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Jude，don𠖥tmakeitbad
Takeasadsongandmakeitbetter
——《HeyJude》（PaulMcCartney）
5月12日倫敦
EMI擁有的艾比路錄音室是全世界樂迷心中的聖地。1969年披頭士樂隊的專輯《艾比路》的封面上，約翰·列儂、保羅·麥卡特尼、喬治·哈里森和林·斯塔爾正走過那條最平淡卻最著名的斑馬線。1962∼1969年，披頭士在這裡錄製了幾乎全部的唱片，包括1967年的經典《帕伯軍士孤獨之心俱樂部樂隊》。
1969年8月20日，曾經相濡以沫的四個成員最後一次在艾比路錄音室共同錄製完成了《艾比路》專輯中的歌曲《IWantYou（She𠖥sSoHeavy）》，一個月後，約翰·列儂宣佈退出披頭士。喬治·馬丁作為製作人因一直參與披頭士專輯的製作而名垂青史，而在1969年3月同約翰·列儂結婚的先鋒藝術女青年大野洋子在這裡探班5個月，從此背負了披頭士歌迷對其一生的指責，兄弟因女人而反目。而在此前，約翰·列農剛剛離婚，他的兒子朱利安（小名Jude）因此瀕臨崩潰。樂隊成員保羅寫下了那首經典的歌曲《HeyJude》來鼓勵朱利安。
5月13日的上午，EMI的馬克·尼古拉斯（MarkNicholas）和伊恩·惠特菲爾德（IanWhitfield）把我和Alan接到了這裡。在看到這座白色小樓的瞬間，我還是再次被震撼，裡面透出的光線好像讓人看到了往昔的繁華盛景。一群歌迷正在斑馬線上照相。如果沒有遊客，這裡相對安靜，並沒有多少車輛經過。
外面塗鴉牆上的名字和樂迷的留言已經不知被覆蓋了多少層，有各種不同國家的語言，包括中文。日文也很多，想必是為他們的大野洋子而驕傲，雖然一些英國樂迷並不這麼認為。
EMI先安排一個講解員領我們參觀艾比路錄音室，在一個半小時的參觀中，只有前面兩分鐘她的語調是歡快的，之後她用懷舊又略帶傷感的故事帶我們走過艾比路錄音室的歷史。在這個從1931年被改成錄音室的空間裡，走在每一處，你都能感受到披頭士、PinkFloyd、Radiohead、Oasis、U2在錄音的氣息。走進Studio2的大門，望著簡單的錄音大廳、高挑的屋頂、發著光的陳舊木質地板，正對面的立式麥克風，我已完全聽不到講解員的聲音，彷彿聽到音樂就從那個麥克風漸漸傳來。
在Studio1，講解員略帶憂傷地說：「近10年，因為唱片業的衰落，這裡錄製的唱片已越來越少了，而在20世紀60∼70年代，這裡錄製了上百張唱片。現在艾比路錄音室主要靠錄製電影配樂為生，知名電影包括《魔戒》、《哈里·波特》、《星球大戰》、《純真年代》、《怪物史瑞克》、《歌劇魅影》等。我在這裡已經20多年了，我從年輕時就熱愛這裡，真不希望這裡有一天消失了。」
整個艾比路錄音室沒有人錄音，偌大的Studio1顯得空曠而寂寞。可以想像只有當一個交響樂團在這裡為電影《魔戒》錄音時，這個屋子才會神采奕奕起來。我走到一架老鋼琴旁，解說員說：「對了，約翰·列儂用過這個。」
來到二樓的縮混製作室，工作人員給我們播放了2005年在這裡重新縮混製作的DVD，約翰·列儂的《Imagine》這首歌的音樂錄像帶。畫面是如此清晰，約翰·列儂穿著黑色的套裝，戴著禮帽和大野洋子互相攙扶，背對著我們正穿過充滿死亡氣息的迷霧和樹叢，孤獨地走向一所大房子。這時《Imagine》的歌聲響起，在空蕩的屋子裡約翰·列儂彈琴歌唱，大野洋子則不斷打開門窗，讓陽光進來。
YoumaysayI'madreamer
ButI』mnottheonlyone
在如此清晰的畫面裡，彷彿約翰·列儂就坐在我們對面，此時聽來是如此幻滅，充滿淡淡的憂傷。我發現我和Alan的眼睛都濕潤了。
我們就在艾比路錄音室後面大院內部咖啡廳的一個獨立房間裡吃午餐，從房間裡可以看到院子裡的大樹和草地。剛坐下，馬克就說：「非常難過，剛剛得知中國四川發生了地震，今天有很多報道。」原來就在我昨天下午1：30乘飛機起飛後1小時，四川汶川發生了地震，但當時在國外還不知道具體的災情會有多大。
接下來的話同樣令人感傷，也許是剛看完約翰·列儂的DVD的緣故，馬克說：
「這是我們最後兩周在EMI工作了，到這個月底或下個月初，我們的部門就解散了。我們本應去放假或找工作了，但我們相信並喜愛你們的項目和嘗試，我們認為這是正確的方向，所以我們願意站好最後一班崗推動這個項目。今天會議後我們會向道格拉斯·梅裡爾匯報這個項目，並希望能在近一兩周內獲得批准。」
我會永遠記住這一刻，記住這些陌生人的善意。
會上，Alan首先作了一個全面的展示，介紹Google音樂搜索、戰略計劃、產品形式以及此前EMI所詢問的關於Google中國的一些信息、數據等。然後是問答時間，馬克和伊恩最關心的是廣告模式未來的市場總量究竟會有多大，總的廣告收入盤子究竟會有多大。我和Alan根據事先準備好的數據一一回答。會議結束時，馬克同我們握手，說他們很滿意今天的會議，一定會努力推動。
離開艾比路錄音室時，Alan讓我給他拍了幾張照片，同時嘟囔著說「Amazing」（了不起）。
第二天中午，為了感謝Alan長途飛來倫敦開會，我請Alan到萊徹斯特廣場的一個露天意大利餐廳吃午餐。我們都認為這次倫敦之行太必要而且太重要了。望著遠處的天空、廣場上的鴿子，以及川流不息的快樂的遊人，我心裡默想，今晚就要返回北京了。
我對這個城市並不陌生，2002年曾在倫敦Sanctuary唱片公司錄音棚為了後期縮混製作舌頭樂隊、王磊和病蛹的專輯，在這裡待了十幾天。每次從錄音棚出來呼吸空氣，望著天空，都覺得倫敦是如此美好。而萊徹斯特廣場轉角的咖啡店是我經常光顧的地方，因為它太酷了，咖啡店裡播放搖滾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