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為不少地方政府進行的政府表現公眾考評結果陸續公布，“硬環境很硬，軟環境很軟”的結構性問題依然存在。我們今天開始重視“軟實力”、“管理軟件”、工作的創意和創新性，這不只使我們發現僅僅只進行硬件的建設會使我們整體管理效率偏低，缺乏軟性價值的工作與管理也比較無趣、沒有號召力。僅僅有堂皇的大廈、先進的設備，並不能帶給我們所期望的豐富的色彩與富有建設性的潛力激發。在一個越來越開放民主的社會中，在一個人民越來越有自信與自主意識的社會，硬生生的管理在很多場合都不吃香行不通。今天要吸引投資者，要激發創新理念，要培養人們的想象力，要鼓動大家捐錢做慈善，要發展志願者工作，要提高企業員工的歸屬感，要改善政府的形象，要提升公眾的幸福感，都不能硬來，需要柔性管理和軟性工作。
什麼是柔軟的管理？我認為，柔軟的管理是基於道德感召力及對人們內在表達與參與欲望的動員性管理。這種管理不是單向的、基於命令與要求的管理，也不是基於平台和外在條件的環境化管理，而是基於人們的參與願望與成就感偏好的設身處地式的管理。柔軟的管理在乎激發共同的想象力，具有由衷的道德共識（感召力），表達出心平氣和的公平性，具有共同的知性基礎或激發人們對知識的尊敬的說服力。什麼在支撐著柔軟的管理？寬博的知識，頻繁的溝通，格外的洞察，積極的姿態，熱情的關愛。在柔軟的管理裡面，較少或幾乎沒有命令，較少例行公事，較少別無選擇地做事情。它是由親和熱情的成員、注重游說與對話的管理者、富有想象力的做事方式和話題、經常而有趣的活動、不同元素與單位的協作增值、以正面激勵為主的工作管理模式構成的一種工作樣式。
並不是說柔軟的管理能解決所有問題。每一個具體的人都會講究硬件、講究工作的定量管理、講究分工、講究獎勤罰懶。所有這些構成了一個管理的邏輯線條，這些線條的周全與嚴格有助於支撐一個規模的組織，但它並不足以激發人們開發出欣欣向榮的全新潛能，並使一個組織表現出格外的魅力。如果把硬性管理看做門檻，門檻也能區分出組織的高低，但門檻之內的柔軟管理水平才真正決定誰會更樂意留在裡面—門檻可以剔除一些最糟的人，但並不證明這就是一個最有魅力的門戶。
環境有形而未必生動，規范有用但枯燥，魅力不拘但有趣。好的管理是環境、規范與魅力的平衡。環境可以提供給人們好的活動條件；規范可以提供給人們一種最低限度的安全感和秩序感，但兩者均無法滿足人們內在的那種表達自己獨特本性的願望；而魅力空間則可以滿足這些要求。誠然，徒有魅力而無規范會導致不同個性者之間產生沖突，以致組織都無以維系。因此柔軟乃是規范框內的足夠柔軟，而規范也不應僅以硬性條件的具備為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