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讓成長不煩惱 第3章 理解,是一切一切的關鍵所在 (2)
    女孩的胸部開始發育的年齡大概是在8∼13歲,初潮的正常年齡范圍是10∼16歲半之間。女孩生殖系統的成熟,平均大概需要4年,但是在1年半到8年之間都算是正常的范圍。男孩的睪丸則是在9歲半到13歲半的時候開始增大,有陰毛增生、陰莖增長的成熟現象。一般來說,男孩的成熟大概需要3年。不過,生理的成熟速度和我們所處的氣候有關,例如,北方女孩,因為天氣比較冷,所以成熟得比較慢,初潮的時間比較晚;南方氣候熱,女孩成熟的速度會比較快,大約在小學高年級時就已經有月經了。

    對於男孩來說,由於生殖系統的逐漸發育和成熟,大概有80%的男孩會有晨間勃起和夢遺這些讓他感到既新鮮又尷尬害怕的經歷。這些現象很多時候會讓男孩的父母——尤其是母親——感到焦慮,認為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對性有比較多的好奇和想法,或擔心兒子不學好,總是把心思用在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上,而不是用在讀書上。

    事實上,這是他控制不了的,甚至夢遺也是他控制不了的。當年我在醫院工作,為青少年做心理治療的時候,就有幾個很內向、循規蹈矩的大男孩,因為夢遺不敢讓爸媽知道,自己又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該怎麼處理,於是就在腦門兒上貼個標簽,覺得自己很骯髒、很羞恥、很變態,最後在精神壓力和課業壓力的雙重打擊下,形成頻頻洗手漱口的強迫心理症,結果不得不中斷學業,開始接受精神科的藥物治療。

    那麼實際的情況是什麼呢?

    男孩進入青春期之後,隨著體內雄性激素水平的提高,“性”意識會無可避免地開始覺醒,任何有關“性”內容的視覺、聽覺、嗅覺、觸覺,以及思維、想象,都會成為刺激陰莖的因素,讓它因充血而勃起,這個在醫學上稱為“精神性勃起”。另外,局部的直接刺激,例如走路時被內褲摩擦、趴著睡覺、因直腸膀胱飽滿而受到刺激所引起的勃起,則叫做“反射性勃起”。對於青春期男孩來說,這兩種勃起都是非常正常的生理現象,是一個男孩性發育成熟的必經之路。

    那麼遺精或夢遺呢?夢遺是指男性在睡眠中有射精的現象,是男孩性發育成熟的象征,也是個正常的生理現象。一般夢遺會在13∼15歲之間初次發生,由於現在兒童營養比以前好,很多小學男生就已經開始有夢遺的現象。男孩從青春期開始,每天都由睪丸產生數以億計的新精子,以及由儲精囊、前列腺器官等分泌精液,等它們儲存到足夠多的時候,有些會被身體自行吸收,有些會由尿道排出。

    由於一個人在睡覺時意志力比較松懈,如果穿的內褲太緊、被子太重,或翻身時刺激了陰莖,就很有可能導致射精。由於每天體內所生產的精子都有固定的量和排洩周期,所以只要不是過於頻繁的夢遺,是絕對不會傷害健康的。當然不是每個男孩都會夢遺,而且夢遺和綺夢也沒有必然的關系。

    不少男孩由於沒有得到充足正確的性知識,加上夢遺有時伴隨著與性有關的綺麗意象,這都會讓這些心智還沒完全成熟的男孩感到驚慌失措,產生羞於啟齒的強烈罪惡感。因此父母在細心觀察兒子的生理及心理變化之後,一定要淡然處之,除了不能譏諷責罵之外,還要盡量轉移孩子的注意力,不要讓孩子或自己去過分地關注這件事,因為有時候我們刻意地去禁止一件事,反而會促使它更加頻繁地發生。

    現在,讓我們再來看看除了生殖器官的成熟之外,荷爾蒙分泌的變化,也是一個讓青少年和父母難以防范的因素。

    青春期之前,孩子們的成長和所有的行為,主要是受到生長激素和甲狀腺素的分泌所控制。生長激素決定了他的高矮胖瘦,很單純,很直接。可是進入青春期之後,青少年的生長卻變成由性腺所分泌的性激素來控制。男孩由睪丸所制造的雄性激素在10∼17歲之間,會增加10∼20倍左右;女孩從7歲開始,體內的動情激素分泌增加,一直到月經來潮、生育機能成熟以後,動情激素才會停留在一個高原值的水平上。

    性激素的分泌,決定了女孩的胸部有多大、臀部有多圓潤、月經狀況等等,同時也讓她在看到喜歡的男生時,有怦然心動的感覺;性激素的分泌,決定了男孩的胸肌是否厚實、陰莖的長度是否令人自豪、精液的健康狀況等等,同時也讓他在看到喜歡的女生時,生理器官發生微妙的變化。

    而這影響第二性征發育的性激素,不僅僅讓青少年意識到了身體上的變化,同時也帶給了他們心理上的沖擊。一方面,因為性激素的分泌讓青少年對性產生沖動和憧憬,可是另外一方面,看到並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卻又是另一種混合了奇妙、尷尬和恐懼的經歷。

    我在和許多年輕的媽媽座談時,常常會被問到一個問題:我那才兩三歲的兒子,為什麼會一面抱著奶瓶喝奶,一面用手玩自己的小雞雞?他將來會不會有性心理方面的問題呢?

    我每次都會笑著寬慰這些既焦慮又害羞的媽媽們,我會說,當小男孩有一天不經意地碰到自己的小雞雞時,他發現,嗯,這種感覺好舒服呀!於是他就會繼續去觸碰它,因為那種感覺確實是舒服的。可是,重要的是,小男孩並不知道這是不被允許的,是不雅觀的,他只是覺得很有趣、很舒服,於是就繼續去做,就像其他小孩一面喝奶,一面抱著玩具小熊或小毛巾或摸著媽媽的耳垂一樣簡單。

    而我所建議的改善方法,就是輕描淡寫地轉移他的注意力,只要不動聲色地在他玩小雞雞的手裡塞入一個他最喜歡的毛絨玩具或最喜歡的小毛巾,或媽媽溫柔地握著他的小手,讓另一種安全舒服的感受取代原來的感受,這個他並不自知卻不被允許的習慣就會慢慢地被轉移並消失了。

    可是如果我們采取的是另一種激進的方法:每當他玩小雞雞時,我們就厲聲阻止,或大驚小怪地把他的手拉開,或板著臉一迭聲地說羞羞、羞羞,孩子這一感受安全舒適的行為被阻斷之後,可能會產生幾種後續的結果:一,他覺得更好奇、更好玩,於是就更想去摸它;二,舒適和安全感被不明原因地中斷後,他開始變得情緒焦躁,哭鬧不休;三,他覺得媽媽不喜歡自己,覺得害怕,於是有可能讓已經學會的自理行為往後退,例如會尿濕褲子。

    已經半大不小的青春期男孩也是一樣。洗澡時,也許是不經意地碰到了陰莖,他覺得有一種新奇而舒服的感覺,所以想再碰一下,可是他又理智地告訴自己,這個行為是很骯髒的,是不可以的,但是他又確實享受並向往這種舒服的感受,於是,我前面所說的那種對自己的身體所產生的既奇妙,又尷尬,又恐懼的情緒就會出現。

    可是,我所擔心或希望父母們放在心上的是,青少年除了延續了孩童時期強烈的好奇心之外,現在,他們又具有了實踐的能力。孩童只是好奇,但不知道該怎麼去做,也不敢去做,但是青少年此時已經具有行動的能力,所以只要是在他們行為能力范圍之內的活動,他們都想去試試看,看看那會是什麼滋味,特別是那些大人常做,但又不允許青少年做的事,例如喝酒、抽煙,以及性。

    他們想,這些既然是你們常做的事,就表示不是錯事,也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大不了的傷害,為什麼我就不能去試試看?如果不讓我做,你們自己為什麼要做?如果你們都做了,憑什麼我就不能做?這些都是他們最常為自己想嘗試的事情所找到的理由。所以當我們在規范孩子的行為時,除了身教之外,也必須給孩子一個可以信服的說法和理由。

    總之,由於生殖系統的成熟和性激素的推波助瀾,男孩女孩們都會在這段時間開始對異性產生好奇,對身體的變化感到困惑,對性的感覺像洪水一般湧出。但是年輕的他們,一方面具備了成熟的生理條件和實踐的能力,可另一方面,心理情緒又還沒有真正成熟到懂得如何去處理或疏浚這不受控制、噴湧而出的感受。因此,他們需要一個能以開放的心胸,去理解、去解釋說明並接受這個事實的長輩,好幫助他們穩穩當當地度過這困惑矛盾的時期。

    第四,家裡出現了難管教的孩子時,真的只是孩子的問題嗎?我們會不會也是其中一個“不好控管”的因素呢?

    從年齡的定義來看,青少年指的是12∼18歲之間的孩子。從目前大多數的婚育年齡來看,一個12∼18歲的孩子,他的父親正好處於現今總是被渲染得沸沸揚揚的、很時髦的、充滿著焦慮張力的一個新詞匯——“中年危機”的四五十歲當中,而他的母親則正在雌激素分泌水平猛烈震蕩的前更年期或更年期之中,辛苦地經歷身心和情緒的不穩定。

    試想,一家三口,都處於或溫和或劇烈的身心變化階段中,就好像構成等邊三角形的三個點,每一個都存在著發生劇烈搖晃的可能性。而且,只要有一個點確實發生了搖晃,另外兩個原本就根基薄弱的點的穩定性就受到了威脅,被觸發爆炸的概率也會大大增加。

    所以很多時候我們會聽見青少年的父母很挫折地說:這個孩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他小時候很乖、很聽話呀,怎麼長大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或者是:這孩子原本什麼話都會跟我說,從學校回來以後總是黏著我、圍著我轉,可是現在問他什麼他都是敷衍幾句,而且現在翅膀硬了,動不動就沖著我喊,惹我生氣!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只是抱怨孩子長大了、變了,但卻忘了自己也許已經不再完全是從前那個年輕、樂觀、敢於夢想、精力飽滿、情緒平和的自己。也許我們自己也受到更年期激素分泌變化的影響,變得暴躁、不耐煩和容易被小事激怒;或者因為與日俱增的生活壓力和體力不濟的原因,而越來越沒法安靜下來。我們可能因為年歲的關系變得越來越愛嘮叨,或者因為對自己的前途失望,而把更多的期望放在孩子身上。我們也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改變可能比孩子的改變還要多、還要大,而這可憐的、半大不小的孩子,其實也正在忍受“爸媽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情緒壓力和挫折!

    我在一次巡回講座中,就遇到了真實發生的例子。

    他是個高中二年級的男孩,被媽媽拉來聽我的講座。(光憑這點,我就覺得他已經是個好孩子了。現在有多少大男孩、大女孩會聽媽媽的話去聽一場那麼無聊的講座啊!)他坐在面向我右手邊第一排的座位中間,很專心地聽我講了一個半小時有關如何管教孩子的演講。當我的講座結束,開始進入問答互動的環節時,他的媽媽一馬當先舉手站了起來,用了兩三分鍾的時間,在會場內起碼有300人以上的大庭廣眾之下,絮絮叨叨地描述自己的兒子是如何的不好好學習和喜歡玩電腦。

    我一面聽著那位媽媽慷慨激昂的陳述,一面偷偷地拿眼睛瞄著她的兒子,一面還嚇得全身直冒冷汗。我很害怕那個幾近崩潰的兒子會站起來拿塊磚頭砸向他的母親。(如果他真這麼做了,我也真的可以理解!)當我終於婉轉地制止了那幾乎歇斯底裡的媽媽的陳述之後,真的很想立刻沖下台去,抱著那飽受羞辱的孩子,好好地安慰他。

    會後散場時,我留意那媽媽滿帶著愛意地和男孩一起走出會場。她頻頻探身問孩子需不需要喝水,還輕輕拍打他外衣肩上的一些毛屑。她全心全意地愛著自己的孩子,只是不知道自己在表達這些愛意的同時,已經給孩子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我相信不是每一位正經歷更年期的母親,都會像這位媽媽一樣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我們仍然很有可能因為一件本來不需要大發脾氣的事和孩子鬧得不愉快,或抓住一件事就嘮叨個沒完。我向來以為自己是個很優秀、很懂得青少年心理的母親,後來在一次和兒子的聊天中,才知道他覺得我有時候“蠻

    唆”的!

    正處於“中年危機”的父親,對孩子有時也有一些消極的影響。我曾經和一位少女的父親有過一次長談。在整個會談的過程中,他不止一次地說:“太累了,我放棄了!我不想管了!交給她媽媽管吧!反正她也不聽我的!”這位工作繁忙、在職場上承受很多壓力的父親,眼睛浮腫,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我知道他很疲倦,睡眠質量很差,對孩子既失望又生氣,他很挫折,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繼續下去,於是,選擇了冷漠地走開。

    選擇走開的爸爸可能不知道,他的冷漠背影正“落實”了孩子的想法——“反正你們根本就不在乎我!”或:“好吧!反正我也准備放棄我自己,不管我更好,這樣大家都省事!”

    我不想在這裡危言聳聽,或事不關己地忽略做父母的疲倦和感受。我只是想實事求是,從解決事情的角度來說,因為我們比孩子成熟有經驗,比他更堅強勇敢,比他擁有更多可應用的資源,而且,關鍵是,我們是他的父母,所以我們必須在解決問題上承擔更多的責任,這是我們的義務,也是孩子可以向我們要求的權利。所以,我們得學會覺察自己的情緒,在把挑剔的眼光投在孩子身上之前,也同時檢視一下自己身上所存在的問題。

    還好,在漫長的一生中,青春期、更年期或是中年危機,只是一個並不算長的階段,內分泌水平也並非總是處在風雨飄搖的震蕩之中,只要我們理解孩子和我們都正在一處不太平靜、風浪有些大的海面上行船,彼此對對方在風浪中行進的辛苦有足夠的認知和感同身受,那麼,駛過了這段不穩定的海域之後,前方絕對就是風平浪靜的美好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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