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吾的人生智慧 第11章 沖:為了提高人氣而變相吹捧自己 (4)
    坐在艙內的陳平聽到船尾兩個人這樣低聲議論,並發出陰險的笑聲時,不禁有些緊張。心想:「他們要謀財害命!我雖然身上沒有什麼財物和珍寶,我只是獨夫一個,只有一把劍,肯定敵不過他們。如何安全地擺脫危險的困境呢?」

    這時船到了河中央時,速度明顯地減緩了。

    「他們要下手了,怎麼辦?」陳平在上船時已考慮了一計策。

    他從船內站起來,走出船艙說:「艙內好悶熱啊!熱得我都快要出汗了。」

    陳平邊說邊佯作若無其事地摘下寶劍,脫掉大衣,倚放在船舷上,並伸手幫他們搖船。這一舉動,出乎他們的預料,使他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陳平很用力地搖船。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天悶熱,看來要來一場大雨了。」說著,又脫下一件上衣,放在那件外衣之上。過了一會兒,再脫下一件。最後,他索性脫光了上衣,赤著身子,幫他們搖船。

    船上那幾個人,看見陳平沒有什麼財物可圖,就此打消了謀害他的念頭,很快把船划到對岸了。

    陳平在這樣的情況下,以他一介文士的身份,不論是向船家極力辯解還是憑一時血氣之勇拔劍與船家展開搏鬥,恐怕都難以逃脫被船家殺害的結局。陳平能在間不容髮的緊張瞬間想出「沖」的辦法,不露聲色地把危機消解於無形,不愧為劉邦手下的一大謀士。

    為了父母的欣慰而吹牛

    有個男人下崗後,每天靠蹬三輪車養家餬口,在熱鬧的路旁等客,他總是用鷹一樣的眼神搜尋著顧客,起初,同行們還以為他在積極地搶生意,後來才知,他只是因為怕遇到鄉下的熟人而難為情。

    逢到過年過節,這個男人整天不出車,而是溜躂大小集貿市場,跟攤販討價還價,最終用三輪車馱回米油呀,粉絲、花生米……第一次男人買這些農產品回家,他的妻子很不解地訓斥他:「家中鄉下老人剛送來這些,你又買回,放著不怕壞呀!」男人沒有理睬妻的嘮叨,只是用以前單位發福利的大米袋裝米,爾後縫口,油也用10斤的油壺裝滿,花生米也是6斤稱秤,粉絲也不例外。他的妻子見他這樣的愚蠢舉動,更是氣急敗壞,脫口而出:「你有時間在家閒著發神經,還不如出去拉幾個客!」面對妻這樣咄咄逼人的話語,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眼中蓄滿了渾濁的淚水。妻一時感到自己有點過分,心生憐愛,想想男人本來有不錯的單位,突然下崗了,還能吃這樣的苦,沒日沒夜的蹬車掙錢,鼻子一酸,淚下來了,從後背抱住男人,請他原諒剛才過激的話語。男人轉身,擁著妻子,吞吞吐吐說出他這樣做的目的。

    原來,男人曾經有工作時,每年過節,單位總發放大米、油、粉絲和花生米,他總跟妻子商量送一半給鄉下父母。儘管父母在鄉下不稀罕這些,但老人因兒子在城裡工作有東西發,自然樂意接收,也為兒子有個好單位自豪。如今,男人下崗了,他不想告訴父母,只是怕他們擔心,所以才……

    男人的妻子被他的細膩感動了。以後再過節,她總幫著男人做著同樣的「傻事」欺騙鄉下的兩位老人。

    這夫妻倆的做法就是在生活中對「沖」字訣的靈活運用,為了使老人歡心,這樣「吹吹牛」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沖」破婚姻的阻力

    她已婚,32歲,是一個很聰明能幹的女人。因為聰明,那個家被她佈置得典雅舒適,任何客人去都有賓至如歸之感;因為能幹,她包攬了所有家務。她丈夫總能馬上吃到可口的飯菜,浴缸裡的水也放好,溫度剛剛好。

    雖然她是這樣的盡心盡力,他還是出了軌。也許是為了一時的刺激,也許是為了尋找久違的激情,再或許,真的是因為尋愛……

    她想不通,約朋友喝茶傾訴。一個生活美滿的女友埋怨她:「光是用心經營婚姻不夠的,你得防範著外面,得用心計。」

    於是,女人用了這個女友提供的方法——打扮得風姿綽約地去見那個青春艷麗的女孩,心平氣和地說:「我把他讓給你,他是個好男人,請你好好照顧他。」然後她開出清單,上面列舉好該怎樣照顧這個男人,小到他挑剔的早飯、洗澡水的溫度、搭配的衣服到他年邁多病的母親、因生活窘迫常常會上門來求援的親戚;大到每月的賬單如何料理,細到家裡的寵物如何餵養。清單之長讓女孩難以想像,也讓她自己難以想像。

    結果,只想要愛情的女孩發現這樣煩瑣的生活會磨掉自己全部耐心,於是退縮了。

    這個女人在自己的情敵面前表現的很大度,又強調了自己對男人是多麼的好,這其實在很大程度上是「吹牛」,但是,她就這樣「沖」破了婚姻上的阻力。

    不要把「牛皮」吹破

    真正的厚黑者懂得,在生活中,「沖」是一種有效的手段,但是,一定要把握住適度的原則,不能過於誇大其詞。

    現實生活中有這樣一種人,他們喜歡小題大做、誇大其詞,並且表現各不一樣。當一個人說話或敘述某件事情時,過於誇大其詞就會造成失度,從而造成失信。比如將八分成績講成十分,聽者就會反感。

    有些人整天只想著自己的利益,一點小虧都吃不得,嘴皮子卻忙個不停,東家長西家短的,經常誇大其詞。還有一點撥弄是非的毛病,唯恐天下不亂,真有點不將他人關係弄糟就誓不罷休的勁兒。這些人有時也的確想做一點好事,然而出了一點力就覺得了不起,生怕他人不知道似的,這種人常常是出力不討好,還讓人覺得不好相處。善於推銷自己不算毛病,自己做的好事當然可以理直氣壯地去宣揚。問題是就有那麼一批人,唱功遠比做功出色,見責任互相推諉,有功勞總愛往自己身上攬,而且喜歡小題大做,誇大其詞幾乎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這就有些過分了。

    也有些人,他本人也知道並沒有人委屈他,是他自認為受到了委屈,為了面子就說謊,誇大其詞,裝腔作勢,斤斤計較,片言隻語,小題大做,拿一顆豌豆當成山。這他自己全知道,卻還是自覺委屈,感到這樣很愉快,甚至有很大的樂趣,於是就弄到真的產生怨恨。樂意被同情者也是這樣,日積月累,一點點小事習慣當成天大的災難,似乎他生來就是個飽經磨難的人。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變得到真像一個頹廢者,一個飽經風雨的人一樣了。似乎渾身已經沒有一塊地方沒有傷痕,沒有一塊地方不是痛楚,滿嘴絕望、死亡、黑暗、受傷。一旦真的大事臨頭,恐怕也沒有人相信他了。還有些人喜歡誇大其詞,把同事的小毛病形容成萬惡不赦、無可救藥,久而久之,對方會覺得自己做什麼都錯,不如不做,或是私底下偷偷地做,因而無法真誠相對。同事之間如有問題,應該就事論事,不要用情緒性的言語來打擊對方,也不要翻舊賬,或牽扯不相干的問題。小題大做、誇大其詞或者無中生有,不管是以什麼樣的一種方式表現出來,對一個人的信譽和人際關係的影響是非常大的,都有可能導致他失去他本該獲得的利益。

    「說老實話,辦老實事,做老實人」是每個人都應該奉行的為人之道。那些企圖依靠吹噓或欺騙手段爭得名利的人,常常會出盡洋相,得不償失。

    吳趼人的小說《二十年之目睹怪現狀》裡,就描述了一個破落戶,窮困潦倒,卻還要裝樣子充闊,結果在眾目睽睽之下醜態百出。小說中寫道:

    有一天,高昇到了茶館裡,看見一個旗人進來泡茶,卻是自己帶的茶葉,打開了紙包,把茶葉盡情放在碗時,那堂上的人道:「茶葉怕少了吧?」

    那旗人哼了一聲道:「你哪裡懂得,我這個是大西洋紅毛法蘭西來的上好龍井茶,只要這麼三四片就夠了,要是多泡了幾片,要鬧到成年不想喝茶呢。」

    堂上的人,只好給他泡上了。高昇聽了,以為奇怪,走過去看看,他那茶碗中間,飄著三四片茶葉,就是平常吃的香片茶。那一碗茶的水,莫說沒有紅色,連黃也不曾黃一黃,竟是一碗白冷冷的開水。高昇心中已是暗暗好笑。

    後來他又看見他在腰裡掏出兩個京錢來,買了一個燒餅在那裡撕著吃,細細咀嚼,像很有的光景。吃了一個多時辰方才吃完。忽然又伸出一個指頭兒,蘸些唾沫,在桌上寫字,蘸一口,寫一筆。高昇心中很以為奇,暗想這個人何以用功到如此在茶館裡還背著臨字帖呢。細細留心去看他寫什麼字。原來他哪裡是寫字,只因為他吃燒餅時,雖然吃的十分小心,那餅上的芝麻,總不免有些掉在桌上,他要拿舌頭舔了,拿手掃來吃了,恐怕叫人家看見不好看,失了架子,所以在那裡假裝著寫字蘸來吃。看他寫了半天字,桌上的芝麻一顆也沒有了。他又忽然在那裡出神,像想什麼似的;想了一會,忽然又像醒悟過來似的,把桌子狠狠地一拍,又蘸了唾沫去寫字。你道為什麼呢?原來他吃燒餅的時候,有兩顆芝麻掉在桌子縫裡,任憑他怎樣蘸唾沫寫字,總寫不到嘴裡,所以他故意做忘記的樣子,又故意做成忽然醒悟的樣子,把桌子拍一拍,那芝麻自然震了出來,他再做成寫字的樣子,自然就到了嘴了。

    他燒餅吃完了,字也寫完了,又坐了半大,還不肯去。天已晌午了,忽然一個小孩子走進來,對著他道:「爸爸快回去吧,媽媽要起來了。」

    那旗人道:「你媽要起來就起來,要我回去做什麼?」那孩子道:「爸爸穿了媽的褲子出來,媽在那裡急著沒有褲子穿呢!」

    旗人喝道:「胡說!媽的褲子,不在皮箱子裡嗎!」說著,丟了一個眼色,要使那孩子快去的光景。

    那孩子不會意,還在那裡說道:「爸爸只怕忘了,皮箱子早就賣了,那條褲子,是前天當了買米的。媽還叫我說:屋裡的米只剩了一把,喂雞兒也餵不飽了,叫爸爸快去買半升米來,才能做中飯呢。」

    那旗人大喝一聲道:「滾你的罷!這裡又沒有誰跟我借錢,要你來裝這些窮話做什麼?」

    那孩子嚇得垂下了手,連應了幾個「是」字,倒退了幾步,方才出去。

    那旗人還自言自語道:「可恨那些人,天天來跟我借錢,我那裡有許多錢應酬他,只能裝著窮,說兩句窮話;其實在這茶館裡,哪裡用得著呢。老實說,咱們吃的是皇上家的糧,哪裡就窮到這個份兒呢!」說著,站起來要走。

    那堂上的人,向他要錢。他笑道:「我叫這孩子氣錯了,開水錢也忘了開發。」說罷,伸手在腰裡亂掏,掏了半天,連半根錢毛也掏不出來。嘴裡說:「欠著你的,明日還你罷。」

    那個堂上不肯,無奈他身邊真的半文都沒有,任憑你扭著他,他只說明日送來,等一會送來,又說那堂上的人不長眼睛:「你大爺可是欠人家錢的麼?」

    那堂上說:「我只要你一文錢開水錢,不管你什麼大爺二爺。你還了一文錢,就認你是好漢;還不出一文錢,任憑你是大爺二爺,也得留下個東西來做抵押。你要知道我不能為了一文錢,到你府上去收賬。」

    那旗人急了,只得在身邊掏出一塊手帕來抵押。那堂上抖開一看,是一塊方方的藍洋布,上頭齷齪的了不得,看上去大約有半年沒有下水洗過了,便冷笑道:「也罷,你不來取,好歹可以留著擦桌了。」那旗人方得脫身去了。

    旗人這種吹牛的做法有什麼意思呢!

    「沖」時,一定要有一定的實力,不能沒有分寸,把「牛皮」吹破,白白地給別人留下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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