情況給杜廳長說一下。」畢志磊大聲給歐陽莉雪說,杜廳長是省公安廳長,他們只是在報紙上看到杜廳長的一些活動。歐陽莉雪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情,也大聲答應:「我現在就打電話,他搬兵咱們也搬兵,看誰搬的兵厲害!」說完就跑回飯館打電話去了。

    警察們帶走丁東國口氣不那麼堅決了,有個警察走到司機跟前,小聲商量說:「讓他們把你的玻璃賠了就算了,這事情也是你錯在前頭。」

    「不行,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樣的欺負,今天不把他們收拾順了,以後誰都敢欺負老子!」司機的口氣還是很強硬。

    「他把人軋到汽車輪子下邊還繼續開車,那麼多人都擋不住,實際上是殺人未遂……你狗日的聽著,下次再欺負老百姓,老子看到一次收拾一次,大不了一命換一命!」丁東國又走到司機跟前,更是強硬地說。

    他們吵鬧的時候,一輛紅色寶馬車開過來,老遠就摁著喇叭。人們又急忙給寶馬讓道,心裡就有了驚奇,誰這麼牛逼,敢當著警察的面摁喇叭,讓警察給他讓道。人們正在狐疑的時候,寶馬車停下了,車門打開,毛麗麗從車裡鑽出來。歐陽莉雪和石箐箐見是毛麗麗,急忙跑過去,拉著她的手親熱。她見大家都在這裡,也高興地說:「我來得真是時候,大家都在這裡!」又見像是吵架的樣子,就問:「畢大哥,這是怎麼啦?」

    畢志磊就把事情的經過給她說了一遍。

    毛麗麗二話沒說,走到奔馳車跟前,對著車門就是一腳,又順手扇了司機一巴掌,隨之就罵起來:「王八蛋,就憑你那點勢力還想在海南玩霸道!」這一巴掌把司機打得蒙過去,不知道毛麗麗的來頭有多大,也就沒敢還手。那幾個警察也被毛麗麗的派頭鎮住了,竟然不敢上前阻止毛麗麗的行為。他們都知道,能開寶馬車的女人都不是一般的女人,這些女人本身沒有啥,有啥的是給她們買寶馬車的男人。毛麗麗又走到警察跟前,很嚴厲地訓斥:「哪有你們這樣執法的,好壞不分,你們是人民警察,不是有權有錢人的家丁家將。他開車朝人身上軋,這位先生阻止了一場故意殺人案,你們憑什麼要把他帶回去審查?」

    警察看著她,又看了一眼奔馳車司機,很恭敬地對毛麗麗說:「小姐,是我們分局的陳副分局長要我們過來的,我們也是在執行公務。」

    「狗屁!」毛麗麗從提包裡取出手機,又取出一個小筆記本,撥通了陳副分局長的電話,說:「老陳呀,我在南寶路美食一條街……請我吃海鮮……哈哈,不敢當不敢當。有個開奔馳車的司機要軋死我表哥,被我表哥的朋友阻擋了,他叫來了警察,警察說是執行你的指示……」毛麗麗說完,把手機遞給那個奔馳車司機,說:「你找的後台叫你接電話!」司機接過電話,剛說了一句,就遭到陳副分局長一頓訓斥,趕忙把手機還給毛麗麗,還給毛麗麗哈了幾下腰,說:「大姐,我不知道這位大哥是自己人。要是知道了,就是把我的車砸了,我都不放個屁!」

    毛麗麗又把電話送到警察跟前,說:「要不要接你們陳局長的電話?」

    警察趕忙接過電話,更是恭敬地說:「陳局,我們馬上給他們道歉,一定挽會影響!」他放下電話後,走到丁東國和畢志磊跟前,很恭敬地敬了個禮,說:「你們的行為確實是見義勇為,應該提倡和表揚。我們一定要嚴肅處理這個司機。」說完,又對奔馳司機吼:「跟我們到派出所接受調查!」

    奔馳車開走了,圍觀的人群也散了。他們簇擁著毛麗麗走進飯館,歐陽莉雪問:「麗麗,這段時間跑到哪裡去了,連個面都見不著?」

    「我也想你們呀,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不,我一有時間就趕過來看你們來啦。」說著就從提包裡取出手機,放在桌子上,多少有點炫耀的樣子。

    「麗麗,你又發財啦,又是寶馬車又是手機,是搞到了項目還是倒了批文?」王傑超看著毛麗麗的手機,又看了一眼飯館外邊的寶馬車,話語裡就有了羨慕。

    「我沒有搞項目也沒有倒批文,反正也不缺錢花。」毛麗麗又對大家說,「你們都把我的手機號碼記下來,要是遇到像剛才這樣的事情,就給我打個電話。」

    大家都從口袋裡掏出筆記本,記下毛麗麗的手機號碼。

    「麗麗,吃飯沒有?」歐陽莉雪問。

    「剛吃過,陪一幫子廳長吃的。」

    「麗麗,是不是又傍上什麼人啦,這麼大的牛皮!」王傑超又追問了一句。

    「去,你們這些臭男人,說出來的話比屎都臭。忙你們自己的事情去,我們姐妹幾個好好聊一會兒。」

    他們都站起身子準備離開,毛麗麗又對他們喊:「我明天晚上請大家吃海鮮,七點在海龍王大酒店玫瑰包廂!」

    畢志磊、丁東國他們走後,歐陽莉雪又給茶壺裡泡了新茶葉,坐到毛麗麗身邊,說:「麗麗,你現在到底做什麼?」

    「我也不瞞莉雪姐,我交了個大官朋友,現在不當舞蹈教練了,吃吃喝喝就把錢掙了。我這輛紅寶馬就是名片,只要是圈子裡的人,看到我的紅寶馬就不敢大聲說話。」

    歐陽莉雪心裡有了擔憂,說:「麗麗,那些給你買寶馬買別墅的大官,要是有一天犯事了,你怎麼辦?」

    石箐箐也說:「麗麗,我原來也幹過這事情,最後被人家老婆從別墅裡趕出來,什麼都沒有落下,還是兩手空空。你千萬不要學我的樣子,吃我這樣的虧,到頭來什麼都沒有……」

    毛麗麗握著她倆的手,說:「像我這樣從農村出來的女孩子,除了爹媽給的一副好身材好臉蛋,啥都沒有,要在城裡頭混出點模樣,就只有走這條路。用你們文化人的話說就是把自己當商品賣,要賣就要賣個好價錢。我也從箐箐那裡吸取了教訓,弄點錢就給老爹老媽郵回去,再把一部分用假名字存在銀行裡,把存折藏起來,先把一輩子花的錢弄夠。車和別墅是明處的東西,一旦出事了人家首先就沒收車和別墅。我是享受一天是一天,他出事我就跑,跑不了也沒有我多大的事情。我都咨詢律師了,只要我不參與他的貪污腐敗,從他手裡接再多的錢都沒罪。我就當是走鋼絲繩,先把鋼絲繩下邊放好海綿墊子,伺候著掉下來,只要摔不死一輩子就過好日子。」

    歐陽莉雪握著毛麗麗的手,不知道說什麼好。石箐箐也握著毛麗麗的另一隻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三個人眼睛裡都有了淚水。

    「麗麗,以後不管出啥事情,你就過來找我和箐箐。」歐陽莉雪說。

    「麗麗,你是拿自己的命運和前途賭哩!」石箐箐還想勸說毛麗麗。

    「箐箐,我就是不拿自己的命運和前途賭,又能怎麼著,一輩子能成什麼精?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是名牌大學的研究生,雖說現在開飯館,說不定啥時候就飛起來了。我靠什麼飛起來……」毛麗麗說著眼淚就流出來,還越流越厲害,歐陽莉雪和石箐箐怎麼勸說都停不下來。最後,三個人竟摟在一塊痛哭起來。

    這天晚上,毛麗麗對她們說,她被公安廳的趙副廳長包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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