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歲時的愛情 第24章 如果,那麼
    幾年前的一天中午,荔子打電話對我說,晚上和詩人見面。末了,又囑咐我一句:「不要忘了打扮一下自己,要塗口紅啊!」

    荔子是我的閨中密友,她最瞭解我。我最大的缺點是不善於打扮自己,尤其是不塗口紅。

    我本來對和詩人見面沒什麼太大的興趣,經她再三囑咐,我竟認真準備起來。整個一下午,我翻箱倒櫃地開始找起來,但我不是找衣服,而是找書或雜誌上的詩。我希望能看見詩人的詩,然後在見面時背誦兩句,以表示我對他的景仰和重視。我感覺,這種做法比我的外表應該更能加重我們婚姻的成功率。

    終於,在一本雜誌上,我看見了詩人寫的東西,但不是詩,而是他寫的散文《江北的惆悵》。我想,反正是他寫的東西,先拿這個應付一下吧。沒想到,我看完這文章,眼睛有了濕潤,並強烈地感覺到我和他曾有過某種共同的心境。

    荔子的電話使我從這情緒中擺脫出來,同時也提醒我,還沒打扮,但此時打扮的時間是絕對沒有了。我順手從衣櫥裡拿出一條絲巾,繫在脖子上算做裝飾,就匆忙出去了。

    事後,詩人對我說:「見面那天,你穿了一件西服上衣和一條長裙,是那樣的修長和楚楚動人。我第一眼一看,眼睛一亮,只可惜,你脖子上的絲巾顯得有些多餘。」那一刻,我才真正悟出,畫蛇添足和錦上添花將會導致不同的命運。

    「對那篇《江北的惆悵》的評論給我留下的印象更深刻。在某種程度上說,這評論才真正地成就了我們的婚姻。」詩人這樣說。

    從此,我開始讀詩……

    我第一次聽見胡的清的名字還聽錯了。大概三四年前吧,我的生活在珠海的女友律師王仲寧(有時間我要寫她,她傳奇得很啊)給我打電話,說她認識了珠海市作協副主席、秘書長胡的清(我當時聽成是狐狸精)。從此,我們在電話裡就多了一個名詞胡的清。又通過王仲寧知道了北京的詩人、作家出版社編審唐曉渡,我在北京還看見了他。那天,曉渡和我家詩人喝了一瓶五糧液,他倆在80年代相識在新疆。分手時,兩個男人情人似的緊緊擁抱著不分開。但只知道名字的胡的清,我卻一直沒有看到她和她的文。

    一天,我從詩人帶回來的《詩探索》一書中看到了胡的清的詩,讀後,我興奮地大叫起來。她的詩我很喜歡也很欣賞。今抄一首短詩《布娃娃》——「我小的時候,你比我更小/小得叫人心痛,不忍釋手。/我做了你的媽媽,成天拍你哄你,/把我知道的秘密,全都告訴你。/我相信,這樣你才幸福,/雖然你是布做的。/我長大以後,你仍然那麼小,/太小了!我不能再做你的媽媽。/但我也願意,我真的希望,人們對待我,就像我對待你一樣。/我相信,這樣我才幸福,/雖然我不是布做的。」

    彪子,是我在博客上認識的詩人,我可以不看他的文章,但必須看他的詩。關於他的詩我已有博文寫過,這裡不再重複。

    現在人們讀什麼都少了,更不要說讀詩了。太費勁,也看不懂,雲裡霧裡的。我從前也不讀詩,後來嫁了詩人就不能不讀了。讀著讀著,就讀進去了,才發現,讀詩不能像看電視劇那樣心不在焉。讀著,讀著,慢慢地就進入詩了。

    如果人們都能像我這樣,以認字的態度來讀詩,那麼詩人們就是幸運的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