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在婚姻中擱淺 第26章 圖騰 (2)
    藍博痞子氣出來了:「我就是把三隻手、三隻腳都給你打斷了,我也不能出賣朋友。」

    「好啊,小子,你倒知道講義氣,我讓你算計我,我讓你惦記『惟一堂』!」趙燕子拎著個小板凳追過去,藍博轉身就逃,一邊還語無倫次地大叫:「大媽,大娘,你太酷了,你太潑辣了,太霸道了,我怕了你!你別追了,我沒有惡意,我真的是來談判的……」

    還沒說完,趙燕子手裡的小板凳飛了出去,藍博為躲避板凳,一腦袋撞到了開著的一扇門上,腳下一滑,崴了腳,一瘸一拐大敗著逃了。趙燕子一個一個撿回小板凳來,還罵:「我讓你老母豬逛花園——找著挨揍!我今天就不應該去上墳,我燒香引了鬼回來了!」

    趙燕子說到這裡突然愣住了,看藍博一瘸一拐的背影,趙燕子揉眼睛:「李黛石?」

    藍博崴了腳,狼狽逃竄,一瘸一拐地越走越遠。趙燕子站在那裡,眼睛模糊著,出現了幻覺,那背影,不就是李黛石嗎?

    趙燕子看著藍博的背影,淚水盈眶。趙燕子回頭,一個個撿板凳,像撿拾記憶。兩手的板凳已經滿了,她歎口氣,這些小板凳,還是當年李黛石做的,真結實,到現在還沒壞。人要是像板凳那樣多好啊,如果他活著,她趙燕子肯定不是現在的命,更不會被個毛頭小子欺負到門上……

    趙燕子抬頭,再看藍博消失的方向,還疑惑著,他到底是誰呢?

    專家公寓裡很有家的氣氛,藍清遠為倒時差回臥室休息去了,李智還坐沙發上規劃著建醫院的大事,艾佳像個賢惠兒媳婦似的,高興地在廚房忙碌著。現在藍博的父母都在,她似乎瞬間就感到力量壯大了,她一定要扳回一局。

    藍博一瘸一拐,幾乎是撲進門來,還沉浸在剛才的衝突中。

    「真是奇跡!市井大娘,暴力大媽,紫蘇怎麼有這麼個媽呀?我真同情她。」

    艾佳在廚房一聽,神色一緊,李智的聲音傳來,又嚴肅又鄭重地問:「你們談了?」

    「談了,速戰速決。」

    艾佳面色已經風雲變幻了,似乎藍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瞞著她,她手裡的菜刀越抓越緊,手也開始哆嗦。

    此時李智一心在結果上,擔心地看藍博,他在脫鞋看自己的腳。

    李智問兒子:「結果呢?」

    藍博不服氣地說:「你馬上就會看到結果,真是霹靂老媽。」

    李智更迫切了:「我說的是『惟一堂』那事,她怎麼說?同意不同意拿出品牌?還有董半夏,你見了嗎?他同意不同意和我們合作?」

    藍博伸腳,腳面紅腫,李智心疼地問:「你腳怎麼了?」

    藍博還沒回答,艾佳從廚房衝出來,直接就沖藍博去了:「藍博,你去董紫蘇家了?」

    李智擔心地:「是啊,他剛回來。先看看他的腳吧。」

    艾佳不高興了:「什麼?原來您也知道這事?藍博已經為董紫蘇去了董家,他還見了她媽,你們兩家……甚至都要一起辦醫院了。原來藍博不結婚,都是媽您默許的!」

    李智被艾佳說得一愣,氣得臉都白了:「艾佳,你不要憑空猜測。」

    「就是那麼回事,藍博有父母撐腰,才敢對我這樣!」艾佳更加不高興了。

    藍博大怒,「噌」地站起來指著艾佳說:「艾佳,你簡直有妄想症,我請你別再干涉我的自由!」

    「你不要再辯解了,藍博,我已經忍無可忍了……」艾佳說著,到處找東西,一把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你要幹什麼?」藍博大驚。

    艾佳咬牙切齒地說:「你也別干涉我的自由!」

    藍博去奪刀,李智擔心地看臥室,怕驚醒正睡著的藍清遠,使勁拉開他們兩個:「艾佳你住手,好,我告訴你,藍博去董家,是我讓他去的,他是去談品牌收購的,都是為了事業。」

    艾佳說:「別拿事業當幌子,媽媽,你讓藍博保證,如果他再去見紫蘇,我就……我就割腕!」

    李智驚恐不已,誰知藍博並不在意,他還從來沒向誰低過頭。

    艾佳絕望地看藍博說:「好,你等著收拾殘局吧!」

    艾佳最後的指望也沒了,把水果刀扔下,開門跑了。

    藍博氣得把水果刀一把紮在茶几上,還不平著:「是她先絕情,她都不在乎我的腳受傷了,我為什麼要在乎她?」

    藍博也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出了門,雙腳不聽使喚地就直奔一個地方去了。

    藍博要去民政局。那絕對是他的本能,男人一旦受了委屈,一定會去找他最親的人,藍博心裡現在除了他媽,只有紫蘇。

    一對新人拿著結婚證離去,藍博一瘸一拐地進來,紫蘇「噌」地就站起來了。

    「藍博?你腳怎麼了?」

    藍博憤恨著抱怨:「都是拜你媽所賜,五個小板凳飛出,我幾乎要把腳留給她了。」

    紫蘇急了:「我看看,別傷著骨頭,趕緊去醫院拍個片子……」

    藍博一把抓住她,意外地感動著問:「你真的很在乎我?」

    紫蘇更難受了,似乎傷了自己似的說:「那當然,你疼不疼啊?幹嗎還跑那麼遠來找我,你要是傷了,你打個電話,我去找你啊……」

    紫蘇沒說完,藍博激動地一把抱過紫蘇:「你關心我,你愛我,跟我走吧,咱們去美國,我什麼也不要了,只要你,你!」

    紫蘇使勁推開他:「你幹什麼?我在單位呢。」

    藍博更加把持不住了:「不!我不管在哪裡,我只想和你說心裡話,艾佳不管我受傷沒有,她只管自己能否成功。我很傷心,她不愛我,真正愛我的人是你!」

    紫蘇慌了,故意找理由掩飾著自己的心思:「那又代表什麼?你們要結婚了……我關心你,因為是我媽讓你受傷的。」

    「不!你的第一反應騙不了人。」

    紫蘇自嘲地搖頭說:「是,我『二』,我不會裝,我就是我,傻大姐一個,我不如艾佳,從來就比不過她。」

    「你不要說她,我現在很怕她,跟我去美國,咱們躲避艾佳。還有,躲避你媽。」

    紫蘇終於醒悟過來:「我媽?你們談得……吵起來了?」

    藍博委屈到底了,像個孩子似的來找安慰:「你媽拿板凳當武器,我真怕了她,我一定把你從那巫婆手裡救出來。你太可憐了,跟著這樣的女人長大,怪不得你一心要搬出家門。」

    藍博本以為紫蘇會和他同仇敵愾,誰知道紫蘇反而為趙燕子辯解:「別說了,她再不好也是我媽,她原來不這樣,之所以變得不和全世界對話,是因為她受到的傷害太多了,她被人排擠,還被『第三者』害慘了,一步步走進仇恨漩渦不能自拔。」

    「第三者?」藍博一聽新的名詞愣住了。

    「就是『小三兒』,如果你再和我糾纏,我就是你和艾佳的『三兒』,艾佳會像我媽一樣,痛恨我,痛恨你,痛恨全世界!」

    紫蘇現在比藍博更加擔心,她太瞭解她這閨密了。艾佳如果失敗,她手裡的刀子最先會捅向自己,而不是對手。

    果然,此時的艾佳手裡拿著藍博那把手術刀,正在自己閨房的牆上使勁戳著,整面牆壁的照片都已經讓她戳得面目全非了。劃到跨海大橋那一張,她停住了。艾佳看手裡的手術刀,不哭了,她冷笑一聲,她要讓他們收拾殘局……艾佳一刀扎向了自己的手腕,鮮血立刻流了下來。

    紫蘇和藍博接到電話趕到時,艾佳已經站在了跨海大橋上,她的手腕正流著血,人像片樹葉似的站在跨海大橋的吊拉索上,艾佳歇斯底里大喊:「藍博,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藍博和紫蘇慌裡慌張地趕來,艾佳看到他兩人一起來,更起勁了,大喊著,也是跟自己較著勁:「你們果然在一起!真不要臉!」

    紫蘇衝上面大喊:「艾佳,你別做傻事!」

    艾佳拚命大喊著,把心裡的怨氣都喊出來:「都是你!搶人家的男朋友,我沒臉活了!我要跳下去,一屍兩命,讓你們後悔一輩子。」

    藍博火了,指著上面大喊:「艾佳,你別耍弄心機!你根本就有不育症,你卻假裝懷孕,逼我結婚!現在你又假裝自殺!還有什麼花招你都拿出來,拿不出來你就跳吧!」

    艾佳可能本來只是想嚇唬一下藍博,聽藍博這麼一罵,心灰意冷了,他一點也不管她的死活,他心裡早就沒她了……艾佳絕望了,她鬆了一隻手,更增加了驚險係數。

    下面圍觀的人驚呼一片,紫蘇急了,就要往吊拉索上爬,被藍博拉住:「紫蘇,你別聽她的,全部都是謊言,她這是拿自己來要挾你,要挾我!我早就識破她了!」

    紫蘇使勁推開藍博,大吼:「要出人命了!你不管,我管!」

    紫蘇扒拉開人群,向著艾佳喊著:「艾佳,你什麼意思?你怎麼受傷了?你就是死也得讓人知道,你死得冤,說出你的冤屈,說啊!」

    艾佳一聽,放聲大哭,她真的有滿腹冤屈。下面就站著她的負心郎,還有她的情敵,所以,艾佳立即跟演講似的充滿激情地喊著:

    「董紫蘇,你還算說了句人話,你給我聽著,藍博也給我聽著,反正我要死了,我不怕暴露隱私,藍博口口聲聲說我騙他,我沒說謊,我不育,那都是為了藍博啊!」

    艾佳痛不欲生了,看著藍博,眼淚狂流,兩年前的夏天,她開車和藍博去野營出了車禍,在撞車的一瞬間,艾佳為了保護藍博,猛打方向盤傷了自己。那是條件反射啊,艾佳只知道要保護最愛的人,藍博完好無損,可是她的腹腔卻受了重創,再也不能生孩子了,這對一個女人有多殘酷,她是為藍博不育的。而藍博,這個花花公子,現在卻移情別戀,她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艾佳說得藍博張口結舌,還為剛才的隱私吃驚,頭腦混亂,剎車聲,尖叫聲響成一片。當年的一幕立即重現了……對面大卡車要撞來的時候,艾佳猛打方向盤讓車撞向了自己一邊……

    「天哪!真的是這樣,真的!真的!」藍博的內心顫抖著。

    「是真的?你都想起來了?艾佳說的都是真的?」紫蘇也震驚著。

    艾佳在上面,看下面藍博和紫蘇唧唧咕咕的,遲遲不動作,下了必死的決心。就在艾佳要跳下去的時候,紫蘇在下面大喊:「艾佳,藍博要結婚,和你結婚!」

    艾佳一聽果然不跳了,顫抖著大喊:「我不相信,藍博,我要你親口說!」

    藍博還被突然的變故所左右,幾乎聽不到任何人說的話了。紫蘇過來,命令藍博:「告訴她,你準備做新郎。」

    藍博沒動,紫蘇突然一拳打向了他的胸口,藍博被打醒了。

    紫蘇喊著:「快說呀!不仁不義,不是藍博!」

    藍博還不說,這次不是因為蒙,而是因為不想說違心的話。但紫蘇違心地堅持著。

    「你必須這麼做,要是不說,你會毀了艾佳,也毀了你自己,甚至還有我!」

    藍博憋了半天,還是不肯說。紫蘇急了,搶過警察的喇叭,抬頭衝上面大喊著:「艾佳,藍博要上去救你,你等著,千萬等著,讓藍博接他的新娘!」

    紫蘇喊著,被藍博野蠻地拖回來,藍博使勁抓起紫蘇的手,向著自己胸膛上搗著,似乎要搗碎了,他的眼淚流下來,委屈到底了。

    「你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呀!Why!我那個愛的穴位,已經徹底讓你打碎了,你知道嗎?你正在毀滅我!」

    二人對峙著,藍博五味雜陳,紫蘇也哭了:「你碎了,我的也碎了,我是被你扎碎了……你看看這是什麼?」

    紫蘇伸開了自己的拳頭,手掌心是藍博的耳釘。因為被藍博抓著拳頭打,掌心也已經鮮血淋漓。

    藍博驚訝:「我的耳釘?」

    「是,我一直不捨得還給你,這東西折磨死我了。但是它現在必須物歸原主,這是你們愛的信物,如果艾佳出了事,任何愛都將被一輩子的內疚壓垮。」

    藍博雙手顫抖著不接,紫蘇抓過他的手,使勁把耳釘放進他手心裡,命令他:「拿著,上去跟她說,去結婚登記!」

    耳釘在藍博手裡放光,紫蘇看著,哭了,又笑了:「祝福你們。」

    紫蘇轉過身撒腿就跑,藍博用盡最後一絲希望大叫:「紫蘇!」

    紫蘇絕望地站住,卻沒回頭,稍一遲疑,又撒腿跑了,這一跑,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她也知道,藍博只要上去,把艾佳的手一拉,也沒有回頭路了,道路只有一條,那是通向婚姻殿堂的路。

    藍博何嘗不知道這一動作的意義,他只要一拉艾佳的手,那就等於給自己戴上鐐銬了。

    他真的沒有回頭路了,現實似乎更加殘酷,殘酷得超過他的想像。藍博必須拉著他不愛的人,去他所愛的人那裡登記結婚,眼看著愛他的那個人,給他戴著婚姻的鐐銬,現實就是這樣,如鬼打牆,有時就是出不了那個讓人肝腸寸斷的怪圈。

    紫蘇失魂落魄地回到辦公室,歇斯底里地大發作著,她不幹了!調她去離婚登記處,她不想一輩子為他人作嫁衣!

    紫蘇趴到桌子上大哭,辦公室所有人都同情地看她,看怪物似的,他們知道,董紫蘇的剩女綜合征又發作了,恨嫁,恨男人,逮著誰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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