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古天樂 第7章 黑馬進化論 (2)
    作品價值對當時剛出道一、兩年的古天樂可以說是奢侈品,因此新聞價值的提升在他的演藝道路上很大程度上扶了他一把。凡事皆有利弊,古天樂雖然是因為被媒體揭了老底而被人唾棄鄙視,渡過了一段非人的煎熬日子,但也因此打開了知名度。

    在娛樂圈,黑與白從來都不是兩極,坐牢消息被爆出後,那鋪天蓋地的負面新聞除了令古天樂在公眾心目中壞人的地位暫時「穩固」外,也帶來了明星最需要的曝光率和知名度,更提高了自身的新聞價值。古天樂因此同時具備了外形出眾和備受爭議兩個必紅的條件。

    2、楊過=古天樂?

    也許是看重了他因經歷形成的正邪難分的氣質,也許希望借助他在這場風波中的獨特人氣,無線將《新神雕俠侶》裡楊過這一吃重的角色交給古天樂,但其間也因為他的爭議身份讓無線幾度傳出換角,最終在藝員部經理芭姐的支持下,古天樂還是出演了這個角色。

    1995年的《新神雕俠侶》,是古天樂第一次擔任男主角的劇集,並取得巨大反響,令他一炮而紅。以致很多人認為古天樂就是為楊過而生的,楊過就是古天樂。古天樂也憑借這部劇打開了台灣市場,正式上位成為TVB一線小生。且讓我們先來看看這部劇為何取得這麼大的成功。

    劇本改編自於廣受歡迎的金庸小說,故事情節的有基本的受眾保證,就劇集本身質量來看,拍攝出來的戲劇感極強,節奏較快,不拖沓的劇情使整個電視看下來,內容銜接非常良好,沒有剪切的硬傷,行雲流水,看的舒服、過癮。該精彩的地方有加大情節,一般的地方一筆帶過,不會有那種墨跡的感覺,看的既精彩又不會有失一個情節沒跟上讓人又摸不著頭腦的感覺。這都要歸功於香港無線電視台相當年數拍攝武俠劇的經驗。

    無線的武俠劇一向有良好的口碑,《楚留香》、《書劍恩仇錄》、83版《射鵰英雄傳》等經典武俠片到現在依然為人津津樂道。

    在拍攝《新神雕俠侶》時,他們的拍攝方法已然非常成熟,武打效果由於年代的關係,自然沒有現在高科技帶來的視覺刺激驚艷,但也給人緊湊簡潔利落的感覺。監製是常年拍攝此類電視劇的高手,懂得如何抓住觀眾的眼球,知道觀眾想看的是什麼,不想看的又是什麼,他和編劇一起把一些觀眾難以接受的場面淡化,把無關緊要又有點複雜的情節簡單化,強化觀眾關心的場景,編劇據此原原本本的把原著情節展現在我們面前,情節緊湊,扣人心弦,思路清晰明確。導演表現劇情的方法也讓人一目瞭然,讓觀眾不必揣測劇情和人物內心世界,只需緊緊盯住劇情不要動腦筋的看下去就可以。這樣的處理不僅迎合了大眾的口味,也不缺乏看點。當時的確是緊緊抓住了觀眾的眼球。加上配樂恰到好處,非常符合劇情,也為劇集增色不少。

    《新神雕俠侶》既是一部武俠劇,更是一部重磅情感戲,想它能夠成功,就必須在情感戲上多下功夫。這要求對拍攝都市情感、家庭倫理等類型電視劇非常專業的無線電視台實屬小case。拍攝時鏡頭對故事人物心理、眼神的處理和體現更是引人入勝,例如:在李莫愁入古墓搶奪玉女心經時,小龍女要自己拖住李莫愁讓楊過獨自逃跑,楊過在門口眼睛裡就只剩小龍女的身影,最終奮不顧身的抱住李莫愁,讓小龍女跑,把楊過對小龍女的深情在眼神裡體現出來;在放斷龍石前,獨自內心的獨白,「這是我最後一次看見月亮」,體現出他要和小龍女同生共死不是一時頭腦發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儘管那時他還不明白這就是對小龍女的愛,但是他的行動卻忠實的執行了他內心最深處的想法,不是對小龍女的尊敬,而是同生共死的男女之愛;大勝關兩人重新相遇執手相對,眼中只有彼此,視其他如無物,面前雖有千百人,但是他們感覺身邊就剩彼此;楊過那對敵人不屑的眼神,雖沒有用言語表明,只是一個冷眼,卻以比說什麼都更有說服力;郭芙用毒針傷了小龍女,楊過和小龍女那眼神,哀婉的讓人為之流淚,不用過多的對白,眼神就表達了一切。

    說完眼神,這一版的普通話配音也是相當出色的。眾所周知,普通話一向是香港演員的硬傷,所以引進的港劇幾乎全是經過後期配音的。而配音效果直接影響到演員的表演和劇集的吸引程度,這版的配音水平確實一流。例如楊過,一開始的邪氣誇張,後來的心痛欲碎,以及充滿深情的愛情對白,生龍活現,配上表演,不能不為之動容(當然古天樂的原音也很好,至誠至真,但對內地觀眾來說,比較熟悉的還是國語版)。小龍女的配音也很貼合人物,用比常人慢而平緩的語調來塑造小龍女的冷和對世事的漠不關心,和李若彤的表演相得益彰。李莫愁的配音將其囂張陰險的個性表現無遺,同時不失內心悲苦的細膩,可以說,這些招牌配音是神雕國語版的一大亮點。

    愛看港劇的觀眾不難發現TVB非常善於角色的內心刻畫,可以使傳統的奸角人物形象豐滿起來。比如劇中描述了李莫愁變得如此壞的前因後果和癡情本性,讓觀眾能夠看到這個陰狠毒辣的可恨之人的可憐之處。雪梨版李莫愁也將角色狠毒的手段,淒婉的眼神,演繹得淋漓盡致。無論是開篇時李莫愁念詩時的哀怨,看到錦帕時內心的觸動,請求黃蓉放過襄兒的母性情懷,都被很好地表現出來了。

    有人說這版神雕無論主角還是配角的選擇都是相當成功的。的確,古天樂版楊過,將少年楊過的精靈活躍而略帶抑鬱和邪氣,絕情谷後楊過的悲情與凌然,十六年後楊過的深沉的俠氣刻畫得入木三分;李若彤版小龍女既冷又溫柔,感人至深,美得讓人一看她的眼睛就被炯炯有神的目光吸引,和古版楊過的搭配堪稱完美;李綺紅的郭襄一舉手,一投足間,便是一個既聰敏可人又有狹義風範的小東邪,她對楊過的那種純潔卻又至情志性的感情也表演得恰到好處;張可頤版程英摘下面具剎那間的驚艷,婉約清揚的簫聲,讓人感覺她與程英融為一體;蘇玉華版公孫綠萼,將「一見楊過誤終生」這份心動演繹得惟妙惟肖等,個個都是經典,令人難忘。

    每部劇的成功都有很多相關的原因,除了作品本身和演員的質量,天時地利人和作為重要條件也是不容忽視的。此劇的成功的確有在時機上佔盡優勢的原因。雖然第一部引進內地的《神雕俠侶》是台灣84版本,而不是香港95版的,但那個時候播放84版的時候並不是每戶人家都有電視看,普及度不高,而且大多是黑白的,畫面質量也大大影響了觀眾對它的喜愛。而95版本進入的時機卻非常好,那個時候彩電已經普及,內地觀眾對武俠劇的需求很高,加上內地武俠劇還處於初生階段,沒有什麼出色的作品,這個時候進入的95版《神雕俠侶》正好補了這個缺口,加上作品本身很出色,給觀眾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印象。

    沒有人可以讓所有人都喜歡,也沒有電視劇讓所有觀眾都滿意,就像很多人喜歡這個版本的神雕,也會有人覺得它佈景簡單,為了省錢而簡化某些重要劇情、合併角色的商業性質令劇集顯得粗製濫造。古版楊過得到了普遍好評,同樣也有人不喜歡,覺得他只表現出楊過美好的一面,沒表現出楊過陰暗的另一面,不夠狂妄,說他演技稚嫩,他自己也表示過不敢恭維自己當初的演技,但那種稚嫩表現出的不羈是有演技也未必達得到。

    網上有評論說,古天樂在這部戲裡完成人生的U型轉彎。《新神雕俠侶》前半段的楊過,年少輕狂,不諳世事。待到斷腸崖上痛失小龍女,他隱身江湖,我們從郭芙的視角看去,那個成熟的楊過原來是那麼動人。古天樂版的楊過孤獨狂傲、抑鬱而專情,被公眾認為是從形象到氣質最接近金庸原著的版本。不管是出於對95版《神雕》的喜愛,還是對古天樂本人的喜愛,這部劇確實是古天樂的重大轉折點。

    也許是因為經歷形成的正邪難分的氣質與楊過極度切合,也許是遺傳自父親的表演天賦,讓古天樂版的《神雕俠侶》取得巨大成功,古版「楊過」更是風靡內地、台灣地區,尤其在台灣地區,《新神雕俠侶》取得當年最高的收視率,台灣的女影迷,對古天樂扮演的楊過高大健壯、神情剛毅俊美、皮膚白嫩細膩更是青睞著迷。在台灣立即成立了影迷會,女影迷們情不自禁地在室內張貼了古天樂的古裝劇照,在床頭的影集裡,夾上幾張楊過的彩色印刷照也是很時髦、很自然的事。雖然在香港地區由於觀眾對劉德華版《神雕俠侶》先入為主,所以反響平平。不過通過這部戲獲得的超高人氣還是讓古天樂迅速上位,並得到出演無線台慶大戲《天地男兒》的機會。

    《新神雕俠侶》讓古天樂紅得發紫,可也接拍這部劇之前從N號男配直接三級跳到男主角的位置也讓他深有感觸:「《新神雕俠侶》起用我當男主角楊過,給了我很大的壓力,相當大的壓力。當時我還是新人,從沒有拍過古裝片,外界的輿論都是負面的。可能是因為劉德華的『過兒』太深入人心吧!不過我告訴自己用心演好,起碼對得起自己。」

    我們從劇中看到他有說到做到,對於新人來說,單從那俘虜觀眾的癡情百倍的眼神就能想得出當年他是如何賣了100分的力氣去演這個人物,也看得到他演得如何全心貫注。還有影迷看劇後有總結道:「古天樂在這部劇中,臉上的表情極其豐富,一連串表演下來沒有上百個,幾十個表情也是有的,恐怕他在這部戲裡的表情之豐富超過了他其後所有電視劇的總和。」看似有些開玩笑,但也說明了他在這部劇中下的功夫。至今仍然有大批觀眾視這部為經典劇集重溫,一提到楊過腦子中立馬浮現古天樂那倔強的眼神,深情的回眸。

    古天樂等於楊過,只能是在記憶中那個深情叫著「姑姑」的時代中的感受,對於現在的古天樂,他可以是楊過,但楊過絕對不可能是古天樂。作為演員,最有成就的是有代表作,但最悲哀的是永遠走不出代表作,永遠被定型在那類角色上,在這點上,古天樂表現的很有智慧,懂得及時改變自己的形象,很快甩脫「楊過」的形象枷鎖,並經過多年的錘煉和沉澱,塑造了很多不同的經典角色,代表作也日益增多。

    雖然曾經的楊過已經和我們說再見了,但不可否認楊過是白色時代的古天樂達到的巔峰,楊過一角的成功塑造地不僅把古天樂推向一線小生的位置,開始歌視雙棲發展,更讓無數觀眾記住了這個青靚白淨的香港小生。

    3、不做小白臉

    當年《新神雕俠侶》的「楊過」,讓古天樂在內地紅透半邊天,成為一代新偶像,他那俊秀、蒼白、消瘦的形象也逐漸深入人心。可他在拍完《天地男兒》後,發覺那些俊美孱弱的角色並不適合他,他說:「我的性格是很男性化的,但限於白皮膚與外型,多演了些小白臉的角色,我不喜歡這樣。」

    於是他在菲律賓拍攝由林嶺東執導的電影《極度重犯》時,一改過去小白臉、奶油小生的模樣,每天去酒店曬太陽燈,整日讓自己「電烤」在照明燈下,用各種方法把皮膚搞黑,並以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重新出現在人們面前。除此之外,每天還堅持鍛煉體格,朝成熟、硬派小生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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