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選刊(2012年第8期) 閱讀與闡釋
    盛夏酷暑,讀著這一期的小說或許讓你感到生存的不易和無奈,尤其女性生存的艱難,特別是那些鄉村女性的生存之困和精神之厄。馬金蓮的《難腸》寫一個勞動婦女的難,田間勞作的苦辛,照料丈夫和孩子的勞累,生存的重負壓得她抬不起頭來。最難的是她的親生父母老年之後無依無靠,而丈夫又冷眼漠視,這邊是家庭孩子,那邊是生她養她的雙親,兩邊都需要照顧,兩邊都牽腸掛肚。她跑斷了腿,操碎了心。小說敘述樸素,人物輪廓簡單有力,雖然主人公甚至沒有名字,但千千萬萬個「她」用女性的辛勞和堅韌支撐著生活。

    鮑十的《冼阿芳的事》,則是一個南方版的《難腸》,所不同的是,冼阿芳開始的舉動並不讓人同情,作家採用先抑後揚的敘述,寫她的大包大攬,寫她的無所不在,但最後發現這個有點討厭的強勢女性不過是為生活所迫的無奈之舉,她的關愛、她的責任是女性的天性,也是支撐生活的本能。

    荊永鳴的《北京房東》和付秀瑩的《無衣令》都是關於女性命運和住房的問題,前者寫女房東的故事,是北京人的故事,是有房者的故事。《無衣令》的故事有些讓人心酸,是寫無房者的故事,主人公外來打工,做報社的保潔工作,成了報社頭兒的「小三」,她的房東其實是她的情人,她向他出租青春和情感。無衣之慨,源於無房之痛。男性文化在這裡以城市的形態壓搾著鄉村女性的生命汁液。

    鐵凝的《七天》也是關於底層女性命運的書寫,和《難腸》《冼阿芳的事》不同的是,《七天》書寫的不是悲情,而是對城市生活荒誕性的質疑,保姆布谷在短短七天之內發生了巨大的令人不可思議的變化,身高突然躥高,人也發生內在的變化。來自鄉村的少女在現代文明激素的催生下長出了不屬於她自己的元素。布谷是鄉村的一種象徵,保姆布谷的變異是現代文明對農耕文明的無形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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