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人生如戲 第18章 好萊塢的女人 (2)
    好萊塢電影曾經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達到前所未有的輝煌,這個時代擁有許許多多的優秀影片,巨星雲集。明星不向現在只有緋聞才會引起關注,他們會因為一次好的表演而受到表揚,他們的影響力也是今非昔比。人們稱呼這個時代為:黃金時代。

    1929年是讓電影製片廠老闆很傷腦筋的一年。電影從無聲過渡到了有聲,需要添置昂貴的拍攝、錄音設備,僱用新的技術人員,導演、演員要更新換代,公司所屬的電影院也要添置音響設備,這些都需要大量的資金。偏偏在這一年,華爾街股市崩潰,美國經濟進入了長達十餘年的大蕭條時期。

    實際上,美國經濟最為糟糕的20世紀30年代,卻是好萊塢的黃金時代。在這十年間,好萊塢每一年都生產約500部電影,而1997年生產的美國電影不過200部。在當時,平均每週有8000萬美國人去看電影,而現在只有2000萬。

    伊麗莎白·泰勒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正綻放在好萊塢的黃金時代。1927年,隨著《爵士歌手》的誕生,米高梅、華納兄弟等各大製片廠開始擁有自己的院線,好萊塢電影開始了從默片時代向有聲電影時代的轉變,這也造成了不少默片時代的電影明星轉型失敗,日漸落寞。而泰勒則在1942年登上大銀幕,在有聲電影和大製片廠管理制度都出現了十幾年的時候,擔當起了新鮮面孔的領航人。

    在泰勒之前,有好萊塢當紅童星秀蘭·鄧波兒和朱迪·格蘭特。這兩個傳奇女星都在1930年登上了影壇,秀蘭·鄧波兒有甜美可愛的形象來稱霸影壇,而朱迪·格蘭特則以出色的歌聲和可愛的形象讓人充滿愛戀。這兩位演員的成功,讓各大製片廠的製片人把童星朝著這兩個方向去培養。當時的美國人家庭中,凡是有長相好看的女兒,都會被星探,勸去拍電影來成為下一個秀蘭·鄧波兒。

    泰勒就處於這樣一個崇尚童星的年代。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時,他們一家人搬回到美國。有著一頭烏黑長髮、一雙紫羅蘭色眼睛的泰勒常常被人勸去演戲,在母親的細心指導和包裝下,環球影音和米高梅的星探同時看中了泰勒,兩大影業的高層當時給下屬的指示都是;「簽下來,簽下來,你還在等什麼。」最後環球影業先下手為強,和泰勒簽下了合約,泰勒的好萊塢大門從此開啟。

    為了去電影公司試鏡,拮据的母親竭盡所能地把小泰勒打扮了一番。買不起昂貴的真絲長統襪,便在腿上塗一層防曬霜假冒。那時的絲襪有接縫,母親就用眉筆替她在腿上畫一道黑色稜線以示接縫。她很快得到了《靈犬萊西》中的角色。

    閱人無數的電影公司老闆眼光老辣,他從這張12歲的臉上,解讀出一個美艷婦人的形象。他們給她的定位是:馬上終止童年,立刻做女人。要知道,泰勒只在環球影業帶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被解雇了,傳說原因是導演抱怨泰勒根本就不是一個童星,她不像秀蘭·鄧波兒一樣純真可愛,也沒有朱迪·格蘭特那樣惹人憐愛,她要比實際年齡看上去老成很多。

    泰勒13歲去華盛頓參加杜魯門夫人在白宮發起的募捐運動時,薩拉給她穿的是一件黑色絲絨裙、白色皮外套,以及一雙無縫尼龍長襪,她把未成年的小女孩打扮成了像瓊?克勞馥般輕佻俗艷的女人。

    類似的品味也伴隨了泰勒一輩子。然而,就像馬戈?傑弗森1999年在《時代》週刊中所寫:「不管是討論她的年齡還是她的穿著,她就是有這樣的天賦,讓品味的好和壞成了毫無意義的事情。」無論她穿什麼,人們看到她就驚為天人。她的臉龐從任何角度看都無可挑剔,作家塞林格第一次看見她時,驚呼:「天哪,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

    母親薩拉也非常重視女兒的表演。1941年,年僅9歲的泰勒正在演出一場因為肺炎死去的戲,為了讓女兒的表演精準,不被其他的孩子搶了風頭,薩拉甚至悄悄站在導演的後面,對泰勒打起手勢:用手捂著肚子是告訴她聲音太尖了,用手指著臉是告訴她應該多一些笑容,而用手拍著胸口時,則是表示應該在表演中增加些內心的情感投入,如果是用手指著脖子,意思是,你的表演太過火了,當用手指點頭時,表明泰勒心不在焉,或者是沒有注意到導演的提示。

    對於母親的行為,導演和攝影師都無可奈何,因為按照合同,母親是可以參加女兒的日常工作和生活,並且幫助她完成表演來獲取報酬,而薩拉也明白自己的行為不能衝撞那些決策者,所以她總是態度和藹、帶著微笑的工作。就這樣,母親的良苦用心沒有白費,泰勒一次次獲得了認可,這為她後來《玉女神駒》中的出色表演也奠定了基礎。

    1944年的《玉女神駒》是她的轉折點。這部電影改編自艾尼德·八格諾德的小說。當時米高梅公司已經拿到這部小說的電影改編權很多年,但他們一直沒找到一個既有英國口音、又會騎馬的孩子。12歲的泰勒正好符合條件,但她的身材太過矮小,被拒之門外。除了向上帝禱告,這個小女孩別無他法。「如果我是合適的演員,」她說,「上帝會讓我長大。」

    1943年,製片廠人才局的負責人魯西尼·雷曼·卡洛兒,正準備走遍全國去尋找一個合適的年輕演員來飾演劇中的小姑娘維沃特·布朗。知道這個消息的泰勒跑進了卡洛爾夫人的辦公室:「我真是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呢?我準備去演維沃特·布朗。」她告訴卡洛爾夫人,她愛馬,從四歲就開始騎馬,並且有英國口音,充沛的精力,能夠非常快速領悟導演的意思,學會新的東西,為什麼還要放棄自己去尋找別人呢?

    事實上,在角色的指派會議上,已經有人提過泰勒了,但是幾乎所有的人(從電影導演到公司老闆)都覺得泰勒還太小了,她太矮小,太年輕化——什麼都不合適,特別是這種角色健壯並且粗野的。她還差得非常遠。

    「您指的是什麼,我『還差得遠』?」

    「好吧,親愛的孩子,那個女孩子的年輕時正在發育的年齡,她需要有小的乳房,而現在的你還太小,像是一個男孩子。」

    此時的泰勒語出驚人,她充滿信心堅定地說,「我要演這個角色,我會給你們乳房的。」

    聖誕節的時候,卡洛兒回到了製片廠,沒有人認真角逐這個角色。這時,泰勒走進了辦公室,她自信地說:「看,我有乳房了!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了。」

    在泰勒準備角色的10月到12月期間,發生了很多傳奇的事情。首先她開始在吃和運動上注意起來。她每天要吃大量含有蛋白質和糖的食物,然後經常騎馬和游泳,並且保持非常充足的睡眠,結果在三個月內,她長高了3英吋,她真的讓自己成熟長高,成為可以去扮演她想要的角色的演員。同時,她在那段時間開始使用各種化妝品和保養品,讓自己看上去成熟,並且努力降低自己的音調,她的表現讓人相信:她就是那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就這樣,12歲的泰勒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了自己喜愛的角色。

    泰勒在《玉女神駒》裡的表現,受到了人們的讚揚,她讓成年男女為之哭泣。在《TheNation》的影評中,一向強硬嚴苛的評論家詹姆斯·安吉(JamesAgee)承認:「如果我是跟她一樣大的小學生,我會為之墜入愛河。她和電影都很精彩,我幾乎不知道也不關心,她是不是有演技。」

    不知不覺中,小女孩泰勒長大了。同事們發現她孩童時代的靦腆也正在慢慢地逝去,她開始注意到自己的身體、美貌和與眾不同的聰明,在母親的「調教」下,少女時期的泰勒已經開始春心蕩漾。在她14歲的時候,她寫了一首浪漫小詩:

    愛你

    愛你,

    多麼高興,

    當我們的心互相連結在一起時,

    我將知道我是多麼的快樂,

    我將欣喜若狂——如果你也愛我,

    如果你也愛我。

    她突然對外表非常重視,想盡一切辦法使自己看到起來成熟些。她強烈要求媽媽給她買沒有背帶的晚禮服,而且讓薩拉帶著口紅和香粉去片場。從那時候開始,泰勒就喜歡上收集香水,還將自己的手指甲和腳趾甲都塗成了猩紅色,帶上了像窗簾環一樣的耳環,穿上短裙、風衣,像一個大人一樣出現在各種場合。

    同時,泰勒還開始加強自己對於性感的感悟。對這些的瞭解,她只能通過電影雜誌以及自己在電影拍攝中的領會。她曾對自己的一位朋友說,在《辛西婭》中有了第一次的接吻之後,她每天晚上都會同一隻枕頭練習親吻。

    為了增加自己的魅力,泰勒還不斷地練習自己的神情,她常常在鏡子前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而且不斷變換各種姿勢和表情。一次,她穿一件緊身絨衣拍照時,她問攝影師:「你現在需要什麼樣的表情——是不是一種表示我在等待別人求愛的眼神?」這使攝影師大吃一驚。

    如果當時已有今天這樣發達的八卦雜誌,狗仔隊們一定會追著星媽莎拉討要豐胸秘方。幾乎是剛到法定年齡,米高梅公司就迫不及待地為泰勒拍攝了一輯性感泳衣寫真。她16歲的臉,配上6歲孩童的細腰和26歲熟女般洶湧的胸,強烈的反差幾乎是生理學上的奇跡。但她依然矮小,在泳池邊竭力踮起雙腳,讓自己的雙腿顯得修長。

    經歷跟她相仿的童星秀蘭?鄧波兒成年後飽受轉型的苦惱。朱迪·格蘭特也是因為童星的形象太深入人心,製片廠不得不偷偷往她的食物裡添加抑制生長的藥物,但由於處在發育階段,朱迪還是不可避免地長高、變胖。當時製片廠還常常禁止她吃東西,最後讓這位女星悲劇終了。

    相比之下,泰勒則輕鬆太多,她沒有這種麻煩,她10歲時已然是嬌艷小婦人的形象。1944年,12歲的泰勒主演《玉女神駒》時,由於長相成熟,雙眼電力十足,許多觀眾都不知道他是個孩子,而是把他當作女人來看。而且由於長相和心理年齡都過於早熟,泰勒16歲就開始以一個成人的身份拍攝了《陰謀者》。

    在片中她不僅扮演了大人,而且還和比自己年齡大21歲的羅伯特·泰勒演床戲,甚至因為床戲太過於激烈,按照當時到現場去探班的好萊塢著名專欄作家荷達·霍波的說法:「羅伯特·泰勒和伊麗莎白·泰勒的床戲實在是太激烈了,演到伊麗莎白都脊椎移位了。」要知道,同樣是16歲的朱迪·格蘭特那會兒還在演《綠野仙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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