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當「紅娘」的故事 第一章 初次為媒——為劉少奇何寶珍牽紅線 (1)
    偉人初相識

    1952年,劉少奇在新中國成立後第一次來到長沙,當時他的職務是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第一副主席。繁忙的政務處理完之後,劉少奇和夫人王光美在當地同志的陪同下來到長沙的小吳門外,尋訪一處幽靜的所在——清水塘。因為30年之前,這裡曾經留下了他的一段非常美好的回憶。

    然而,30年的時光變遷,眼前已經舊貌變新顏,大家竟然沒有找到劉少奇要去的那個地方。

    清水塘位於長沙舊城區東北郊的小吳門外,離長沙城約有一里地的距離,那裡有一座磚木結構的三開間簡樸農舍,始建於民國初年。農舍門前有兩口不大的池塘,呈東北——西南走向,形成一個「8」字形的分佈,上塘較小,水濁;下塘較大,水清。上塘濁水緩緩流人下塘即成清水,池水明亮清澈,因此人們將這裡叫清水塘。清水塘的周圍有幾畦綠油油的菜園,還有一架撒下無數綠陰韻瓜棚,一條通幽的曲徑,的確是一個非常僻靜美麗的所在。

    1921年7月,毛澤東與何叔衡出席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之後,於10月成立了中共湖南支部。1922年5月前後,在毛澤東的主持下,中共湘區委員會宣告成立。毛澤東任書記,何叔衡、易禮容、劉少奇、郭亮等幾位同志任委員,當時區委機關就設在清水塘22號這個僻靜美麗的地方。

    自1921年冬至1923年4月,毛澤東在清水塘這所房子裡住了大約一年半,而楊開慧帶著孩子則一直居住到1924年5月。

    清水塘

    清水塘邊,劉少奇與毛澤東的第一次握手就發生在這裡;清水塘邊,劉少奇與何寶珍的初戀就發生在這裡,他們結下了一段幸福的姻緣……

    1922年7月下旬,上海。七月流火,天氣悶熱難耐。在英租界成都路附近的一所房子裡,兩個人正在親切地交談著。一個是中共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長、中央政治局總書記陳獨秀,一個是剛剛從莫斯科東方大學進修歸來的劉少奇。

    原來,劉少奇於1922年春天回國後被分配到中共全國總工會書記處,當時正趕上中共籌備召開第二次代表大會,於是劉少奇就以工作人員的身份參與了中共二大的會務籌備工作。

    1922年7月16日至23日,中共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第一次全體會議在上海召開。會議剛剛結束,中共中執委掌門人陳獨秀便找劉少奇談話,他以中共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長的身份派遣劉少奇到湖南工作。當時,中共在湖南的領導機關叫中共湘區執行委員會(相當於現在的中共湖南省委員會),書記是毛澤東,毛澤東同時兼任中共全國總工會湖南分會的會長。

    1922年盛夏時分,劉少奇回到闊別了兩年的故鄉湖南。劉少奇沒有回家,他首先來到了長沙,來到了中共湘區委員會所在地——長沙小吳門外清水塘邊的一座青磚平房裡,向時任中共湘區委員會書記的毛澤東報到。這座青磚平房就是清水塘22號,就是毛澤東與劉少奇第一次握手的地方。

    劉少奇對毛澤東的名字早有耳聞,二人雖未曾謀面卻是神交已久了,雖然是初識,卻有一見如故的感覺。他們在進行了一番長談之後,兩雙扭轉乾坤的大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從此拉開了毛澤東與劉少奇近半個世紀革命友誼的序幕。

    毛澤東與劉少奇最密切的交往還是發生在安源罷工期間。

    劉少奇向中共湘區委員會和毛澤東報到後,便開始在湖南積極開展工作。湖南各公團聯合會成立後,劉少奇與李立三、夏明翰等人擔任幹事,1922年9月5日,劉少奇、李立三、易禮容一起出席長沙土木工會成立大會,劉少奇在大會上做了重要演說。這一年的秋季,粵漢鐵路罷工正在上演,劉少奇正在前線忙碌之際,毛澤東又以中共湘區委員會書記的身份要求劉少奇去執行一項更為重要的任務:指導安源路礦罷工運動!安源路礦罷工之前,毛澤東曾多次去安源考察,瞭解那裡工人運動的情況,覺得那裡罷工的條件比較成熟,但是還需要一名「得力的人去安源」,協助李立三加強對罷工鬥爭的領導。

    他經過慎重考慮,認為派劉少奇去「最合適」。

    劉少奇肩負重托,於1922年9月11日抵達安源。去安源的前夜,毛澤東約他在清水塘做了一次長談。毛澤東從安源工人的痛苦生活,談到安源工人渴望解放的要求,從對工人進行啟蒙思想教育,談到組織工人革命團體、領導罷工的具體策略。毛澤東希望劉少奇依靠安源的黨組織和工人群眾開展工作。

    很快,劉少奇就和工人打成了一片。在領導罷工鬥爭中.劉少奇根據毛澤東定下的「哀兵必勝」的策略,提出了「從前是牛馬,現在要做人」的口號。安源路礦17000多名工人,在劉少奇和李立三的帶領下取得罷工的重大勝利,也奠定了毛澤東與劉少奇的革命友誼。

    「願意與他共事嗎?」何寶珍與劉少奇相識並結為伉儷,是他們之間的緣分,但是這中間毛澤東和楊開慧起到了非常積極的牽線作用。

    何寶珍是湖南道縣人.1902年出生於湖南省道縣一個貧苦的農村家庭。家中兄弟姐妹很多,迫於生計,她幼年便成為地主蔣松甫侄子的童養媳。稍大一點,地主蔣松甫見她小小年紀,聰明伶俐,便叫她侍候自家的女兒,並陪女兒到私塾裡唸書。不久,又讓她去縣裡國民女子小學當伴讀。這個小姐是地主老爺的掌上明珠,在家裡嬌生慣養,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住在學校裡,打飯、洗臉、穿衣等一切生活雜事都由何寶珍服侍,何寶珍實際上是這個小姐的貼身丫環。

    由於何寶珍天資聰穎,勤奮好學,小姐在教室裡讀書的時候,她就倚在教室門邊偷偷地跟著聽課,居然,她的成績遠遠超過了地主小姐。這事被老師發現了,老師又驚又喜,破例讓她作為正式生一起上課,免收一切學雜費。小學畢業後,她以優異的成績考入本縣師範,而被她服侍的地主小姐卻榜上無名。地主老爺的肺都要氣炸了,他仗著權勢,不許何寶珍入學,強迫她把學籍讓給自己沒考取的女兒。富有正義感的教師堅決不允,在他們的極力斡旋和資助下,何寶珍終於衝破了地主老爺的阻撓,到衡陽女三師學習。不久,她結識了衡陽進步學生領袖夏明翰和蔣先雲,勇敢地和他們一起走上街頭,帶領同學參加全市學生大會和反對封建禮教的示威遊行。

    1922年5月,何寶珍揭發了女三師頑固守舊派校長歐陽駿貪污學生伙食費的醜行,又發動學生團團圍住校長室,迫使歐陽駿承認錯誤。

    歐陽駿對何寶珍恨之入骨,立即勾結道縣那個姓蔣的地主,也就是何寶珍訂了親的婆家,以違反封建禮教為借口,將何寶珍監禁在學校的工具室裡。後來,經衡陽黨組織負責人張秋人和朱舜華的搭救,她才逃了出來。

    歐陽駿宣佈開除何寶珍的學籍。何寶珍無家可歸,無親可投,又身無分文,常常餓著肚子。張秋人見此情景,在衡陽市郊雇了一條民船,沿湘江而下,將她送到長沙,住在清水塘毛澤東的家裡。那時,毛澤東與楊開慧結婚不久。

    一天,劉少奇從安源回來,他和毛澤東席地而坐,興奮地談論著安源路礦罷工的事情。忽然,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從對面的樹叢中傳來。毛澤東和劉少奇抬頭一看,只見朱舜華手拉著一位陌生的漂亮姑娘從樹叢中跑了出來。

    毛澤東便笑著向劉少奇介紹:「那位是小何,在衡陽女三師揭露校長歐陽駿治校無方和貪污腐化,被開除了,無家可歸,現在住在我家裡。」

    聽了毛澤東的介紹,劉少奇仔細打量起眼前的這位姑娘:漂亮,有氣質,笑起來非常逗人喜愛。

    劉少奇與何寶珍在毛澤東的介紹下就這樣相識了。

    何寶珍早在1921年10月就認識毛澤東了。那是毛澤東參加第一次黨代會回湖南之後。毛澤東在夏明翰的陪同下第一次來衡陽,以女三師為重點,開展建立黨組織的工作。那個階段,何寶珍多次聽毛澤東的講話,毛澤東那生動活潑的語言,深入淺出的道理.在漫漫長夜裡給她帶來了光明和希望。住在毛澤東家裡,何寶珍如饑似渴地閱讀著《湘江評論》、《工人週刊》等進步刊物。不久,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與楊開慧一道,幫助毛澤東整理文件、油印刊物,有時去文化書社給劉少奇送文件。

    毛澤東對何寶珍有了進一步的瞭解,何寶珍也把毛澤東當做自己的兄長,無話不說。言談之中,何寶珍流露出對劉少奇的好感。毛澤東是個極細緻的人,自然把何寶珍的話記在心裡。為了讓她深入社會,在實踐中得到鍛煉,毛澤東特地派她到劉少奇的家鄉寧鄉縣做社會調查。她常常根據調查來的材料,寫成文章,交給毛澤東修改,然後在報上發表。

    1922年9月,劉少奇受毛澤東的委派,與李立三去安源領導罷工鬥爭。這一天,毛澤東把何寶珍叫到跟前,問道:「你對劉少奇同志的印象怎樣?」何寶珍面帶羞怯地回答:「蠻好的。」「願意與他共事嗎?」何寶珍樂意地點點頭。

    毛澤東微微笑了笑,說:「組織上派你與劉少奇同志一道前往安源,協助他的工作,你的公開身份是路礦工人子弟學校教師。」何寶珍心裡很清楚,除了革命的需要之外,其實這是毛澤東為她創造條件,讓她與劉少奇一塊兒戰鬥,加深瞭解,促成兩個有情人走到一起。

    衝出封建樊籬

    其實在投身革命之前,劉少奇和何寶珍各自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和婚約。

    1919年新年剛過,劉少奇說服母親和哥哥一個人來到長沙,插班進入了私立育才中學。家裡一直為劉少奇一個人在外面闖蕩而擔心。雖然家裡聽說他在外面的學習成績是一流的,但是他不安心於學習,經常和一些人到外面的大街上遊行。在家裡人看來,這些事情都是大逆不道的,遲早要給家裡惹出麻煩來。母親魯氏自兒子走後一直唉聲歎氣。劉少奇的七哥劉作衡見母親整日為弟弟憂慮,就說:「常言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九弟今年都過20了,還是趕快給他成親為好,這樣什麼問題都迎刃而解了。」母親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只是擔心兒子的脾氣,他不願意的事情,誰勸也沒有用。劉少奇的四哥、七哥都說,你不要聲張,到時候把他接回家來,生米煮成熟飯,他還能怎麼樣?

    劉少奇的母親認為這個方法好,經過一段時間的張羅,母親為劉少奇選中了鄰村麻雀塘一個小劉少奇3歲的周家姑娘。

    在劉少奇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劉少奇的母親魯氏做主,哥哥操勞,萬事俱備了,只等劉少奇回來拜天地了。

    這一天,劉少奇剛剛吃過飯,就聽說外面有人找他。原來是一個本家,告訴他:「你家老太太病重,讓你趕快回家!」劉少奇當天就急匆匆地趕到了家中,卻看到自家的大門上貼著大紅喜字,不禁莫名其妙起來,急忙往母親的房間去,沒人。剛要往外走,母親在嫂子和姐姐的陪同下,高高興興地從外面回來了。劉少奇還沒來得及問及母親的病情呢,母親已經興奮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向兒子說了個清清楚楚。

    兒子站在那裡傻眼了。

    劉少奇回到自己房中想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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