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踐是開明的國君,他極具領袖魅力,不拘小節;他極為愛才,用人不計較其身份,只看重其才華。當年,獨是勾踐賞識狂人范蠡,更視他為好兄弟;他重用文種,讓范蠡和文種一文一武,各展所長。勾踐在二人的扶持協助之下,漸漸從一個小國的君主,變成為一個受到國民景仰的王,將越國變成一個強盛的國家,更運用了范蠡的奇計,親手將當時的吳王闔閭打敗,使越國走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勝利往往令人充昏頭腦。勾踐自以為三年之後,吳王夫差再次興兵,必會再敗於他手下,在沒有理會范蠡、文種的勸告下,一意孤行與夫差抗衡,結果只剩五千兵馬被困於會稽。勾踐當時只想舉劍自盡,可是當劍鋒架上了頸項之際,出走的范蠡再次出現,更求勾踐不要殉國!結果,范蠡和文種為勾踐奔走,宣佈投降,並跟夫差談判。最後,夫差同意保留勾踐和越國。但條件是勾踐必須成為吳國的奴隸,留在吳國。
勾踐被安排住在石室,冬天寒風刺骨,夏天燥熱難當;他身穿比乞丐更為單薄傖寒的衣服,吃著豬狗也厭棄的食物。每天都活在隨時被夫差殺死的威脅之下。他每天的工作,除了受辱,就是不停地跪在闔閭墓前,叩頭認錯;要不,就是如一匹驢一樣,替夫差拉車!一國之君,居然淪落至此!悲哀!勾踐從沒想過自己會在人生的高峰中,轉瞬跌下谷底!從王變成為奴隸,受盡最大的恥辱。夫差不斷的折磨他,不斷提醒他,他已經不再是王,只不過是他身邊為他拉車的一條狗!勾踐在不斷的心理與肉體的折磨之下,曾經想過死,曾經想過放棄,可是身邊陪他一同受罪的范蠡卻不住提醒他,要以大局,以光復越國的大業為重。勾踐只有再挺下去,開始他還是苦著臉,直至一次,勾踐被夫差折磨到了極點,在所有的諸侯面前,丟盡了所有的顏面,他被迫至盡頭,他唯一的選擇就只有死,以保名節,可是勾踐突然想通了,他選擇了笑!他選擇了以笑,以最不恥的方法去面對所有人!因為他還想生存,要生存,就要有生存的方法!
老子之道:處下、柔弱,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進退之道。真正的強者所為,這也是擊敗處上、強硬的真正絕招。勾踐終於學懂了。
「十年生聚,十年教訓」勾踐在人生最可怕的逆境中,體味出成為真正皇者之條件,就是必須要能屈能伸,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能忍!他把目光放遠,他要的,不是意氣之爭勝,而是得到最後勝利!所以,勾踐身為一國之君,居然開始笑著去替夫差拉車、恭敬地守著闔閭之墓,在夫差眼中,他彷似一隻給養得馴化了的小狗!勾踐毫不在意,更對夫差忠心耿耿;最後,更居然想到為夫差卜病嘗糞!勾踐的行為,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結果,勾踐成功感動了夫差,給放返越國!返回越國的勾踐,已變了另外的一個人;他不要錦衣美食、也不住華廈。他臥薪嘗膽,提醒自己一定要努力發奮,復興越國;再伺機而動,一舉滅吳,以雪當日之恥!他不斷地磨練自己的心志;實在,他雖尚未跟夫差再作正面交鋒,但他的能力和意志已超越了夫差!終於,勾踐憑著他個人的鬥志,加上范蠡和文種的協助,終於乘著夫差的出錯,從後偷襲,直取吳國!終於勾踐與夫差再次見面,此刻兩人的形勢已然逆轉;勾踐含笑,這次是真正的笑,他終於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勾踐帶范蠡來到吳國當馬伕。每天早上餵馬擦車,以備夫差田獵,遊玩;晚上棲身於石屋,守在闔閭的墳旁,期待三年一過,重返越國,最使勾踐君臣提心吊膽的伍子胥,他常常勸吳王殺掉勾踐。因此,勾踐必須裝出萬分忠於吳王的表現,而且不能讓吳王發覺半點矯飾做作。范蠡為此煞費苦心。
轉折點,就在勾踐待在吳國的第三年;一次夫差染病,范蠡知道是尋常疾病,不久即愈,便與勾踐商定一個計策:他居然讓勾踐去嘗糞卜疾,取悅於夫差!果然,夫差被勾踐感動,立即讓勾踐夫妻搬出石室,遷居附近民房,仍然養馬。不久,夫差病癒,正如范蠡所料那樣,吳王決定釋放勾踐回國。並命人於文台置辦酒席,隆重地歡送勾踐還越。伍子胥大怒,對夫差說:「勾踐嘗大王糞便,是吃大王之心。」夫差不聽,如期釋放勾踐回國。
勾踐沒有忘記那三年的屈辱,回國後臥薪嘗膽,誓要振興越國;受過教訓,勾踐對范蠡言聽計從。范蠡主張要禮待弱小國家,對於強國,表面上應該採取歸順的態度,但骨子裡不能屈服。至於吳國,要促使他走向衰落,等到時機成熟,便可以一舉滅之。西施跟范蠡裡應外合,她以夫差寵妃身份,不住離間伍子胥和夫差。伍子胥忿忿不平,跟夫差關係日漸緊張。吳國早因夫差囂張而招至其它諸侯的敵對,危機四伏。伍子胥反對夫差攻齊,主張應要滅越而跟夫差反目;夫差賜伍子胥一把寶劍,命他自殺。死前一刻,伍子胥要求把雙目挖出:「大王不聽勸阻,我要親自看著──過不了三年,吳國必然會被越國攻破!」伍子胥一語成讖,一切都在范蠡的預計中!
當吳王夫差在黃池與晉定公爭作盟主時,越王勾踐分兵兩路攻吳。一部兵力自海入淮,斷吳主力 回援之路,掩護主力作戰;其自率主力直趨吳都,在郊區泓水殲滅迎戰之吳軍,並乘勢攻入吳都。夫差南歸,恐因國都失守士氣下降及遠程奔返造成部隊疲憊、決戰不利,派人請和。勾踐亦以吳軍主力未損,不願進行無把握的決戰,遂與吳訂和約後撤軍。四十二年,吳國發生災荒。越乘機發動進攻,與迎戰吳軍在笠澤隔江相峙。越軍利用夜暗,以兩翼佯渡誘使吳軍分兵,然後集中精銳,實施敵前潛渡、中間突破,並連續進攻,擴大戰果,創造了中國戰爭史上較早的河川進攻的成功戰例。笠澤之戰後,吳、越力量對比發生了根本變化,越已佔有絕對優勢。周元王元年,越再度攻吳。吳軍無力迎戰,據都城防守。越於吳都西南郊築城,謀長期圍困。吳數次遣使請和,均遭越拒絕。三年,城破,夫差自殺,吳亡。
吳正派公孫雄肉袒膝行,向越王勾踐求和。勾踐想答應,范蠡說:「過去天意叫吳國滅掉越國,可吳國偏偏不干;現在天意叫越國滅掉吳國,難道大王要違背天意嗎?」吳使聞聽淚如雨下。勾踐遂說:「請夫差遷到甬江以東,讓他管理一百戶人家。」夫差羞愧交集,對勾踐說:「我老了,不能服侍大王了。我真沒臉見子胥呀!」說罷,蒙面自殺。
這二十二年,越國上下,特別是越王勾踐、范蠡和西施過著的是非人的忍辱負重的生活!最後,他們成功了!夫差跟范蠡經歷二十多年的雙雄鬥,最終勝利者是范蠡!范蠡把西施接回越國,跟西施成親,對她感激及寵愛有加。范蠡被勾踐封為上將軍,恩榮無比,功成名就。夫差離世後,范蠡彷彿亦感意興闌珊。榮華一刻,范蠡不辭而別,帶領家屬徒隸,駕扁舟,泛東海,浪跡天涯,隱於江湖。
范蠡與勾踐深謀了二十多年終於滅亡了吳國,越王勾踐對范蠡說:我想與你平分了越國,你不聽我的話,我就殺了你。范蠡假裝答應下來,偷偷的裝了一些珠寶乘船從海上跑到齊國,從更名改姓做起了商人。後來齊王尋訪他,讓范蠡做官,范蠡說:居家則致千金,居官則致卿相,此布衣之極也,久居,必不詳。在齊地,范蠡散盡千萬家財,去遊歷五湖,走到陶地認為可以經商,就自號「陶朱公」,短短幾年他賺了數千萬,後來他再散了家財,到了宋。
自此中國商人的鼻祖就是,千秋商聖「陶朱公」。吳越爭霸前後經歷了三十多年,司馬遷以其鮮活的筆法記述了這一傳奇歷史。除了范蠡成就中國歷史上能進能退的能臣,結局得以善終的人之外,吳越爭霸中眾多人物,幾乎皆以悲劇結束。
有志者,事競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在楚漢四年大戰中,項羽最終被打敗了,最後自刎於烏江邊;越王勾踐不要人格、尊嚴的方式,終於打吳國。雖然中國以後歷史中以勾踐這種方式的成功的人很多,但在春秋戰國時期是不多見的。多少英雄的頭顱滾落,成為千古悲歌。吳越爭霸,最後的結局是吳為越所灰,越為楚所滅。
在實際生活中,兩隻鬥雞在鬥雞場上要作出嚴格優勢策略的選擇,有時並不是一開始就作出這樣的選擇的,而是要通過反覆的試探,甚至是激烈的爭鬥後才會作出嚴格優勢策略的選擇,一方前進,一方後退,這也是符合鬥雞定律的。
因為哪一方前進,不是由兩隻鬥雞的主觀願望決定的,而是由雙方的實力預測所決定的,當兩方都無法完全預測雙方實力的強弱的話,那就只能通過試探才能知道了,當然有時這種試探是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的。
在現實社會中,以這種形式運用鬥雞定律,卻比直接選用嚴格優勢策略的形式,要常見的多。這也許是因為人有複雜的思維、更多的慾望。
鬥雞博弈進一步衍生為動態博弈,會形成這樣一個拍賣模型。拍賣規則是:輪流出價,誰出的最高,誰就將得到該物品,但是出價少的人不僅得不到該物品,並且要按他所叫的價付給拍賣方。
假定有兩人競價爭奪價值100元的物品,只要雙方開始叫價,在這個博弈中雙方就進入了騎虎難下的狀態。因為,每個人都這樣想:如果我退出,我將失去我出的錢,若不退出,我將有可能得到這價值100元的物品。但是,隨著出價的增加,他的損失也可能越大。每個人面臨著是繼續叫價還是退出的兩難困境。
這個博弈實際上有一個納什均衡:第一個出價人叫出100元的競標價,另外一個人不出價(因為在對方叫出100元的價格後,他繼續叫價將是不理性的),出價100元的參與人得到該物品。一旦進入騎虎難下的博弈,盡早退出是明智之舉。然而當局者往往是做不到的,這就是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三、漢武帝的強者意識
兩隻鬥雞在鬥雞場上,要做出優勢策略選擇,如果實力相差很大,那麼實力強大的鬥雞理所當然會選擇「進」,而相對而言,實力弱小自然會選擇「退」,這就是實力小的優勢策略。但是當兩隻鬥雞實力不相上下的時候,進退就變成一種預測,只能通過探望,才能得知,而這種探視同樣需要付出代價。
中國歷史上有兩位開天闢地的帝王,一是秦始皇,一是漢武帝。秦始皇結束了周代的封建制度,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的第一個中央集權大一統的帝國。但是這個帝國缺乏統治經驗。雖然秦始皇是一位縱橫捭闔、叱吒風雲的人物,開創了中華第一帝國。但這個帝國的壽命卻過於短暫,只存在了15年就滅亡了。
秦朝覆滅後,中原地區出現楚漢相爭的局面,無暇再顧及北方。與此同時,匈奴部落也在發生著變化,從分散走向了統一。匈奴人先前分為許多個小部落,彼此之間也經常互相攻伐。其中有一個較大的部落,酋長叫頭曼。他有2個兒子,大兒子是前妻所生,叫冒頓,小兒子則是後妻所生。頭曼非常喜歡小兒子,打算把酋長的位置傳給他。他故意疏遠冒頓,甚至狠心地想借別國之手殺死他。為此,冒頓對老爹恨之入骨。
不久,冒頓發明出一種射出時能發聲的響箭,他下令給他的部屬說:「以我的響箭為令,響箭射什麼,你們也射什麼,不射的處死。」開始,冒頓用響箭射獵物,響箭射出後,發現有未跟著射的,立即殺掉。有一次,冒頓用響箭射他自己的馬,部屬有不敢跟射的,也立即殺掉。又一次,冒頓用響箭射他自己的妻子,部屬又有不敢跟射的,再立即殺掉。過了一些時候,冒頓用響箭射他父親的坐騎,部屬們不敢再不跟射,發箭將馬射死,冒頓知道已訓練成功。公元前201年,在一次打獵時,冒頓突然用響箭射他的父親,部屬們跟射,頭曼遂死於亂箭之下。隨後,冒頓殺掉了他的繼母與弟弟,宣稱自己是「單于」,意為全匈奴的首領,建立起了匈奴汗國。
冒頓單于野心極大,且能力超群。他統率匈奴騎兵四面出擊,不但征服了匈奴各部,還重新收復了被秦朝奪走的河套地區,向東打到遼東半島,向西一直打到新疆,控制了中國西北部、北部和東北部及蒙古高原的廣大地區。冒頓也像他的先人們一樣,把目光盯向了富庶的南方。他找了個借口,自稱是中國古代夏朝人的後代,中國有他們的一份,開始率軍入侵中原。
此時,楚漢戰爭已經結束,劉邦建立起了西漢王朝。劉邦不能容忍匈奴人的侵略,他挾統一中國的餘威,於公元前200年,親自率領大軍34萬北征匈奴。冒頓採用計策,率軍撤退,引劉邦追擊,然後突然切斷漢軍後路,將劉邦團團包圍在白登山(今山西大同東)。無奈之下,劉邦聽從謀士陳平的計策,用重金買通冒頓單于的閼氏,使她說服冒頓,終於放了劉邦一條生路。