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迅十年 第5章 風雨歲月 (1)
    看慣了那麼多一炮而紅的藝人,也許就淡化了等待的涵義,但是,成了名的人又有幾個不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的主?成功不是一種不期而遇,而是一種堅守。

    1.模仿達人

    5歲的孩子,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他們相信童話,更相信漫畫中英雄人物的存在。換言之,每個小男孩的心中都曾有過一個當英雄的夢想在發酵,在冒泡。

    在那個收音機逐步走出人們視線,互聯網也不甚發達的時代,電視就成了最好的娛樂工具。電視使得陳奕迅有了最初的模仿慾望,也漸漸愛上了模仿。

    兒時的陳奕迅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動兒,一會兒都不得閒。在和媽媽等車的間隙,做超人的夢幻化成了五彩斑斕的氣泡在飄在空中,隨著「匡」的一聲,破了。5歲的陳奕迅有模有樣地學著超人舉起小手,擺著pose(擺姿態),叫喊著「upup,ontheway(飛起來)」從十階的樓梯上一躍而下,他受到了別人的注意,但是,也有了超人不該有的疼痛,縫了5針。

    如果說那「超人」帶給他的5針,使得他在模仿的道路上一蹶不振的話,那麼,今天我們真的不知道要從何處去找尋那帶給我們驚喜與錯愕的陳奕迅了,所以,感謝在那個年紀所特有的執著與童真,更感謝陳奕迅愛玩的天性。

    陳奕迅喜歡模仿,而且,更精於模仿。對他來說,模仿簡直就是本能,彷彿那就是上天賜予他的禮物。在孩提時代,他就已經是一個調皮的頑童,連他自己都說自己是一個多動症患者,模仿動物,亦能夠將它們的神情模仿得活靈活現。陳奕迅頭髮有點稀疏,8歲那年,在哥哥的帶領下去理髮店剪了個爆炸的髮型,結果本身有點黑黑的他,活脫脫像是非洲人一樣。舉起手,拍拍胸脯,儼然成了一個「猩猩」,總能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或許是從小的經歷讓自己因為模仿而受盡大家的關注,於是成年後的陳奕迅更是將模仿發揮到了極致。

    如果說內地的選秀始於超級女聲的話,那麼香港的選秀歷史可謂是由來已久。專門為新人打造舞台的新秀歌唱大賽,從1982年舉辦開始就給香港樂壇帶來了一批又一批的新鮮血液:梅艷芳,張衛健,杜德偉,許志安,黎明,譚耀文,鄭秀文……太多太多我們熟悉的人,太多太多的好聲音出自那裡。

    1995年當陳奕迅21歲那年借休暑假之機,因嫂子的一句話「如果你只是說說,就永遠做不到,更不會成功」,而參加了新秀歌唱大賽。梳著在那個年代很有特色的中分頭,然後穿著不算是那麼歸置的西服,他開始了自己在大眾面前的第一次公開亮相。一首張學友的《望月》唱罷,可謂是艷驚四座,因為,他模仿的張學友太像了。獨特的嗓音,外加在學校學到唱歌的技巧,使得他在眾多的環節均獲得了最高分,最終以壓倒性的勝利,贏得了冠軍,同時奪得「自我風格演繹獎」,成為那一年的雙料冠軍(同年參賽的藝人還有後來為大家熟知的楊千嬅,相同的出道經歷,使他們成為了好友,而這當屬後話)。

    說起比賽,還有一件說小其實也不小的事情。最初陳奕迅在綵排的時候,像組織者一樣安排別人站位,告訴別人你應該站在這裡,你應該站在那裡云云。看似很輕鬆,可是等到他要登台的時候,他卻笑著跟楊千嬅說,「我感覺我都要滑出去了」。因為緊張的原因,他整個人都被汗水濕透了。旁邊的人都笑了,大家都覺得這個人真的太可愛了。

    現在的陳奕迅,是台上的王,玩得開,玩得high(放縱),那麼有颱風。可回看珍貴的參賽視頻,你也許會覺得有點詫異,唱歌時初次上台的他怎麼是那個樣子的?簡直緊張到不行,五指張開,緊繃著、搖晃著,像是機器人一般,做著機械的動作。天知道,沒有人生下來就是天王的,他們也是經過了風吹雨打、時間磨礪才造就今日這般的輝煌。而那首當初助他奪冠的歌曲《望月》也給了他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新稱號——「張學友的接班人」。

    其實,將陳奕迅的模仿錄翻開來,除了張學友,我們還能看到劉德華、郭富城、黎明、譚詠麟、張國榮,甚至還有邁克爾·傑克遜……無論是在歌聲上,還是在神態上,陳奕迅模仿得都可謂是惟妙惟肖。在做客《魯豫有約》的時候,陳奕迅就曾以邁克爾·傑克遜的經典舞步而艷驚四座,當然,他在模仿眾多明星的時候還是能將小時候酷愛模仿的猩猩也模仿到令人拍掌叫絕的地步。大家不禁想問,他為什麼能有這麼多的精力去模仿那麼不同的人和動物呢?張學友曾經的一席話大概可以解答大家的疑問,「要去模仿別人其實需要下很多功夫,但有些人看你演,他們很快就能把那些特徵表現出來,為什麼說演員有天賦,我覺得那個就是天賦。我們講陳奕迅,陳奕迅他要模仿誰,他很快就可以模仿,我覺得那個就是天賦。」

    在2003年《南方都市報》的報道中,我們就能看到這樣一個陳奕迅:

    中秋夜,梅艷芳家好不熱鬧。一幫「中生代」的當紅帥哥俏妹,全到梅府賞月去。是夜,最盡力娛眾的是陳奕迅。當氣氛稍有回落,陳奕迅就不停想出表演點子,施展渾身解數,令歡樂氣氛重回沸點。

    陳奕迅能唱能演,這個自然不必我多說;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他竟能獨自模仿整個「1985年勁歌金曲頒獎典禮」。在模仿過程中,陳奕迅一個人模仿了全部嘉賓。一會兒是譚詠麟,一會兒是梅艷芳,然後是林子祥,跟著是葉倩文。那時「無線電視」的「勁歌金曲」頒獎,總共是40首候選歌,從中挑10首獲獎作品。陳奕迅不但完全捕捉了各位前輩紅人的種種出場神態,更難得的是,他連每首歌的歌詞都一字不漏全部記得。

    「你怎麼記得住?」大家忍不住問。

    原來那年他已經去了英國。放假回港剛好碰上了這個頒獎禮,喜歡得不得了,就拿了錄影帶回英,看完又看,看得滾瓜爛熟,然後照細節逐一地模仿,才有了十多年後那夜梅府的精彩演出。

    陳奕迅那夜悉心串演,精彩而認真,自然有點「戲綵娛親」,有支持梅大姐這位前輩的心意在。但他也真是位有童心的人。一不小心投入進去,赤子之心就湧出來。

    那夜,陳奕迅逗得梅姐好開心,梅姐忍不住拿了個魚燈,扮金魚,叫奕迅扮海豚追她。

    其實,那時的梅姐已是身在病痛之中。那年中秋是梅姐在這世上過的最後一個中秋,也是朋友們陪伴她度過的最後的歡樂時光。感謝那個隨時都能模仿的陳奕迅,給梅姐最後的人生帶來如此多的快樂。

    陳奕迅從默默無聞的鬼馬小子走到了今天的歌壇天王絕不僅僅是因為「幸運」二字。除卻模仿,陳奕迅在之前的人生中為了音樂做的林林總總的事情,其實已經為自己打造了成功的路。

    伍思凱說,「他天生就是來唱歌的」。

    回首陳奕迅的成長之路,他擁有獨一無二的聲線,低沉,內斂,很有韻味。梅姐也曾說過,「他的聲音簡直是天衣無縫,上天賜給他這麼好的聲音,他應該好好運用」。

    自小學習鋼琴和小提琴的陳奕迅,中學時獲政府津貼到英國讀書。陳奕迅在他的學生時期就一直活躍在校園中,彼時的他經常參加各種活動,唱詩班、絃樂團、合唱團……但當後來被人問及他是不是在學校的時候就是一個活躍分子時,陳奕迅卻說,自己只是喜歡玩耍而已,或許還因為帶了那麼一點點的好奇。

    他小時候上音樂課,自然也是比較難以集中精力。「因為我很好動,聽音樂好像是比較文靜的事,所以當時覺得不太適合我。想不到長大了竟然會做音樂這一行。」

    直到中學的時候,才慢慢培養出對音樂的興趣,才加入歌詠團。後來去英國讀書,中一的時候,「剛開始因為男女宿舍,有女孩子,突然想取悅女同學,所以就去學彈鋼琴,……我記得有個同學鋼琴彈得很好,我就聽他彈。這是我學生第一首歌。可能是《致愛麗絲》。」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在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討女孩子歡心,但陳奕迅在每次談到自己學習某項音樂技能的時候都選擇輕描淡寫一筆帶過。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不是嗎?

    陳奕迅大學時期在金士頓大學修讀建築學並且接受了四年正統音樂課程。這兩門看起來完全不相關的課程,卻被他一起學習,人們自然對他感到好奇。其間他還考得英國皇家音樂學院八級聲樂證書(八級為最高),說起這個來陳奕迅總是充滿自豪。傳說他和教聲樂的老師常常上一節課能玩四分之三課時,不是在聊天就是在講笑話之類的,總是在快要臨近結束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是來上課的。不過,玩世不恭的陳奕迅卻還是沒有落下他應該得到的,比如他的專業證書,比如他的音樂功底……

    生活在香港的陳奕迅,因為自小接觸的就是英語和粵語,所以掌握這兩門語言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但是除卻這兩門語言之外,陳奕迅還學會了意大利語。這在他看來是一件能拿出來「吹」的事情。看過陳奕迅演唱會的人一定知道,幾乎在所有他的演唱會上,他都會用意大利語唱歌,唱起來還挺一板一眼。而這自然也是贏得歌迷尖叫的一種方式。要說陳奕迅對意大利語是略懂皮毛的話,那麼陳奕迅對於國語,可以說是深諳此道,他就是有本事能夠將自己的國語說的比很多港人地道。聽他說普通話,很多人會忘記了他是一個香港人。陳奕迅說自己最初到台灣做宣傳的時候,只會說兩個詞——「我們」、「沒有」,現在的他已經學會了用京片子和別人調侃了。當別人說他真的很厲害的時候,他只是很淡定地說自己是「混了很多年了」,可是這個時候的曾志偉、譚詠麟等前輩還在說著帶有明顯粵語口音的國語。不得不承認,他是有一點點語言天賦的,總共只上過三天正統國語課的他,能將他的口語說得這麼好,除了有他獨特的學習方式,誰能否認是有天分這種東西的存在呢?

    上天賜予的好嗓子、語言能力、模仿能力,後天培養出來的小提琴、鋼琴、聲樂八級……這些林林總總的事情,雖不是刻意為之,但是卻都將陳奕迅的路指向了歌手,或者是為他未來在歌唱界呼風喚雨而埋下了伏筆。天時地利都被他佔據了,只等著陳奕迅覺悟自己的人生了,而我們大家能做的只是在台下靜候,再靜候。

    「陳奕迅是近年來樂感最好的歌手,他有很好的聲音,很好的技巧,很好的音樂感覺。」達明一派的黃耀明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現如今的陳奕迅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借助模仿別人出名或是賣座的鬼馬小子了。這個被歌迷稱作E神的男人,他在試圖向我們述說著什麼?

    林夕說:「如果以後這個世界還會有巨星的話,那個人只會是陳奕迅,陳是個內斂的人。」試問,除了E神,還有誰可以唱出輕緩如《幸福摩天輪》的聲音,也可以歇斯底里到《浮誇》呢?

    2.一滴眼淚

    比賽結束後不久,陳奕迅就以職業歌手的姿態出現在了大眾的面前,而這一個過程只經過了短短一年的時間。他的第一張同名專輯《陳奕迅》,被華星公司定位銷售5000張,結果令人欣喜的是,最終有了近8000張的銷量,這在那個時代,對於這樣的一個新人來說,無疑是很難得的。那個時候的香港,四大天王橫行一時,與其說是競爭優勢極大,倒不如說是壟斷更為恰當。人們對於四大天王長期佔據排行榜,佔據銷量榜的情況早已經司空見慣。

    眾所周知,新秀歌唱大賽作為一個造星運動的幕後推手,給我們帶來了一批又一批的新生命,但是,從選秀歌手到職業歌手,這一個質的跨越,並不是每個歌手都有那麼幸運,一年就能等到自己的新唱片的。(前輩杜德偉1985年獲得冠軍,但是到了1987年才發行了自己的專輯《只想留下》;1986年參賽的黎明在1990年才發行了自己的專輯《相逢在雨中》……)相比他們來說,我們的陳奕迅無疑是幸運的,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就能出專輯。

    一襲黑衣,手插口袋,梳著中分頭,這就是同名專輯《陳奕迅》的封面,給人感覺那麼的安靜。靠模仿張學友出道的陳奕迅,在第一張專輯中也不免要模仿一下,一首苦情歌《傷信》就有點張學友天王的影子。有人說,陳奕迅出道的時候是要做白馬王子的,但形象微胖,唱歌略顯羞澀。想想看四大天王吧,他們有型,有情。每一個在今天這樣的男色時代也能稱得上是美男子,唱歌深情款款,最值得一提的是我們的郭天王,勁歌熱舞,身材爆好。而那個有點胖胖的陳奕迅,如果堅持走白馬王子的路,注定會走得很艱難。故而,我們的陳奕迅變換了自己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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