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細看的歷史 第5章 歷史長河中的那些人 (5)
    果然,第二年(1127年),金兵終於攻陷汴京,北宋政權也被徹底摧毀。結果,趙構的父親、哥哥、無數大臣以及宗室等幾千人都做了金國的俘虜。前一年,趙構離開汴京的時候,他的家小都留在了那裡,這一次也未能逃脫被金擄去的命運。

    趙構沒有想到,為了求和,他們一家人再也沒有團聚的機會了,但金兵的入侵卻成全了他當皇帝的夢想。趙構本來和皇位是沒有半點緣分的,其母親韋氏是一個地位較低的妃嬪,並不受徽宗的寵愛。但在靖康之變時,趙宋宗室多被金兵擄去,唯獨趙構成了漏網之魚,自然「中興之主」的位子非他莫屬了。於是在靖康之變的第二年,時年21歲的趙構在當時的南京應天府(現在的河南省商丘縣南)即位,登上了帝位,年號建炎。

    趙構的妻小隨著汴京的淪陷,也被擄到了金國。於是,趙構又開始充實後宮。在這種情況下,吳氏被他挑中進了皇宮。吳氏長得並不十分好看,但難得的是她文武雙全,膽識過人。在趙構南渡建立南宋時,吳氏一直穿戴盔甲陪伴在他左右,甚至還為趙構擺平過宮廷衛士兵變這類大事,令趙構大為感動。

    北宋政府剛剛滅亡,南宋政府又建立了起來,這對金國來說無疑是個壞消息,但卻阻止不了他們吞併宋朝的決心。因此,1142年,金國再次發動了對南宋的大規模入侵。這時候的趙構登基沒有多久,根基不穩,面對金兵的入侵,他只能到處流亡,甚至還寫信給金兵的統帥,請求給予憐憫。

    作為妃嬪的吳氏始終伴隨在趙構的身邊,不離不棄。而吳氏的行為也感動了趙構,因此在從定海轉赴昌國的路上,趙構封她為和義郡夫人,到了越州的時候又封她為才人。沒過多久,她又被封為貴妃。貴妃相比於皇后,只低了一個級別,如此看來,吳氏的晉陞之路還是頗為順暢和迅速的。

    此時,趙構為何未將吳氏封為皇后呢?這其中有個原因,就是他的元配邢秉懿仍然被金兵控為階下囚。

    雖然說趙構貴為皇帝,沒有多大的作為,但作為丈夫,他還是比較稱職的。邢秉懿被俘到金國後,受到了非人的待遇。據說,當時她已經懷有身孕,但在押往金國的途中不小心流產了。趙構在江南建立南宋政權後,金國政府為了羞辱和打擊趙構,將邢秉懿以及他的生母韋賢妃等,都送到官營充當官妓。

    趙構和邢秉懿都希望能早日相聚,這也是他未封吳氏為皇后的一個重要原因,他的心裡還是有邢秉懿的。不過,紅顏多薄命。邢秉懿沒等到和趙構重逢的那一天,就於紹興九年(1139年)去世了。而三年後,趙構迎回生母韋賢妃時,才得知邢秉懿已死,此時,皇后這個位置一直閒置了16年之久。

    邢秉懿的死對於趙構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為了祭奠髮妻,趙構舉日不振,甚至輟朝數日。他對邢秉懿的感情,也從來不在吳氏面前有所掩飾。而吳氏並沒有爭風吃醋,相反,還對歸來的韋太后孝順有加,親自伺候其起居,恪盡孝道。吳氏的行為不僅感動了趙構,也感動了韋太后。在韋太后的勸慰下,1143年,吳氏終於被正式冊立為皇后。

    1162年,趙構禪位於宋孝宗,吳氏被尊為壽聖太上皇后。吳氏一生,經歷高、孝、光、寧四朝,在後位(含太后)長達55年,是中國歷史上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后之一。而她也和趙構穩穩攜手走完了59年,這不能不說是中國皇室婚姻史上的一個奇跡。

    朱元璋是如何反貪的

    從秦到明,中國各個朝代的政治制度、機構設置多有不同,但縣衙的佈局是差不多的,都有大門、戒石、鼓樓、二門這些組成部分。不過,明朝卻有一個特別的地方,就是在大門和二門之間多設置了一個土地祠。這個土地祠是幹什麼用的呢?不是用來燒香拜佛,而是用來剝皮的,直接點說,就是用來剝貪官的皮的。

    這個聳人聽聞的刑罰方式是明朝的開創者朱元璋發明的。在洪武二年(1369年),朱元璋就對他身邊的大臣說:「當年我生活貧苦的時候,非常痛恨那些貪官污吏,這些人只知道貪贓枉法,毫不體察民間疾苦。當時我想如果我有權力,一定要立法嚴禁,遇到有貪官敢於危害百姓的,絕不寬恕!」朱元璋出身貧苦,從小飽受元朝貪官污吏的敲詐和勒索,他的父母及兄長就是死於殘酷的剝削和瘟疫,自己從小被迫出家當了和尚。可以看出,他對貪贓枉法是深惡痛絕的。

    果然,明朝剛建立不久,朱元璋說到做到,很快就頒布了有史以來最為嚴厲的肅貪法令:凡是貪污銀子達到60兩者,格殺勿論!他將矛頭直接指向從中央到地方的各級貪官污吏。他的辦法很特別:

    第一,敢於拿自己身邊的大員開涮。明朝剛剛建立的時候,由於制度尚不完善,中書省下屬的吏、戶、禮、兵、刑、工六部,都留用了大量的元朝舊官吏以及一些造反起家的功臣,導致很多人自恃有功而貪贓枉法。對於這些人,朱元璋毫不手軟。洪武十八年(1385年),朱元璋查出戶部侍郎郭桓和各司郎中、員外郎與各地到中央繳納課稅的官員結成貪污團伙,採取多收少納、欺上瞞下等手段貪污國庫物資折合糧食達2400萬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即將這些貪官全部處死,各省、府、縣牽連人員無一倖免,被砍頭的竟達數萬人。如此嚴厲的刑罰,在以往各代,甚至幾百年後的清朝都是絕無僅有的。

    第二,發明剝皮實草的殘酷刑法處置貪官。據說剝皮實草這種刑法來自於朱元璋的靈感。一天晚上,朱元璋正在翻閱奏章,發現很大一部分的奏章都是揭露貪官污吏的。在朱元璋看來,也許是現有的刑罰還不夠嚴厲,這時他突發奇想:貪官貪贓枉法,砍了頭似乎也起不到威懾作用,何不採取挑筋、斷指、斷手、削膝蓋等酷刑,以警示他人呢。於是他潛心研究,很快就發明了剝皮實草的刑法。之後,便把那些貪官拉到每個府、州、縣設立的「皮場廟」剝皮,然後在又在其皮囊內填充上稻草和石灰,將其放在公堂桌座旁邊,以警示繼任的官員不要重蹈覆轍。這種觸目驚心的舉措震懾了一批官員,使他們的貪污行為大為收斂。

    較早「享受」到這一高級待遇的是朱元璋的老部下朱亮祖,這位朱亮祖是赫赫有名的開國大將,立有大功,被封為永嘉侯,鎮守廣州,可謂位高權重。

    當時廣東番禹縣的縣令道同,因過於清廉,執法嚴厲,惹惱了當地的一位地主豪強。吃了虧的土豪拿道同沒辦法,便用重金賄賂朱亮祖。收了別人的好處,就得辦實事。朱亮祖先是勸說道同手下留情,在勸說無果的情況下便採取暴力方式干涉道同的正常執法,甚至收買地痞流氓暗中攻擊道同。道同抓住了惡霸羅氏兄弟,朱亮祖竟動用軍隊包圍縣衙,強行將人犯給搶了出來。位高權重的朱亮祖自以為得勢,來了個惡人先告狀,向皇帝參了道同一本。

    一向心平氣和的道同也忍不住發火了,他隨即也向朱元璋遞交了一份奏章。可惜的是,朱亮祖的馬比道同的馬跑得快——道同派人送奏章的馬是驛站的馬,而朱亮祖使用的是軍馬。朱亮祖也料到道同會告狀,於是他派人挑最好的馬,飛快地趕到京城,狠狠地告了道同一狀。而朱元璋也是個容易衝動的人,看了朱亮祖的告狀信,不分青紅皂白,立馬派人去斬殺道同。

    當朱元璋將斬殺道同的聖旨下發幾天後,才收到道同的奏章,朱元璋一對照就發現了問題,連忙派人去追。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道同就這樣被朱亮祖陷害致死。

    朱亮祖這一招太狠了,借朱元璋的手殺了道同,但他難免有點擔心,畢竟紙裡包不住火,弄不好就是欺君之罪。朱亮祖的憂慮似乎有點嚴重了,過了一段時間,始終未見朱元璋有任何反應,他終於安心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大理寺的官員手持朱元璋的聖旨捉拿朱亮祖歸案時,他才會驚慌失措——縱然他握有重兵,但還沒膽大到敢於和朱元璋對抗的程度。交出兵權之後,朱亮祖和大理寺的官員一起前往京城請罪。洪武十三年(1380年)九月初三,朱亮祖與長子朱暹被押到了朱元璋的面前,然後被亂棍活活打死。殺完朱亮祖父子之後,朱元璋又下令將參與此事的惡霸全部處斬。他念及朱亮祖有功,給他留了全屍,但其他人就沒有這麼好運氣了,朱暹等人的皮都被剝了下來,懸掛在鬧市,供眾人參觀,警戒後人。

    第三,對自己的親隨也決不姑息遷就。朱元璋六親不認,不管你是開國元勳還是皇親國戚,只要犯貪污罪,決不輕饒,駙馬爺歐陽倫也不例外。

    歐陽倫是朱元璋的女兒安慶公主的丈夫,身為駙馬,有了朱元璋這個岳父做招牌,歐陽倫可謂牛氣沖天,橫行霸道。但是,歐陽倫偏偏碰上了反貪戰士朱元璋,觸犯刑律後被砍頭。當時,朱元璋三令五申,禁止私販茶葉,違令者將被嚴懲。歐陽倫不顧禁令,仍然派家丁周保到邊境私販茶葉,而且一路上大張旗鼓。沿途不少官員怕得罪駙馬爺,不敢聲張。但是一位同樣充滿正義感的反貪鬥士——藍田縣河橋巡檢司將其攔住,雙方互不相讓,最後發生肢體衝突。巡檢司被打成重傷,他一氣之下告到朱元璋那裡,朱元璋大怒,不顧安慶公主求情,毅然下令處死了駙馬爺。

    第四,親自參與制定了整肅貪污的綱領《大明律》和《明大誥》。在這些法制筆記裡,朱元璋編纂了他親自審訊和判決一些貪污案成果的記錄,並闡述了他對貪官的態度、辦案方法和處置手段等內容。然後他下令從中央到地方均依照這些法制筆記行事,他還叫人節選抄錄貼在路邊顯眼的地方和涼亭內,讓官員讀後自律,讓百姓學後對付貪官。

    在對付貪官污吏的過程中,朱元璋的態度越來越嚴厲,他頒布了一個以往封建統治者想都不敢想的制度——鼓勵普通百姓勇於揭發貪官污吏,只要發現貪官污吏,就可以把他們綁起來送京治罪,而且路上各檢查站必須放行,如果有人敢於阻擋,不但要被處死,還要株連九族。這在中國法制史上絕對是前所未有的。

    和一般的刑罰相比,制裁貪污的刑罰要遠遠重於笞、杖、徒、流、死等普通刑罰。在對付貪官污吏和反對他的大臣上,朱元璋用的絕不僅僅是這幾招。在他實施的刑罰中,最有名的莫過於凌遲。所謂凌遲,就是把人綁在柱子上,用刀慢慢割,如果行刑的人「技術」不好,那受刑者就要受大苦了。據說最高的凌遲紀錄是割3000多刀,把全身的肉都割完了人還沒死。除此之外,還有抽腸、刷洗、秤桿、閹割、挖膝蓋等,都是朱元璋自鳴得意的懲貪舉措。

    可見,朱元璋在反貪上下足了工夫。與單純的群眾檢舉、揭發相比,朱元璋的反貪手段更絕的是在全國各地都有他安排的耳目。這些人遍佈全國各個角落,一旦發現官員有貪贓枉法等問題就立刻上奏朱元璋。

    按理說,朱元璋實施的方法如此之多,手段如此之殘酷,貪官污吏也該有所收斂了。但事實遠沒有朱元璋想像的那麼簡單,官員仍然「前腐後繼」,殺完一批,又來一批。朱元璋是下了大力氣反貪,但效果並不是太好。這或許是朱元璋自身的失敗,或許是整個社會的失敗,也或許是人類為財而死的終極命運悲劇。

    作為開國之君的朱元璋,「人在政舉」,借助自己的崇高威望,以極其殘酷的法律手段嚴懲貪官污吏。其決心之大、力度之強、措施之精確,起到了強烈震懾作用。從朱元璋登基到駕崩,「殺盡貪官」運動貫穿始終,但貪官現象始終沒有根除。所以他晚年只能發出「為何貪官如此之多,早晨殺了,晚上又生一撥」的哀歎。

    明成祖朱棣與妹婿梅殷之間的恩怨

    有關明史的很多著作常常在朱元璋、朱棣身上花費很多筆墨,尤其是朱元璋死後,明成祖朱棣發動叛亂,顛覆了朱元璋親立的明惠帝朱允炆的政權,自己當了皇帝這件事。朱棣,作為赫赫有名的皇帝,他的殘暴無道在中國歷史上也是出了名的。朱棣曾一怒之下殺了3000名宮女,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朱棣在面對自己的親人時,也絲毫不會手軟。

    然而,朱棣在起兵反對明惠帝朱允炆的過程中,也並非一帆風順。他的倒行逆施,除了遭到朱允炆朝臣將帥的攻擊和抵制外,連當時駐守淮安的朱棣的妹婿梅殷,也堅決捍衛朱允炆的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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