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騎士2:東方陰謀 第48章 戀愛 (1)
    一個小時後,孫凱帶著一小隊衛兵從碼頭趕到院子裡。和那些髒兮兮的強盜不同,這十幾個人都穿著正式的衛兵制服。由於沒有燃料,營火越來越小。英國人正在把屍體拖到有陰影的地方,防止屍體過快地腐爛。

    他們已經筋疲力盡,沒有一絲力氣了。沒有人能解釋泰米艾爾離開的原因,大家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勞倫斯被帶進一頂轎子,放下的轎簾嚴嚴實實地擋住了轎門。一坐進轎子,勞倫斯就趴在繡花枕頭上睡著了。儘管在前進中轎子不斷上下顛簸,但直到轎子被放下時,他才清醒過來。

    孫凱把勞倫斯從轎子中拉起來。哈蒙德、格蘭比及其他人同勞倫斯坐著類似的轎子跟在他後面。勞倫斯恍恍惚惚地跟著孫凱上了樓梯,來到了一個十分涼快的房間裡,裡面點了熏香。狹窄的走廊盡頭是一個面向花園的房間。勞倫斯突然向房間衝去,越過低矮的陽台欄杆,看到正蜷縮在石頭上睡覺的泰米艾爾。

    「泰米艾爾!」勞倫斯邊喊邊向他跑去。孫凱追著勞倫斯,並用中文喊著什麼,他在勞倫斯碰到泰米艾爾之前抓住了他的胳膊。這時,那只龍抬起頭好奇地看著他們,勞倫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發現他根本就不是泰米艾爾。

    孫凱試圖拉著勞倫斯一起跪下。他揮開孫凱的手,由於突然失去平衡,險些跌倒。這時,他才發現一個大概20歲左右,穿著繡有龍圖案的暗黃色長袍的年輕男人正坐在長凳上。

    哈蒙德跟在勞倫斯的後面,拽著他的袖子,低聲說道:「看在上帝的份上,快跪下,這一定是太子冕寧。」只見哈蒙德跟孫凱一樣,雙膝跪下,額頭觸地。

    勞倫斯好笑地看著他們兩個,又猶豫地看了看那個年輕男人。他向那個年輕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因為他覺得兩腿下跪有辱尊嚴,而他又無法單腿下跪。此外,他既然不會向皇帝行磕頭之禮,就更不會向一個皇子磕頭。

    太子沒有怪罪勞倫斯的無禮,只是對孫凱用中文說了幾句話。孫凱起身,哈蒙德也跟著慢慢站起來。

    「他說我們可以在這裡安全地休息。」哈蒙德對勞倫斯說,「請你相信他,先生。他沒有必要欺騙我們。」

    「你打算問他有關泰米艾爾的事情嗎?」勞倫斯問道。哈蒙德不解地看了看那只龍:「那不是他。」

    「他是其他的天龍,不是泰米艾爾。」勞倫斯解釋道。

    孫凱說:「龍天祥隱居在永春閣裡。只要他一出現,就會有信差向他帶話。」

    「他還好嗎?」勞倫斯漫不經心地問道,此時最重要的事情是弄明白泰米艾爾離開的原因。

    「就當前的情況,我們沒有精力去考慮其他方面的問題。」孫凱托辭道,勞倫斯也不知道如何從他那裡多打探一些消息,他累得連話都說不清了。看到他一副困惑的樣子,孫凱好心地補充道:「他很好。我們最好不要去打攪他。不過今天他會出來一會兒,到時我們帶他來見你。」

    勞倫斯仍然無法理解,不過此時他什麼也做不了。

    「謝謝您!」他勉強說道,「感謝殿下對我們的慷慨。我代表大家向您表達深深的謝意。請您原諒我們言辭中的不敬之處。」

    太子點了點頭,揮手示意讓他們退下。孫凱領著他們越過欄杆回到房間,監視著他們,直到他們個個癱倒在硬木床板上。或許是擔心他們會從床上爬起來,孫凱在房裡來回走了一圈。勞倫斯覺得這很可笑,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他想著想著就進入了夢鄉。

    「勞倫斯!勞倫斯!」泰米艾爾焦急地喊著。勞倫斯睜開眼睛,發現泰米艾爾的頭從陽台上探了進來。外面的天還是黑的,「勞倫斯,你沒受傷吧?」

    「哎喲!」哈蒙德也醒了,不過當他發現自己的面頰和下頜正對著泰米艾爾的鼻孔時,嚇得從床上摔了下來。

    「天哪!」他痛苦地從地上爬起來,坐到了床上,「我覺得自己就像個雙腳得了痛風的八十歲老頭。」

    勞倫斯一下子坐了起來。「我沒事,感覺不錯!」他邊說,邊興奮地伸出手撫摸著泰米艾爾,感覺著他的真實存在,「你沒生病嗎?」

    雖然他不是在給泰米艾爾的失蹤找借口,但似乎再沒有其他原因能讓泰米艾爾臨陣離開。泰米艾爾的翎頜耷拉下去。「沒有,」他的表情有些痛苦,「我根本就沒有生病。」

    由於哈蒙德在場,勞倫斯並沒有追問下去。泰米艾爾的閃爍其詞並沒有給出他離開的合理解釋,勞倫斯不喜歡泰米艾爾向他隱瞞任何事情,尤其不希望哈蒙德在時泰米艾爾不聽自己的話。

    泰米艾爾縮回頭,讓他們從房間出來,來到花園裡。這次不再需要高難動作從欄杆上躍過去,勞倫斯從床上起來,緩慢地、小心翼翼地跨過陽台的欄杆,哈蒙德緊隨其後。不過儘管欄杆離地只有兩英尺,他還是無法跨過去。

    皇子已經離開,但那條龍還在。泰米艾爾稱他龍天川,並把他介紹給勞倫斯。龍天川禮貌地向他們點頭示意,然後就埋頭於他的工作——沙盤。泰米艾爾解釋道,川試圖用他的爪子留下他的記號——寫詩。

    向川行過禮後,哈蒙德不覺地呻吟了一下。當他試圖坐在凳子上時,詛咒聲不絕於耳,這是他從水手那兒學來的。雖然哈蒙德的行為十分不雅,但勞倫斯並沒有責怪他。

    「恕我冒昧,先生。我覺得您還是在花園裡走動走動,比在這裡坐著要好得多。」勞倫斯建議道,「我發現常走動走動很有幫助。」

    「我也覺得是。」哈蒙德說。他深吸了一口氣,扶著勞倫斯的手,站了起來,慢慢地走了幾步。隨著疼痛的逐漸減輕,哈蒙德又恢復了以往的好奇心。沿著花園緩慢行走時,他開始研究這兩條龍,他的步伐逐漸放慢。這是個長方形的花園,花園的一角種了一些松樹和竹子。院子中央十分空曠,兩條龍頭對頭地躺著,這讓哈蒙德更容易作出比較。

    「難道是巧合嗎?」哈蒙德自言自語道,「所有的天龍可能都有血緣關係,可這兩條也實在太像了吧,我根本就無法分清他們。」

    「我們是孿生兄弟,」泰米艾爾聽到後,抬起頭回答道,「川比我大。」

    「哦,我真是有些反應遲鈍。」哈蒙德有些沮喪地坐在凳子上,「勞倫斯!勞倫斯!」突然,他露出興奮的神情,激動地伸手抓住勞倫斯的手,「怪不得,原來他們不想有另外的皇子成為皇位的威脅者,因此他們把其他龍送走。天哪,我多麼聰明!」

    「先生,我對您的結論並不懷疑,但是我不知道這對改變我們當前的境遇有什麼幫助。」勞倫斯對哈蒙德的興奮感到不解。

    「你沒有發現嗎?」哈蒙德說道,「拿破侖只是一個借口,因為對中國人來說,他在他們管轄範圍之外,是在另一個世界的皇帝。哈,法國沒有真正的同盟。」

    「這的確是一個可以令人放心的理由。」勞倫斯說道,「但是他們不太成功的行動似乎並沒有直接改變我們的處境。更糟的是,現在中國人改變了他們的想法,他們想讓泰米艾爾回去。」

    「不,難道你沒有發現嗎?太子冕寧如果不想樹立一個對手同他競爭王位的話,他就沒有理由讓泰米艾爾回去,」哈蒙德說道,「噢,這正是不同的地方。我一直在尋找線索,現在我似乎有些瞭解中國人的動機,真相變得越來越清晰。離『忠誠號』到來還有多長時間?」他突然抬起頭問道。

    「我對這的氣流和季風一點都不瞭解,所以無法作出精確的判斷。」勞倫斯猶豫地說道,「至少要一個星期吧。」

    「希望斯坦頓伯爵能夠盡快趕過來,我有很多問題需要問他。」哈蒙德說,「但是,我還可以試著從孫凱那裡套出一些信息,但願他現在能更直率一些。我這就去看他,先告辭了,各位。」

    哈蒙德走進了房子裡。這時,勞倫斯突然朝他叫了一聲:「哈蒙德,你的衣服……」哈蒙德的馬褲膝蓋處的扣子沒有扣,褲子和襯衫上粘著血跡,此外,他的長襪已經抽絲了。但當勞倫斯想到這一切時,已經太晚了。

    勞倫斯覺得應該沒有人會挑剔哈蒙德的穿著,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可換的衣服。「至少他是為了一定的目的才離開的。法國沒有聯盟的消息可以讓我稍稍放鬆一下。」他對泰米艾爾說道。

    「是的。」對這一點泰米艾爾並不感興趣。他盤臥在花園裡,一直都十分安靜,似乎在深思著什麼。他的尾梢在池塘邊來回地掃動,被激起的黑泥點飛濺到被太陽烤得發燙的石板上,一落到上面就干了。

    即使哈蒙德已經離開,勞倫斯也沒有馬上逼迫泰米艾爾說出他離開的原因,他走過去,和他並排坐下來。他希望泰米艾爾能主動說出來,而不需要他去詢問。

    最終還是勞倫斯打破了沉默:「我很遺憾地告訴你,威勒比死了。此外,一些人受了傷,不過謝天謝地,他們傷得並不重。」

    泰米艾爾的身子抖了一下,用哽咽的聲音低低地說道:「我本應該去的,如果當時我在的話,他們就不會死了。」

    想到威勒比,勞倫斯沉默了一會兒。「你不應該連口信都不捎一個,」他停頓了一下,「我不應該讓你對威勒比的死感到自責。在你本應該回來之前,他就已經死了。不過,即使我知道你無法趕回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是,你確確實實沒有遵守你的諾言。」

    泰米艾爾有些不高興:「我的任務已經失敗了,不是嗎?這是我的錯誤,沒什麼好說的。」

    勞倫斯說道:「對,如果你能通知我,我會毫不猶豫地同意你的延遲歸來,因為我知道我們的處境是安全的。公平地說,你從來都沒有遵守軍團中有關離隊的規定,因為對一條龍來說,這沒有什麼必要,但是我有責任讓你明白。」

    「我並沒有試圖安慰你。」看到泰米艾爾搖頭,勞倫斯補充道:「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做的什麼是錯的,而不要對那些你根本無法控制的事情心懷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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