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窖 第74章 偷聽風雲
    三具屍體被專人抬進了石樓,抬屍體的人應該只是把屍體放在了石樓內部的門口!之後石樓突然中傳來非常詭異的聲音,眾人面向石樓,下跪磕頭。

    這時候站在中間祭台上的族長開始手舞足蹈起來,與此同時,一道閃電劈下。透過閃電的藍光,我竟然看到石樓的上空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骷髏!骷髏有一座房子這麼大,初一看像是由煙雲形成的,再一看又像是實體存在的,連我都分不清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幾道閃電劈將下來,那石樓中竟然傳出了淒厲的叫聲。這恐怖的聲音撕心裂肺,比貓發情的叫聲更能刺激人的神經!在這懸崖峭壁上,我不敢亂動,生怕被出其不意地嚇一跳,然後一個不慎,掉下去摔個半死。

    我怕閃電的時候被人藉著雷電的光芒看到,所以強壓著內心的恐懼往下爬去。我現在之所以害怕,是因為剛才那一幕在我內心留下了深刻的映像。這都是一群什麼人啊?能讓人甘心自殺,用活人祭祀!而且那石樓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雙腳踩到地面之後,我瘋了一般往回跑去。我得趕緊回到寶山大叔家裡,指不定這場詭異的祭祀什麼時候結束!如果我比他們晚了一步回到聚居地,而且又被發現了不在木屋裡,指不定他們會怎麼對付我呢!

    也不知道跑了好久,我見到了那塊石碑,石碑上依然寫著「聖殿結界」四個大字。我的心臟跳得厲害,偷看了這樣一場祭祀,肯定比偷看了寡婦洗澡更緊張,雖然我並不知道偷看寡婦洗澡之後心臟會跳得有多猛!

    我飛快地鑽進木屋,但是沒捨得躺在床上。我一直守候在窗邊,希望能看到這些人回來之後,都會做些什麼!半個小時之後,穿著白衣的人群終於走進了聚居地!他們都走得很輕,很難聽到腳步聲。難道他們是怕我發現?或者說他們原本身體就很輕?

    看著一個個穿著白衣的人鑽進自己的木屋,我終於從窗子邊離開了,因為寶山大叔或許就要回來了!躺在床上,我開始琢磨等會兒怎麼應付寶山大叔,今晚恐怕是無法安眠了,如果我沒有睡著的話,寶山大叔是能夠發現的。如果他問起我,我該怎麼回答他?

    我想了好久,終於想出了最好的對策!我得裝作跟平常一樣,他回來的時候,我不能裝睡著。反而等他剛一進門,我就要問他那鐘聲是怎麼回事!

    我對自己裝腔作勢的本事還是挺自信的,畢竟玩兒這麼多年古董。有時候遇上好貨也要裝作不認識,然後給一個低的價格!如果對方也是半灌水,那就賺大發了!

    一個小時之後,寶山大叔還是沒有回來,我難免有點失望。好不容易想出這個天衣無縫的對策來麻痺他,讓他覺得我什麼也沒有發現,結果他卻遲遲不肯出現!

    寶山大叔的木屋和另一家人的木屋是共用一面牆修建的,也就是說牆的另一邊就是另一家人!

    這家人一共三口,一個老漢,一個兒子,還有兒媳婦!雖然我一直沒有和他們交流,他們似乎也不想認識我,但是他們家有幾口人我還是知道的。畢竟前面三個月我都住在寶山大叔家裡,進進出出的,難免會看上幾眼!那個好漢我認識,因為兩個月前「開會」那天晚上,他就在其中。

    直覺告訴我,他們從祭祀儀式回來之後肯定會說話,所以我將耳朵貼在了牆上!

    「今天奇怪了,族長竟然現在召集我們去一趟!」隔壁傳來老漢的聲音。

    「或許是有什麼事吧!」這是說話的應該是他的兒子。

    「嗯!」可以想像那個老漢點了點頭「我現在就去一趟,你們早些歇著!」

    說完我便聽到隔壁很輕的腳步聲,還有慢慢開門的聲音。這些傢伙,還真是一直都提防著我,可是他們那裡會想到,他們的談話被我聽了個一清二楚!此時我已經作好了打算,一定要跟著老漢去聽個清楚,這族長召集他們到底有什麼事情。

    我直接從窗戶鑽出去,與老漢保持十米的距離,跟了上去。跟了有一段距離,老漢終於停了下來,看他停下來的地方,正好是上次「開會」的那間二層木樓!

    木樓前依然亮著燈籠,或許這燈籠是為了告訴外面的人,裡面正在商談機密,閒人不得靠近!至少現在我作為一個偷聽著,是這樣認為的。

    靠近木屋,雖然我覺得自己很是光明正大,但心臟依然砰砰直跳。這些傢伙偷偷摸摸的,一准有鬼,而我心中也同樣有一個鬼。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就像現在的情況,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誰代表著正義,誰代表著邪惡!有人說生命是最寶貴的東西,我為了最寶貴的東西而偷聽應該算是一種珍愛生命的高尚行為吧?但是原本「偷聽者」又是一個不好的定義。

    老漢叩門而入,此時我正躲在遠處牆角。我還不敢輕易靠近木屋,因為如果族長有事,肯定不會只召集老漢一人。如果我現在貿然前去,恐怕會被趕來開會的其他人撞見。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是正確的,我看到先後有六個人進入了木樓!我沒有看到老貓和湛安琳,或許它們早就進去了。在外面又等了幾分鐘後,我終於按捺不住向木屋靠去。

    選一個黑暗角落,耳朵貼在牆上。奈何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我找一扇木窗,偷偷向木屋裡面看去,奇怪裡面連一個人也沒有!

    難道是我眼花了嗎?我明明看到所有人都進入了這座木樓,但是現在一看,木樓裡只有中間燃著的火盆!

    又難道是他們發現了我嗎?然後他們躲了起來,正準備逮住我!我越想越心慌,畢竟這裡面的人都不是簡單的角色。寶山大叔的本事我見識過,至於其他人,肯定也不會比他差多少。

    「樓上!」我冷靜下來一想,恍然大悟,這木樓不是有兩層嗎,他們肯定上了這第二層!

    二樓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更加機密,更加安全,看來他們這次談論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我環顧四周,努力想著辦法。若是想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就必須要爬到二樓去。這二樓的面積不如一樓大,所以周圍有一圈蓋瓦的地方,我只要爬到上面去,就能踩在瓦片上找一個窗戶往裡面看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我找了一圈,唯一能爬上一樓房頂的地方就是周圍那一根根木柱子。我試了試,這些木柱子很光滑,並不容易攀爬。就算爬到頂端也要費很大的周折才能翻上房頂,而且還很有可能會發出聲音!

    終於,我抱著木柱子爬到了頂端。而今我要面對的問題就是如何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攀上房頂!如果屋簷不夠結實,恐怕還會將其吊塌,我掉下去摔斷雙腿是一回事,而且還會被裡面的人發現!

    然而很幸運的是,這木樓的屋簷足夠結實,不知道是用的什麼木頭。我雙手吊著屋簷,雙腳一蹬木柱子,然後猛地一使勁,果然撐了上去。看來前面兩月並沒有白鍛煉,至少手上的力氣,和身體的協調性提高了不少!

    我盡量的輕手輕腳,以保證不會發出丁點聲音!看到左前方處有一扇窗子,窗子裡還有火光,我興奮異常!腳下不敢大意,我慢慢地向窗子靠去,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可聽!

    我半蹲在窗子下面,不敢輕易湊眼去看!這種窗子是由整塊木板鏤空而成的,孔洞很小,但是卻異常密集!

    首先聽到一個聲音,是族長湛儒冠:「我想大家心裡都疑惑為什麼我會召集你們過來吧!」聽族長老頭子這樣說,應該是談話才剛剛開始,我並沒有錯過什麼!

    眾人沒有說話,應該是在等族長直接講出答案。

    「這是我湛氏一族第兩千次祭祀先聖,也就是說我湛氏一族有六千名幸運者跟著先聖到了天界!先聖乃號令七列仙家之統領,我等年年祭祀,無有不尊!但是今晚你們有沒有看到,那靈樓上空的巨大黑骷髏?」族長湛儒冠說。

    「看到了!」

    「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這是怎麼回事?」

    「不會是先聖動怒了吧?」

    「恐怕是有所冒犯!」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我聽完族長老頭子這樣說,也是猛然想起了哪個巨大的黑骷髏!連這些傢伙也沒見過那黑骷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這事定有蹊蹺,我方才卜了一卦,卦象上說,星辰有變,祖上犯衝!」一個聲音說。

    「這卦象如何解釋?」眾人一齊問道。

    「或許這靈樓中的格局有變,而造成這格局變化的,恐怕就是祖上犯沖之人!」卜卦的人解釋道。

    「祖上犯沖之人,這……」族長老頭嘀咕,似乎正想著什麼,然後又喊道「寶山!」

    「嗯!什麼…」聽寶山大叔的口氣,該是心不在焉,正想著其他事情!

    「你有沒有看到!」族長用很嚴厲的語氣問道。

    「看到什麼?」寶山大叔恢復了平靜反問。

    「誒!看來你對那小子動了惻隱之心。」族長老頭子歎息一聲說道。

    我聽他說到那小子,很容易就想到了我自己。他又說寶山大叔對我動了惻隱之心,卻是讓我不能理解。我有什麼值得別人同情的嗎?「難道…難道他們早就想殺我滅口嗎?」我心裡這樣想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寶山大叔說。

    族長老頭子似乎終於忍耐不住,大吼道:「寶山,到現在你還在我面前裝嗎?祖上犯沖,物沖人沖,這裡不會出現犯沖的東西,所以必定是人衝!也就是植瑜帶來的哪個年輕人,王蒙!你敢說你剛才沒有看到嗎?祭祀的時候,那靈樓上的黑骷髏,就是他帶來的!」

    聽族長老頭子發怒,我都被嚇了一跳,而且從他的話語間,能聽出他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我!

    「那骷髏頭我當然看見了!」寶山大叔說。

    「你少裝蒜,我說的是祭祀的時候,你沒有看到他嗎?就在那懸崖之上!」族長吼出這麼一句,差點沒把我嚇癱,原來他早就發現了我。

    「是真的嗎?難怪靈樓上會出現黑骷髏,看來真是祖上犯沖無疑了!」

    「他看到了先聖的祭祀,就必須要跟植瑜一樣,成為我們湛氏的人,不然就只有殺了他!」

    聽到這裡,我終於弄明白了,看來這裡真的不是老貓所在的神秘氏族,而是另一個詭異的地方。老貓之所以在這裡成家立業,定然就是當初他也偷看了同樣的祭祀,然後被逼娶了湛安琳。

    「他是不會答應的,我聽他說過,他喜歡另一個姑娘!」寶山大叔說。確實,關於歐陽麗雪的事情我和寶山大叔說起過,但是我並沒有說歐陽麗雪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古墓。

    「那就只能殺了他!」一個狠狠的聲音說道。

    「寶山,這次你應該看到他了吧?」族長老頭子突然這樣問了一句。

    只聽寶山大叔吼了一聲「不要」然後是一聲鋼鐵碰撞的脆響,接著寶山大叔又吼了一聲「王蒙!快跑!」

    我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寶山大叔吼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就已經站了起來,準備撤退。但還是晚了一步,我還沒有站直身體,便聽到一聲巨響,直接從木樓的另一邊砸出一隻手來,抓住了我的肩膀!

    這隻手力大無比,差點沒把我的骨頭捏碎。他直接將木樓的牆壁砸出一個碗口大的洞,伸手抓住了我。

    啪…又是一聲巨響!這傢伙的另一隻手也從旁邊砸了出來,抓住我的左肩,然後使勁往木樓裡面拽,似乎要將我硬生生的扯進去。

    「寶山,別忘了你的身份,如果你為了一個外人出手打傷族人,會受到很嚴厲的懲罰!」是族長老頭的聲音。

    兩隻大手非常有力,而且技法了得,被他抓住雙肩,我根本就使不上勁。

    就在我即將被那雙大手拉扯著撞破木牆的時候,我斜眼看到一個人影正在房頂上飛快地移動。他靠近我之後我才看清,這傢伙正是老貓。

    老貓來到我面前,雙指往那雙大手上一彈,然後一按,最後一扯!只聽木樓內傳來一聲慘叫,抓住我的大手終於鬆開。老貓給我一個眼神,然後直接將我夾在了腋下,跳進了一片黑暗之中。

    木樓裡亂成了一團,聽聲音就能判斷。不知是誰暴跳如雷地吼了一聲「快追!」然後整個聚居地都熱鬧了起來。

    「他們一定會要了你的命!」跳下木樓以後,老貓就把我放了下來,他一邊跑著一邊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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