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愛無垠 第17章 災情就是命令 (5)
    昨(18)日,記者涉險進入四川最艱險的重災區之一——平武縣南壩鎮,找到了在此英勇抗災的廣東消防搶險救災隊。這幾天,消防戰士們歷盡了艱辛,已成功地把南壩鎮石坎鄉上千名受災被困群眾轉移到了安全地帶。

    南壩災情「重中之重」

    據悉,隸屬綿陽市的平武縣是汶川地震的重災區,而南壩鎮則是「重中之重」。汶川地震發生後,南壩鎮的交通幹道、水電氣以及對外通訊聯繫頓時被切斷,成為一座幾乎與世隔絕的「孤鎮」。直到14日溫家寶總理視察北川時特別提及災情嚴重的平武縣,這裡嚴重的災情才開始為外界所知。

    記者昨日從平武縣響巖鎮出發,翻了四個多小時的山路,終於在南壩鎮對面渡口的河邊找到了在此紮營的廣東消防搶險救災隊。他們主要的食物是方便面和餅乾,每人每天只能發一瓶礦泉水。由於帳篷不足,幾十人只能擠在一個帳篷裡,有的則只能露天席地而睡。

    廣東消防總隊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廣東消防400名搶險救災隊員,於5月16日抵達南壩鎮並開始在此駐紮。5月17日下午接到命令後,指揮長、廣東消防總隊政治部主任梁構成帶了102名抗震救災突擊隊員前往南壩鎮石坎鄉,隊員每人身上都背著30多公斤的搜救裝備、藥品,「去石坎鄉的這段山路有『死亡之路』之稱,消防隊員爬了三個多小時才艱辛抵達。」

    大山中遭遇六級強震

    據悉,廣東消防抗震救災突擊隊到達石坎鄉後,發現當70%的房屋倒塌,而由於當地屬礦產區,竟然有31處商店儲存有雷管和炸藥共3000噸以上,形勢非常嚴峻。消防隊員們馬上對石坎鄉方圓2平方公里的地區進行全面消毒,並對當地儲存的雷管和炸藥進行逐一清除。

    前天晚上,受困、受傷的2000多名石坎鄉群眾得知廣東消防抗震救災救援隊有藥品後,紛紛前往救援隊領取藥品,並向前來救援隊隨隊的三名醫生處求醫,救援工作一直持續到昨日凌晨。沒想到,一個多小時後,石坎鄉卻發生了6級大餘震。

    回憶起當時的艱險情形,深圳消防的中支隊吳中隊長仍心有餘悸,「感覺好像『山崩地裂』了。」

    穿過近90度的滑坡帶

    六級地震發生後,另外200名消防官兵也趕赴南壩鎮石坎鄉開展救援工作,廣東消防抗震救災突擊隊從山上,被困的房間等一切可能找到群眾的地方,共成功疏散、轉移群眾1100多人。

    「有200多名重傷人員和老人沒辦法行走,我們只能把他們背下山。」廣州消防特勤大隊隊長羅志勇說,最艱險的是要穿過一段數百米長,將近90度的地震滑坡帶,該處隨時都有碎石落下,「我們用一條安全繩把大家都拴在了一起,從早上6點,一直到下午1點多,花了7個多小時,我們才把這200多人安全地轉移到了安全地帶。」

    (來源:《羊城晚報》 記者:周樂瑞 通訊員:徐尚明陳育斌)

    霸王花:災區的孩子叫她們「叔叔」

    四川什邡5月19日電「集合、整隊!」5月19日天剛濛濛亮,什邡市師古鎮海軍陸戰隊女子兩棲偵察隊宿營地,37名隊員整裝待發。

    臨行前,指導員周愛民指定18歲的新兵曾美強:「留下,看守裝備!」

    軍令如山。一向令行禁止的曾美強此刻卻流淚了——從2米高的障礙上摔下來,小曾沒有哭過;急行軍2000公里,2天吃3頓乾糧,從廣東湛江到四川綿竹災區一路嘔吐,小曾也沒有哭過……

    指導員周愛民好言相勸:「你身體不好,留下來也是為了照顧你!」

    「我不需要照顧!」小曾犯強了:「我要和你們到一線救災!」

    拒絕照顧,是陸戰隊女兵們的一貫作風。

    18日,1700名群眾被困清平鄉小木嶺,海軍陸戰隊員奉命前往搜救。受領任務時,地方領導介紹:「災區小木嶺,無路可通,『猴子』都爬不過……」

    分工時,男隊員嚷開了:「這樣的事全交給我們。」

    女隊員們不幹了,「你們能上,我們也能上。」

    於是,她們就和男兵一起,從崇山峻嶺抬出了80多名危重傷員和受災群眾。女兵陳麗亮踏著鋒利的山石,4次往返20多公里,從死亡線上抬下4名重症傷員,被男隊員嘖嘖道:「鐵姑娘!鐵姑娘!」

    14日,接到開赴災區的命令後,女兵們突擊理髮,頭髮剪得短短的,「和男兵差不多」。突擊剪髮僅為兩個字:方便。

    穿梭於救災現場,清一色短髮的女兵們經常被百姓誤認為男兵。

    綿竹漢旺鎮天池煤礦家屬區。女兵和男兵一起,一次次地鑽進搖搖欲墜的民房,搬出一堆電視機、電腦和傢俱。

    一道堅固的鐵門已經被扭成了「麻花」,撬不開。女兵陳詩佳和戰友從破碎的窗戶中鑽入室內,小石塊不時從牆體上落下,嚇得房主在外面直喊:「『小伙子』,東西我不要了,快出來吧!」匆忙中,陳詩佳的手被斷裂的牆體夾住。她猛地一使勁,鮮血就從手上流出來,染紅了牆體……經過5個小時的奮戰,她們從危樓中搶救出價值數十萬元的財產。

    一個小朋友從女兵劉黎手上接過自己心愛的電子琴,連聲說:「謝謝叔叔,謝謝叔叔!」周圍的男兵一片哄笑:「她是阿姨!」

    剛強意志,柔情似水。抗震救災中,女兵心細如髮。18日上午,女子兩棲隊隊員給缺醫少藥的受災群眾發放完70噸食品的返程中,什邡市師古鎮81歲的老人劉起珍憂鬱的眼神一直讓周愛民和女兵們放心不下:老人家價值數萬元的木耳被埋在廢墟下,棲身的兩間瓦房也化為一片廢墟。

    「地震給老人帶來太多太大的心理傷害,她需要心理安撫!」周愛民帶著4名女兵立即返回到劉起珍老人家。

    隊員周巧雲撫摸著老人的肩膀說:「奶奶,我們都是你的孫女,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孝敬你……」

    失去的是財產,老人家卻意外地「收穫」了4個體貼的孫女。

    (來源:新華網 記者:吳登峰蔡年遲)

    消防士官組織救出221人

    卻被鋼筋刺成重傷

    得知消防士官黃恆隻身救人的事跡是5月17日上午。當日,我們與他一直保持聯繫。5月18日早晨,我們再次撥通他的電話時,接電話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江蘇公安都江堰籍消防戰士、27歲的黨員班長黃恆地震時正在家探親。在父母失蹤、沒有接到任何指令的情況下,就地投入到抗震救災中,隻身救出200多人,還組織小分隊救出一批鄉親。5月18日晨,他在繼續搜救倖存者時,不幸被鋼筋刺成重傷,目前急送華西醫院救治。

    得知黃恆隻身救人的事跡是5月17日上午。當日,我們與他一直保持聯繫。5月18日早晨,我們再次撥通他的電話時,接電話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他告訴我們,他叫王雄傑,是來自河南的一名志願者。他一開口說的話讓我們大吃一驚:「黃恆今晨在搜救倖存者時,不幸被一根裸露的鋼筋刺傷腿部,流血不止。」

    他哽咽著說:「從地震發生到現在,他還沒休息過……他的體力嚴重透支,我給他簡單包紮後,正在送往都江堰醫院。」

    6天來,黃恆等人已先後救出221名被掩埋的群眾,其過程艱險曲折,驚心動魄。

    險情就是命令迅即投入戰鬥

    金龍村屬於四川省都江堰市柳街鎮的一個村落,離市區20多公里,是無錫公安消防支隊江陰大隊濱江中隊任班長的黃恆老家。8年前,他從這個小村莊走出,光榮地成為了一名公安消防戰士。由於表現突出,多次立功受獎。他不僅當上了班長,入了黨,還轉為了士官。4月4日,黃恆回到久違的家鄉探親,與妻兒團聚。不曾想到,5月12日下午的一場震驚世界的災難徹底改變了一切。

    剛吃過午飯的黃恆與妻子在院子裡忙著。突然傳來「轟隆隆……轟隆隆……」一陣陣巨響,他隨即感到了猛烈的顫動。頃刻間,地動山搖,房頂上的瓦片還沒有完全滾落到地,房屋已轟然倒塌。村裡人驚慌得四處奔跑。

    「不好!地震了!」有著多次參與搶險救援經驗的黃恆很快判斷出發生了什麼。

    第一次衝擊波過後,和妻子同時趴在地上的黃恆連忙讓妻子轉移,並囑咐她聯繫正在汶川打工的父母。而他自己幾乎沒有與妻子商量便騎著摩托車向門外急駛而去。

    救人,救人,救人!黃恆只有一個信念。

    在村口,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大爺被震波掀進河中,拚命掙扎。而驚慌失措的村民一時不知往哪兒躲命。

    「不要驚慌!快到開闊地帶去。」黃恆大聲呼喊的同時,敏捷地從摩托車上解下繩索,拋入河裡。由於繩子不夠長,黃恆跳進水中將老人拉上了岸。

    也就從這一刻起,他投入到緊張的施救被困群眾中……

    組建50人救援隊自薦當隊長

    從地震發生時到5月13日晨,黃恆奔跑在鄉村倒塌的廢墟角落,救了多少人,他已記不清。還是鄉親們說的,至少有200人。

    天亮時分,黃恆明顯感覺到僅靠個人的力量已無力承受,還有許多鄉親們被壓在廢墟中。組建一支救援小分隊!黃恆來到柳街鎮關鳳小區,掏出隨身攜帶的士官證,急切地向年輕力壯的人表明自己是公安消防兵的身份。在村長和當地幹部的支持下,很快,一支由50多人參加的黨員、民兵、預備隊人員組成的救援小分隊成立了。黃恆自薦當上隊長。

    小分隊就從關鳳小區搶救起。滿目瘡痍的小區內,大多數樓房倒塌、傾斜。有一幢樓房半邊坍塌,一名女青年懸掛在二至三樓的半空中,裸露的鋼筋支撐著她的身體,身邊破敗的牆體上,不時有碎磚在餘震中落下。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黃恆反覆大聲地向其呼喊。然而女子沒有回應。正當黃恆感到一絲失望之時,女子的手指突然顫了一下,這個微小的動作給了黃恆莫大的信心。然而,樓梯已經損壞,近7米的高度如何上去?黃恆環顧四周,立即用現場散落的木頭和床單做了一個人字形梯。兩個多小時後,一個6米多長的梯子終於紮好了。黃恆將梯子穩穩地移到女子旁邊,用力搖了搖,大步跨上去,隊員們緊緊地扶住梯子的4條腿。

    訓練有素的黃恆爬到了梯子的頂端,他伸出手輕輕搖動女子,女子沒有反應,他把手指放在女子的鼻端,微弱的氣流緩緩呼出。黃恆心一熱,旋即解開綁在身上的床單,將女子纏了一道又一道。當他用力拉動女子的時候,梯子搖晃起來。下面的隊員擔心得大叫。黃恆穩了穩情緒,深吸一口氣,經過近30分鐘的緩慢移動,黃恆終於將女子背起來。此時,已是下午2時許。

    黃恆不停地喘著粗氣,體力稍有恢復後,他又向另一幢坍塌的樓房衝去。

    父母在哪裡全然顧不上

    目睹樓房倒塌、鄉親們被壓的慘景,眼見災難引發的停電、停水帶給災民極大的不便,望著村民們受傷的軀體和失去親人後悲傷的淚水,黃恆抹去一把又一把的眼淚一刻不停地戰鬥。5月16日一早,黃恆找到了村長,將自己身上為數不多的錢全部交給了村長,以解村民燃眉之急。

    沒有人知道,黃恆在日夜參加救援的同時,他的父母正在汶川,音訊全無。指揮隊員救人,他的聲音總是高幾個分貝。談及父母,他抽泣不止,斷斷續續地重複著一句話:「我也沒辦法,我也沒辦法……」而住在帳蓬裡的兒子發燒39度,他也顧不上。

    5月17日下午的連線採訪,讓我們極為興奮,黃恆的父母在汶川已經安全撤離。

    可是,萬沒想到,今晨他受重傷了……

    期盼英雄無恙!

    (來源:《法制日報》 記者:沈宮軒丁國鋒)

    一個搜救隊員在北川的七晝夜

    20日凌晨3時,瀋陽市消防支隊特勤大隊教導員趙俊宏隨著部隊從北川轉移到廣元市,從13日第一個到達北川參加救援的外地救援隊一員,趙俊宏在北川一待就是7天,記者在他的救援日記裡清晰地看到了一個救援隊員在這個地震重災區裡忙碌的身影和對災區人民濃濃的情誼。

    13日殘酷的場面讓我們來不及多想

    12日晚上,我突然接到支隊命令,調我及特勤大隊30人參加遼寧省赴四川抗震救災隊,去綿陽市北川縣救災。

    13日19時43分,我們到達距北川縣10公里處。由於路面被巨石堵住,所以當地公安人員禁止車輛前行。我們只有靠手抬肩扛將所帶的器材徒步運到北川縣城。

    20時46分,我們到達救災地北川縣中學。沿途隨處可見停放在路邊的遇難人員。北川中學現場觸目驚心,廢墟中隨處可以聽到呼救聲。我們來不及多想,立即投入戰鬥。到下半夜1時,我們共搜尋出4人,均已死亡。回到住地休息時,已是凌晨2時半。

    經過一天的行程和救援,我深感這次任務艱巨艱苦。這裡沒有水,沒有電,通信徹底中斷。我們無法與外界聯繫。

    14日沒有危險讓我們來幹啥?

    現在是早晨5時,我幾乎一夜沒睡,一是昨天見到的一幕幕悲慘的場面總是在我的腦裡閃回,同時晚上又發生六七次餘震,我們住的大客車左右搖晃。

    在當地指揮部的安排下,我們瀋陽小分隊對北川縣委的後院開始施救。我們到場後,救出4人,同時找到了5名死者。這時我們又發現了一個名叫劉鍇的倖存者。又一次營救開始了。正在營救的過程中,突然接到指揮部命令,全體營救北川縣城的人員全部輕裝撤出。原因是上游水庫大堤可能要決口。回到營地,我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在徵得領導同意的情況下我帶幾個身體素質好的人返回營救現場收整器材還惦記救出劉鍇。沿途所見的都是人們往外走,只有我們7個人往裡走。我也向當地百姓瞭解到,水庫也不是輕易決堤的。我想,沒危險讓我們來幹啥?救人,救一個算一個。經過1小時50分鐘,終於把劉鍇救了出來。這是我們這個小分隊救出的第5個活人了。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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